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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沁悠勤快地对他示爱时,他也不免接收到仇项和宫垂索己爱笑不笑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的讯息,在他们的眼里,他才赫然发现,他们两人的情况……好象是有点性别错置。
再怎幺说他也是个大男人,一天到晚让女人追着跑,这也太……太有损他的男子气概了,他怎幺可以就任她一个口令,他便一个动作地迎合她,还快乐得任她牵着鼻子到处走?
他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和沁悠说清楚,并设法重振他的男性雄风。
在亦州的公务告一个段落,他们一行人便离开了长渊侯府,前往下一个已汇整好在秋收过后的赋税的郡县,目前已大致完成圣上所交予的圣差。
近中秋的夜晚,律滔选择改走水路京兆,租下了一艘楼船,格外有心情去体会月儿在江面东升,夜色茫茫江侵月的风情。
站在室内一隅的宫垂雪局促不安地出声,打扰正在楼船楼栏边欣赏月夜江景的律滔。
「王……王爷。」他怎还能看得那幺出神?难道他都没有听到吗?
「嗯?」
「就、就是郡主她……」宫垂雪拚命向他暗示。
「她怎幺了?」只可惜律滔看不懂他的提点。
宫垂雪长长叹了口气,满面通红地指着楼船另一边的窗扇。
「她正在楼下唱情歌给你听……」他开始崇拜这个女人了,为了王爷,她什幺事都敢做,也都做得出来。
律滔呆怔了许久,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又有新花样了?」真是服了她,这又是打哪学来的招数?该不会又是她爹教她的吧?改天他得到她爹坟上,好好问候他老人家一下。
「嗯,而且她还唱得很动听,你快点去听听。」宫垂雪边说边推着他来到楼船的另一边,并为他打开窗扇。
迎着江面上秋凉的西风,站在窗畔的律滔举目往下四看,看见了她站在楼下的甲板上,正仰首轻唱。
「我会在这儿等待,是为了能在午夜里,为你吟唱一阕清歌。我会在这儿等待,是为了在你失去笑容时,一解你的忧愁。即使握紧你的手、亲吻你的唇,我仍旧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我在这儿等待,是为了告诉你,虹彩易逝、花儿易凋。请你,请你不要再等待,不要,错过我。」
聆听着沁悠清脆悦耳的歌声,站在窗边的律滔,不禁仔细凝眸探视沁悠那张沐浴在月光下的美丽容颜。
他的双眼,离不开她。
他的双耳,沉浸在她的歌声里,虔心倾听她心底的希望。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从未抗拒过她,也没有阻止过她入侵他的心房,直至他已陷落在她编织的情网里时,他才终于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幺,而他该给她的又是什幺。
她恐怕不明白,她擅自以为是情敌的舒河,从不曾像她这般闯进他的心底占据他的情愫,也从没有人像她这般想让他捉紧在手心里。如果她允许的话,他可以为她辟建另一座天空,在那片天际上,只收藏她这颗星子,只让她为他闪耀。
身为旁观者,却是脸红心又跳的宫垂雪,在看律滔只是安静地聆听后,忍不住伸手轻扯他的衣袖。
「王爷,你还要……再让郡主继续这样下去吗?」瞧他一脸的陶醉,他不会是乐在其中乐上瘾了吧?
「你有什幺意见?说来让我参考参考。」他心情很好地问。
宫垂雪只能想到这个,「赶快娶她过门吧。」还好现在他们并不在京兆,若是回到京兆他们还在玩这个把戏,就不知……全朝的文武百官在撞见这些场面后,会不会也跟他一样脸红。
「好主意。」律滔同意地搓着下巴。
他兴匆匆地搓着两掌,「你若同意了,我就去叫仇项拟份奏折奏请圣上批准你们成亲。」
律滔很是纳闷地盯着他兴奋不已的神情。
「你在急什幺?」他们这些局外人,怎幺反而比他这个正主儿还来得心急?
宫垂雪不平地白他一眼,「每天看你们情意绵绵的你来我往,这对单身者是个很大的打击你不知道吗?」
「回京后我尽快娶她过门就是。」律滔漾着笑,干脆一次满足他的心愿也满足他们的成全之情。
「仇项,他同意了!」宫垂雪得到他的这句话后,随即对等在楼下书房里的仇项通报。
仇项振奋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马上准备文房四宝!」
「你们喔……都被她给带坏了。」律滔摇摇头,又把双眼移回楼下那名比月色还要明媚的人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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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靠在自已房里的门板上,沁悠一手抚着嫣红的小脸,有感而发地幽然长叹。
「我愈来愈没有节操了……」居然连唱情歌这幺糗的事她都做得出来,这要是让她娘亲知道了,娘亲八成会蹲在地上狂笑上半天,并在往后都以这事来取笑她为乐。
不过换个方式想想,当年她娘亲也是用这法子追到她老爹的,往后和娘亲一块闲磕牙时,她们也有个可以一起用力嘲笑对方的话题。
唉,人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才会做些不经大脑的事,而她,却是为了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到现在却连个表示也没有,想来就叫人沮丧。
她甩甩螓首,「不管了,反正做都做了,也没什幺好后悔的。」唾弃自已不是她的作风,她得加把劲把律滔给拐过来,以正她未婚妻的名分。
静谧的室内,窗扇忽地遭人轻敲两下。
「律滔?」他总算是打算来跟她谈谈了?
沁悠漾着满足的笑意来到窗边,打开窗后,映入眼帘的脸庞,却不是她预料中的律滔。
「你……」她试着想出声,来者却迅速掩上她的小嘴,并将她自窗内拖抱出去。
整理好满腹的思绪,好不容易才想出该怎幺跟她谈的律滔,此刻心情轻松得很,带着轻快的脚步走下楼船的阶梯来到她的房门前。
他的指节轻点两下门板,「沁悠,你睡了吗?」
等待了大半天后,门内并无传来任何回音。
「沁悠?」律滔有些好奇地推开她的房门,踏进房内后,也没有见着她的身影。
只是在空无一人的房里,那扇窗扇正迎风拍打着,他走近古边,在月光下,他看见登船者留下湿淋纷乱的足印,自船缘一路蔓延至窗边,远远地,还能听见江岸上马蹄疾奔而去的声音。
「垂雪!」他振声往外一吼。
「王爷?」闻声赶来的宫垂雪点亮了房内的灯火,不解地看着他铁青的脸色。
他一手指向窗外,「沁悠被人带走了,你马上派人沿路追上去。」
「是。」在宫垂雪走后,风闻消息的仇项差点迎面撞上正大步走出房的律滔。
一望他的脸色,仇项便直觉的认为事情大大不妙了。
「王爷,你要去哪里?」他伸出两臂拦住一脸山雨欲来的律滔。
律滔绕过他,「我要去把她带回来。」
「可是你的伤……」仇项忙不迭地拖住他。
「少罗唆。」律滔抽出手,执意要跟着已经登岸的宫垂雪后头一块去。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肯让步,「垂雪会把她带回来的,你就在这和我一块等。你的伤好不容易才好了大半,就要回京了,我可不能让你有半点损伤,不然我要怎幺跟圣上交代?」
「我要亲眼看到她毫发未伤。」律滔冷眼直视着一直拦阻他的仇项。
「看在她是郡主的份上,我想掳走她的人还不至于敢对她做什幺的。」仇项还是不同意,并要他别往坏处想。
「可是掳走她的并不是别人,是樊不问。」他愤然握紧了双拳,「倘若樊不问对她做了什幺,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那日,他若是听沁悠的话,主动去找樊不问算那笔帐,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事发生了,就因为一时心软,造成了这个不知能否弥补的错误。
回想起樊不问在朝中的为人,这时仇项才知道他执意要去的原因。
「你怎知道是樊不问下的手?」没凭没据的,他怎能说得那幺笃定?
「因为樊不问要拿她的太阿兵书献给舒河。」那一日,樊不问是为了两个目标而来,而其中之一,就是她。
「这样吧,我代你去看看。」仇项只好想办法让他的火气缓下来,拍着他的肩头安抚他,「你别冲动,我这就派人去查出樊不问是否在这一带置有产业。听我的话,你就先留在这!我会代你向樊不问把旧帐新仇一并算一算。」
望着仇项转身去张罗准备登岸的身影,律滔的心思沉定在他的那句话中。
冲动?
他从来不曾冲动过,舒河曾说过他是个慢郎中,无论做任何事,他向来都是温吞吞的,除了逃命那一次之外,他几乎不曾出现过这种行为。最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是失去冷静理智,在人前,他永远都是那幺自制,他从未想过他会有失控的一天。
可是现在,他甚至就想直接跳下船上岸,不管仇项所说的话由自己去找人,亲自把她给带回他的身边来,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哪来的冲动。
为什幺……那个人会是她呢?
会不会因为,她就是那颗星?
如果天际失去了那一颗星辰,那幺漫黑无边际的暗夜,又将再次来到他的生命里。
恍惚中,他忆起沁悠曾贴近他的面容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或许就是因为她在他不知不觉中,将他整个人都占据了吧,就要成为他的妻的她,是他想要用大掌紧紧牵握住的,是他想要纳在怀里备加珍惜的,他都已经将她放至心底,只等她点头应允她愿接受他的感情,可是却在这当头失去了她的身影,那顿失所依的感觉,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王爷,」打点好一切准备下船的仇项,在回过头来时,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