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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可是得到了柄举世无双的宝剑哪!」仔细欣赏过辟闾的燕京吾,兴奋不已地捧着剑对律滔报喜。
「喔?」虽然律滔早就知道那柄剑的一切,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装作一脸的无知。
「拥有此剑者,将宛如蛟龙归海——」燕京吾才想滔滔不绝地歌颂辟阎一番时,冷不防地,坐在一旁的舒河,快言快语地截断他的话尾。
「千涛不涌。」
燕京吾愣了愣,回过神来又接口继续赞美,「或有如猛虎入山——」
「山王难成。」朵湛也冷冷接上他的话尾。
沉默忽地降临在宴席上。
燕京吾错愕地看着两位泼冷水的王爷,同时也终于发现底下受邀的官员们,似乎在看待对方的眼神也都相当不和善,而这三位王爷截然不同的神色,隐隐的,似乎有某些只有他们能够意会的事,正发生在他们之间。
是他……太久没回京了吗?
他总觉得这三位王爷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一点也不像是兄友弟恭的模样,反而有点像是……壁垒分明的敌对状态。
律滔不予置评地看着身旁的两个亲兄弟。
他要是摆不平这两个兄弟,就算假设拥有辟闾者能登上九五,只怕那个皇位他不但会坐不稳,还会被他们两个给扯下来。
朵湛首先打破沉默,清清嗓子,锐利的眼眸瞟向坐在他身边的舒河,先跟他算算前阵子他们三内背着圣上所做出来的事。
「叫老三炮轰兴庆宫,亏你想得出来。」没想到舒河行事作风比他还要夸张,而且也更狠。
「运兵求险,往往就能由险中求胜。」舒河得意地耸耸肩,「我不用这种方式来逼南内大老下台,难道我要原地踏步,眼睁睁的看东内与西内壮大?」
「自己不去做,反而借刀杀人叫老三去帮你做,果然是你一贯的作风。」律滔也加入讨伐舒河的阵营,很看不惯他老爱利用别人来成就己事的方式。
舒河戏谑地问:「没能够阻止我重整南内,你很扼腕?」他最喜欢看到律滔挫败的表情了。
「下回你不会再有那幺好运了。」律滔不屑地哼了哼。
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完全听不懂又插不上话的燕京吾,在顿愣了老半天后,才勉强想起自己身为宴会的主人。
「呃……」他试图挤出一抹僵笑以缓和气氛。「三位王爷?」他们是在干嘛?
舒河笑意盈然地朝他挥挥手,「没什幺,我们只是在闲话家常。」
他听了点点头,看向舒河及朵湛,「今日特邀三位王爷前来,不只是想欣赏辟闾宝剑,听说两位王爷也各有一把稀世名剑,不知是否可让在下欣赏一下风采?」
舒河朝身后扬手,跟随在身边的冷玉堂立刻递上一柄寒光刺目的宝剑。
「步光?」鉴赏专家燕京吾马上认出这柄鼎鼎大名的宝剑。
朵湛也自冷天色的手中接过一柄剑鞘漆黑如墨的长剑。
「龙泉……」燕京吾更是讶异得张大眼。
「如河?」律滔几乎可以看见他的双眼绽出光彩了。
燕京吾喜不自胜地低嚷:「这些都是可统领一国或是号令大军的宝剑名器哪!」没想到三件名扬天下的宝剑,居然就在这三位王爷的身上。
「统领一国,或是号令大军?」律滔拉长了音调。
「俗话说,吴之辟闾,越之步光,楚之龙泉。」燕京吾摇头晃脑地对他们开讲,「在三位王爷手中,恰巧各自拥有这些史上名剑,而这些名剑,均曾是史上君王所拥有。」
「说到历史……」舒河懒懒一笑,语带讽刺地朝律滔招呼过去,「老五,吴国的辟闾在你手上,希望你可别跟吴王一样,遇上了个亡国的西施啊。」
律滔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别担心我了,你手上的步光是来自越国,史上的越国就是被楚国给灭的,你还是小心自己别被隔壁的楚国给灭了。」
「不知道他这个楚国,何时会像史上的先人一样,最终被秦国给消灭。」舒河锐目一瞥,转而瞥向芳邻。
朵湛胸有成竹地漫着笑,「多谢提醒,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半个秦国出现可以与我争锋。」
眼看他们之间又说起似战非战的话语,燕京吾连忙拉过一旁侍宴的府内总管,小声地互咬耳朵。
「喂。」他一手指向三位在座的王爷,「他们三个是不是有什幺过节?」说话夹枪带棍的,这三位皇子是怎幺了?
总管靠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你不明白,他们分效三内,过节可大了。」
朵湛原本就不爱与自家兄弟往来,因此冷言冷语总是少不了的,而律滔与舒河,自小到大就一直在相互竞争着,尤其在他们三人分效三内旗下后,他们的关系也就更势同水火,谁也不让谁、谁也容不下谁。
不想多与宴中这些人多处一会的朵湛,冷漠地站起身来。
「燕老,你找我们来,就只是为了赏剑?」无聊,就算那几柄剑价值连城好了,终究不过是破铜烂铁罢了,这也好把他找来?
燕京吾忙不迭地留客,「不,赏剑倒是其次,主要是在下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这些宝剑与某样东西合一。」
「什幺柬西?」朵湛捺着性子再度坐下。
燕京吾一睑的神秘,「这三柄剑,虽是稀世名剑,只可惜……还少了样东西,否则它们就更完美了。」
「到底少了什幺束西?」朵湛的脸色愈来愈不善,但舒河和津滔则很有兴趣地拉长了耳朵。
「能配得上宝剑的兵书。」
「兵书?」他们异口同声的讶问。
「这些年来,在下行遍五湖览尽天下,为的就是想找出能与这三柄名剑匹配,在战场上号召群雄、攻无不克的古吴太阿兵书。」眼看他们都提起兴趣来了,燕京吾甚是满意地又找回了主导权。
舒河搔搔发,「古吴太阿兵书?」好怪,这玩意怎幺那幺耳熟?他是曾在哪听过?
「攻无不克……」律滔则是反复地咀嚼着这四字。
朵湛两眼直望着燕京吾,「你找到这部兵书了吗?」既然有这种东西存在,那幺它就绝不能落至别人的手上。
「找是找到了,只是此兵书已有其主。」说到这里,燕京吾就想叹息,一想到前几日所吃的闭门羹,更是令他想流泪。「无论我再怎幺动之以情或是愿花上万金,兵书的主人就是不肯割爱,就连让我一睹兵书的机会也不肯给。」
律滔微微瞥视了两旁的兄弟一眼,而他们也有默契地回看他,三人眼中浮是写满不放弃的眼神。
「不过呢,我这里有一张太阿兵书的手抄本。」感叹完毕的燕京吾,差人拿来一只小木盒,并小心地打开它。「这张手抄本,是节录于太阿兵书的某一页,在下可是费尽苦心私贿那位兵书主人的家仆,才好不容易抄得这一小页。」
原本坐在席上的三个男人,瞬间齐步上前,三双眼直看向躺放在小木盒里的纸张,而后,又不约而同地齐皱起眉心。
「这是什幺文字?」舒河对纸张上奇形怪状的字迹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古吴文。」燕京吾也对这种难以阅读的文字很头痛。
律滔灵快地转动大脑,「有谁能够译此文?」只要能找到译文者,这种文字隔阂根本就不是问题。
燕京吾的老脸垮了下来,「唉,现今能译这种古吴文的人并不多了,若要问我谁能译,我也不知世上还有谁有这本事。」
朵湛不肯死心,「这部太阿兵书在哪里?」不知有谁能译文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得先把那部兵书给拿到手。
燕京吾叹口气,「啸月夫人。」
他话尾尚未落,三位受邀而来的王爷立刻起身,就连告辞的辞令也都省了,带着自己的人快步地走出厅外,留下一头雾水的燕京吾。
怎幺……说走就走?剩下这个场面他要怎幺办?
「我是说错了什幺吗?」望着他们像是赶着要去投胎的脚步,燕京吾大惑不解地转首看着总管。
总管叹息地一手抚着额,「你刚刚挑起一场新战争了。」
那三个分效三内的王爷,在官场上比权角力,互扯对方的后腿早已屡见不鲜,现在为了增加一己之力,夺兵书的野心明眼人一望即知,可以想见,这座京兆,恐怕就要为一部太阿兵书而更加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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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干将,莫邪,断蛇,步光,鱼肠,巨阙……」
埋首在书堆里的葛沁悠,一手轻托着香腮,一手摇着笔杆,口中喃喃念着己撰写详文完成的剑名,正在为内容做最后的润笔修饰。
堆满册籍的书斋里,放眼望去,净是高耸可碰触到房顶的书籍,有些书籍已经很古老,有远在纸张发明前的竹简、也有前朝的宣纸卷轴、或是泛黄且厚实的书册,一列列地,密密环绕着书斋,唯有在房里的正中央置放了一具桌案。
安静的空气中,蔓延着阵阵墨香,与拥有岁月的册籍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时光沧桑的味道。
角落旁的窗棂漫漫洒下秋阳的光芒,照亮了执笔人柔美的侧睑,也让她整个人显得朦胧透亮,她那水盈的慧眸正专注在书页里,樱红的唇则开心地微抿着。
「差不多了。」填上最后一笔后,沁悠缓缓地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看着桌上这本即将完成的书籍。
书页里,记载着史上每一柄赫赫有名的宝剑的出处、外观、材质、年代、锋利度、作用,书页里的每一笔每一画,皆是她辛苦去搜集资料,或者奔波万水千山的去请宝剑的拥有者将剑借予她详览,历时数年,才能有这些成果。
只是,这本书还是不完整,它还缺了一柄稀世名剑……「沁悠。啸月夫人轻轻推开书斋大门,小心地闪过遍地堆积的书册,好不容易才走至女儿的身边。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