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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三不渡,其一便是不渡不信者,贫道不信佛,虽有佛心,却不得渡,莫非佛也有分别心,狭隘到容不得异见?灵山之上,只有屈膝膜拜之人?”身着袈裟的司马承祯双目圆睁,若金刚怒目,举手直指眼前佛像,做狂僧斥佛之相。话语一落,寺庙之外,忽得风起云聚,一道惊雷自天降下,在寺庙顶开了一个大洞,直劈佛祖金身塑像,塑像应声碎做无数金芒。
“既有佛心,一念既动,便可成佛,何需求渡?”枯明大师轻轻一语,只余断壁残垣的寺庙消失,化作一望无际的平原,头顶阴霾裂开,一道纯净佛光映照而下,佛像碎裂的金芒飘洒落地,随即化作金莲绽放。
“阿弥陀佛,多谢大师指点,吾已得悟。”司马承祯突收敛怒容,口念佛号,此时,天际传来渺茫梵音,空灵浩渺,金光粲然的梵字自远天飘来,化作金雨遍洒而下。金雨交织中,但见司马承祯法相庄严,左手指天,右手指地,背后凝聚出一个顶天立地的金色佛影。司马承祯与背后金佛同时开口,恢弘浩瀚佛音响彻天地“一心动则一佛生,我已证菩提,得大道,枯明还不参拜!”
“还不参拜!还不参拜!还不参拜!”这一语若雷音狮子吼,激得回声连绵不绝,千山同唱,带着无上佛威直达人心,应飞扬受到余音波及,心神动慑,生起尊崇之心,几乎要顶礼膜拜。
枯明大师额头亦渗出汗珠,面容却依然如骷髅一般无喜无悲,沉声道:“我亦不信佛,何须拜佛?”
“晨钟暮鼓,诵经礼赞,秉持五戒十律,还说不信佛,不拜佛?”
“圣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老僧虽非圣人,也不至于倒置本末。”说着,枯明朝那巨大佛影一揖,佛影忽做拈花一笑,也朝枯明一揖,渐渐转作透明。
枯明一语,应飞扬若醍醐灌顶一般,方才跪拜的冲动登时消散,有所领悟。“是了,我只秉持剑心,追求剑理,舍剑之外便无他物,有哪来的神佛?”
应飞扬心念一动,脚下地层随之震颤翻涌,无数利剑如雨后春笋般从地上长出,蔓延无尽。寒光闪烁,冷意弥漫,草原竟成一片“剑”原,而应飞扬脚下土地也不断拔高,耸立而起,直上云天,应飞扬一声惊呼还没呼出,就一头扎进了一片白茫茫的云彩,眼前一片云气缭绕看不清晰,只闻耳边呼呼锐风,不过片刻,便已冲到云彩之上,应飞扬长吐出一口气,放眼望去,见三把巨大石剑耸立如岳,巍峨嶙峋,古朴厚拙,摩天参云。而司马真人,枯明大师和他此时皆身处巨剑剑柄之上,如三足鼎立,分庭抗礼。
司马承祯和枯明大师齐齐向他看来,面带惊奇。应飞扬略一尴尬,致歉道:“小子无力,打扰了大师和道长论法,还请勿怪。”
枯明大师枯朽面容上现出赞叹之意,道:“年纪轻轻,便能闯入我的无识心境和司马道长的天隐剑界内,施主当真不可限量。”
司马承祯接续道:“不止如此,还反客为主,把我们拉倒了他的心境,我的《上清含象剑鉴图》果然没交错人。”
接着,又转头对枯明大师道:“大师,你我可还要继续辩下去?”
“兴起而论,兴尽当归,我等若再继续,讲到末法佛劫,天地坏灭时,这位小施主可未必能承受的住。”枯明大师随后,难得的露出迟疑之色道:“今日与司马真人论法,只是偿贫僧个人一点执念,但贫僧也有因果加身,万般不得自由,明日之辩,才是牵系佛道两门荣辱,还望真人慎重以对。”
“大师神通,本可随心所欲,何必在肩头挑上这么多负累。”
“神通不及业力,如今佛道之争,谁能置身事外呢。”枯明慨然道
“也罢,既然明日仍需向大师请教,大师今日就先在此歇息吧。”司马承祯拂尘一挥,眼前虚实幻界消散无形,三人有回到道观之内,再细看,道观中还有二人,随侍在这一僧一道左右,分别是杜如诲和端法和尚,二人正在对视,颇有剑拔弩张之感。“真吾,送两位大师去客房安歇吧。”
杜如诲先是吃惊应飞扬的到来,又转而对端法和尚道:“这位大师看着有些面熟,敢问大师俗家名号?”
端法怒目金刚般的面孔上气势一敛,目光转柔道:“过往俗事,早已忘却,贫僧现在只是端法。”
杜如诲狐疑的又扫他几眼吗,终还是起身道:“两位大师,请随我来。”
三清殿内,又只剩司马承祯与应飞扬二人,应飞扬为吕知玄之事而来,自然开口道:“司马真人,吕道长的事情因我而起,纵然吕道长有冲动之处,但处罚是否也有些严苛了?”
司马承祯道:“吕知玄向你寻衅,你反而替他求情,你倒是宽宏大量。”
应飞扬道:“不敢当,吕道长是罕有的性情之人,凡事率性而行,虽然粗莽,但也光明磊落,总好过些含恨在心却隐而不发,只在暗处耍弄手段之人。”
司马承祯摇头道:“你也看到,白马寺僧人已因此事而来,如今佛道之争越演越烈,我若此时宽容他,反而有失公允,必将上清派置于风口浪尖,此事我心中有数,应师侄不必再提了。”
应飞扬见他心意已决,知晓劝说无用,便又向司马承祯请教了些剑法上的疑惑,谈了片刻,正欲告辞,司马承祯忽然道:“应师侄,你可是最近招惹了什么女子?”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应飞扬今早方与玉真公主一阵暧昧旖旎,此时被提起,心头猛得一颤,强做无事状说道:“没有啊,司马道长何出此言。”
“我观应师侄眼角泛红,应是红鸾星动,但这红云压顶之相,又让你原本直上青云的命相变得模糊,分不清是运还是劫。”
应飞扬虚惊一场,又暗自好笑,这司马承祯一代道门高人,竟也如策天机那样的江湖骗子一般,替人看相测姻缘,忍着笑意道:“俗话说姻缘自有天定,不管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该来的躲不过,我一并接下便是。”应飞扬起身告辞,离席而去。
司马承祯看着应飞扬离去,手指连环掐算,面上困惑之色更重,摇摇头道:“看不透,看不透。。。。。。”
ps:这章耻度极大,本来觉得佛道高人,就算起争执也不能乒乒乓乓乱打一通,于是就想着安插段辩论给他们刷刷逼格,然而,真写下才来发现自己肚子里完全没货,扯起的佛理跟小孩闹嘴一般,不忍直视,所以昨天愣是没好意思往上传,今个想再改改,也是憋了半天没改一个字,果然没这么大头就不该带这么大帽子,待我日后钻研下佛经,提升下自身逼格,再想想如何修改这段吧。
然而,这要到十一假结束之后了,最禁严打网文,蛮多书都被封禁了,我也凑个热闹,一起避避风头,十一“外出取材”去欧洲转悠一圈,期间就不更新了,各位十一快乐,吃好玩好,不用惦记这本破书了。
最近更新挺慢,是因为第三卷实在盘知错节,弄得我头大,现在又是在高潮即将到来前拼命挖坑埋线的时期,生怕哪里漏了个伏笔,导致全文出现bug。这次趁着散心,缥缈我也好好屡屡思路,争取十一回来提快更新速度,成为一日两更党中的一员。
第十八章 绿裙红妆()
坐高楼,倚轩窗,对镜梳妆,顾影相盼。
镜前红烛两对,半开的轩窗渗入夜风,吹得烛火摇曳,明暗不定,烛光跳动在铜镜中,映照着镜中眉如春黛,眸似盈波的娇靥,女子白玉柔荑轻拈一张唇纸,秀口一抿,留下一点醉人心神的胭脂红。娇艳姿媚,丽色容光,不论男女,任何看了这绝世容颜,都应是心生崇敬,意摇神驰,姬瑶玉却放下唇纸,红若樱桃的小口,嘴角却是轻轻勾起,带出一抹冷诮笑意,好似镜中容颜不是自己一般。
这时,门扉开启,窈窕身影带着一阵香风,迈着轻盈脚步进入,正是随侍姬瑶玉身边的青衣婢女,看着正在正在梳妆的姬瑶玉,婢女道:“都已入夜,偏又着妆,是要给谁看?”婢女称呼随意,虽不够恭谨,却是更显亲昵,全然不像主仆。
姬瑶玉芊芊玉指拈起一枚金凤簪,在云鬓间比弄着道:“我还未说你,你倒先说落起我来了,我悉心教你的梳妆打扮,你却用来自污颜色,存心与我对着干呀?”
青衣婢女微微皱起眉头:“我都手只握得住刀剑,拈不起簪儿,拿不动眉笔,你教我的我学不来。”
姬瑶玉盈盈笑道:“是学不来,还是无心学,几天不责罚你,你便又不听话。”姬瑶玉语音一摞,倏然起身,一个起落已到青衣婢女身边,拈着金凤簪向她攻去。
青衣婢女无时间拔刀,只以一双素掌迎敌,嫩白双掌翻飞,掌影重重,若繁花错乱,煞是好看。
但姬瑶玉一枚金簪在手,簪上的凤凰便如活转过来一般,细长簪尖化作凤喙,挑、啄、勾、刺,多种手法并使,闪转灵活,形意相和,飘逸开合,尽是高妙之招。,
二女身形在房间交错,但力量拿捏却是精准,连一道多余的劲风都未渗出,战上数合,婢女突得指出如电,截断了袭向眉心的金影,两根春葱般的手指紧紧扣锁金簪,姬瑶玉却是一撒手,旋着步子跳舞一般移到婢女身后,一指将她点住,道:“瞧,你这不也拈得起金簪吗?来,让姐姐与你带上。”说着,把她押到铜镜前,按坐了下去。
“我不要,我又无错,你为何罚我?”婢女动弹不得,可嘴上仍抗拒着。
姬瑶玉轻轻弯下身子,贴着婢女瓷器般精巧的耳廓道:“想要杀害杨玉环,阻碍祸种计划,还不算有错吗?”
热气呼入耳中,婢女身子微微一震,强硬道:“我何时动过杨玉环那丫头一根手指了,无凭无据的,如何让我信服。”
姬瑶玉道:“想要杀人,又何必亲自动手,洛阳花会之上,先相助对付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