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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大眼睛难以置信道。
这下应飞扬他们都被失声笑了出来,蝎夫人掩着唇笑道:“我的好姑娘啊,只要不被人发现,那就不算违约了啊……”
“可是……可是……”楚颂好像不能接受,连说两个可是却接不上话,只得改换话题,“那我们要怎么借他们混入畜生道呢?要被他们抓起来吗?那早知道就不逃了……”
应飞扬摇头道:“自然不行,若被他们抓了那可是受制于人,想被抓容易,再脱身就难了,楚姑娘运气好些有公子翎撑腰,被抓后能保住性命,但六道中地狱道和人间道都有洗去人记忆的法门,为防消息走漏,楚姑娘多半会被洗去记忆,但我们就难保住性命了……”
楚颂道:“那该如何是好?”
应飞扬道:“我有个想法,但却没把握……”
应飞扬正说着,蝎夫人忽然面色一变,道:“不好……他们似乎追来了!”便见蝎夫人将蝎尾插入地中,闭上眼睛,应飞扬知晓这是她借助地面震动感知来敌的手段,她能在蜀地活得安好,多半是这敏锐感知力的功劳,遂将手指竖在唇上,对欲发问的姬瑶月和楚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便见蝎夫人双目紧闭,蛾眉轻蹙,轻声默数道:“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骑,不,三十一骑正往咱们方向赶来,速度很快,离得我们大概不到两里!”
“看来跳狼逃走的方法没瞒过他们……三十一个,咱们各分十五个如何?”姬瑶月按住剑柄,对应飞扬冷声道。
十五个,似乎也不算多,若是十五个蜀地妖族水平的应飞扬还是能对付得了的,但……应飞扬咬咬牙摇头道:“豹额对咱们的实力都有掌握,他带三十人追来,自然有他信心,不能硬拼。”
姬瑶月道:“但逃肯定逃不过……论长途奔袭,咱们跑不过座狼。只会被他们生生耗死。”
应飞扬想了想,对姬瑶月道:“我们分开行动,姚姑娘,在这往东南三里处有一桩巨木,哪里是我的居所,入口处有禁制,但姚姑娘是木妖出身,禁制对你无效。你带楚姑娘到那里暂避,我来将他们引开。”
姬瑶月神色一动,朝应飞扬看了两眼若有所思,随后干脆利落道:“好的。”
忽得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笑意,嫣然道:“那你,可别死了哟。”一笑之间,面上原本遮掩颜色的修饰似再也掩不去她的美丽,平平无奇的面容一瞬间焕发出令人心动的神采。
而楚颂对安排仍有几分抗拒,“躲起来么?那我不是又派不上用场……”
“怎会,你是大夫,救治伤员才是你的任务,我解决这里的麻烦,会再去找你会合,到时还需你为我处理伤势。”
楚颂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姬瑶月拽住看了应飞扬一眼。
而蝎夫人见应飞扬没安排她,讨好得拽着他胳膊道:“那妾身呢?冤家,妾身也派不上多大用处,不如和她们一起暂避,等冤家你凯旋归来呗。”
应飞扬甩开她胳膊道:“你我都是戮血一脉出身,身上都有遮掩不去的血腥妖气,是妖狼骑首先追击的目标,你跟楚姑娘她们一起,只会谁也逃不掉,你只能跟我一起。”
“但妾身修为低微,相帮你也帮不上啊。”蝎夫人摆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道。
应飞扬道:“放心,你自有用处,你前几日当诱饵时,表现还是不错的。”
“又当诱饵,不成,这次不一样,他们三十一个妖狼骑,妾身当诱饵,哪还有命活?”蝎夫人连忙摇头道。
“呵,不听我的命令,就有命活了么?”应飞扬眼神一冷,如冷电般射向蝎夫人,赤蚺君那阴婺的表情出现在面上,楚颂见了心中不由一毛,寒毛都竖起,似是很难将眼前的妖和方才那和颜悦色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蝎夫人也退身一步,随后撕破脸来狠道:“横竖都是死,你若不让我活,我便是死也要揭穿你……”
话说一半,应飞扬突然一把扼住她的咽喉,将她未及说出的话扼在了嗓子眼,蝎夫人本能动用蝎尾反击,却见应飞扬足微动,蝎尾已一脚被他踩在脚下。
应飞扬提起蝎夫人,看着她不断挣扎,扭动的娇躯,嘴角弧出一抹森然笑意,“无妨,你死了,也有死的用处。”
“啪。”一滴雨点落在应飞扬一寸寸紧缩的手上,溅出一抹凉意,原来是下雨了。
正好,月黑风雨夜,正是杀妖时。
………
“嗯……就在前面不远了。”一片夜色下,豹额双眼闪着幽光,看向前面阴暗森冷的森林,紧锁着地上残留痕迹,低头瞬间,一滴雨点正透过衣领滴在他脖颈,那凉意让他不由一缩脖子。
“下雨了,不过迟了,你们跑不掉……”目标就在附近,现在就算是下起倾盆大雨,也冲刷不掉所有痕迹,而只要残存一丝蛛丝马迹,都逃不过豹额双眼。
因为豹额不光是六部将首,过去也曾是妖军之中最杰出的斥候。
跳狼而逃?让狼将追兵引走?或许追击的那四个妖中有妖足够了解妖狼骑,但他们还不够了解我豹额。
只需看座狼留下的脚印,我就能判断出座狼背上负重多少,这种手段如何瞒得过我?至于之后的痕迹,虽经刻意掩盖过,但在最优秀的斥候眼中依然如指路标一样明显。
“血腥妖气,就在这里。”豹额抽抽鼻子,已感应到了两股血妖的妖气就在附近,手一挥,妖狼骑已一声不响,如鬼似魅的进入林中,骑兵不入林的兵家常识对妖狼骑来说并不起适用,不同于直来直去的战马,座狼不但在平原中来去如风,在森林中同样是藏在暗影中的捕食者,更何况,他所带来的是妖狼骑的“陷字营”,是精锐中的精锐。
妖狼骑本就是精锐之军,这次潜入蜀中的又是从精锐之军中十里挑一,而现在随追击的“陷字营”又是从潜入蜀中的这批妖军中十里挑一。
“陷字营”在妖狼骑中是特殊的一营,不必冲锋陷阵,不必掠地攻城,唯一作用就在于困住高手。
论单个实力,陷字营或许不是多强,如果用实力可以用数值计算,或许他们三十妖加起来的总和与豹额相当。
但彼此间的配合无论如何也不能数值化,三十妖修为相近,彼此打磨千万次,早已形如一体,他们三十妖组结成阵型,可困住远超他们级数的高手,若折损一个,余下二十九妖也有其阵型,若折损十个,剩下十个妖也有其战法,哪怕战到只剩两个,剩余两个也有仅属于他们两个妖的配合。
豹额知晓若换做他落入陷字营围困之中,只怕生生累死也冲不出这三十妖的围困,而这次他们的目标,只赤蚺君和那不知名的女子算得上难缠,但也绝对难逃陷字营围困,何况还有他在后压阵。
豹额一点点逼向那两股妖气,这一次,不可能让他们逃脱。
可突然,其中一股妖气消失了。
卷七 第十章 谁为猎手()
夜黑风高,雨声淅沥,雨点带着初春凉意打在树叶上,织出幽暗肃寂的杀曲。
三十一个捕食者如游荡在林中的幽灵,无声无息,一点点逼近两股妖气的来源处。
两股血腥妖气,分属那一男一女两个血妖,豹额锁定敌人,却在这时,其中一道妖气凭空消失了。而伴随妖气消失的同时,树林深处,隐约有凄厉叫声透着雨帘传出,夜鸟“扑棱棱”振翼飞起,叫声传到豹额耳中却已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别这声是扯破嗓子的惨绝尖叫。
“妖气消失?”就像张弓搭箭后猎物却突然凭空不见一般,这种诡异感让豹额一阵错愕。血妖的血腥妖气都是烙在骨子中的,除了极少数方法可暂时掩去妖气,对绝大多数血妖来说,血腥妖气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消失——身死之时。
再联想方才的叫声,“难道两个血妖中哪个死了?那又是谁下的手,内讧?还是这林中另有他人?”豹额心生戒备,抬手又做了个手势,妖狼骑见令放慢速度,不激起一丝动静的逼近声源之处。
路程不远不近,缓行片刻,便见一女子躺倒在泥地上,雨水混着泥水的浸润下,轻薄布料紧贴肌肤,峰峦起伏的体态尽显无疑。
“这蝎夫人死了?”豹额心头一疑。
但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血腥妖气是从蝎夫人身上散发的,她只是昏迷,并未丧命。
“难道死的是那赤蚺君?那赤蚺君修为不错,谁能杀他?楚颂和那个女妖又在哪?”豹额亲自下了坐骑,将蝎夫人踢醒,蝎夫人“嘤咛”一声醒转过来,黯淡空洞的大眼还未完全睁开,就忙乱的跪地伏倒,雪白额头砸入泥水中不断叩头,“求求你,不要杀妾身,楚姑娘她被那个女妖带走了,妾身真的不知道她被带去了哪里。”
“嗯?楚姑娘和你们分开了?”豹额眉头一皱,抽刀架在蝎夫人脖子上,逼她抬起头说话,却见蝎夫人美艳面容如今狼狈又凄楚,双目空洞的如失了魂魄,口中喃喃道:“妾身真的不知道,饶命,饶命,求孔雀公子饶命!”
“孔雀公子?”豹额浑身寒毛陡然竖起,其他妖狼骑也同时色变,这蝎夫人已被吓得神智错乱了,而将她吓成这样的是——孔雀公子?
难道孔雀公子也为了寻找楚颂来到了,而且就在这片林中?
妖狼骑忽然觉得这片树林危机四伏,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视着他们,不禁打量起周遭。
阴沉夜幕之下,树影雨中摇曳,如森森鬼影……就在此时,一声凄厉惨叫想起,便见一名妖狼骑如被看不见的鬼袭击一般,直直从狼背上的倒下,惊怖到扭曲的面容永远定格,成了他的遗容。
“谁?”所有妖狼骑几乎同时拔刀出鞘,戒备看向四周,心中的惊怕促使他们将刀柄握得紧紧的,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也没有见到任何攻击,一名同伴就莫名倒下了,究竟是谁能做到?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