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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贫道知晓此身珍贵,定不轻死,人你已等到,茶我也喝了,你可还有他事?”
“无。”老者思索一番,吐出一字,竟是起身而去,直向北方。
“哈哈。”清苦轻笑两声,道“我道你是千里探我,正觉感喟,不想你只是顺道而为。看你所去的方向,你可是要下决心了断了?”
“是。”老者顿足答道。
清苦叹了一声道:“世情有百态,大道有三千,情恨悲喜憎怒嗔,皆可入剑,你又何必尽舍,便如你先前所煮的茶,舍去其他辅料,只留茶和水,固然更见茶中真味,但这真味,未免太清苦了!”
“道有三千,于我却只一途,天上地下,唯剑而已,至极至粹,无念无求,舍己存剑,方见剑中真意,你方才以茶喻事,却不知我煮茶只是为了等你的剑,现在等到了,煮茶的方法,我已经忘却了!”
老人说完,竟是振衣而去,再不回头,转眼便再无身影。
“既得鱼,忘笙何妨,倒还真有你的,那这么说,此茶竟成绝味了,天命,别傻站着了,过来尝尝。”
却见应飞扬双眼迷惘,心神不守,清苦见状,竟也在心中赞了一声:“这小子,当真好悟性。”
听闻叫唤,应飞扬问道:“师尊,你方才可是再与那老人谈论剑道,我虽分辨的出,却听不明白。”
清苦笑道:“听不明白,那便放任糊涂吧,那是我的剑道,他的剑道,却非是你的剑道。”
此刻,一直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张至斌三人也凑上了桌,再看清苦时,眼光已是大不相同,毕恭毕敬的探问道:“前辈,方才那位,莫非就是。。。?”
清苦缓缓将茶水倒入碗中,碧绿的茶水荡漾着他平静面容,“三千物华不动心,养成一剑惊天人,以武证道的剑者,除了他,还会有谁,今日你等何其有幸,能见识到那抹璀璨了百年武道的剑光!”
“真。。。真的是他,果然。。。果然是他。”三人身形一震,双眼放光惊喜之色竟是溢于言表,登时话都说不顺畅了,使剑的李文通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竟顺着脸颊留下两行眼泪。
三人突然跪地,朝着老者消失的方向,虔诚一拜,异口同声的说道:“恭睹剑神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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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剑神!”在不远处,同样有一个人念叨着这个名字,不过语气中却无半分恭敬,反是不甘之中,带着跃跃欲试的挑衅。
“不过是区区一个剑神,就让你吓破胆了吗?嶙峋意?”任九霄摩挲着手上断剑,落日的余晖渗过树隙洒在少年朝气的脸上投下斑驳树影,竟显得少年面貌阴晴不定。
“求剑之时,我说要抚剑千战,问鼎登峰,为这世间剑道再开新章,你既有心随我,便该有始有终,谁想不过两年,你便自行折断了,莫非是自觉是剑非人,便可轻了信诺么?“
任九霄一声冷笑道:“任九霄虽年岁不大,也能等闲生死,倒不想竟配上了你这种畏缩之剑,哪个让你不战自败了?哪个让你背主求敌了?那个让你自折锋芒了?――“
“――又是哪个让你舍身救我了?”任九霄抚着断剑,越抚越重,划破了手掌竟然也毫未察觉,任鲜血浇灌剑身,滴滴答答,顺着断裂的剑刃滴入草叶之上。
“十年!你竟还替我许下十年之约!真不知你要将我小瞧到什么地步?”
任九霄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再树影下更显黑白分明。“不到七年,我便要让剑神屈膝在你的面前,替你一洗今日之辱!而在那之前,既身为我的剑,那你的生死又岂能由你做主,你便是骨断魂散,也要给我再铸锋芒!”
任九霄站直起身,断剑直指远方,染血剑刃照得他双眼通红,眼眶之中似又有晶光闪动。
“等着吧,等着我将你从剑者顶峰拉下吧,剑神――宇文锋!”
ps:饮茶时武侠仙侠文中的装逼利器,动辄就有秦汉两晋的人物对坐共饮,但实际上,在中唐以前,饮茶都未真正流行,即便有人喝,也是如文中一样,拿着茶叶,合着酥油大枣葱姜桔皮薄荷之类一起煮,所以文中剑神第一次煮的茶,或许才更合现代人口味。
之所以把这事拉出来说,倒不是为了显摆我懂这些历史冷知识,而是以茶道论剑道,诸君权且一笑。
第六章 天下顶峰()
“师傅啊,那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像很呛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我要几年才能练到他的境界?”再度上路的应飞扬,问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问题。
清苦一声嘲笑,道:“几年?几辈子还差不多吧,那位可是剑道不世出的人物,生下来就是为了君临绝顶睥睨众生的。常人便是穷极一生,也不配吃他的脚底泥。”
见一向尖酸刻薄的师傅这么推崇那老人,应飞扬也是一惊异,道:“真的假的?师傅,你可莫要诓我,先前一个孔雀公子,已经是天下最顶尖的角色了,如今随便一个老人家,在你嘴中也成了不世出的剑者,哦,加上那个胡不归,虽然不及孔雀公子,但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角,这天下顶尖的高手,我半个月之内,竟然遇到了两个半,对了,师傅你物盛当杀的名头似乎也挺响,你该不会过两天又对我说,你也是个顶尖的人物吧?”
清苦一时气结,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以前不是江湖人,不必知江湖事,如今既入红尘打滚,若在对什么事都一无所知,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师傅我便是再顶尖,也救不了你,你可慢慢听,先问你,你可曾听过‘一圣双秀三顶峰,四大妖王五惊奇’?”
“你不曾给我说过,自然是不知道了。”应飞扬埋怨道。
清苦也不理会,继续说道:“这两句话,就道出了这天下最顶尖的角色,一圣是指释门的圣佛尊,此老是佛心禅院之首,不但地位尊崇,德高望重,一身修为更是超神近佛,是当之无愧的佛门第一人,若无他坐镇,这世间不知还有多少妖邪,要翻出些风浪。”
“就一和尚啊。”应飞扬撇撇嘴,对和尚兴趣寥寥,转而问道:“双秀呢?听起来像是女子的名号?”
“非也非也,双秀指的是两位道门人物,分别是万象天宫尊主卫无双和我们凌霄剑道的顾剑声,此二人从少年起便声名鹊起,并称为道扇剑冠,一者玄法通天彻地,一者剑术出神入化,可谓是一时瑜亮,更兼二人皆是神丰玉朗,倜傥潇洒的样貌,不知迷倒过多少春闺少女,所以便被并称双秀,虽然现在二人皆不再是风流少年,而是正道魁首般的人物,但众人叫的顺口了,竟几十年也不曾变过。”
“哦,那位‘剑冠’算起来还是师傅师兄,我的师伯啊,有机会真要见识一下,同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怎么会差这么多。”应飞扬看了看清苦沟壑纵横的老脸,再想像一下从未谋面的师伯的风姿神采,不禁叹了口气。
清苦气结,竖着眉毛道:“你到底是要听我说话的,还是要给我找不自在的?”
应飞扬一耸肩:“好了好了,你继续,我不打岔,接下来该说到那位老者了吧。”
清苦摇摇头,道:“说他之前,我且问你,你看昨日李文通他们三人身手如何?”
“无甚本事,不堪一击。”应飞扬倒是直言不讳答道。
清苦又问:“他们年岁皆比你大了一倍不止,江湖上也有些名声,但本事却不及你,你可知道是何故?”
应飞扬思索片刻,抬头给出了答案,“他们笨呗。”清苦笑骂道:“好个狂放小子,任九霄若是露骨之狂,你就是内敛之狂,小小年纪就看不起天下英雄了。”应飞扬不以为然道:“那般名缰利索束缚的人物也算英雄的话,那这江湖我不入也罢。”
清苦笑笑,却不再反驳,继续道:“那好,除了你聪明,他们笨,其实还有原因,便是你修得是天道,他们练的是武道。”
应飞扬眉头一挑,来了兴致,问道:“师傅,何谓个天道武道?”
“所谓外修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武道者,不管外功内功,刀枪剑戟,还是拳掌指爪,奇门门兵刃,修炼的不过是一己之身,凭仗的只是自身之力,他们练得唤做内力。而修天道的人,虽功法也不尽相同,却皆可接天引地,化纳万物,借天地元气为己用,所修的唤作真气。人力有时穷,而天地之气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武道之人与天道之人相斗时,便如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威。”
应飞扬恍然道“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武道却是是敌不上天道了。”
“也不能这么说,以人力逆天威之人,自古有之,武道亦有鼎盛之时,据说商周时期,当时的高人大多都是武道天道二者兼修,尽是些放下兵刃清心寡欲,拾起兵刃就能上阵杀敌的狠角色,虽记载多只是只言片语,但也可一观昔时武风。再说得近些,到了三国时期,更是前所未有的武道盛世,能万军之中,轻取上将首级的豪勇之士竟都不在少数,千人敌更是比比皆是,昔时得《天书》传承的,天道之人中声名最盛大贤良师张角在这些武道高手面前也是泯然失色。
三国时的故事,应飞扬自幼爱听,颇有兴趣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清苦语气中突带苍凉,“然后便是盛极反衰,这些绝世武将激烈对撞,使得神州动荡百年,最后落得个天下乱武,英雄死尽的局面。武将们死于沙场,不得善终,功法秘笈也被战火燃尽,再加上两晋后玄学盛行,佛道大兴,武道竟断了传承,再也难现昔日盛景,如今武林中便是最杰出功法,不过是昔年的断页残篇,能有几成威力。”
应飞扬也感触清苦苍凉之意,不禁一叹,又继续道:“既然如此,那练武道岂不是吃力不讨好?为何他们还要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