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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杀了吧……”清岳好像笑累了,垂下头疲惫道,“半生求剑,若是以有心算无心,在全心防备的情况下也不能躲开你失控的一剑,死,也就不算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了……”
“所以后来轩儿的事,都是……意外?”顾剑声握紧手中‘不堪提’,颤声道,却是从心里觉得荒诞,甚至想向清岳方才一样大声笑出来。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阴谋之后不是更深沉的阴谋,不是更惊天的算计,只是一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卑微的显得荒诞可笑的愿望!
造成至亲杀至爱,师徒决裂,慕紫轩沉沦这一连串的悲剧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他敬重的师兄想拥有伤在自己手下的资格?
顾剑声想笑,却又笑不出,脑海中回荡的却是前不久谢康乐的两句话——
与顾剑声同门,何其幸哉?
与顾剑声同门,何其不幸?
清岳掌门又继续道:“那之后,那名皇世星天的女子因这场意外死去,我知晓,慕紫轩和凌霄剑宗之间已难以善了,所以力主杀他,以防他真成为紫薇帝子后对凌霄剑宗报复,其实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替我背下向你下药的嫌疑……”
“你明知不是他,竟还如此逼杀他……”
清岳掌门道:“不知是我知晓,咱们师尊也知晓。”
顾剑声惊异道:“师尊知晓?”
“是啊,出了那场意外后,我第一时间便向他坦承,但他,却替我隐瞒下来,依然传位于我,继续逼杀慕紫轩,而且七魂剑封封你真气,断绝你出手救助慕紫轩的可能,让你十年之内不许回山,让你无法再查证此事真相。师傅的用意,你明白?”
顾剑声又捏紧剑柄,“既然已和轩儿有死结,那便一不做二不休,说到底依然是为了‘紫薇帝子’四字,我明白,但不能认同!”
“所以我和师尊是掌门,你是剑者。”
“那结果呢,轩儿并没死,反而走上了紫薇帝子的道路,因为他是紫薇帝子所以逼杀他,因为逼杀他,所以他成了紫薇帝子,这二者何为因,何为果,你们真的做对了么!”
清岳掌门叹道:“师尊是对是错我不知晓,但我……那之后,这事就成了我的心魔,而一年前,慕紫轩没死的消息传来,更是让我的心魔滋长,你早晚会与他接触,一起查出当年真相,让我所做的一切曝光。所以,我开始想除去你,但我不能确认你是否解开了七魂剑封,不敢确认你是否留有后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直到这次,江湖上传闻你是帝凌天,我才终于等到机会,你猜的没错,那些派门敢登门踏户,确实是因为门中高层默许,而那人自然是我,目的,就是用他们探出你的虚实,只可惜被你反将一军。你自曝功体弱点,又扬言慕紫轩得了线索,邀你共同调查,引我下手,从我发现悟剑窟里的是贺师弟而不是你时,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清岳将手中绢布一扔,坤渊剑收归鞘中,凛锐剑意却陡然而生,惊得肩上寻香蝶颤悠悠的飞起,避得远远的,清岳持剑立起,道:“更确切的说,我从八年前,就知道你回来找我,所以这八年来,我不再用剑,为的,就是今日。”
清岳掌门握紧剑身,胸口和剑柄同时出现一大一小两个旋转的阴阳图。
顾剑声神色微动,“养精蓄锐,一鸣惊人?《阴阳逆乱诀》中的阴阳剑印?”阴阳剑印可将真气储蓄在剑印中,经过长久的累积,换取剑印解封后的一击之力,但也只是一击之力,一击之后,这部分真气就再也不存,缺损的根基也无法再弥补,所以除非为了报仇,很少有人会动用阴阳剑印。
“不错,从八年前,我每日都会将部分真气存在阴阳剑印中,积蓄为剑气,而八年不出坤渊剑,也是为了沉积剑意,即便那日在上三道轮回阵中遇险,我也没动用过剑印,因为我知晓,这一击,只为你而出!”
清岳掌门剑意层层拔升,道:“顺带一提,我的伤势并不严重,也已基本痊愈,只是为了隐身幕后,导引局势,才故意装出伤重模样,你呢?你的真气都给了应飞扬,却敢来找我摊底,是剩什么暗藏的招数?”
顾剑声一手提剑,一手按住了‘不堪提’的剑柄,淡然道:“真气都给了他无错,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真气可用,七魂剑封已解,这三日我重头开始修炼玉虚真气,有了先前底子,进度倒是远比我预料得快,来此路上,正好突破第二重。”
“第二重?”清岳掌门不知该作何表情,三天到达第二重,算是快得惊人,但,也只是第二重,堪堪到达入门弟子的水准,“第二重,就够了吗?”
顾剑声微微颔首,带着理所当然的自信,“只出一剑的话,足够了!”
若是旁人说这话,清岳定然不信,但顾剑声说,他就不再怀疑。
“那……来吧!”情的背后是仇,话的尽头是剑,清岳掌门曲步、弓腰、按剑、蓄势待发。
“留神来!”旧情不堪记,此剑不堪提,顾剑声提起了‘不堪提’,一断旧情仇。
八年前掌门剑决未能比成的一战,八年后终得延续,却不再只是胜负之争,而是生死之决!
同样八年没有握剑,同样是赌注一招。
恩怨纠葛,在这一瞬,
悉数,爆发!
ps:这章免费(未完待续。)
卷六 第五十四章 心高剑翔()
白首相知犹按剑,人情翻覆似波澜。
清岳冷视相交数十年的师兄弟,手按剑,心波澜。
何时起对他起了杀意?
是知晓过往之事可能被揭晓之日。
还是从挫败在他绝代剑艺起,对他欣羡、妒恨交加的每一日?
为何会对他布下杀局?
是怕他会得知一切后剑锋所向?
还是怕自己最后一点见不得光的卑微乞求暴露在阳光下?
亦或是不甘心魔折磨,不管结果如何,只求亲手为故事写下终局?
眼前的一幕,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一幕?
还是让他如释重负,期盼已久的一幕?
种种疑问,清岳自问,却难自答,但握剑一瞬,问题只剩下一个。
用八年岁月磨得一剑,能否一缨他剑冠天下的一击?
而这个问题,只需用剑回答!
人名清岳,剑名坤渊,人剑合一的身形便如岳峙渊渟,随着阴阳剑印开启,至极剑意层层拔升,而到达顶点的一瞬间——
岳崩,渊腾,人出,剑动!
高手之决,胜负往往只在一招!
今生最强一击,对上今生最强敌人,只为今生最想知的答案!清岳人剑如一,化作一抹毫无花巧,返璞归真的剑芒,直向顾剑声而去。
嗡嗡。
嗡嗡。
嗡嗡。
时间在极度规律的剑鸣声中放下脚步,清岳在至极一剑中,达到一种玄之又玄的道境。
时间变得极慢,而他的感知变得极敏锐,他能看清剑的颤抖,能看清风的流动,每一丝光线,每一粒尘埃,在他眼中纤毫毕现,而顾剑声的动作,也尽数被他捕捉。
顾剑声出剑比他晚,但却依然沉稳,干净,修长,有力的手握住剑柄,一寸寸拔出“不堪提”。
剑,锋芒内敛,并无惊天动地的剑势,却隐隐含着一股妙合自然的道韵。
在剑只出三寸时,清岳就知道,他,败了!
养了八年剑气又如何?嫉妒,愧疚,担忧,恐惧,他的剑心早在八年前就蒙尘,如何抵挡顾剑声触及天道的一剑。
心境变化,清岳掌门一身气势如潮水般散去,紧握剑柄的松开了。“缓慢”了的时间也恢复了原本的流速。
“铛!”坤渊剑落在地上,方擦亮的剑刃又粘上尘埃。
而顾剑声的剑已指在他的胸前,锋锐之气直逼胸口,胜负已分,高下……或许早已判定!
“你该认错!”顾剑声冷声道。
“是,我有错!门派遭临挫败,正当之际,我身为掌门却在这时同室操戈,何止有错,简直愚蠢!”
“你的错,不只在此!还有逼杀我徒弟的行为!八年前如是,八年后亦然!”
清岳摇摇头道:“哈哈哈,这点我并没有错,正相反,逼杀他们两个,才是我这些年来少有做对的事情,不管紫薇帝子,还是天道传人,凌霄剑宗都断不能留,师尊与我都是这样想得,所以他才会传位给我,不清楚这些,所以我才说你不能是掌门,只能是剑客!”
随后叹了声,闭上眼道:“你杀了我吧,否则今日之后,我还会继续逼杀应飞扬!”
“哼!”顾剑声眉锋一挑,剑劲直透清岳心脉。
清岳掌门闭目待死,却觉尽力四散而开,改封住他的经脉,“还是,留情了么?何必……”清岳心中叹了声,但以他对顾剑声的了解,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不是么?相交数十年的经历,历历浮现眼前,曾相互扶携,也曾并力戮敌,以为能向那时一般,剑锋永远对准一处,但凌霄七剑,一剑冠绝,就注定其余六剑泯然众人,虽是师兄弟,但终究不能同路
恨也恨过,悔也悔过,但错过的终是错过,清岳睁开眼,“你,不该留手!”
“所以我是剑客,不是掌门,我不必讲什么大道理,想杀便杀,想救便救,你不可能逼我杀任何人,不管是我徒弟,还是你!”顾剑声收剑回身,衣袖无风自动,声音寒如易水,壮烈萧瑟,“而剑客有剑客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不必再逼杀应飞扬,因为天道传人,会由我来——亲手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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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闪边去,寻死,进招来!”应飞扬划界定死生,独对佛门八宗,道门十二派,却是凛然不惧。
“退生进死么,不过得了些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就这么大的口气!”,在场以‘诗书尽废’王念之修为最高,自是不惧应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