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你管。」高黛岱不悦哼了声,这个假惺惺的女人,根本明知故问!「我自己打的,不行吗?」
「高小姐这么喜欢来我们这边,我当然不反对,也绝不会跟韩大哥打小报告的。」
「讲就讲,我才不怕呢!」高黛岱杏目圆睁,纤指毫不客气直指向对方鼻尖。
大眼巴掌脸、身材娇小却凹凸有致的她,和高瘦的严净完全是不同类型,五官长得极美,就算一副泼妇骂街样,丽色依然不减。
「你少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样子,郭严净!」
「你误会了,高小姐。」严净仍是不愠不火,眼里含笑。「比起我,韩大哥当然更重视你了,他现在只是有事外出一趟,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不过,要是让他看到你人在这儿,那可就不太妙了。
「他平常对你总是那么温柔,你应该不会想要看到他发火的样子吧……你看过吗?」
「郭严净,想叫我滚就直接说,绕一大篇干嘛?我真的很不爽你,总有一天,我会叫梵剪掉你那惹人厌的舌头。」高黛岱沉着俏脸说道,终于转身离去。
「若你真成了这里的女主人,要我把脑袋送你都行。」
看着娇小背影出了玄关,严净摇头,眼里淡淡闪过怜悯。
「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准备了一些港式小点。」叩叩两声轻响,伴着话声响起。「别担心,那个女的已经走了。」
「我想我还是搬出去好了。」过了好半晌梅惟终于开门,看见客厅已摆了一桌点心。「……韩斯梵等一下会过来吧?我再跟他说说看。」
「抱歉,你生气了吗?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我保证下不为例。」严净柔声道。
自从梅惟来后,许多听闻风声的各方人士都曾想上五楼一探究竟,但大部分都因慑于韩斯梵的脾气而作罢,或直接被她挡下,只有极少数胆子够大、运气也够好的能闯关成功,而其中又以「女人」居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住在这里,本来就很奇怪,也难怪她会质疑……」梅惟一顿,若有所思看了严净一眼。
「她说她是韩斯梵的未婚妻……是真的吗?」
「是啊,就『目前』而言,它说的是事实没错。」严净干脆点头,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不过对我来说,你不是这里的外人,她才是。别想太多,就尽管安心住下来吧!没有大人做担保,谅你一个未成年的学生想独自在外头租房子,也没那么容易的。」
「我还以为应该是你。」
「什么?」
「未婚妻。」
「呵……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面对梅惟隐含观察意味的目光,严净脸上神情始终不变。「可惜你不是女的,要不凭韩大哥对你的『偏爱』,未婚妻的宝座哪轮得到那位高小姐。」
「……这个笑话更难笑。」梅惟微微皱眉,搞不懂话题为何会忽然扯到他身上来。
「我说真的。那位高小姐若不是背景够硬、长相也没话说,韩大哥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比起来,他对你就特别多了。」
见梅惟摇头,严净只是轻轻耸肩:「没感觉吗?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这个人……」
一起生活十几年的人都不一定能了解了,何况是刚认识不久的?梅惟默默想着,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严净的话。
「说人人到。」她放下话筒,回身笑道:「韩大哥已经回来了,现在和高小姐在三楼。我送点吃的下去,你先拣你喜欢的起来慢慢吃吧。」
梅惟不饿,本只打算拿一小笼翡翠蒸饺,但随即又被硬塞了好几只小汤包和蟹黄烧卖,其余连同豆沙包、奶皇包等甜物都被严净带下了楼。
梅惟怔怔看着一桌食物,泛着香气的蒸腾热雾氤氲了他的视线,一如严净的内心,看不分明。
那种近似的无力感,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另一个人。
「醒了吗?听说你连续画了两日两夜都没合眼?严净很担心你。」
一瓶啤酒空降眼前,梅惟愣看了许久才认出,摇头将那只手推开,露出其后一幅刚完成的画作来。
颈子有些泛酸,他知道自己又画着画着,便不知不觉倒在椅子上睡着了。帘幔重重的室内灯光幽暗,墙上的钟面指向十点,但他一时分不出是白天或挽土,直到说话的男人走到窗前,一举扯开所有掩蔽。
窗外几点星子参差散布天际,围绕着中央一弯新月,夜色清冷。男人敞开双臂搭住两边窗棂,宽大的肩背遮去一半夜空,那轮月便悬挂在他头顶上方,梅惟从这角度看不见他面上神情,只感觉他似乎正目不转睛瞧着,不曾稍瞬。
梅惟也目不转睛看着。一幕模糊的影像在他脑中慢慢成型,窗,浓重的黑幕和新月,男人张开双臂像是拥抱的背影……
也许可以考虑画画看。
梅惟才这么想着,男人就忽地转过身来,随意跨起左脚倚窗而坐,拿着啤酒罐的手靠放在曲起的左膝上,意态闲适的一笑:「你很像月亮呢。不过不是满月,而是缺了一大片的那种。」他指指天际。
梅惟不予置评。他站起,略为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然后将画好的图小心收起,换上新的画布。
「对了,你还没履行承诺。」看见梅惟抬眉表示疑问,韩斯梵也回他一个挑眉表情:「画我啊。你答应过的,想起来了吗?」
他根本没答应过什么……虽然心里如此想道,但梅惟仍默默坐了回去。他扫了那位姿态慵懒的模特儿一眼,拿起一旁油画用的调色板,挤了几样色彩和油料,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提笔就画。
从韩斯梵的角度,只能看到梅惟半垂的专注神情,和不断动作着的右肩。其间也数度任意变换姿势,也不见作画者有何反应,他索性打开啤酒罐自顾自喝了起来,不时仰头望向窗外。
罐子见底的同时,梅惟也放下了画笔。
「好了?真快。」见他点头,韩斯梵笑着将铝罐捏扁一抛,走了过去。「看来会是一幅很精彩的巨作哪。」
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水味钻进鼻里……梅惟一愣,认出这是前天闯进五楼女子身上的气味。看来他这些天都与她在一块……他瞟了眼男人半敞衣襟间,几处显眼的瘀红想道。
韩斯梵绕到他身后,动作便定格住了。他不懂画,但也知道短时间内就能将场景勾勒得如此逼真相当不易,除了一个地方——
「这是什么?」他一手撑在梅惟肩头上,用下巴比了比画问道。
窗子,男人,钩月……画面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男人的头换成一张栩栩如生的狼脸外。狼的嘴角还流着涎液,满脸色相。
「你。」
「胆子真大啊,臭小子!」韩斯梵大笑起来,兴味盎然的盯着画。「敢这样挑衅我的也只有你了,你比我手下那些唯唯诺诺的饭桶都要有种。」
「没什么……照实情画而已。」梅惟拂开他的手,开始动手刮除调色板上残余颜料,清洗画笔。
「狼人应该满月时才会变身吧?」
「也有的一月三十天随时都能发作的。」
若是韩斯梵身边的人听到这种对话,大概会吓得面无人色,他本人却丝毫不以为忤,只挑眉瞥来一眼:「喂,你在生什么气?我想要跟谁怎样是我的自由吧。还是你在吃醋?你爱上我了?」
「幻想是快乐的,随便你。」梅惟只是冷冷道。
韩斯梵闻言,又兀自笑了起来。
「呵……听说姓高的小鬼跑来这撒野?真是不好意思哪,看来以后得派些人看门了?」虽然严净总说不需要。
梅惟收拾的动作一顿。「……你怎么这样说自己的未婚妻?」
「未婚妻?喔……好像是有这回事没错。」韩斯梵侧头一笑,仿佛经他提醒才想起来。
「她跟你一样十七岁,不过除了胸大,脑子什么都没装,不是小鬼是什么。我的时间可是很昂贵的,现在我花费多少耐性跟她耗,以后都会跟她老子连本带利讨回来。」
眼前这男人说话声调淡而温雅、轻煦如风,吐露出来的语句却字字冷酷寡情。梅惟默默听着,总算有点懂了,不由得低叹口气。本想问他到底把严净置于何地,话到临头又咽了回去。
心里微微一凛。他为什么要管这个?这是别人的私事,根本和他无关。
高小姐不是唯一来打扰过的女人,正如韩斯梵每次来,身上总带着不同的人工香味。
严净也总是一样,笑脸盈盈的出来迎接,服侍他更衣用餐后,两人通常便关在严净的私人书房中,不耗大半天不会出来。
严净的书房是禁地,隐藏于墙壁的暗门中,门中还有门,光是外头的防护加密装置就有好几道。她平日若不忙家务,就几乎都是待在里头,到了睡觉时间才会出来,相当神秘。
他不太清楚韩斯梵和严净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总之不会是什么适合摊在阳光下的事,所以他也不打算深入了解,但待了一段时日,自然而然就摸清了屋里另一位居住人的生活形态。
也许,真如那位高小姐所言,他们会让他这非亲非故的不相干人等住进五楼,的确是一件奇怪的事。
真的……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了吗?就算刻意在自己周身拉出一段距离,但不知不觉间,还是被逐渐缩短了。
静静旁观之余,他会开始尝试着想从严净完美的面具上,找出一些破绽。甚至在今日,他忍不住向女人关系紊乱的韩斯梵表达了他的不以为然。以前的他不会这样的。
是住久了,所以产生感情了吗?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会管别人闲事的人。明明自己的问题都还有一堆没解决……
比起过去曾共同生活十几年的人们,这里的人,似乎真的对他比较……
「回神了。」浅浅的梨窝在眼前忽地放大,「跟我说话时,麻烦请专心点。」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梅惟直觉的道歉,下意识将上半身拉后点,避开对方的过度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