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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初心双掌合十道:“佛劫一事,与天下佛脉皆戚戚相关,又何谈劳烦呢?师尊已有回话,沉沦佛狱之中,以为此刀留下了位置。”
素妙音点头道:“如此甚好,我已借助此地佛气,将杀诫刀压制住,但稳妥起见,便由你再施展‘明王六罡字’多加一层封印吧。”
“这是当然。”释初心口诵法咒,步步向前,金色的咒字从他口中源源不断涌出,如同一道道佛链,将杀诫刀锁住,杀诫刀如受感应,八条嗡嗡颤鸣不已,八条黑铁锁链亦是狂舞,似是要与佛链向抗衡,但抵抗之势却是越来越薄弱。
释初心已走至杀诫刀之前,口诵法咒最后一音,随后高举手掌,掌心一个卍字法印旋转,盖向刀柄之处,似是给封条盖上最后印章。
却在接触刀柄瞬间,神识一懵,陷入混沌。
万千佛像残肢断首,千百寺宇皆成火宅,僧尸堆积,血流成海,而一副千佛遭劫的末法景象中,一道孤傲而不存于世的罪身缓缓踏向前方。
每行一步,便有冤魂低吟,仿佛是在宣泄不得轮回之悲苦,邪芒迷蒙的双眼冷视着这片饱受烽火摧残的土地,蕴藏罪无可赦业力的袈裟在风中飘荡摆动,手中被染得赤艳的杀诫刀犹在流淌着未干鲜血,坚定的步法却是独行无悔。
一双眼冷望众生湮灭,一口刀涤尽世间污秽,一对足踏出万刹血途,一个人背负千秋罪愆。
幻像入心,释初心如受电殛,连松开刀柄退了数步,犹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素妙音见状,蹙眉问道:“怎么了?”
释初心压下汹涌心潮,喘出口浊气道:“无事,只是方才这杀诫刀果然诡异,方才险些魔考扰心,不过总算将‘明王六罡字’施展出了。”
杀诫刀表面无甚变化,但素妙音运气与双眼,再看过去,果然数道咒字虚影链条重重叠叠,将刀连着黑色煞气尽数紧紧缚住。素妙音也松出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回返通天道,将此刀押送回佛心禅院,这佛道大会的事怕是顾及不上了。文斗有你在我自然放心,但武斗落在天女身上却令人担忧,她方承继历代天女之力,怕还一时不能收放自如,你且替我叮嘱她一局,取胜便可,多留手几分,莫让道门输得全无颜面。”
素妙音语中,取胜似乎毫无悬念,唯一顾虑的竟是让对手莫输得太惨,这等自信若被道门之人听到,定然会气得七窍生烟,可释初心却认同的点头,道:“放心,我会让她留力三分的!不过陆天岚现在何处,你要将他一并带往沉沦佛狱镇压吗?”
素妙音摇头道:“既然得了杀诫刀,陆天岚也再不重要,他的仇家到处是,觊觎他宝贝的人更数不胜数,佛门何必自找麻烦,今日陆天岚更是得罪了皇帝,索性便给皇帝更面子,我已差人将陆天岚交予皇室星天之人,便由他们对陆天岚进行看管吧。”
……
师我谁离了香山,大步疾行,前方却步出两道身影,后面的是一个年轻人,不言不语,谨慎的守卫着前方之人,而前方人影面色颓败,在盛夏季节依然肩批裘衣,好似耐不住风寒一般,更有两道霜染白眉,俨然是酒色过度,少年早衰贵家公子。
却听那公子笑嘻嘻道:“师叔,您老倒还真忍得住,那俊脸和尚故作狂态,刻意挑衅。我还真怕您恢复往日那如火烈性,一拳头将那和尚的秃瓢脑袋砸开花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惊艳天下()
“你倒先替老朽担心了?老朽方才还忧心你呢,生怕你听素妙音被捧为佛门首智,心生不满,跳出来要与她比个高下。”
胡离不屑笑道:“哈,素妙音有她的绸缪,我们也有我们的算计,棋盘不同,哪来的胜负输赢?”况且素妙音这女人又不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本公子何必为了与她置气暴露自己的行迹?若是换做她记名的徒弟天女凌心来,本公子或许真会忍不住好奇,为了一睹天女真容露上一面。”说着,胡离摆出一副心向神往的样子道:“师老,你离得近些,可看到了天女凌心生得何等模样?”
师我谁摇头道:“老朽也未能看见,不过听闻释初心那和尚与天女凌心是同时出生的龙凤胎,释初心生得已是俊秀的让女子都嫉妒,那天女凌心若与他相似,相貌定然也不差。但看她展露的那一身修为,却是在如今的你之上,若真见了面,只怕她顺手便要将你除去了。”
说到天女凌心,师我谁眼中露出几分憾恨之意,胡离极擅察言观色,此时道:“师老,祸种计划已到关键时期,为了顾全大局,只能任陆天岚被天女凌心擒下,无法让你顾及过往交情,还望你莫怪。”
师我谁摇头道:“七凶过往之所以结交,便因为每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老朽是他旧友,不是照料他的老妈子,出手给他创造脱身机会已是仁至义尽,至于剩下的,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随后信心十足道:“况且陆老五也非是轻易可以控制的,一贯云天,出入苍穹,除非杀了他,否则老朽还真想不出来,天下间,有谁能困锁的住他那对翅膀。倒是杀佛之刀的出现,全然在意料之外,这次不能抢来,倒是可惜了。”
胡离道:“也无甚可惜,对杀佛之刀我等掌控信息太少,与佛门全然不对称,贸然出手,只会如陆天岚一般陷身局中。况且杀佛之刀此时出土,对我等利大于弊。为了再度封印杀佛之刀,十有八九是要交至佛心禅院的沉沦佛狱之中,由圣佛尊亲自将它镇压,而将此刀从洛阳运送回佛心禅院,可谓任重道远,非得素妙音亲自出手押运不可,祸种计划将至关键一步,能提前将素妙音这一隐忧引走,对计划进行大为有利。”
师我谁感慨道:“也对,是老朽的格局小了,区区佛劫算什么,我等将要播下的,可是动乱整个天下的种子。”
“引走了素妙音,现在变数只剩一人了。”胡离望着将坠的夕阳,悠悠道:“棋局已尽收官,沉潜的暗子若再不出现,怕是就要成死棋了,慕紫轩,这乱世的序曲,你还赶得上吗?”
…
驸马府上,觥筹交错,往来俱欢。
每一宾客都不遗余力的将笑意挤在脸上,仿佛出嫁的是自家女儿,迎亲的是自己儿子,而陆天岚的出现不过是一场娱性的闹剧一般,闹剧既过,便不必再多提。
可仍有人不停打量着高居首位的皇帝面色,熟知皇帝性情的臣子皆知,凡为天子,喜怒皆是不行于色,婚礼被陆天岚这么一闹,虽公主并无损失,但却仍伤了皇室颜面,皇帝现在笑盈盈的面容下,又藏了多少狂涛暗涌呢?
此时,一阵咒字传到了飞赴寺玄敏和尚的眼前,玄敏和尚见状,一阵大喜,起身道李隆基面前祝贺道:“恭喜陛下,仰赖陛下神威,陆天岚那妖徒已被佛门擒下。”
其他一些修者看到玄敏恭敬的样子都颇为不屑,倒是皇帝自己颇为受用,拍了下桌案喝彩道:“好!陆天岚狂妄自大,自以为能挑衅天颜,可还是难逃朕和诸位佛者的掌控,不知是佛门哪位高僧将它擒下?”
玄敏和尚挺着胸道:“启禀陛下,正是优昙净宗天女出手,亲自擒获逆妖陆天岚!”
“天女?”听闻这个名号,李隆基眸中不快一闪而过,皇帝是天子,佛门之中却有人自称天女,岂不是无形之间便与他并驾齐驱?但这点芥蒂很快消散,李隆基身为帝国之尊,对修界之事也有所了解,他心内清楚,天女存世一脉相承千年,从无更改,而这千年间,天子的称号却换了不知多少不同姓氏继承,真说起来,这天女倒比天子更恰如其分。
一点芥蒂既过,李隆基哈哈一笑道:“甚好,甚好,天女可在此处,快请她上来,朕可说过,擒获陆天岚者,可得国师之位。我大唐天下,今日又要多出一位女国师了。”
“这……天女她受了些小伤,怕是无法前来了。”玄敏和尚面露难色道。然而实情是,并非所有修者都觊觎国师之位,优昙净宗是佛门数一数二的大派,又是走得出世的路线,这凡间的官爵在她们眼中怕只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红尘。
李隆基不疑有他,遗憾道:“看来朕今日无缘见到天女真容了,罢了,这国师之位便与天女留着,待她痊愈后,随时可以领取。”随后,李隆基面色一沉,道:“那现在,先把陆天岚押上吧,朕倒要看看,这七凶沦为阶下囚时,是否还有过往的嚣张气焰。”
“可是……”玄敏面上又是一窘,陆天岚凶名赫赫,说是被擒下,保不准又是想要借机再生事端,他方才在陆天岚手下吃了大亏,以至于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好在抱此想法的不止他一人,武惠妃也蹙起柳眉道:“陛下,陆天岚将死之妖,此时带他上来,岂不是冲淡了咸宜她的喜气,况且他名头再大,也不过是一毛贼,陛下日理万机,若是个毛贼就要审上一番,哪还有心思管家国大事?”
武惠妃得宠多年,靠得自然非只美貌,而是每句话都能说到皇帝心坎里,在劝阻同时悄无声息的将皇帝捧高,这捧人的技巧,比玄敏实在不知高到哪去了。李隆基亦深以为然,道:“爱妃说得有理,策卿,便由你先将陆天岚关押,择日与一帮死囚一道问斩了吧。”李隆基语态改作轻描淡写,心中是却暗笑,对陆天岚这般大妖而言,与其他凡人一道当街问斩,似乎才是最令他声名扫地的处罚。
此时,一抹剑光自天而降,落在驸马府中心,剑光散去,露出三道身影,却是宇文锋、应飞扬、和杨玉环。
自香山的好戏唱罢,宇文锋便剑光一卷,带着应飞扬他们离开,其中经过红阁十二坊时将受伤的姬瑶月先放下安置,随后便毫不停留的直落到驸马府。
应飞扬看着驸马府,竟有恍然隔世之感,他在佛库走了一遭,又在迷离十方光镜阵度过了一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