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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个半时辰,小二回来,一切办妥。他洗罢澡,躺在床上。终究到手的喜悦,战胜了没有到来的灾祸,让他高兴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便赶紧起身结帐,纵马向西而去。
奔了二十里,进了一个镇甸。镇上人烟稠密,车来马往,甚是热闹。这座镇甸他曾行经多次,镇郊因多有桃花树,故此有了个桃花坞的名字。
但这人此时却无意用饭,心想这血观音无人不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倘若被人发觉在我的身上,只怕我将如谢玄一样,招来杀身之祸。于是策马顺着大街,驰到镇北一片叫作青石岗的荒凉的山坡上,小心的将装有血观音的匣子,给掩埋了起来。
他回到桃花坞之后,在街南一家酒楼前下了马,把马在门口拴马桩上拴了,步入店内吃饭。
店伙见有客光临,早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您几位?”这人伸了一只手指。
“店内暂无空位,委屈您和这位师傅共用一桌吧。”小二说道。
这人向那桌上一瞧,却见桌旁坐着一个身着灰色僧衣的和尚。
这和尚生得面圆耳大,口方鼻直,腮边一部落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足登芒履,身披七幅布偏衫。最让人惊异的是,这和尚放在桌子上的一只左手,竟然有八九寸长,而且呈铁色,活似钢铁铸就的一般。这么一副尊容,再加上这么一只说奶郑现拷鸶栈挂锥窦阜帧
恰巧这和尚也向他瞧了过来,彼此一瞧,却都曾见过。他遂叫了出来,拱手道:“原来是月凡大师。”说着,便走了过去。
“原来是风中剑客任飘零,任大侠。”这和尚虽生的怕人,但说起话来却甚是慈和宽厚,颇有高僧风范。站起身来,右手竖于胸前,向这人行了一礼。
二人揖罢,彼此落坐。这和尚将自己的那只铁一般的大手,隐到了桌下。
“大师这是要到哪去?”任飘零叫上饭菜,询问月凡和尚。
“我正要前往杭州去。任大侠是刚从杭州来,还是要到杭州去啊?”月凡问道。
任飘零心中一凛:我若说是刚从杭州来,保不准他会疑心我和谢家的那场大火扯上关系。他口中嚼着菜,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我也正要前往杭州去,这一回咱们正好同路前往。”
“我刚才听人说,西湖湖畔无刃刀谢玄谢施主家里,昨晚被烧成了白地,你可曾听说了此事?”月凡和尚目光阴沉而深邃。
“有这种事?不知是谁下的毒手?”任飘零一口酒喷在地上,佯作一惊。
“贫僧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今日若是去了,自见分晓。”月凡皱着眉头,面上现出疑虑之色。
“谢大侠是我掌门师兄的泰山,若是他遭了毒手,我青城上下,一定会找出凶手,替他报仇。”任飘零面露悲愤之色,拍着胸脯,好像立时便要去寻出凶手,为庄主一家报仇。
“轮回珠啊,轮回珠,虽能使一个人长生,还可以变成一副貌美的好皮囊,却又让多少人为之提前送命啊!”月凡和尚叹道。
“莫非谢大侠只所以遇害,是因为这血观音之故?”任飘零装出揣测的神色,又道:“若说血观音里面有猎仙大法的宝卷,这一点我还有些相信,但若是说里面有轮回珠,我觉得这不过是以讹传讹,后来又甚嚣尘上罢了。”
“任大侠此言甚是,即便血观音里面确实有一张可以寻到此二物的地图,想那梁恨天长期生活在魔域,说不定他隐藏此二物的地方,就是在那妖物纵横,猛兽肆虐之地。到时江湖中人为了此二物,奔赴海外,还不知有多少人,会丧身于妖魔之口。”月凡一脸的忧虑之色。
正说着,忽听从大路东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少时,尘烟起处,四匹体高雄健,勒玉雕鞍的黑色骏马奔驰到了酒楼门前。
任飘零透过门口窗户向外一瞅,但见马上乘客共有六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大约有二十多岁,生的浓眉大眼,身着一身华丽的锦服;身后马上乘者是一个满脸黑须的大汉;另两匹马上则是两个随从模样的劲装汉子。
那两个随从,一个搂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黄衫女子。这女子生的秀发如云,明眸皓齿,削肩细腰,肌肤微丰。她此时秀眉紧蹙,双颊一边一个凹进两个酒窝,越发显得妩媚动人。
另一骑马上的随从搂着的是一个比那女子要小上两三岁的少年。生的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相貌英俊。他被那汉子紧扣着手臂,也不知他是疼痛,还是愤怒,面上露出咬牙切齿之相。
四匹马奔到一座酒楼门前,那锦衣年轻人一勒马缰,骏马前蹄腾空,一声长嘶,当即站定,后面三匹马也跟着停下。
第2章 出手相救()
“先用过酒饭再走吧。”那年轻人翻身下马。后面几人答应一声,也都跟着下了马。两个黑衫随从把两少年从马上抱下来,那两少年木偶也似任由他们摆布。
任飘零从窗口,只这一转瞬间,已将四匹马上之人,看了个仔细。认得受制的这两个少年正是谢玄的两个儿女,男的叫谢无双,女的叫谢雪痕,不禁暗吃一惊:“昨晚我暗中明明见到了这两个人,怎得却被这几人给捉了。不知道他们在谢家是否看见了我?”
他深恐与这几人照面,忙向月凡道:“我忽有急事,需先行一步,恕我不能和大师同路了。”随说向月凡一拱手,起身在柜上结了帐,躲着那几人,快步行出店去,又担心这几人还有后队,只背对着那几人,抑着心里的慌张,解马顺着大街朝西疾驰而去。
这时,黑须大汉接过年轻人的马缰,将马匹拴好,几人缓步入店。那个黑衣大汉向店内环视一周,见己无空位,不禁眉头一皱,便向掌柜的喝道:“喂!掌柜的,快给爷收拾出一张桌子出来!”这一声呼喝,声音甚是响亮,店中登时一静,正在吃饭的客人纷纷向这几人看来。
店掌柜见这大汉面貌凶狠,不禁心生惧意,忙招呼小二为这几人支起一张新桌。
月凡斜眼观看,见进来的这几人光天化日之下,拘押着这两个少年,心中大怒,但若是在此出手相救,未免秧及店家。微一思忖,便有了主意,于是也起身去结帐,行出店去。
店掌柜的便赶紧让小二把这张桌子收拾了,请他们六人坐下。
那大汉对那年轻人甚是恭谨,先请那年轻人上坐。过得片刻,美酒佳肴便己上齐,几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足饭饱之后,那年轻人丢下一锭银子,几人便挟持着那两个少年匆匆走了出去。
这几人跨马一路往西,出了桃花坞,行出有三里。忽见那个在桃花坞酒店中,见过的身着灰衣的大手僧人正站在大路中央。待他们几人走到近前,右手一竖,躬身道:“几位施主请留步,贫僧月凡有事要向几位请教。”
“你有什么事?”那年轻人眉头一皱,向那僧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当看月凡的一只巨手时,微微一怔:曾听父亲说,少林寺有一个铁手神僧,莫非便是此人?
“嗯!不知几位所带的这两位小施主是何人?”月凡向那两个少年看了几眼。
那一男一女两个少年见有人拦路,忙在那两个随从的手里拼命挣扎,张着口似要说什么,可是嘴里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来,显然是被点了哑穴。
那年轻人听了这话,向那两个少年瞅了一眼,目光凶狠:“再不安生一点,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那两个押着两少年的随从,各在二少年脸上搧了一个耳光,喝道:“都老实点。”那两少个只把月凡当成了救命稻草,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月凡,流露出求助的目光。
“你这和尚没事快滚,再敢啰索,本大爷可要对你不客气啦。”站在公子身侧的黑须大汉,见少主阴沉了脸,便向月凡大喝一声。
“阿弥陀佛!看那两个小施主也不像什么作恶之人,不知几位英雄为何要这么挟持着他们。”月凡也不生气,低颂了一声佛号,又不卑不亢的质问了一句。
“哼哼,我看你这秃驴真的是念经念腻歪了,想着赶紧圆寂前往西天成佛,所以才急着往你爷爷的刀”话音刚落,那大汉便沷口大骂道。
“嗯”那公子抬臂打断那大汉的喝骂,向那大汉斜视一眼。那大汉就像一只久被驯服了的小狗,立时把脖子缩了缩。那年轻人转过头来,向月凡冷冷的道:“大师既是出家之人,应该静心参禅拜佛才是,何必纠缠这俗尘杂事。”
月凡见这年轻人面上杀气渐盛,心想,这几人决非善类,只怕让他们放了那两个少年,是不可能的了。当下冷冷地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自当救人于危难之中,几位”话犹未了,那年轻人陡然从马上飞起,挥起双掌直直地向月凡当头劈来。
月凡早就料到和这些人无法谈拢,最终势必动武,是以早就提了一口气,暗中凝神戒备。及见年轻人身形甫动,双掌挟声拍来。他也双臂抬起,以一大一小,一铁一肉,左右两掌相迎。
但听啪地一声清响,那公子一只左掌与月凡的一只右掌相接,倒也半斤半两,不分彼此,唯独右掌击在月凡那一只巨大的铁掌上,只觉得一只手掌和腕子,恍若被震碎了一般,先是麻木了一下,接着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蹬蹬蹬蹬”连退五步,一屁股跌倒在地。
马上的那个黑大汉,见少主受挫,忙翻身下马,过来挽住那年轻人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少爷您没事吧?”那公子由黑大汉扶着,站了起来,左手扶着右腕,一双大眼睛恨恨地盯着月凡。
那黑大汉本来甚是嚣张霸道,但当看到少主与月凡一个照面,即受了挫折,心里犯怯,顿时馁了,连口气也变了样:“我说那和尚,咱们素无怨仇,你少管闲事,赶紧走吧,若是真的较起真来,你讨不了好去。”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