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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绝、季绝,你以前不是说,你爸帮你取这个名字,是要你记得对别人绝情一些吗?」听到季的话,男孩边玩著他的发丝边取笑著。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只记得对自己绝情一些。难道不是吗?平儿老公……」窝在男孩怀中的扬季绝淘气的拉长尾音,像是在和他开玩笑般的。
听到他这一番话,陈云平却将他拥得更紧一些。自由 自 在
「你看起来好柔弱,不要对别人太温柔,对自己反而太残忍。这样真叫我放心不下。」这一刻,陈云平的脸上浮起难得的担忧和过份的温柔。
「你才不要对我太温柔,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学著去恨你的小宝贝。」扬季绝脸上的笑容扬得更温柔了些,但看在陈云平眼底,却像是要碎掉般的叫人心疼。
「不要恨他。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如果你想恨人,那只能恨我,知道吗?」原本是清朗的嗓声,却在说这句话带了点沉重和有些不容反驳的强硬。
这就是陈云平,不论何时身上总是带著那麽些王者气息。那种不容人乎视的气息,不容人反对的自傲和自信。这就是陈云平,他自小到大最要好的玩伴、朋友,和他最爱的人。
虽然他们同是男人,却依旧无法改变他想爱他的心情。因为外貌之於他,并不是那麽的重要。就如同云平从不从嫌弃他一般,不同於其他人,云平从未以厌恶的眼色看他,或许,这就是陈云平叫他如此痴迷的原因。
「好啦!要六点了,等等你妈咪就回来了,我还是先穿衣服回家放书包比较好。」扬季绝笑笑的拉开环在他身上的手臂,便起身开始穿上衣裤。而陈云平只是随手抓了一件短裤和衬杉,随意的往身上套去。
或许上天就是这麽的不公平,当陈云平和他一起到外边等电梯时,门开的那刹那,里头的视线是往陈云平身上投去。什麽拉遢、随便的衣著穿在他身上,都像是模特儿在展秀般,只会让人忍不住盯著他看,而非感到不悦。
「进去吧,我洗完澡上去找你。」陈云平笑了笑,催促著他进电梯。然而扬季绝连脚根都还未离地,便听到从电梯中传出来的谈论声。
「什麽,不会吧?那麽胖还坐电梯,这里都四、五个人了,他一进来会不会整个电梯就掉下去,太可怕了。」
「嗯……怎麽不是那个帅哥进来?真讨厌,那麽胖看起来就觉得恶心。」
虽然讨论声极为轻细,却仍是传进了两人的耳里。自由 自 在
只见扬季绝脸上的笑容益发的温柔,柔到像是用碎掉的笑拼凑起来般的。而陈云平只是冷冷的瞥了那两个女孩一眼,然後一手压住电梯的门缝,些侧著头唇边跟著扬起一抹笑容。
「只注重外貌的人,也只有被玩的份。嫌弃他人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被嫌弃。Lady ;lucky for you !」他扬扬眉,然後放开压在门缝的手。接著便搭著扬季绝的肩往旁边的楼梯拐去。
「你不用说成那样的,反正她们也没说错什麽。」那是明明已在淌血,却又假装坚强的笑声。
「你就是这点很不可爱,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别人怎麽会尊重你呢?下次再这麽说我就翻脸了。」陈云平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到了扬家门前,扬季绝踏进门内时,陈云平忽然将他的身体扳转过来,然後在他额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如果有下辈子,我就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你坚强一些,不要过份温柔,我也许会考虑这辈子就爱你。」说完,陈云平和他扮了个鬼脸,之後便转过身去举高右手摆了摆,便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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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从不强求陈云平非得爱他,但在那天,他仍是为了那句话,动心了。他开始学著坚强、不要过份温柔。
他从一开始就晓得,云平的心始终在那个叫步语尘的男孩身上,所以他们的关系就只是这样,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虽然让人很是无力,不过他们的关系,也注定只能以这种既复杂又好笑的方式维持下去。
他一直以为,就算到死,他们也会一直维持这种关系。只是,他错了,他低估了陈云平爱步语尘的心;或者该说,他低估了陈云平的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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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照顾尘儿宝贝。
他从来没恨过人,也从来没这麽想恨一个人。扬季绝愣愣的望著手上的纸条,就这八个字,这八个字就叫他想哭又想笑。
他惊慌失措的奔到客厅里打电话,整个人不住的发著颤,边抖著手边将纸条塞进衣前的口袋里。
「你为何不乾脆也一起带我走算了?!」打完119,扬季绝边哭著大喊,边帮陈云平止血。那浴室里怵目惊心的血水,那昔日意气风发的俊容如今却面无血色。这一切看在扬季绝眼里,简直比拿刀割他还痛。
「我不要照顾他!我不要!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呀!」双手死命的压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扬季绝哭喊的益发凄厉。
然而无论他怎麽压著手腕,那鲜血始终都没停止的迹象。那时他才晓得,陈云平的那一刀,压得有多深。那根本就不是作作戏的割腕,而是连命都不要的往下压。
「你不是说你会考虑这辈子爱我?我不准你死!不要死、不要死……为什麽我不早点来找你……你为什麽不等我……」在等待医护人员来的那段期间,不论他如何止血,那剌眼的红色液体都像是没听到他的叫喊般,从未止息。
泪还没乾,他就让赶来的医护人员合力的拉开。因为他紧紧的抓著陈云平的手,不肯放离。因为他晓得,这一放,就永远也没法再握了。而後,他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因为他的心脏承受不了这样的悲痛。
生离死别的悲痛。自由 自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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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儿子还来!把云平还给我!」
哭得肝肠寸断的陈母连上班穿的套装都还来不及换,便赶来了医院,然而却连爱子的最後一面都没见著。而仍在国外洽商的陈父,却浑然不知自己的独子已离开人世。
初睁开眼,扬季绝便让陈母掴了一巴掌。接下来便是哭骂声与争吵声错乱的交杂,待他好不容易回过神,看清四周时,只见陈母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啜泣。
「没事救人家干嘛?现在救了被人家怨恨,真不晓得我怎麽会养出这种儿子。」站在一旁方与陈母争执完的扬父不悦的斥责著。
而躺在病床上的扬季绝,什麽也没说。他只晓得他没来得及救云平,他没来得及救他。
「伯母,云平要我告诉你他最後的心愿。」过了很久後,扬季绝缓缓的转过头去,尽量维持平顺的语气说道。
陈母听到他的话,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准备听儿子最後的心愿是什麽。
「他之前和步语尘绝交了,他希望步语尘能来参加他的葬礼。」说完他便别过脸去,那藏在被窝里的拳头,却是握得紧紧的。
既然云平那麽爱步语尘,那他就好人做到底吧。直到今天他才真的认知到,他在陈云平心里,是那麽的渺小,渺小到连他要走都不曾想到过他。
而陈母听完,一愣,接著又是一阵哭泣、哽咽。原来到了最後,自己儿子心里挂著的,不是自己的双亲,而是那毫无血缘关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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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停药。」躺坐在病床上,扬季绝倦著病容和前来观检的主治医生如此说道。
只见那医师皱起眉头,然後便否决了他的提议。虽然回家前医生开了一堆药给他,而他到家後,却只留了一瓶下来,其馀的全扔到垃圾桶里。
扬家的双亲并没有和儿子同住,从国小开始,他们就留扬季绝一个人独住公寓。或许是对自己的儿子太有自信、或许是对自己的儿子期望太高,他们希望在季绝成年後,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优秀青年。
停药後的扬季绝,日益消瘦。瘦到连自己照镜子时都认不出自己;瘦到连去街上逛街,以前的同学也认不出他来;瘦到他的父亲、母亲来看他时,都险些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瘦了之後,他才发现人类是一种很现实和残忍的动物。以前别说是路人,甚至是认识的人都不想理他,而现在,抽高又瘦了,走在路上却时常看到有人频频回望。那时他才晓得,原来自己瘦下来,会是这麽的与众不同。
只是自从陈云平去逝之後,他便失去了自小到大的唯一玩伴。这一年的夏天,很炙热,也很漫长。联考成绩出来後,他看到分数,却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
他是榜首,但他不开心,一点也不。因为当初和他约好要一起上建中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之後去划卡时,他在会场看见了步语尘。经过了一个夏天,步语尘也和他一样长高了。
然而虽然步语尘称不上瘦,但脸上的神情,却给人一股莫名的绝望,看起来很让人心疼和不舍的柔弱。
平儿老公,就这是你一直放不下他的原因吗?立在原地,扬季绝的心里的寒意、悲哀缓缓的往四处蔓起、扩大,再扩大。
陈云平初死去时的那几天,他几乎是食不下咽。想哭,眼泪却滴不出来。因为他没那个资格哭,没那个资格伤心。每当望著云平留给他的那张纸条,那极为沉重的八个字,胸口就像闷了什麽东西般的。
帮你照顾你的小宝贝吗?他无奈的扯了个笑容,然後悄悄的走到步语尘身後看他划卡的顺序,自己也跟著划上同样的顺序。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照顾他,那麽就让我们上同一间学校吧。交完志愿志後,扬季绝在心里如是的说道。或许是陈云平真的听到了,没多久,他便在新生入学注册时,看到了步语尘。
那一天,他注册完,便跑到陈云平的墓前流泪。那是他在陈云平丧礼完後,头一次流的眼泪。
「你真的那麽牵挂步语尘吗?」他屈著双腿坐在地上,哽咽的问著照片上的人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