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些小事,值当什么。”严璐一拍胸脯,道:“还有些什么需要严某帮忙的,尽管直说好了。”
朱慈烺闻言,不好意思地说:“的确有些事情要劳烦严大哥。”
严璐一愣,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道:“秦小哥儿请说说。”
朱慈烺道:“学生想找几个能工巧匠做些东西,好送到贵人那处讨个喜庆。不然,这情分要是没了往来,职司怕也难保啊!”
严璐笑了起来,心下放松了。京师能工巧匠无数,尤其难民涌入,不知多少藏着绝活的工匠苦苦饿死,找不到活做。这等提供工作机会的事儿,根本就算不上事儿。他严璐是北京土著,人脉颇广,只需留神费心,找些能工巧匠实在容易。
严璐接连点头,肃然道:“小哥儿心性伶俐,这人情往来,就是有往来才有人情。这些匠人,我去帮你请了。只是找能工巧匠打造的物件,能打动那般贵人,花销可不小啊。”
“学生有数。”朱慈烺拱手谢礼。
严璐颔首:“那严某就放心了,秦小哥儿需要什么匠人,列个条子,某帮你寻齐了。”
“木匠、铁匠、银匠。尤其请严大哥注意,能做得指南车的,请多多留心。”说完,严璐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道:“这齿轮之物,能做得的,学生愿出五两的月俸!似这等技艺高超的,能寻得一个,学生也愿出一两银子与严大哥作吃茶钱,多多益善。”
一两银子算起来约莫是后世七百元出头,五两的月俸,那就是将近三千五一月。这年头吃穿费钱不多,五两能余下四两,只要能拿下,妥妥的就是中产之家!
一两一个,找二十个,岂不是就二十两了?这年月,一亩良田也就三五两银子啊!
严璐心下炙热,接连点头:“省得省得,某都记住了,定是用心给秦小哥儿办好事情!”
朱慈烺笑着,又客套了几句,就看到司恩找完房子回来了。
司恩的办事能力很不错,废了一个半时辰便找到了一处清净宽敞,格局颇佳的住所。
钱货两清,买下这套占地将近一亩,前后两进,七间房子的小院只是用了七十九两银子,这还是算上了中介费以及一些原来房主不甚值钱的家具。
七十九两银子,换算到后世也就五万块软妹币。这就买到了六百多平方米出头的院子,还是在靠近皇城的澄清坊,这可是二环的位置啊!
随意感叹了一下,朱慈烺开始布置了家居,傍晚的时候就安置了下来。
而这时候,朱慈烺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作画,直到深夜这才入睡。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朱慈烺就拿着曹化雨的亲笔书信去了户部云南司郎中南云吉府。投了笔贴,门房便自个儿喝茶养神去了,将朱慈烺撂在这儿,任由朱慈烺发呆。
要是司恩看到这一幕,非得大发雷霆不可,堂堂太子爷,竟然被一个小小门房给如此无视,简直是目无君父!
朱慈烺倒是对这一幕很坦然,南云吉真要大张旗鼓跑来见礼,第二天帝国太子朱慈烺假扮小吏被刁难的事情就能传遍全城。
等了一刻钟,朱慈烺被一个小厮带进了南云吉的书房。
南云吉正在挥洒泼墨,显然是在作一幅山水画。他只是看了一眼朱慈烺,便厌烦地挥挥手。“堂堂读书人,竟然去为一胥吏事!妄读圣贤书,拿着你的牙牌和衣帽,走罢!”
不过十息不到而已。
捧着衣帽出来,朱慈烺冷笑道:“圣贤书武不能强国,文不能富民。擦屁股都嫌硬了,清流误国,酸儒无用啊。”
收拾心情,朱慈烺深呼一口气,摸着户部云南司司计的牙牌和乌色公服,目光坚毅。
户部,我来了!
大明的中心是北京,北京的中心是紫禁城,而紫禁城的中心就有两个了,一个是皇帝所在的乾清宫,另一个,则是承天门外的公房。
这里有大明几乎所有核心部门,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中兵马司,大理寺以及五军都督府、宗人府、鸿胪寺等等衙门都在此处。
从皇城脚跟南下,开头一位是宗人府,其下便是吏部,再往后就是朱慈烺此番要去的户部了。
穿着一身乌色巾服的朱慈烺刚到了户部就走不动了。
门子老头张奇拿着朱慈烺的牙牌仔仔细细看来看去,又盯着朱慈烺的脸看来看去,却怎么也不给进。朱慈烺伸手拿出银子,却让门子罕见地拒收了。
第八章:谁给谁下马威()
看见了门子脸上的肉痛之色,朱慈烺心下憋闷,凑近缓声道:“张老爷子,小子的确是新进的司计,属云南清吏司的。”
“嚷嚷什么。户部内七十四名大老爷,一百六十五名小老爷,老汉我能不知道?瞧瞧你这模样,老汉我从未见过,就是再瞧仔细了也没见哪家的老人退了,像你老子的。”张老汉斜着眼,继续掂量起了牙牌,左顾右看,时不时咕哝着什么听不清的话。
门子罕见地拒贿让朱慈烺窝火更甚,心下不住地腹诽,我老子距离这里的确不远,但你有那资格去见么?
按捺住火气,朱慈烺继续软语道:“的确是新来的,并非哪家子嗣后进。再不然,这牙牌总不至于是出错的。这公服,也不是哪家读书人愿意穿的。”
张奇冷哼一声:“当初太子爷的地方也被小贼跑进去过,看你像读书人,谁知是来做什么的!”【1】
朱慈烺心中火气突然消散一空,猛然想到了什么。只见朱慈烺抬眼看了下天色,突然一把夺过张奇手中拿着的牙牌,整了整衣冠,不言不语朝着门内跑了进去。
张奇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竟然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徒,望着大门户部衙署里面乱冲!
“左右护卫,还不过去追!”
“追你娘,玛德,我就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记性差没眼睛的门子。特么这都要点卯的时候了还扣着我,分明就是一个下马威啊!”
凭借自己良好的时间观,朱慈烺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会儿差不多已经辰时三刻多了,衙门若要点卯,一般都是巳时的。鬼知道自己一介新丁,初至户部,会不会被“恰好”点卯上!
“追过去,有贼人冲进户部了!”
“那边那边,是冲着云南司过去的!”
“拦住他!”
云南清吏司,庭前。
目光肃然的云南司管勾陈皋文穿着笔挺乌色公服看着庭前一干胥吏,手中拿着名册,面带怒气:“孔田何在?”
“属下在,参见管勾!”
“王锐何在?”
“王锐何在?”
“原器何在?”
“属下在,参见管勾!”
“李尚和在?”
“属下建,参见管勾!”
“林谷重何在?”
“林谷重何在?”
……
“来人,给某记下,未到之人,杖责二十。”
“哼,在衙门做人做事,最重要的便是知晓规矩,守着规矩。莫以为有些门路晓得珠算就敢肆意妄为。这月,新任大司农刚刚履新,正是规矩日严的时候。今日我不过偶然考察,惯例巳时点卯,未曾想,竟是如此多人不在。”
“尔等领朝廷俸禄,却如此怠慢国事,本管勾如何能饶!”
“还有一人,本管勾点卯。”
“秦侠何在?”
陈皋文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冲入一人,堪堪停在最后一列,又听见这点卯之色,出列见礼。
“属下在!参见管勾!”
恰此时,一干兵卒冲入院内,见到这一幕,听着陈皋文点卯朱慈烺应到,顿时收起兵械,跑到一旁。这些兵卒在衙门里历事许多,哪里还不明白内中诡秘之事,当下退后,变作路人甲。
此时,庭外又气喘吁吁跑进来几人,正是张奇以及司务厅几个黑衣壮汉:只见张奇指着朱慈烺,对司务厅管勾保卫事费继宗道:“就是此人,胆大包天,竟敢冲击户部衙门!”
朱慈烺闻言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只是肩膀略微一抽一抽地,颇有些笑岔气。
张奇刚刚说完,抬起头,眼神正好对着云南司管勾陈皋文那副幽怨狠厉的目光:“张奇,尔带兵入我云南司,是要作甚啊?”
看着眼前场景,见朱慈烺在列队之后,安安稳稳地站好了。张奇见此,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次下马威失败,而且拉着司务厅的兵卒过来,更是将自己这次丢人还丢大了!
陈皋文见司务厅的人都来了,当下不再管张奇,将他视如弃卒!
一念及此,张奇浑身一阵战栗,嗫嚅着嘴,全然不知到说什么了。
司务厅是直属户部尚书侍郎的,总揽户部后勤、纪律、保卫等一切庶务。这次听门子张奇说竟然有人闯入户部衙门,顿时将司务厅吓得鸡飞狗跳,负责司务厅的经历费继宗更是吓得几乎魂飞魄丧,顿时拉着几个武艺好的手下跟着张奇一路跑到云南司这儿。
费继宗冷冷地看着朱慈烺,怒吼道:“你是何人,竟然胆敢闯入户部衙署!”
发火完,费继宗这才意识到还没将朱慈烺给抓起来,于是就要示意手下抓人。
张奇和陈皋文都是脸色一变,朱慈烺茫然四顾,一副懵了的感觉。
这会儿,陈皋文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道:“冯经历,误会误会。此乃云南司司计,并非是贼人。”
陈皋文一愣,止住手下人。
朱慈烺很是讨巧地将手中牙牌高高举起递过来。心中暗笑,看这把谁给谁下马威?
陈皋文脸色一黑,费继宗更是瞬间明白了过来,一言不发,带着人就走了。
能在户部这样的大衙门里担任司务厅经历,那自然是老于世故的。这陈皋文联合门卫来给新来属下摆下马威自然是瞬间明白过来了。
而今,费继宗被门卫张奇糊弄过来当枪打,结果没打到新来的小兵,却把自己给伤到了。
陈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