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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得起兴,却见其他人依旧眉头不展,尽是沉郁之色,疑问道:“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咱们的小天师,是奇才中的奇才,咱们龙虎山天师派复兴有望了!”
“把‘小’字去掉吧,以后,他就是咱们龙虎山的天师了。”一名长老叹道。
那人愣了愣,又看到案上天师法印,龙虎双剑,登时明了一切,“天师他,死了?”
其余长老点了点头。
“死了?死了?”那人便像被在心口打了一拳般,踉踉跄跄后退,退至门槛处亦浑然未觉,结果被门槛绊了一下,婴孩竟脱手而出。
“小心!”在场不少高手,自不会摔了这孩子,但最先护主的竟是天师印!
案上天师印化作一抹昊光自行飞出,涨了数倍,凌空托住婴孩的襁褓,随后应飞扬才闪过来接住孩子,而天师印自行化光没入孩子眉心。
“天师印,认主了!”长老们惊骇得无以复加,天师印虽是天师法器,但作为祖天师张道陵遗物,道门数一数二的法宝,早已通用灵性,要让它认主并不简单。历代天师需得在根基打牢后,沐浴斋戒,虔诚供奉,才可能得它垂青,这般一出生就认主,简直就像是上辈子有缘。
只应飞扬笨手笨脚的抱着孩子,目光看着他,尽是垂怜同情,不管魂力是高是低,今后前途如何,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失了父亲的可怜孩子。
应飞扬怕婴儿受了惊,笨拙的搂着小婴孩晃荡着身子,忽觉胸前一阵湿热,低头看去,发现胸襟已被尿湿了一片,而婴孩没半点惊怕的样子,正挥舞着小手,蹬着小脚丫,咯咯笑着,好像计划得逞一般。
而应飞扬突然认出他了。
难怪有这么强的先天魂力,难怪能让天师印自行认主。
“小家伙,原来是你啊!又跟我淘气!挨打没够是么?”应飞扬笑骂着,轻拍他的小屁股道。
“对了,应公子,夫君生前,可曾替孩子起过名字?”天师夫人睁开眼道。
“起了!”应飞扬点点头,“张天师说过,这孩子叫莫离,张莫离!”
ps:鉴于某种情况一再发生,必须强调下,这是卷五尾声,不是全书尾声(未完待续。)
第五卷 尾声(二)()
浩浩荡荡,苍苍莽莽,北地不为人知疆域,巍巍葱岭顶端,陡峭得几乎垂直的山壁上,一座雄奇的宫殿依山而建,耸立不知多少岁月,威仪万千之态,宛如一尊藐视天地的巨神正俯视芸芸众生,
宫殿远看显雄奇,近看却尽显美轮美奂,宫殿中建筑错落有致,巧夺天工,再以术法点缀修饰,更显檐角流离生彩,壁柱金碧辉煌,云霞雾蒸,霓虹缭绕,仙阆幻苑中的琼楼玉宇也不外如是。
谁又能想到,它便是让天下人闻之丧胆的妖巢——北龙天所在的万妖殿!
宫内,一座大殿之中。
不同外面雕梁画栋,此殿内装饰简谱至极,一片巨幅疆域图悬在墙壁之上,连带罕为人知的修行之人所居的通天道在内,大唐南北十六道,东西五十关尽在图中囊括,何处有天险,何处有地堑,何处可正攻,何处宜奇袭,皆标注在地图中,一眼分明!
地图两侧,十数根石柱分成两排撑持大殿,而每一个石柱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圣佛尊”、“李长戚”、“顾剑声”“卫无双”……每个名字都是如雷贯耳,名满天下。化作一根根顶梁之柱,撑持这大殿不至倒塌、
而柱子之间并不是整齐对应,看起来有一些柱子被拆除的痕迹。
而地图之前,柱子之间,一人伏案急挥,虽未见面貌,但看他挥墨如雨的姿态,便自有一股吞吐天下的气概透体而出,尽显不世雄威。
“陛下,青丘胡家二公子胡离求见!”一名披甲带戈的兽首妖军入殿通报。
那人笔锋一停,口吐一字:“宣!”
片刻后,裘衣白眉,形貌衰颓的胡离踏入殿中,摆出不怎么标准的姿态参拜道:“青丘胡离,拜见北龙天!”
“终于来了,结果?”伏案之人猛一抬头,便见此人,或者该说此妖身材魁伟,相貌雄奇,天庭饱满,而额角处骨骼突出,似是藏了一对龙角在内中,头发花白,虽是身着便衣,但举手投足间都透泄出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王者威严,正是倾轧天下百年的妖王——北龙天!
听得北龙天询问,胡离从袖中掏出一团绿油油的光团,叹道:“总算幸不辱命,历经一番周折,天香谷主姬瑶玉的木元终于到手!”
“这便是施展移花接木之术必须的木元?”北龙天眼神一亮,天下妖族中,原形多为飞禽走兽游鱼之属,草木之类困于先天略势,若要成妖,比禽兽之类要难上许多。所以对比之下数目稀少,而其中又只有少数褪去妖形者才能凝聚木元。木元除非自愿才能离体,而离体后往往意味着命不久矣,综上种种,便知木元难得,纵然北龙天称雄百年,亦是初次得见。
“总算到手了,交予我吧!”北龙天接过木元纳入掌中,忽一张口,自生一股吸力,脑袋大小的木元渐渐缩成一丸,被他吞入腹中。
木元入体,登时不安躁动,碧绿之气在腹中光芒大涨,木元气息自毛孔透出,北龙沉喝一声饱运真气,霎时周身华贵金光闪耀,而光华耀目间隐隐有龙吟之声,逼得胡离莫能直视,仅仅用了片刻,姬瑶玉一身修为所凝聚的木元之力已被他压下。
北龙天吐出口浊气,又问胡离道:“你传书说两日便能从洛阳折返北域,怎如今用了七天才赶回来?”
胡离道:“遇上了些事情,臣需查实一番才能放心。”
北龙天笑道:“哦?究竟是何要事,还需劳动你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胡二少爷亲自调查?莫非是查验那名咱们的祸种够不够姿色倾倒众生?”
“哈,不知陛下听我说完,是否还有心说笑。”胡离轻笑声,正色道:“听闻帝凌天未死,再现江湖!”
北龙天双目猛睁,宛若一道电光划过,照亮整个大殿,“查询结果呢?可否属实?”
“一身绝顶修为,再加上天人五衰功,应是八九不离十,退一步,纵然此帝凌天是有人假冒,亦是一个未知的强敌!”
“哈哈哈哈!”北龙天沉默一会,朗声大笑,震得殿舍颤鸣不已,“死而复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朕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毁去一根柱子,划去的一个名字,如今又要再度添上。”
笑声虽未刻意以真气催动,但仍震得胡离头脑轰鸣,忽感足下土元之气异动,一股劲力自北龙天足下灌入地中,引动殿下大地土元,忽而“隆隆”一声,一根土石柱子冲开白石地板,坡地而出,直成顶梁之状。
而北龙天大笔摇摇一挥,相隔甚远,但一股锐利劲力自笔中脱出,转眼之间,土石柱子上多出如斧凿刀刻的三个大字——帝凌天。
“明日又需费漆料刷涂,早知如此,便不该毁了先前的柱子。”北龙天自嘲般道。
“陛下操之过急了,帝凌天未必是妖袭天下的阻路石,甚至可以借他替我们消耗正道战力,也许,今后还有不小的合作空间。”
“不管怎样,总是与虎谋皮,总要时时戒备,防虎反噬啊!”北龙天道,随后道:“罢,现在暂时也不用我们烦恼。姬瑶玉死,天香谷失其主,胡二,你领这份军令,去接管天香谷外的驻军,一日之内,收复天香谷吧。”北龙天轻描淡写的说着,随手一送,先前写下的旨令轻飘飘飞出,落入胡离手中。
胡离一听吓了一跳道:“陛下,臣可只有些鬼主意,从未打兵打过仗,攻打天香谷这事不是该那个‘女军枭’做么,而且还只给臣一天,这天香谷纵然没了姬瑶玉,也不是一天就能轻取啊!”
“你叔父生前总对我说,他若身死,胡家便只你可做朕的智囊,只是你这惫懒性子,不拿刀顶着你就不会向前,要真把你逼紧些,朕也只是听从你叔父生前之言罢了。此乃军令,若是做不到,小心朕军法处置!”北龙天板着面孔道。
“二叔虽死,遗祸无穷啊……”胡离低声嘀咕道。
“莫怨了,朕还不是给你创造机会,一天收服天香谷,赢得漂亮,朕也好名正言顺将你叔父空悬下的三尊之位交予你。”
“三尊之位?”胡离撇撇嘴,“陛下若是想鼓舞我,那现在适得其反了……”
“少废话,要你去你便去!”北龙天笑骂道。
胡离无奈,正接令欲走,忽而又一妖兵急报,入了殿中,“报!陛下,探查天香谷的三队斥候尽数被击退!”
“嗯?”北龙天面色一沉,笑意全消,冷道:“哦?他们倒是敢先动手!对方多少兵力?”
那妖兵颤声道:“只……只一人!”
“一人?哈,他可有留下名号?”
“那人说,他已在信中留名,看了此信陛下便知……”说罢,将一封信高举过顶。
“哦?”北龙天手一探,信自行飞入掌中,打开信封,却见纸上并无署名,只是悍然写着五字——“三剑换三年!”
下一瞬,剑气如虹,无中生有,从字上沛然跃出,无匹剑威弥漫殿内,胡离顿觉周身一寒,而锐利剑气则直袭北龙天面门!
北龙天早有预感,妖气透体而出,如鳞如甲,横挡身前,结成坚不可摧的护体气墙。但闻锵然金铁交击声,北龙天挡下侵袭剑气。
剑气虽散,剑意不灭,宛若神旨天意般的气息弥漫四周,胡离惊魂未定之际,忽而,
“退开!”北龙天大袖一挥,一股劲力将胡离推至一边,而他抢身上前。
胡离踉跄退后,视野则向殿外看去,却见殿外天空多了好多寒光闪闪的光点,细看却皆是一把把利剑,看样式,倒是护殿禁军所配的佩剑!待他认清时,汹涌冷冽的剑流已尽在眼前,齐射入殿内!
“竟是以此处剑意,引动周遭禁军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