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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头一块矗立的大石之上,刻着斗大三个字,“枫林渡”唐棣放眼一看,江边横着几支小船,静悄悄,灯火全无。
唐棣上提一口丹田气,叫道:梢公,摆渡来!”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以内家真气发出,端在惊醒船上入睡的梢公。哪知他连叫了两声,那向支小船上,却毫无动静,显然船上的松公,晚上并不住在船上,所以叫了两声,无人答应。
唐棣心中大急,常言道南船北马,他自幼生长于燕山,根本不识水性,这沅江江面又宽,水又深,若无船只,实难渡过。又恐时间过长,救不了黑姑,最后必是须亲赴苗山,救出黑姑。
唐棣正在心急如焚,呆望江上时,忽听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小施主,气功竟已达到了这般境界,难得,难得,真是一位杰出的青年才俊,武林道上又多增加了一位能手。”
唐棣回头一看,只见那刻着“枫林渡”三字的大石之上,盘膝坐着个胖和尚,手中捧着个大葫芦。
唐棣不由得心中大吃一惊,适才石上分明无人,显然是他才去的,但近在咫尺,却未闻半丝风声,毫无动静的坐在大石之上,并且能够道出我的内功探浅,这和尚必定练有惊人武功,忙道:“在下急要过渡,有要事在身,要渡江前进,免得耽搁时间过久,延误了时机,不料却惊动了老禅师,请老禅师多加谅解!”
那和尚呵呵笑道:“深更半夜、施主何事这般急躁,舟中梢公虽有,怕也不能渡你到达彼岸了,必须于经过四个时辰以后。
唐棣心想:“自己以内家真气呼唤,舟中既然都有梢公,岂能不被叫醒的?
为何必须再等四个时辰以后?”
那和尚似乎已明白唐棣的惊奇,道:“不瞒小施主说,船中梢公,白天黑时起,全被我点中了穴道,非经六个时辰,那穴道不能自解,到现在已然过了两个时辰,所以我说尚有四个时辰,这小施主,你也该明白了啦?”
唐棣一心要救黑姑,并不深究这和尚此举为何,急忙问道:“禅师这么说,从天黑时起,即守这个渡口了,可曾看见有位姑娘,打从这里渡过江去?”
哪知尚陡地一声狂笑,道:“有洒家在此地守渡,休道是人,就连一只飞鸟,也休想飞过此地,此处由天黑起,便无渡过,你就放心罢!”
这和尚好大的口气,但唐棣对他并不在意,心中只有想到黑姑生命的安全,也不问这和尚的来历和道号,便急忙问道:“那么,禅师可知道往苗山,还有其的渡口么?”
唐棣此言一出,那和尚霍地退了一步,喝道:“你说什么?你找一位姑娘,一个去苗山的姑娘,你和她认识么?你找她究竟有什么急事?”
唐棣心中一喜,道:“正是,禅师想是曾见过的了?”
那和尚道:“一个穿黄衫的姑娘,是也不是?”才一声狂笑,快速得飞下大石向他抓来。和尚的身躯肥肥胖胖,不料他的行动,却快似飘风。
唐棣忙不迭来个滑步闪身,野鼠进穴塌腰俯首,和尚便已抓空,也立即一惊,乃高声狂笑,道:“好身手,倒和那小丫头不分轩轾,趁早说个明白,你和那穿黄衣服的小丫头,是何关系?”
唐棣大失所望,但他已然明白,心说:“那黄衫姑娘,刁钻淘气,各处生事惹祸,必是戏弄了这个胖和尚,惹得这个胖和尚,满肚子的火,无从发泄,知道她是苗山之人,要回苗山,必须打此路过,故尔晚间点中梢公穴道,不能摆渡。白天要从此渡口过江,只要在岸上一守,则难逃过此地关口。”
见和尚一提到她,就已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可见她必是难这和尚吃足了苦头,想到她那份刁钻调皮的情形,实在令人可爱,喜怒无常的脾气,也叫人不敢领教!
忙道:“禅师休要误会,不瞒禅师说,在下也是因她之故,这才忙忙赶到此间,想要拦截另外一人。”
当下便把那黑姑被擒,要送往苗山这事,简单一说。道:“那黑姑对我恩重如山,而且为—了救我缘故,造成骨肉分离,有家难归,流荡江湖,现下被擒,要送往苗山,接受制裁,于情于理,我岂能不管,而叫她身受严刑拷打。在下如何不急。”
那和尚知道他所说得都是实话,并没有谎言,因为他信那黄衫姑娘,满肚子坏水,鬼主意也多,说得出,做得到。顿时消了敌意,盗:“这么说,你我却是敌忾同仇的一对,同时被黄衫丫头伤害的一双。这小丫头,武功并不怎么了得,只是太以狡狯刁钻,灵牙俐口,洒家连番被她戏弄,不将她擒获,怎肯干休,照你这么说,那小丫头必然未曾过去,且除了此间,别处皆无舟楫可渡,小施主,你我何不隐身此间,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不愁等不到她的。”
唐棣猛一跺脚,心道:“我真的见事不明,又被她冤了,我何曾看到她有同行之人,那黑姑必是遭暗算,只怕我和她动手之际,她仍在石下。
这么一想,好生后悔,便要往回走去,等到听完和尚这一席话,心想:“不错,那丫头当真狡狯,若真如我所想,她岂不怕我发觉受骗,再想花招,另打主意来骗我,结果找不到黑姑,反倒叫她溜了,那不是,连黑姑都救不出来,也放走了她。倒不如将计就计,守在此地,早晚必定会等到她的来临,这倒是牢靠得很,也免得往返徒劳,却不收功。”便道:“小施主,这树上枝叶浓密,近町远望,既可近瞧,乃是隐身以待的最好地点,我二人就在此地等她的到来!”
唐棣见有“枫林渡”三字的那块大石之后,不到一丈远,有株数丈高的大树,隐身其寻了一遍,只见江上雾气朦胧,岸上冷静清清,惟见微风轻轻过,不见半点人影,大地一片寂寂,月光西斜。
唐棣这才问道:“不敢动问,老禅师上下如何称呼?”
那和尚忽然面现得意之色,答道:“小施主武功也有了根底,但显然出道不久,自是认不得我,洒家醉菩提便是。”
唐棣吃了一大惊,曾经听过麻谷老人道及,近年江湖中出现了一个恶僧,镇日里背着大酒葫芦,酒不离口,到处显露武功,所到之外,当地武林领袖,必要立即孝敬他三缸美酒,否则便被他喷出的酒箭,伤了双目,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听说了以后,自是有气,怒火中称醉菩提,哪里他因远去西域,等到返回以后,方始知晓但此事除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之外,并无人知道是天都秀士所为,那醉菩提为了要替徒儿报仇,这才四出寻访仇家,这般炫露武功,勒索伤人,不过都是要想把仇家引诱出来,好替徒弟们报仇,并无其他目的,更没有欺善迫良的罪过。
麻谷大幻二老当时暗中所探听到的是:他所伤害的人,多半都是恃技欺历善良的武林类,这醉菩提此外并无大罪过,便睁眼闭目。
唐棣这次拜辞麻谷老人之时,麻谷老人便告诉他说:“以你的武功,也过得去了,但今后在江湖中,若是碰到了醉菩提可要小心,这恶僧有惊人的武功,并非寻常之辈,尤其是他的酒箭,更为厉害,稍一不慎,叫他射中,轻可点穴,重则伤目,不可疏忽,可千万要多加小心!”
言犹在耳,事有凑巧,不料竟于今夜在这里相遇,当下便忙拱手为礼,说道:“原来禅师便是醉菩提,在下久仰得很,老禅师常浪迹江湖,游荡四海,在武林道上,赫赫有名,尤其是酒箭之功力,更是超神人化,颇为江湖武林同道所敬佩。那些小丑跳梁之辈,更是闻名丧胆。”;醉菩提不料这么个雏儿,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大名,和自己的高深武功,心里一高兴,不由仰面呵呵大笑。:呵呵!哇哇!呸!才笑得半截,却忙不迭低头大呕大吐,却听头顶上有人也呸了一声,跟着格格笑,说:“吹大气,不知羞,贼和尚,你的话里应该掺点儿沙子才对。不然你是吹个没完没了,到处炫耀你的功夫,其实一点儿东西也没有。”
唐棣又是心折,又是大乐,便知是那黄衫姑娘,先就藏身头顶上,方才所说的话,她早巳听得清清楚楚,醉菩提气得虬髯如戟霍的一掌,向上翻劈,那知他右掌才翻,早听风声飒飒,一条小巧的人影快如鹰隼逐鸟,敛翼收翅,便落到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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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黑白观音
且说醉菩提听唐棣夸说他闻名江湖,酒箭的功力十分了得,心中一得意,不由仰面哈哈大笑,哪知他这仰面张口大笑的同时,陡然被人塞了一把沙子在嘴里,忙不迭连呕带吐,同时霍地一掌向头顶上劈出,直击得枝叶纷飞,只听哗啦一声,那大树上端,已被这一掌劈断,却见一条小巧人影,有若鹰隼出尘,早飘落在地上;醉菩提怒吼一声,跟踵跳下,便直取落在地上那个人。
唐棣准知又是那黄衫姑娘作的怪,树上也因剧震,存身不得,他才随后下地来,只听醉菩提哇哇怪叫,说:“佛爷爷今天再让你逃出手去,从此不再叫醉菩提。”两手十指箕张,便猛扑过去!直向黄衫姑娘围拢抓去。
那黄衫姑娘格格一笑,说:“不错,和尚,你这个名字真得改改啦!叫起来却是很难听,什么不好叫,偏叫个‘罪不提,最别提。’你的一切行为可真不再提啦!
‘罪不提’是你名扬武林的名字‘最别提’是你的诨号。因为你罪大恶极希望别人最好不提,这一名一诨的确不雅,你倒有自知之明,想要改名易诨,那么我就帮你改个好了。”
唐棣一惊,这醉菩提看来又笨又大,亦肥亦胖,但是他扑去不但快极,而且将方圆一丈周围皆已罩住。武功端地了得!
却见那黄衫姑娘倏地白鹤冲天,扭身翻滚,竟轻轻松松得脱身而出,说:“改作,改作……”
醉菩提霍地双掌一错,改作什么她还未说出,已呼呼劈出两掌。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