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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来往。这回说是得了东西,孝敬了老太太太太不算,还给几位妹妹同我都镶了些首饰玩。这是一对坠子,还有旁的几件,我倒替她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偏她不得上身。”贾琏道:“你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前阵子二老爷回去,恰好碰着大嫂子孝敬的琉璃,二话没说就让人抬了前头张罗着换了窗子。如今来了人都往那梦坡斋里领。”凤姐想起那时王夫人的神态,心里暗笑,到底不好看自己亲姑姑笑话,便没说话,听得贾琏接着道:“不止那几块琉璃,还有几匹布,跟府里的可也大不一样。”凤姐给平儿使个眼色,平儿了然,自去外头取了先前李纨所赠的料子来看。凤姐拿了给贾琏看,她道:“我还真不晓得这个料子做什么好。也是大嫂子拿来的。”贾琏细细看了,迟疑道:“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出来这种料子了,偏跟咱们不是一条路子的,我也是头一回细看它。之前听冯家老大说起,如今这种织法的,叫做千针布,若是用的毛料的,就叫做千针呢,千针绒。顶精贵细致的一种叫做银机布,他也不曾见过。”凤姐道:“不错,这个料子老祖宗都说没见过。我们同甄家每年来往,总有百十来匹新样,里头也没有这个。”贾琏道:“这不是织造那头出来的东西。倒是跟技师府什么的有关联,全是信王和……”用手指了指天,又接着道“的嫡枝来的。你这匹我看着,恐怕真是银机布。”凤姐摇头道:“府里那楼上楼下大板柜里的料子,我认不得的也不是没有,左不过是些料子罢,再两年恐怕也不时新了。”又道,“你若喜欢,就叫人裁了做了你穿。我不爱这个,要上身还得大工夫绣花色,不够烦的。”贾琏心道到底是妇人之见,只是这里头多深,连自己也说不明白,遂点头道:“我们爷们倒穿得这个,你看着弄吧。”凤姐让平儿记下这事不提。
李纨这做了几日散财童子,又有正经花销找上门来。原是庄上的事,那草田庄西北边很有几座山,离得近的有两座一大一小相连的,不知什么年代就归了人了。那家也是王府一脉,只如今传了几代又不是嫡枝,也没了当年的风光。眼前后人里出了个能顶门立户的,也当家做主起来,认定这会子是个风云际会之时,唯乘风破浪趁势而起方是正途。结交了些人,想跟着做些事业,只没那么些本钱。再三踌躇,把主意打到了这个庄子上来,如今挂牌待沽。草田庄上也得了信,庄上闲话时,打和生道来的苏大夫道那两座山气势大好,若能买了归入于庄上风水大有好处。也不知是不是玩笑话,闫钧却上了心。他想着这草田庄虽不能说小,只是田地不丰,出息有限。主子眼看着不着紧正经租子,倒更好平日里各样花俏出产。若能把那两座山也圈进来,旁的不说,多些山货,想必也是主子乐见的。心下想定,便寻了许嬷嬷商议,许嬷嬷听了也甚觉有理,又着了人去问详细。这才来同李纨讨主意。
许嬷嬷道:“那两座山,高的挺高,半山以上就难进了,上头更多怪石峭壁,矮的那个爬上山顶也要不了半个时辰,养牛种树都使的。往常附近村子的人也会去山里砍树烧炭,那矮的山却是有人管着的,高的那个连着后头的深山,倒没人来问。那山不值钱,主家是连着地当添头卖。临着山的地,旱地坡地多,平地水田少,价格倒也算公道……”话未说完,李纨在那里点头道:“那就买了吧,嬷嬷看看银子够不够,不够从我这儿取。”许嬷嬷一噎,问她:“奶奶不细问问多少水田多少地?”李纨摇头道:“嬷嬷,那个地方,近咱们这头的不算好,再往北往东去都是皇庄贵人地,平日里也没个加买田地的机会。若是没有人争买,咱们就买了吧。”许嬷嬷见她好歹想了点事,也算心有安慰,才道:“我想着就算要买,咱们也就买连着山的几块,那个庄子也很有些好地,那个就算了。”李纨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在那样地方弄个大庄子可不是什么好事。”许嬷嬷心里有了底,也不再多说,李纨又说起银子的事儿,许嬷嬷叹息道:“奶奶,您这一年庄上挣多少银钱心里没个数?如今的田地,上好的田地也有快二十两一亩的,咱们那附近可不出这样的地。旱地坡地,不过五七两,围着那山买它几十亩,能花几个钱。”这回却是许嬷嬷想岔了,那家也是世家底子,哪里耐烦几十亩几十亩地跟人交易。到了,那庄子上北边成片的好田地都被隔壁家拢了去,余下两顷多隔了水的杂地连着两座山那家嫌不好收管,闫铭前去打听,没费什么功夫就签了买卖文契,花费一千五百两。不免又要增加人手,因那地太过零碎,佃户也不好招,索性许嬷嬷做主又多买了几家人。前后忙了个月余才算完事,李纨从头到尾只顾着点头罢了。
第150章 。桃香疑()
150。桃香疑
再说李纨,那日给黛玉几个挑东西镶嵌首饰时,怕她们放不开心思,临走了又一人送了一个手心大小的绒匣子,里头都是些散碎石料,说给姑娘们拿着玩。闫嬷嬷跟常嬷嬷两人看她把血红宝祖母绿闪金晶石之属当成石子儿样随手送人,有心要说几句,想想李纨的脾气,还是作罢了。挑好的东西拿去金匠那里打好送了回来,李纨又着人给姑娘们送去。这头刚使了人去,后脚迎春带着惜春来窜门了。碰了头一说,迎春笑道:“我们是从后头抱厦那边过来的,碧月她们定是从前头过去,恰好错开了。”惜春也还罢了,司棋想着迎春房里不省心的奶妈妈,便留下绣橘伺候,赶紧回去等着接东西去。也亏她脚步快,到了屋里,恰碰上碧月寻她们,迎春奶妈妈在一旁堆了笑说话,两手张着要接碧月手里的匣子。碧月素云几个消息不算顶灵通,也晓得这奶妈妈典当姑娘东西的事情,这当儿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正尴尬时,见司棋来了,才松了口气。司棋上前接过那匣儿,笑道:“我们姑娘正在大奶奶那里呢,我怕你要扑个空,才赶回来了。”那奶妈妈看了如此,只好垂了手,脸上瞬时一点笑影儿都没了,低了头撇撇嘴恨恨地走了。碧月见她往外走了却没离了屋子,便伸手给司棋使眼色,司棋一笑道:“姑娘去了大奶奶那里,总要坐上些时候,这新鲜样式的首饰,上头的东西还都是那日几位姑娘一同参详着选的呢,倒不如我还给拿回去,让姑娘赶紧瞧瞧是真。四姑娘也在大奶奶那儿。”碧月笑着点头道:“那四姑娘这个也索性托了你拿回去,我去看看素云,她去寻林姑娘了。”司棋笑着接过另一个匣儿自往李纨那里去。那迎春奶娘本还打算着司棋随手放了东西又要前头去伺候迎春的,屋里没人,自己得了这个空说不得就能抢个先手。哪想到这司棋这般行事,当下气得狠狠啐了几口。
司棋再回时,果然见迎春惜春正跟李纨说笑,便笑着奉上匣儿道:“碧月正在咱们屋里呢,恰好给我赶上了,听我说四姑娘也在这里,索性让我把四姑娘的也给一同拿了来。”迎春蹙眉道:“怎么大嫂子巴巴地打发人给我们送了去,你又给拿回来了,不是白跑一趟?”司棋撇嘴道:“正好我赶上,拿来给姑娘们赶紧瞧瞧,可跟上回说的花样一样。再说了,若是我没赶上,才真是白跑一趟呢,姑娘奶娘正打算让碧月把那匣儿给她,碧月捧着匣儿进退不得,幸好我到了。”迎春听了这话,便不再作声。司棋看自家姑娘如此,越发觉得憋屈了。李纨打圆场道:“闲话少叙,赶紧打开给姑娘们瞧瞧。”司棋跟入画这才上前把匣子打开。迎春的是一对红宝赤金灯笼耳坠,一对八宝垂珠蝴蝶簪,一挂竹节嵌宝璎珞,两对虾须攒宝镯。惜春两挂嵌宝璎珞,一挂麒麟闹海,一挂灵猴偷桃,图样不同外前者嵌镶的翡翠,后者嵌镶的碧玺;又两对攒宝镯子,两对珠圈镯子,那珠圈镯子用的小珠子,却是一连三排,中间穿着带托朱红宝石。几人细看了,都赞不绝口,惜春道:“大嫂子,怎么一样红宝,这个就这么亮。”李纨笑道:“石头光色不同,再一个琢功不同,你看这个,上头嵌的红宝就是圆面的,你这两颗都是好多个琢面的,那个就圆润,你这个就闪眼了。”惜春拿了在手里比着细看,才笑道:“果然的,各有各的好处。”迎春也略看了看,却不上心的样子,略踌躇了才问李纨道:“嫂子,上回我们走时……嫂子给我们的一些宝石料子,这样的可还有?”说话间手里捏了块雀卵大小的粉晶石出来,李纨见了心底一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颜色也不匀,质地也浑,你倒爱这个?”迎春嘿嘿一笑,低了头不说话。李纨笑着对司棋几个道:“我们要说话呢,你们也散散去罢,待会还有好东西给你们。”司棋入画等人听了,先笑着道了谢,才都出去了。
李纨这才敲了迎春一下,道:“还不利索点说来!”迎春才赧然笑道:“我也不是避人的意思,只是这些话,同旁人说来倒像我疯魔了似的,也只嫂子不笑话我。”惜春在一旁听了道:“二姐姐你可是又要说什么阵法的事情?你说吧,我也不笑话你。”李纨看看她们俩,惜春自拈了颗蜜梅子吃,顾自说道:“先前我也没笑话你啊。只是你说的我也不大懂罢了。如今我看了些书,倒觉着你说的也有道理,‘眼目不及处自有神力’,确实是有的。”李纨想起惜春之前也很看了些符咒的书,不由抚额,这么下去贾府这块地都快成道场了,又是阵法又是符咒的。迎春脸上笑意深了几分,开口道:“上回同嫂子说阵法分死、变、生三者,其实还有另一种分法,可分为固和驱,固者布阵完毕即可,只要阵法未破便一直能用;驱者则不同,布了阵后还需以物驱动,若失了驱动便是一堆死物,毫无用处。这驱嘛,以那风轮为例,小者人摇,大者以水车带动,都是驱的本意。只是这阵法中,有玄妙处,有一种就是以晶石来驱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