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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水柔迷茫了，月光下的山林一片寂静，没有多余妖气与剑影。但素水柔仍是注意到了远端密林中有一片空地；当下疾驰而去。
空地落下，数颗粗树尽皆折断，但折断之痕显得十分干脆，并不像发生了恶战。
素水柔四处查看，最后在一颗断树之下发现了阴鹫的尸体。
上前探查，见阴鹫翅膀折断，身体被由外剖开，而里面空空却无五脏六腑。再观树木倒下方向，可见阴鹫是被空中打落，重摔在此而丧命的。
但何人如此残忍，还要将其尸体剖开，素水柔实在难解。伸手摸入阴鹫体内，干燥坚硬，并无什么血迹，而阴鹫头顶被剖开之处，却有着一些发黑变干的血渍。
而这血渍，只是表面凝痂。素水柔知道自己晚到了一步，这个妖怪的尸体被剖开没多久。
这时琳沛也赶了过来，向着素水柔微微点头，并看向阴鹫的尸体，开口道：“这个便是阴鹫，一个可以飞翔于空的妖族。”
看到这对翅膀，素水柔已经想到了这个妖怪生前会飞，“这是应该是一只修成人形的鹰，飞禽修成妖，极其罕见。”
琳沛上前两步，看着被剖开的阴鹫，同样伸手摸向内部，转而看向素水柔道：“你可曾见过妖腹内藏有另一只妖的情形。”
素水柔闻所未闻，当下微微摇头，轻声道：“还请妖王明言。”
琳沛摇头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你可愿听？”
素水柔不愿意放过一丝线索，道：“愿闻其详。”
“我与族群曾和一只奇怪的妖怪交过手，那妖被我族撕咬后却从腹中钻出一妖，我的眼睛便是被这钻出之妖所伤。”言罢，琳沛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素水柔微微点头道：“所以你觉得这只妖可能也是如此。”
“难道不像吗？”
阴鹫的尸体，素水柔已经不愿称其为尸体了，更像一个空壳。
“谢谢，我要去找紫绫了。”素水柔起身欲走。
“你修为虽深，但终究只是一人，我已遣族群四处找寻紫绫姑娘了。”
生平第一次得到妖怪相助，也是第一次能如同常人般与之交谈，素水柔就像当初的紫绫般，心中出现了异样的感觉。
琳沛接着又道：“这里有着紫绫姑娘的气味，而且还很清晰。”
琳沛终究是狼，对气味的敏感远超于人。
“那寻着气味就可以找到紫绫了。”
“可惜气味并未远去，只是徘徊在这附近。”琳沛稍加停顿，“与一只狐妖。”
素水柔急忙看向四周，没有紫绫，更感受不到狐妖妖气。
“难不成”素水柔抬头看向天空，琳沛也同样看向空中。
“确实就像飞起来了一般。”
素水柔重新低头，仔细查看地面，忽然道：“只有一只狐妖吗？”
琳沛点头道：“是。”
素水柔急忙摇头，轻轻摸着草面道：“好像有些不对。”
足印虽浅，素水柔依然发现了。
琳沛从来不觉得鼻子会骗自己，当下俯身与素水柔同看。
“这里曾经站着一人，他向着前面走了几步。”说着，素水柔顺着脚印来到阴鹫的空壳旁，道：“这里的脚印虽乱，但可以分辨是三个人的。”
琳沛也自己看去，确实如素水柔所言。但自己却只能感受到紫绫与一只狐妖的气息。
素水柔又顺着两个脚印倒着找了回去，缓缓道：“我大致明白了这里发生过什么了。”
琳沛闻言，感到好奇，难道自己的鼻子还敌不过面前之人随意看看？
“那还请素姑娘指教，我也看看有没有能相助之处。”
素水柔微微点头，一边整理思路，一边缓缓说着，“从这一排划过的痕迹与折断的树木来看，鹰妖是由空中被打落丧命的。”
琳沛微微点头，并无异议。
“之后，这里出现了三个人，而且是凭空出现。”确实，三个脚印忽然而现，并无来迹。
琳沛依旧点头，继续静听素水柔的推测。
“但他们三人并未站在一侧，或许他们并非同时而来。”
“哦，素姑娘之意是一妖将阴鹫杀死后离去，之后又来二人？”
素水柔温柔一笑，“也不尽然。虽然三人来此有分先后，但三人最后还是聚在鹰妖的空壳旁。”
“即便如此，也可能是前妖走到这里查看了阴鹫的生死之后离去，另外二人又因某种原因走到这里，所以脚印才会聚在一起。”
素水柔微微摇头，“你先前说这里有着紫绫气味。但这一个单独的脚印绝对不会是紫绫的，因为紫绫尚未修行玄灵诀，而佩剑亦在山中，更不可能御剑而行。所以那一对脚印中定当有一个是紫绫。”
言罢，素水柔又走到阴鹫空壳前，“但与紫绫同来的脚印中，在空壳前却突然变深，可见这人身上多了一件重物。而这个脚印只在此变深，说明这人拿了重物之后便离开了。”
闻言，琳沛也细细看向脚印，忽然道：“余下的这个人便走向了先前单独的脚印，与其一同离开了。”
“而这个重物也就是阴鹫体内的妖。”琳沛又看向阴鹫被剖开的伤口道。
素水柔笑着点了点头，“紫绫应当没有危险，是自愿随这二人走的。”
琳沛听过素水柔的推断，心中也舒了一口气，道：“素姑娘的推断固然合理，可我却只能感受到一只狐妖与紫绫姑娘的气味。”说着又看了看阴鹫的空壳，“最多还有些酒气。”
“有一只狐妖，你永远感受不到她的妖气，当她散出妖气时，整个中洲都会动荡。”
此言一出，琳沛猛地想起日前感受到的魔威，“是魔？”
素水柔缓缓点头。
琳沛虽然感受不到九尾妖狐的妖气，却能感觉到九尾妖狐的气味，但这个气味只会让琳沛觉得是一只狐狸路过此地。
“那素姑娘可是要去南洲除魔？”琳沛转而道。
“正是，我现在便要走了，或许能在南洲见到紫绫。”
“且慢！”琳沛忽然喊道。
“虽然妖人有别，但我还是想请素姑娘与我前去狼穴一看。”
素水柔知道琳沛是有要事，当下只得点头。狼穴上的四间木房依旧显眼，素水柔也感有趣。
不过二人没有在外面多待，琳沛直接将素水柔引入腹地。虽然在夜里，腹地中的田园风光依旧让素水柔称奇。
“我希望素姑娘能将此地交于我族，我想守护这里的人们。”
看样子紫绫也是因为这些人的缘故，才会与琳沛结交。素水柔轻声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但我会尽我所能。”
“此地已经很久没来过玄剑山的人了，而人们依旧过得很幸福。”
素水柔不由抬头想了想，确实这两年一阶弟子基本都在北洲、西洲、东洲活动，极少会南下。这个虽然奇怪，但素水柔见到如此惬意的村庄，一切也就不再深究了。
“我明白了，现下我还要赶往南洲，等我返回时会和紫绫一并拜访你。”
琳沛微笑点头，目送素水柔御剑离去。
待素水柔走后，琳沛才缓缓拿出藏在袖中的黑剑，不住地抚摸剑身
直到天明，素水柔才追上紫流觞众人。
“怎么样，是些什么妖怪？”玄惊尘笑问。
“是一些善良的妖怪，他们庇护着人们。而且我还得知了紫绫的下落。”素水柔心情很好，话也多了起来。
“胡闹，怎会有善良妖怪，我玄剑山之辈定然是以除妖为本。”剑真闻言斥责道。
“老顽固。”玄惊尘低声嘀咕道。岩谧也在剑真身后做了一个鬼脸。看着二人如此默契，翼羽羡慕道：“你们真是好朋友。”
紫流觞并未关心妖是善是恶，只是问道：“紫绫在哪里？”
“极有可能被九尾妖狐带走，去了南洲。”
“果然沦落成妖了，真是玄剑山败类！”剑真又发斥责声。当日玄剑山围攻紫绫时，剑真也在其中。
“紫绫的母亲本就是九尾狐，如今她和九尾妖狐走了倒也不奇怪。”玄惊尘倒是想得开，直率说出。
“把紫绫师妹也带回来吧。”翼羽也欢快道。
听着这些不仅不除妖，而且还亲近紫绫的一阶弟子，剑真气的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赤霄见到剑真的神情，急忙道：“现在年轻弟子的想法和我们多有不同，前辈还是不要过于生气了。”
赤霄虽和剑真同为玄剑山师傅，但剑真无论阅历、年龄、剑法都长于赤霄，故而赤霄称其为前辈。
听闻赤霄话语中也不向着自己，剑真脸色更加难看，口鼻中不时发出冷哼。
玄惊尘本就不喜欢老顽固，闻赤霄一语犹如火上浇油，当下笑道：“赤霄前辈，高见。”
赤霄尴尬笑了笑，“山中称我为前辈，山外就别如此称呼了。”
玄惊尘意会道：“赤霄兄所言极是啊。”
闻言，岩谧忽然掩嘴娇笑道：“不男不女的，你这两句话就和个唱戏文的一样。”
忽然，玄惊尘转身指向岩谧，口中喝道：“妖女，休得胡言。”语气中还故意将“休”字之音拉长，逗得翼羽和素水柔纷纷笑出了声。
一阶弟子中，唯有紫流觞神情冷峻，眼望南方。
第六十六章 乌胧邪雾（）
紫流觞七人一路南下，连行三日，吃饭睡觉均在剑身之上。
七人越走越感南方妖气冲天，似乎并非南洲阴阳岭，中洲的南部也已是妖物横行。
玄惊尘也再无前两日的轻松玩笑，岩谧更加不去找玄惊尘斗嘴，其余几人言语也越来越少，深知此行责任重大。
“还未到南洲，便已如此。”赤霄叹气道。
“如此行程，再有三日才可到南洲。但这妖气，怕是已经到乌胧山附近了。”剑真神情严峻道。
乌胧山是中洲南部一座西北东南走势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