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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笑开了花。
……
炼心剑断了,绿绮琴毁了,新郎也死了。
梦境与情伤皆不饶人,泪流滚滚淌湿了绣花枕,少女的心也碎了。
直到晨曦刺伤了云曦的双眼,她才舒展疲惫的身体,发现风无心早已离开。她也颠晃起身,脑袋有点恍惚,轻声唤了几声“无心哥哥”,无人回应的失落。
风无心身着广袖白袍以抵御沙漠中秋后的寒风。那件绛红色的外披衣袍是母亲亲手为他缝制的,记得那时母亲说,“无心啊,娘相信你长大后一定会比你爹爹还高还俊朗。娘现在就给你织,不然娘怕以后老了没有机会。”风无心没有想到,十几年后,他穿起来竟是刚好合身。想是母亲梦到他长大后的模样吧。
然而那夜大火后,那件外披被窜起的火苗烧出了几个窟窿,他便沮丧地将它随手一丢,如今再也找不到了。
萧将离的信除了一些无聊的内容外,就最后那句“帮我照顾好萱儿”最实在了——风无心知道,萧将离总是会想办法去解决事情,而不是像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措地等待。
风无心盘转过几条被黄沙盖满的走廊,敲开贺云刃几人的房间。
“哎呀,风少主,你舍得让我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姑娘跟这三个臭男人挤一间房间吗?”风无心刚进门,便听到了赤练抱怨声。其实这房间并不小,至少有四张床。
“哎呦,在血水里可以趟过来,还怕我们几个臭男人?”雪鹰理了理蓝白色的衣裳,他特别在意他那柔顺发亮的短发。
风无心环顾四周看了看,“你们那群黑衣兄弟呢?”
“如影随形。”贺云刃微微一笑道,他看着风无心不解的眼神又解释道,“影衣卫已无根据之地,兄弟们四处可为家,形如一般百姓。仅有当风雷召集令亮起时,他们便会化成黑夜杀手,集合到我们的身边。”
“哟哟哟,主要还是我们老大付不起这有间客栈的房费呢。”赤练点了一下邪刃的肩膀笑道,“风少主,你看看奴家生得这般美丽就没有动心过?”
风无心没有理会她,惹得她“嘁”一声道,“没礼貌。”
“你们来相助,有何求?”风无心微笑一声道,“既然你们患难来助,我们既是生死朋友……抑或说是生死兄弟,把话说开一点对彼此都有帮助。”
邪刃和贺云刃彼此对视了一眼,均是笑了,松了口气道,“这样最好,我们还怕一切都是徒劳呢。”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为兄弟们,还有自己寻得一安身之地。”贺云刃摊手表示无奈道,“影衣卫已被取代,我们已是一群无身份之人,有钱也没有身份去花销享受。他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当杀手,如果得到折剑山庄的收容……或是说加入折剑山庄。”
“猜到了。”风无心闭眼谈笑了一声,目光有锁住贺云刃,“如今折剑山庄已经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我们……”
“我们可以重建,不是吗?你们风家人依旧可以以一地傲世武林,因为你们是有身份之人。你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愿望,不是吗?”贺云刃抢话道,句句说进了风无心的心坎里。
风无心嘴角微翘,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是兄弟了。”
“我很喜欢你的爽快,所以你想跟我们说什么?”邪刃此时卸下了一身遮身黑袍,面容便不再神秘。他的左脸有一条可怕的长刀疤,自左眼到嘴角。一头黑夹杂着些许白的中长发有些许凌乱。面容凶恶,目光炯炯有神,“你要记住,不是你选择我们,而是我们选择你。我们有绝对的实力得到你的青睐。”
风无心只是轻轻一笑不作此答,另说道,“雁门关内,无名山,剑气峰。”然后伸出手去,“让我们共举盛世,以兄弟相待,恩仇共赴。”
四名总督相视一笑,皆伸出手去盖住风无心白嫩的手背,“以兄弟相待,恩仇共赴。”
风无心走后,邪刃小心翼翼地把门上,再左探右望才敢把心中的犹豫说出来,“大哥,你觉得我们……能混到什么样的位置?”
“你觉得呢?”贺云刃笑容爽朗,“我觉得,风少主不会亏待我们。”
“至少不会是看门的。”赤练嘻嘻一笑道,目光对着雪鹰,“三哥,你轻功那么好,估计能当个送信的……奴家当个舞姬还是愿意的。”
“嘁,年过三十的女人估计讨不到少年郎的欢心吧。”雪鹰诙谐一瞥,惹得赤练咬牙恨道,“你这个人有时很令人讨厌,都说不要暴露一个人女人的年龄了。”
邪刃直接无视两个人的对话,回道,“我觉得,风少爷现在正想着一个可以服众的方法,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屋檐和墙垣,我们也不能反客为主不是?”
“且不说风无心三兄弟,风家老一辈和实力水涨船高的云曦,怕这云子傲,唐飞,风紫霜和南宫映雪几人的身份地位,也将在我等几人之上。”雪鹰的口气不是很友善,“这样的生活,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吗?”
“不!”贺云刃抬手止住雪鹰,用很信任的口气说道,“你们要相信,风无心不是一个举贤唯亲之人……我觉得,更旷阔的世界在向我们敞开。”
“所以,我们必须先铲平眼前的障碍才能阔步向前。”邪刃挥舞着他的大黑刀,手在刀刃上细细地摩挲,“她将再与我重现江湖,一展往日风采。”
“嘁,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矫情。”赤练理了理衣裳,微笑道,“我想去看看我们的武艺超绝的云姑娘,嘻嘻。”
赤练卷起自己冗长的红长裙,三十多岁的她施了一些米分黛,容颜尚是娇美。她的语气总是那般邪魅诙谐。她辗转上了三楼,楼道尽处,云曦只身着白纱外披和洁白的里衣,素面略是憔悴,乌黑的长发披散更是有几分凌乱的美。
云曦柔和的目光对着那盆已经渐渐枯萎的紫罗兰。她右手指尖探出,凝放出一朵冰花落在枯萎的花瓣上,紫罗兰好似有了精神,花瓣渐渐光亮而舒展,枯木逢春。
赤练吃惊地向前几步,云曦投来的微笑让她有了力量和自信向前和她攀话,“嗨,美丽高贵的云姑娘。”
“嘻嘻,赤练姐姐就会取笑人。”云曦的语气很柔和,脸上的倦容收敛,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进来吧,刚好,怜情刚刚为我送来了一些点心。”
其实赤练非常羡慕云曦,她的容貌,她的身世,她的温柔,她的完美,还有拥有那么多爱她的男人。
苏式糕点赤练并不怎么喜欢,太甜太腻了,但她觉得应该要笑着吃完。云曦送来一杯凉茶,笑道,“姐姐不习惯吃,曦儿已经吩咐妹妹们送上别的来。”
“这小姑娘洞察力还真是惊人。”赤练心中惊叹道,呷了一口凉茶,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的云姑娘真是幸福,衔着金钥匙的生活,天仙般的容颜,还有那么多爱你的男人。哎,羡煞我也。”
赤练的语气像是在调侃,可云曦分明从她眼里看出了滚滚不绝的悲伤,轻声地说道,“姐姐……心中是不是藏了什么?”
云曦这么一说,更好似有一把利剑刺进了这个女人的心——赤练原本举到嘴边的茶杯突然停滞了下来,语气压得极低,“心中藏的,就是因为……不能拿出来的。”
“不全然是。有些过于强大的悲伤,释放出来不是更好。”云曦拿起茶壶又为她沏了一杯,自己亦呷了一口,“曦儿以前总是依赖着爹爹,哥哥,无心哥哥……还有一鸣哥哥,可曦儿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云曦目光盯着赤练道,“姐姐好像一直都……扛着什么。”
“你这小姑娘真不太讨人喜欢。”赤练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暗淡了,口气也弱了许多,“这世间有了爱情,孩子这种美妙的东西,为什么还有疾病,夭折,杀戮这些可恶的东西呢?很多完美的东西总会被一些它们打击得七零八落而充满遗憾。”
“你知道,痨病吗?”
“痨病,那不是……”云曦捂嘴惊道。
“没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死尸病。患病者通常会被当成恶魔,被世人所唾弃,被遗忘在最孤独寂寞的角落,甚至是被人活活打死!”赤练越说越愤懑,手握成爪,血丝阵阵。
“影衣卫的‘血魂爪’。”云曦心中一动,指尖飞出数道清流进入赤练的眼中,试图让她平稳一丝。
“呵呵,万化归真诀还是真是可怕!”赤练苦笑一声,“你可知这‘血魂爪’因何而来?”
“十余年前,我原是百花门门主第一高徒,‘落英神掌’继承人。后来,我与莲峰山下徐家村一名秀才相爱了。”赤练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渐渐变得挣扎,悲伤还有痛苦,“那年,我相濡以沫的相公考上了举人,我卖了私藏已久的手镯本想为他操办一场庆祝酒席……可不幸的是,他却患上了痨病。”
“他在赶考途中,曾救助一名咳血不止的少年,那名少年便将痨病传染给他。”赤练的目光变得灰暗,狰狞,双手握成爪不断在颤抖,“在遭到村民驱逐后,我们开始流浪,寻遍名医……可终看尽人白眼,哈哈哈,什么医者仁心,全是放屁,各个一听痨病就……那时,我也怀孕了。”
赤练一沉默,空气仿似凝结,变得阴森和死气沉沉。她紧按住自己发疼的脑袋,狰狞的双目充满了血丝,云曦被情绪所感染,面目也变得悲伤,指尖射出一股清流在清洗女人的眼眶,泪流滔滔。
“在回到徐家村的路上,我相公永远地离我而去了。我顶着大肚子,用板车推着相公发臭的尸体进入村口,那些可恶的乡亲们拿着石头砸我,想要用火烧掉我相公的尸体,甚至想打掉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在生下来十天后,就夭折死了。”
“哼,哈哈哈!”赤练突然发笑令人毛骨悚然,“后来……在一个大雨夜,我以‘落英神掌’杀尽全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