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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又传来嘟嘟声音，张远芳气急，这媳妇以前老实得紧，怎么近像吃了枪子啊，都挂她两回电话了。
现暂时没心思计较，这究竟有什么事，是她不清楚？季恬说，子豪两日未归，可别出什么事啊，她就这一个儿子，老了可全指望他了。
“儿子，你哪呢？”电话通后，张远芳急切地问道。
“妈，有事啊，能干嘛，医院啊。”
“你媳妇说你这几天都没回来，真假啊。”张远芳确认儿子没出事后，也就松了一口气。
“别提了，这两天做手术，累死我了，连吃口饭，喝杯水时间都没有。”叶子豪叫苦道，他是累，不过不是做手术累，而是床上被女人榨干累。
“季恬竟然说我几天没回家，好啊，她倒恶人先告状，妈，你不知道啊，男人不回家，她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虽然季恬不打电话给他，省了他编理由，但是也感觉到忽视，地位受到威胁，他岂能忍受？
“早知道这季恬不是个东西，面上老实，心里奸诈，都是你惯。现好了，尝到苦果了吧，这都爬到头上了。”张远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好好上班，家里事情交给我，这一次，我帮着好好管教，你千万别插手，当做不知情。非得给她上上规矩不可。”
叶子豪听后，得意地点点头，还是妈好啊，和他一条心。
整个上午，季恬都熟悉店铺里一切，好让自己上手，浑然不知那边母子二人密谋。当然了，知道也不会放心上，她手里证据，决定了任何图谋都是无用功，她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第9章（）
吃过午饭，还休息了片刻，到下午两点，季革命才晃晃悠悠地拎着鸟笼，往店铺来了。
病号都已经习惯季大夫作风了，见怪不怪。神医嘛，总得有点脾气，没点个性，那还是神医吗？
季革命跟几个老病友打了招呼，对孙女说道：“还是恬恬好啊，店铺焕然一不说，还充满人气呢，平时，再热闹，都感觉冷清得很。”
一席话，说得季恬无地自容，爷爷老了，需要人陪，自己一门心思都扑叶子豪身上，反而忽略了亲密家人。
季革命乐呵呵地，看得出来他今儿是真开心，对几个等候已久病号说：“今儿啊，就让我孙女替你们瞧瞧。可别瞧她年纪好，一手医术，可是老头子我亲手教出来。不是我自夸，天分之高，实属罕见，假以时日，一定会远超于我。”
几个老病号能说什么，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表现出来啊，季大夫发话，这点面子肯定要给啊。
只有一位中年男人，有点看不过眼，他是陪着家里老头子来看病，等了这么长时间不说，还让一黄毛丫头给诊治，这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有心上前教训两句，却被老头子拉住，只好忍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他真想不明白，有病不去医院，非得来这小小季仁堂，看这店面小，连下脚都没地方。她满心瞧不上眼，可气是，这破地方竟然还要预约，讲究排队，多大官都一样，真是贻笑大方啊。
要不是实拗不过老爷子，他是不可能踏进这种小铺子，现谁不知道，这中医会弄神装鬼啊。
电视上那么多砖家和叫兽，开这个讲坛，那个讲座，到头来，没一个说相同，听了让人云里雾里，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这中年男人县政府做办公室主任，相当于古时候大总管，有一定地位，自然有点傲气，平时都是被人恭维着，哪受过这种闲气啊。
这个麻雀大小铺子，连他面子都不卖，还一个下午只看五个病人，过期不候，这简直谱摆比他还大。
自然浑到这地位，也是人中龙凤，早就历练出来，喜怒不形于色了，费力地压下内心种种不满，看季恬那给排第一位老爷子看病。
专心致志看诊季恬，要是现知道有人把她当成黄毛丫头，估计要开心得晕过去，年龄是女人天敌，再老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年轻，保养得好之类甜言蜜语。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老爹平时是不是容易头晕目眩啊？”季恬看对方脸色苍白，心里大致有素了。
“对，对，容易头晕，还经常出现耳鸣。到医院查吧，可就是查不出来。自己身体还不知道吗？肯定哪出问题了，可别是得什么癌症了。我这整天心惊胆战，连酒都觉得不香了。”老爹紧紧地拉住季恬手：“可就麻烦小季大夫啦，烦你给好好瞧瞧。”
“不麻烦，应该。”季恬诊过脉，确定判断后，安抚对方道：“老爹，你放宽心，看你头晕，耳鸣，脸色苍白，眼底有血丝，这都是高血压症状。你如今还不明显，所以医院临床上，是看不出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属于老年病之一。”
说着，拿起毛笔沾沾，龙飞凤舞地，一会功夫方子就开好了，双手递给爷爷考教。中医是个讲究论资排辈行业，对待前辈要恭敬有礼。
刚才中年男子之所以瞧不上季恬，就是因为她年纪看上去太小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中医需要大量时间积累，比较有名中医大夫，哪个不是胡子花白，那样形象容易还人心生信服。
季革命满意地打量了下闺女，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龙胆草1克，黄岑1克，栀子1克，细生地18克，柴胡6克，决明子3克，杭白芍1克。
当下就不吊人胃口了：“恩，不错，不错。你现理论知识很丰富，借此机会，多进行大量实战。好了，抓药去吧。”
孙女有天分是好事，但是年轻人要学东西还很多，活到老学到老，学海无涯，可千万不能骄傲自满，即使心里再满意不过，但是适当时候，还是得督促一二。
那位老爹见大季大夫认可了小季大夫方子，也是心下松了一口气。
这也怪不上别人，谁让季恬是个丁呢，有这种心理和想法，是再正常不过。
季恬手脚麻利，一会功夫就把药抓好了，用麻绳扎妥当了交给对方：“这是一周药，每天一包煎服。承惠一百四十块。”
然后又叮嘱道：“平时切忌少喝酒，少食猪肝，鱼子之类食物。慢慢调养，一定很可以生龙活虎。”
老爹付过钱后，愁眉苦脸地坐一旁，想着心思。
这些病友看完病，一般都不急着回去，唠唠嗑，打发打发时间，交流交流病情和彼此保养心得。有些还私下交上朋友，下下棋，钓钓鱼什么。
后面就有人打趣他：“老田，哈哈，小季大夫让你少喝酒，就跟要了你命似啊。”
刚看完病被称为老田，一脸苦兮兮，“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没别爱好，独独爱这一口啊。”
“小季大夫让你少喝酒，没不准你喝啊，满足一下馋虫，过过瘾，就好了，等你调养好了，想喝多少不行啊。”
“哎，要是有那专门给老龄人，喝酒就好了。几十年老瘾，到老还让给戒了，这日子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这帮搞研究不知道干嘛，整天说要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就这样提高啊？”老田先是一脸憧憬，后又埋怨科研人员，为他们没研究出专门给老年人喝酒而闷闷不乐。
季恬边上看得有趣，莫怪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呢，年纪越大，性格就越向孩子靠拢了。
那中年男人有心为难一下季恬，好解解气。他自认目光如炬，抓到把柄了，上前说道：“田师傅，这季仁堂抓药，也没个称给称一下，这万一缺斤少两，可就吃了个闷亏了。一日不显，时间长了，也是笔大数目啊，谁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不是？”
看似一番为别人着想，发自肺腑话刚说完，见屋里人都盯着他瞧，一脸古怪。
中年男人有点一头雾水，自认说很理啊，丝丝入扣，本来嘛，这季恬抓药，就这样掂掂好包扎，手里准头，就那么好？连个称都用不着。
老田样子一看就是直脾气，站起来就吼道：“你是哪家啊，看你长人模狗样，怎么心肠这么恶毒呢？”
边上也有人附和：“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季仁堂是什么地方，能干那缺德事。不要把外面肮脏心思，都带咱这来。”说这话老爹，有很强地盘意识啊。
季恬倒是没生多大气，怒气伤肝，没必要，现代人多疑，斤斤计较，事关切身利益，只要边上有人稍微煽个风，点个火，就立马猴急地跳出来，生怕吃多大亏一样。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得，再说还有爷爷坐镇呢。
季革命大手一挥：“好了，大家都不要争了，哥几位心思，老头子我亏领了。这位小友好像第一次来，不知者不为罪。”说着，朝孙女使了个眼色。
季恬心领神会地从桌肚下面，拿出一杆秤来。
这种老式小称，专门服务于医药，金银行业，精确到毫克，微克。
只是季仁堂大夫，手里都有准头，从小练出来，算是一门绝活，特色吧，这称也就束之高楼，无用武之地了。如今翻出来，上面布满了一层灰。
她用微潮布，细心地擦干净，不顾老田阻拦，将巴扎好绳子解开，拿出一包放秤盘上：“师傅，请好了，总共一百克。药总重是九十四克，余下算草纸斤两。”
说是草纸斤两，其实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那草纸估计一克都不到，是可以忽略不计玩意。
称过后，老病号都洋洋得意，感觉面子上有光。
特别是老田，他才不管面子不面子呢，吆喝道：“年轻人，下次可不要再使那歪门邪道，让人笑话。”颇有痛打落水狗之势。
这话就是活生生地打脸了，中年男人平生哪受过这种气啊，气呼呼地就要发火，被边上老头拦下了。
“犬子不懂事，老朽给大家赔礼了。我也是听说季仁堂名声，才慕名而来。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希望大家不要见怪。等看完病，名点斋我请，还请诸位给个薄面。”老头见情况不妙，连忙站起来替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