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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南恍然道:“这样说来,杨业所率的军队是禁军,也要受朝廷辖制了?”
阿落点头道:“宋朝太祖皇帝以武力平天下,深知武将弄权夺政的可怕,因此在立国之初便解除了一大批开国大将的兵权,并派朝官出京管辖地方。杨业虽官拜代州刺史兼三交驻泊兵马都部署,主管军防事务,真正主事的却是代州通判张师亮。这个张师亮曾在朝中任左谏议大夫,因事坐贬来知代州,代州一切军政决策,都要经他同意才能执行。”
刘皓南皱眉道:“既然朝廷和地方官员都有权力支配禁军,那么杨业这个军事长官的权力实在有限得很了!”
阿落叹道:“不错。朝廷禁军还实行更戍制,每两年更换一次驻地,使得兵不识将,将无专兵。这样固然能防止军事将领割据一方,但也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令士兵疲于奔徙,疏于训练。”
刘皓南暗暗点头,心道:“宋朝实行这样的军制,实在不智,国力必定日渐孱弱,我复国便有机会了……不过将来要收复北汉故地,须得先收服杨家军,才能重孚民心……”
阿落怎知刘皓南在思考这件事,见他出神不语,又道:“代州地区的厢兵多为本地人士,受杨家军恩惠甚多,虽没有什么战斗力,但若动乱起来也难以控制。我们已在厢军里安插了不少人手,策动他们闹事易如反掌,到时可容不得潘美再装聋作哑,闭门不出。小师兄,他们今晚便有行动,你我一同去知州衙署看场热闹,如何?”
刘皓南点头答应,两人继续东行,刚过了城北校场,便听有人喊道:“有人在知州衙署闹事,大伙儿快去瞧啊!”
阿落很是意外,自语道:“怎么这么快?”两人忙跟随看热闹的人群来到知州衙署门前,见彼处已被围观者包围得水泄不通,一名黑衣汉子高踞于门前石阶之上,随手将两个向他包抄过来的卫兵扔向阶下,引来一连串的惨叫声。原来阶下已躺了七八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卫兵,显然都是被那大汉扔下去的。
那大汉双目赤红,状若癫狂,转身对着衙署大门振声喝道:“王铣你这奸贼出来!你勾结辽人,惑乱主将,害得杨元帅战死殉国,杨家军五千将士喋血沙场!今日就算将你生吞活剥,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出来!你给我出来!”他吼声如雷,令人胆战心惊,见衙署大门紧闭,门内无人应答,不由心头火起,徒手一拳捣向铁门,竟震得厚逾七寸的铁门发出轰隆隆的一声闷响,微微晃了一晃。
阿落被大汉的神力震慑,脱口道:“这汉子好大的力气!我怎么不知厢军中竟还有如此人物?”
刘皓南定睛一看那大汉的形貌,不由吃了一惊,叫道:“孟定邦!”
那大汉正是孟定邦,他连连出拳,奋力击打铁门,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早将刘皓南的喊声盖住,就连阿落也没听清刘皓南的话,捂着耳朵大声问道:“小师兄,你说什么?”
不消片刻,铁门在孟定邦疯狂的击打下晃动得越来越厉害,门内儿臂粗细的门闩已被撞弯,门扇之间露出了一拳的间隙。孟定邦的双拳也渗出鲜血,却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已完全失去理智,只管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将下去,定要将这两扇铁门生生砸烂才肯罢休!
围观百姓看得心惊,纷纷后退闪避,有人咋舌叫道:“这汉子疯了!若真给他见到王铣,还不一拳将他脑袋砸个稀烂?”
也有人悄声道:“这人定是杨老将军的属下,因老将军战死殉国,这才悲恸发疯的……”
众人心中都对他暗怀同情,可看他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谁又敢上前解劝?只得在旁叫道:“那汉子你下来吧,惹怒了潘元帅连你也要遭殃哩……”
此时门内陡然响起一声大喝:“住手!”孟定邦登时如遭雷击,被震得连退三步。
铁门豁然而开,一名黑甲将军出现在门内,手持一柄金刀,粗大的门闩正是被这金刀一斩两段,散落在地。这将军眼神锐利、轮廓鲜明,身形与孟定邦不相上下,其威武气势也丝毫不输于他,只是面如淡金,略带病容,似是患有宿疾。
孟定邦被他金刀上传来的巨力一震,心头气血翻涌,这才略略清醒了些,看清了面前之人的面目,惊呼道:“呼延将军,是你!”
阿落对代州军政官员的情况了若指掌,立即向刘皓南说道:“这人是代州副都部署呼延显,大宋开国功臣呼延赞之子,也是北伐西路军元帅潘美的副将。”
呼延显缓缓走出门外,沉声道:“孟定邦,前日你屡次劫狱不成,本将军都没有为难你,今日为何又来生事?”看样子两人早就相识。
孟定邦神色激动,急切地道:“呼延将军,杨元帅是遭奸人陷害才战死殉国,他死得冤枉啊……求潘元帅主持公道,还我家元帅清白!”
呼延显不为所动,冷冷道:“是非曲直,潘元帅自有定论。你在此生事,于事无补,还不退下?”
孟定邦情急大呼道:“分明是那奸贼王铣勾结辽人,颠倒是非,诬陷我家元帅里通外国!我今日定要与他当面对质,看他有何话说!”
呼延显面色一寒,喝道:“大胆!王大人乃是圣上钦命的监军,岂容你肆意诋毁?若再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先将你拿下问罪!”
孟定邦还要再分辨,一道青影倏地掠上台阶按住了孟定邦的手臂,低声道:“大哥,不要鲁莽!”却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相貌与孟定邦有些相似,只是面色白皙,更显俊逸。
此时一个女子柔婉的声音在阶下响起:“天波府管教无方,致使家人无状,冲撞官署,请呼延将军多多恕罪!”说话的乃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紫衫少妇,眉眼细长,面容端庄,神色淡定,虽不是绝代佳人,神态举止中却透着十足的贵气。
呼延显略一错愕,已辨知对方身份,忙下阶行礼:“华阳郡主亲临雁门,请恕末将失礼!”
这少妇正是华阳郡主柴金华,周世宗柴荣第五女,也就是杨六郎延昭的夫人。
华阳郡主客气回礼,道:“呼延将军客气了,可否看在本郡面上,免于追究孟定邦唐突之罪?”这位郡主说话倒是开门见山,没有一点客套。
孟定邦见华阳郡主出现,登时泄了气,垂头站在一旁不语。
呼延显似乎本就不想为难孟定邦,就势下台,道:“不敢,郡主请便。”
“多谢!告辞!”华阳郡主无意久留,转身离开,青年男子拉着孟定邦紧随其后。
阿落与刘皓南亦不约而同地挤出人群,尾随三人而去。
走到僻静无人之处,刘皓南紧趋几步,叫道:“孟定邦!”
孟定邦愕然回头,见是刘皓南又惊又喜,上前抓住他的手喜叫道:“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皓南未及回答,又听孟定邦亟不可待地向华阳郡主道:“郡主,这位小兄弟便是我常向你提起的何皓南!”因刘晧南曾向孟定邦说过自己姓何,孟定邦一直信以为真。
。。。
第65章 寻找紫菀()
郡主细细打量了刘皓南一番,方微笑着柔声道:“听定邦说你几次救四哥脱险,武功高强、胆识过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多谢你了!”
阿落也是第一次知道刘皓南的名字,悄声道:“原来你是汉人呀!我和我姐一直以为你是陈先生从辽国拐来的呢!”
郡主看着阿落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阿落见问到自己,简洁地答道:“郡主姐姐,我叫阿落,是黄金坞少掌柜金子凌的侍童。我家少掌柜也在四处搜集证据帮杨家洗雪冤情。”
郡主听说过黄金坞的赫赫声名,有些意外:“金少掌柜为何要帮助杨家?”
阿落并不解释,只道:“此事说来话长,请郡主到金谷园一叙,便知原委,总之我们绝无恶意!”
郡主见阿落聪明伶俐,应对自如,对其心生好感,嫣然道:“好吧,既是如此,我明日便去拜访金少掌柜。”
刘皓南忽然想起了凤兮,忙向孟定邦问道:“我在雁门关前交你照顾的孩子,如今可好?”
提起此事孟定邦却面现惭色,半晌才支吾道:“小兄弟,我对不住你……我……我把孩子弄丢了……”
刘皓南闻言大惊,脱口道:“什么?”他本以为孟定邦虽然做事鲁莽,却是言而有信之人,既已答应了好好照顾凤兮,就绝不会食言,哪知他竟将凤兮弄丢了,登时气往上涌,厉声道:“我把凤兮交托给你,你竟然将她丢弃……你!你……”他一时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来,气得甩手便走,心中只道:“怎么办?怎么办?李明非夫妇的孩儿丢了,全都怪我所托非人,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说不定早就冻死、饿死了……”想到这里他心痛如绞,眼泪差点便要落了下来。
“小兄弟,你听我说!”孟定邦慌了神,忙追上去拉住刘晧南,语无伦次地道出了其中原委,当日他抱着凤兮进了雁门关后,便直奔知州衙署寻六郎杨延昭,却听说潘美疑心杨家军与辽人勾结,将杨延昭关押,不日押赴京城。孟定邦登时六神无主,想救杨延昭,无奈还带着个孩子,诸事不便。
就在此时,他在城中偶遇管涔牧副监丞庞林的女儿紫菀,便将凤兮交给紫菀暂时照顾,自己去救杨延昭。负责看守牢营的正是今日众人见过的代州副都部署呼延显,呼延显虽听命于潘美,对杨家军却暗怀同情,指点孟定邦速回天波府求救,借助朝中势力牵制潘美和王铣,使其不敢妄自胡为。
孟定邦经呼延显提醒,立刻赶往开封,他马不停蹄地奔驰了五日五夜,才回到天波府,将河东的情形禀报佘太君知晓。华阳郡主闻讯后,心念夫君杨延昭的安危,便与孟定邦一起由原路折返雁门,希望能在途中截住被押送回京的杨延昭。不想这一路没见到任何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