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武学停办。直到嘉靖十五年又改到了西城大兴隆寺继续办学,几乎就在皇城眼皮子底下。
很快,两人下马步行,在皇城西边,后世中南海那一带见到了兴隆寺。
朱慈烺饶有趣味地快步走去,果然在侧门找到了一块牌匾陈旧,门房无踪的武学入口。
一边的傅如圭见此,倒是讶然道:“这大门洞开,想来武学近日还是有人在此修习的。”
“莫不成之前的京师子弟真无一人心向军略之学?”朱慈烺随口说着,拾阶而入,进了武学门口。
傅如圭轻叹一声:“京师勋贵早就没几人能上马开弓了。寻常子弟,又有多少人连识字都不得,如何奢谈武学?更何况……武举衰败,前途无踪,谁会醉心此道?”
朱慈烺默然,缓缓提步进去,打量着这大明最高军事学府。
武学内建筑寻常,挂着明伦堂、居仁斋、由义斋等牌子的厅堂安安静静地,空荡地不似一处学堂。
虽然早就有料到,但真正见了,朱慈烺还是心中叹息:“我还指望给你挑几个苗子呢。老兵是有了,提拔一批基层军官出来还可以。但文化所限,不识文字,难解军律,愚钝所致再提拔上中层军官就难了。没想到,武学之中竟是真的空无一人。”
“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起一人。”傅如圭与朱慈烺一边朝着武学里间前进,一边说着道:“秦侠小兄弟应该听闻过武状元王来聘吧。”
朱慈烺看到前方的居仁斋,缓步走去,点头道:“崇祯四年,天子点其为武状元,赐官登州副总兵。只可惜后来战死在登州孔有德之乱上。”
“当时陛下开武举,考取武艺时,参考数百人,能运大刀者只有两人。王来聘便是其一。”傅如圭侃侃而谈,朱慈烺目光微亮。
“另一人是何人?”朱慈烺大感兴趣。
傅如圭道:“乃徐彦琦。武举初试,徐彦琦榜上无名,为此陛下还大发雷霆,又举复试,取王来聘为武状元,徐彦琦得武进士。只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得了第二,那便泯然众然了。王来聘能得副总兵之职,徐彦琦却只能回乡为守备亦不得。”
朱慈烺闻言,顿时凝视着傅如圭,道:“如此英才,竟如此空掷,国之不幸!如圭兄,我这就书信一封,还请务必请动大才!”
“徐彦琦一身武艺,时刻想要卖于帝王家,成人臣功业。这是他求之不来的际遇。这等两全之美,愚兄定办妥帖了。只是徐彦琦远在江南,书信往来,舟车劳顿,恐怕要再过两三月方才能入京了。”傅如圭笑着,心中却不由地想起了朱慈烺的家丁之事。
只不过看朱慈烺这口气,前前后后都是一副朝廷官宦的口吻。可秦侠只不过区区一介正六品的户部分司主事,如何有这权力?莫不成秦侠要转入武途?那又是那一部将官的序列呢?是京营,还是边军?亦或者……是老爹说的,秦侠背后的那个人?
朱慈烺看着傅如圭应下,也就开心地点头,推开居仁斋的大门,打算进里边坐下细论。
只是当朱慈烺刚刚推门进去,就见傅如圭猛地警惕了起来:“前方何人?鬼鬼祟祟,还不出来?”
原来,被两人以为武学里面空无一人的武学竟然有人在!
而且是背对着两人,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是手中笔墨不停,不住地书写着什么。
“如圭兄稍安勿躁,那位兄台应无歹意。毕竟是我们贸然闯入。”朱慈烺拦住了傅如圭。
两人进来,前面那人却是一言不发,不声不响,让两人好生纳闷又感觉有些打扰清净。
于是,朱慈烺缓步走过去。
傅如圭脚步快些,刚要一礼喊话,却见朱慈烺又拦住了。只见朱慈烺指了指一边一张不大的白纸道:“耳聋心静,若语请书。”
旁边,一张白纸平铺,一杆短锋尖毫静候。
“恐有蹊跷隐疾。”傅如圭轻声念了句。
朱慈烺颔首,示意噤声,走过去,提笔静书一句:“兄台何人?”
写完,朱慈烺走开,远远看着这男子继续提笔疾书,迅速作画。
“这是……”此刻,傅如圭盯着男子书写的东西,惊讶地喃喃着道:“这是掣电铳!”
“这是何物?后膛枪?”朱慈烺满脑子疑问。
见此,傅如圭便仔仔细细给朱慈烺讲解了起来。
掣电铳铳长约6尺,重5斤,采用后装子铳的形式,子铳6个。是可以将后膛迅速替换,从而达到迅速发射目的的火铳。
“只不过并非燧发……”朱慈烺心中叹息了一声。子铳走的还是鲁密铳的形式,也就是火绳枪。
不过这样的子铳和后膛枪……看起来还是很高级的样子啊。
朱慈烺看着这个男子的表情一下子不一样了起来。
朱慈烺与傅如圭站着低声讨论了良久,前面那人似乎也是卡在了某个地方,良久不动,终于颓然地放下笔,看到了一旁留下的纸条。
随后又转身看到了朱慈烺与傅如圭。
朱慈烺与傅如圭也终于得以见到这男子的真面貌。
男子一副寻常书生的容貌气质,满腹书卷气,只是面色颇多了一些沧桑与忧愁,似乎心中阴云笼罩。
两方见礼,这男子提笔书写了一句:“在下顺天府童生,李峻。”
“秦侠。”
“傅如圭!”
朱慈烺与傅如圭两人也是分别写上自己的名字,算作见礼。
这样别具一格的交流方式让朱慈烺与傅如圭感觉新奇,三人一番见礼,倒是不觉得有碍,很快就切到了火铳的话题上。
第六章:火铳见真章()
打这儿起,朱慈烺与傅如圭这才哭笑不得地发现。原来这李峻也并非是武学学子,而是顺天府府学的秀才。只不过李峻自幼隐疾,读书交友都是艰难,考上秀才后更是有些自闭。
十年前,李峻之父李子静在辽东大凌河为官时亡于建奴之手,让李峻悲愤不已,心中时刻想着报此杀父之仇。到最后,竟是让李峻对军器武备之事格外有兴趣。时时刻刻想着造出犀利武备,让官军狠狠剿灭建奴。
这几年,李峻又是发现了京卫武学这一好地方,常来此处阅览。尤其珍爱赵士祯的著作,更是将这位军器开发的大能当做了偶像。神器谱》、《续神器谱》、《神器谱或问》、《备边屯田车铳议》等著作通读数遍,犹自爱不释手。最近更是自己自行重复画出火器图式24种。可谓是对“火箭溜”、“制电铳”、“鹰扬炮”、鲁密铳等火器了然于心。
见发现这么一个奇人,朱慈烺与傅如圭都大感此行不虚,自然迅速开始探讨起了火器军略之事。
傅如圭只是问了下身世,感慨了一下奇人之厉害。问了几个火铳的问题,让李峻轻易回答后,傅如圭便只是静听了。他感觉到了朱慈烺有所目的。
果然,李峻说完了自己的事情,也就开口让朱慈烺点评这些火器。朱慈烺也不客气,直接就问起了刚刚画的掣电铳之事。
劈头盖脸直指掣电铳的缺点。
“烟火不封,弹丸不远。如何破解?”
“子铳虽是便利,拆卸可用。但制造艰难,尤其需大工尽心。然大兵数千,每人一具,何年何月可完成?又需耗用工本多少?”
前面两个问题朱慈烺刚刚落笔,李峻就迅速跟着回复。
“烟火不封,无非子铳与掣电铳不够精巧,用具过于粗糙。并非不可解之处。”
“工本之事,在乎于子铳。若子铳设计重构,使其精巧增益而简略有望,我也有解决的办法。只需有精工大匠再造机簧罢了。”
朱慈烺微微颔首。看着镇静却更加蹙眉的李峻,又是一笔落下,这一次,却让李峻原本迅速的手一下子僵了下来。
“子铳之利,在其枪弹分离。为何要将火绳激发之处一并用于子铳之上?”
只见李峻看完以后,呆立着,一道神念劈进心中,仿佛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一样。
朱慈烺点出了思路,李峻若是还不明白那就白读了那么多书,更是白研究了花这么多年了。掣电铳犀利的地方就在于子铳,实现了带弹仓的后膛枪。可子铳的发射激发部位依旧用的是鲁密铳火绳枪的那一套,这样一来子铳的制作难度一下子就加大了。更是让掣电铳的成本也高于普通的鲁密铳的五倍。
可若是枪弹分离,让子铳只充当弹仓的功能,让发射激发的功能依旧在火铳上完成,那岂不是就既保留了掣电铳的优点,又解决了掣电铳成本高昂,密封性不强等诸多关键的缺点?
“先生大才……或解我数年不解之处……”李峻提笔于此,顿时大拜而下。一种前所未有思路畅通的舒畅感觉让他申请激动,难以自已。
朱慈烺连忙过去搀扶。
这自然是朱慈烺现代人的眼界与积累,这才推开了李峻心中久久不能攻破的一扇关卡。
李峻这时也顿时换了个态度,用近乎讨教的姿态和朱慈烺继续谈论了起来。
与此同时,朱慈烺却是不再继续掣电铳的话题,让李峻心痒难耐,却不敢反驳。
朱慈烺接着说的却是鲁密铳。
鲁密铳是万历二十六年,大明兵器专家赵士桢向鲁密国使者朵思麻请教后经改进后出来的。
一件鲁密铳,以制造办法不同,六斤到八斤之间。长有六七尺,有龙头轨、机都在枪把上。枪把还有有钢刀,如果敌人逼近,还可以当斩马刀来用。
《武备志》中说:“鸟铳:唯鲁密铳最远最毒。”
也就是说,这是现在火绳枪里面射程最远,枪口动能最大的火绳枪。
对于看起来很高级很缺陷的掣电铳朱慈烺是没打算了,但对于鲁密铳,朱慈烺却食指大动,知晓这玩意在历史上可是赵士祯少见批量列装过明军的热武器啊。
提起鲁密铳,李峻的态度就不太热衷了。
或许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