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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大明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使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大明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有志气则国有未来;少年敢卫公理则国存正义,少年勇负国事则国天下可平;少年胜于建奴则国胜于建奴。”
……
“秦侠,好男儿呀。”傅淑训闻言不禁感叹道:“后来,有多少人愿去?”
“到了有约三百余人,秦侠讲演完毕后,原本驻足留步是有上百人的。但秦侠拿了一筐银子放在那,只要走出去便有一两银子可拿。于是最后就只留下了二十二人。”罗大任说着,对朱慈烺的做法没有点评。
法不可轻传,位不可轻授。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不能仓促。
朱慈烺这么**裸的用银钱筛选的法子虽是有效,但过于直白**,让罗大任这么一个正宗文选清华的进士难以苟同。
“不仅是筛选可用之人。更是让那些不可用之人,将国子监里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看着吧,秦侠今日之事后,京师里你我将复炙手可热之态!”傅淑训闻言,反而一眼看穿了朱慈烺真正的图谋,兴高采烈笑着道:“如此,十日限期足够了。”
第三十九章:乔三爷的故事()
“秦侠道是四日后便可盘账完毕,将所有账册一一算出。”罗大任说着,激动难掩。
“当真?”傅淑训闻言,顿时眉目一挑道:“来人,让我儿如圭过来!”
罗大任赶紧回道:“事关重要,我岂会胡言。此事乃秦侠亲口所出,而且我观那金盘手摇计算机之能,以常志朗等监生之志气,怕是用不了四日时光!”
“好,好,好!”傅淑训接连道了三个好字:“大事济矣!”
罗大任见此,心中仿佛纠结了一下,但还是最终决定问道:“不知大司农得账册结果后,如何行事?听秦侠所言,此事已经成立了一个户部京营核算小组,向大司农复命,有天子注目……”
听见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号,傅淑训也是心下一抽。不过想到天子,他就不由回想起了殿上陛下那抹奇怪的意蕴。
前面那个名号自然是秦侠胡诌用来安人心的,但天子注目,却是实打实的。毕竟,太子既然插手了,天子又如何不关注呢?
想到这里,傅淑训决定还是为朱慈烺背书,缓缓道:“秦侠组长此事是有的。户部清理整顿之事,不彻查不足以向陛下复命。”
罗大任闻言,顿时心中全部巨石落地。他知道,一场富贵基本上就要定格了。
此刻,傅如圭正好赶了过来,朝着两人见礼。
傅淑训见此,拿着三封亲笔手书给傅如圭道:“此一封,你交于顺天府尹王庭梅,借顺天府三班衙役一用,即可查封浙江会馆胥吏。届时,我会亲自在户部下令策应,到时候全部关在户部,不放一人走漏。”
“此一封,你交予都察院左都御史王道直,给了以后便回返,不需管其他。”
“此一封……拿去给顺天府老吏王北关。态度,大可倨傲一些。好了,拿着书信都去吧。慢着……还有,让家中老家丁们这几日都警醒些,严禁出入,随时齐备。”
教忠坊,武德卫营。
武德卫营里在太祖爷的时候还是驻扎的武德卫。但到了成祖爷北上迁都建京师京营的时候,武德卫营就名不副实了。因为武德卫的军丁几乎都被征招进了京营中的五军营右哨。于是武德卫营就变成了五军营右哨营的营地。
说起来,五军营的右哨营也是个坑爹货,主力随着孙应元南下去了湖广跟一帮子泥腿子干仗,留下了一堆老弱病残。尤其是前阵子孙应元更是将一部将近千伤兵让人通过长江转京杭运河送回了京营老家,于是辗转数月,五军营右哨又多了一堆伤兵。
可更加倒霉的是,这部分伤兵既然在打仗,那就应该在湖广省司负责补给。现在孙应元的京营没有回京,京中哪里还有他们的军额?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便是户部没有钱粮,兵部更是瞧不上伤兵又忙于辽东之事,没工夫更没心思管。
于是本来就难过的五军营右哨在多了几百号伤兵以后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五军营右哨里不知何时突然来了一个豪奢人物,每日专门拣选那种家中困难,子弟众多开支大的军卒请吃,时不时还找人出去揽活儿,时不时能蒸出几个铜子儿。一时间竟是让五军营右哨渐渐有了点人烟气息。
自然,这位豪奢人物也在营里得了诺大的声名,让人一听乔三儿三个字便要竖起一个大拇指。”
当然,乔三儿这只是那些老辈儿的老卒可以喊的。乔三儿本名乔博胜,倒是没几个人这么喊,因为当兵的大多不认字。就这三名字,还是乔三儿爹娘花了五十个大子儿才取下来的。
同样不认字的那些那些生瓜蛋子或者其他归来的伤兵见了乔三儿,都是面带敬佩地喊一声:“乔三爷!”
今天的乔三爷却不同了。
他面带敬畏地在自己的营帐里朝着一人谄媚地行礼:“不过是一点小事儿,哪里值得陈爷当面使唤。您只管捎人过来吩咐一句,乔三儿立刻就给您办妥贴了。”
陈皋文脸上微微带了点笑,却是没工夫更没心思和乔博胜油嘴滑舌:“要是些小事?我会用得着亲自来吩咐?”
乔三儿讪笑着,还未说话,就听陈皋文突然低喝一声道,“乔博胜!”
“在!陈爷您吩咐!”乔博胜身子猛地一紧,谄媚的笑容收了几分,盯着陈皋文,带上了几分郑重。
见此,陈皋文这才开口道:“我待你如何?”
乔三儿一听,既是紧张又是放松。
紧张的是要上戏肉了,放松的也是终于要上戏肉了。
他乔三儿能在五军营右哨里面博得诺大门脸,仗着都是陈皋文给的两千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可劲儿花也足够让五十户百姓过两年的宽裕日子。自然,也足够陈皋文可劲儿了在营里邀买人心,救急救穷。
陈皋文如此大恩与乔三儿,当然不是当初可怜乔三儿这个伤退老兵。有钱人向来都是使恩用命,给多大的恩情,就要受恩之人拼多大力气。
陈皋文眼力劲不错,乔三儿便是这种军营里罕见记得恩情的主儿。
故而,乔三儿从拿了银子的的拿一天开始就知道了,五百两银子不是好拿的。
只不过,不拿又如何?
营里那么多穷困潦倒,不得下顿衣食的兄弟,家中嗷嗷待哺的妻儿,垂垂老矣的老母,自己不拿,谁养活?
自然而然,拿了这银子,就要给人卖命,甚至拼命!
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乔三儿并没有多大紧张,反而是知晓了原委后的如释重负。
一条命罢了,当初都大半是丢掉了的。现在再舍出去,那又如何?
“陈爷待俺有再造之恩。”乔三儿平静地道:“俺这条命,从一开始就是陈爷救的。”
“好!”陈皋文缓缓颔首:“我要这右哨动起来!动静越大越好,至少要动到直达天听的地步!”
“听老爷号令!”乔博胜平静地回复。
见此,陈皋文脸上多了一些笑容。若是真大喊大叫将事情揽下,陈皋文心中还未必相信。反倒是乔博胜这样平静应下,让他下意识间又几分信任。能这么平静回复,显然已经考虑通透,少有犹疑后悔。
见此,陈皋文语速极快地说道。
“我要你们办的事情,却也不是什么于你们有害的事情。而是要回属于你们自己的军饷!接下来……三日内,我要京营闹起来……”
“我要闹到连天子都知晓的地步,闹到兵部压不住,户部必须动的地步!”
“今日起……我要从教忠坊到京师不再有安眠之人!”
第四十章:陈新甲的图谋()
兵部,尚书公事房。
“绍愉,之前稍提的东事暂时可以先放一放了。”陈新甲坐在兵部公事房里,招呼着一人在案前坐下,话语含笑。
被亲切唤作绍愉的是一个身材消瘦,举动干练的男子。这男子名作马绍愉,是兵部职方司郎中。放到后世就是一个国防部的正师级或者正厅级干部了。
听到上司那桩事情可以暂时放下,马绍愉也是顿时轻松了许多。这件事情,朝廷之中除了陈新甲就再也没有一人知晓了。
那便是与建奴和谈之事。
大明开国以来,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对外关系上十足的强硬。故而和谈在任何时候都堪称一个必定会惹来蜂拥非议的话题。
现在马绍愉得知此事可以放下,哪里有不欣喜的道理。更何况,还是要远离京师,去辽东面对狰狞可怖的建奴。
“下官晓得利害,眼前当以京营之务为首要。”马绍愉温言道。
陈新甲缓缓颔首,笑着道:“户部那边不管怎么下来,十日后总归三十万两银子是能拿过来的。加上太仆寺可以筹银十万,京营之事可总算可以弄出一点眉目来了。加上之前一年拨付的二十余万两,京营之事,也必须在我手中弄出一点眉目了!”
后世之人看末世,总觉得前人昏庸无能,葬送大明大好山河。
大明朝的末世的确昏庸无愧之徒充斥于朝堂,但多以此忽略那些为了心中道义,为了胸中操守而勇于任事,披荆斩棘为君报国的人,那既是无知更是一种亵渎了。
崇祯元年时,崇祯皇帝启用李邦华为工部右侍郎总督河道,李邦华刚一继任便勇于任事,干出了不错的成绩让崇祯很是满意,于是很快又升迁为兵部右侍郎,协理京营戎政。协理看起来只是京营的副职,但实际上总督京营戎政的是襄城伯李守錡,这是一个武职。大明文贵武贱,担任了兵部右侍郎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