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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去站出来,去反对明人……如果只是想拜托建州女真人,我们大可以如此前一样,游走于明人与建州两方之间,而不是迎来明人大举杀来……这等刀兵之祸……”温布楚琥尔不断的想着,心里如同被蚂蚁布满了一样,吞噬着他的内心。
就当温布楚琥尔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念头时,他的亲兵冲过来道:“札萨克,巴音岱来了!”
“巴音岱?归化城都统巴音岱?”温布楚琥尔惊得坐了起来,随后又是猛地一阵子倒抽凉气,这是疼得。
但他顾不得这点疼痛了,他脑子猛地转了起来,不禁问道:“巴音岱来做什么?”
亲兵跪在地上,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温布楚琥尔
温布楚琥尔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我亲自去迎!”
无论巴音岱这会儿来做什么,都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这会儿的温布楚琥尔可不是此前手握重兵,作为鄂尔多斯部重要盟友存在的土默特部札萨克。这会儿的温布楚琥尔虽然依旧还存在着,刷着微弱的存在感,但一战溃败,实力大降的温布楚琥尔已经是一只病虎,一直受伤严重,爪子断裂的病虎了。
这个时候巴音岱亲自过来,无论如何都是代表着对他的重视。
人人都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这个时候对温布楚琥尔的亲自拜访,无疑是雪中送炭,暖着温布楚琥尔那颗脆弱伤感的心。
温布楚琥尔很快便见到了巴音岱。
巴音岱一见温布楚琥尔的伤势,顿时便大为嘘唏,随后连忙上前扶住温布楚琥尔道:“温布楚琥尔,想不到你伤势竟是这般沉重!我来晚了,到这时才来看望你。不过,我带来了一味好东西。这是从明人京师一处名作陆军医院里得来的金创药,最是灵验不过,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折腾来的东西。你拿去用,保管药到病除,立刻见效!”
温布楚琥尔看着巴音岱遣人送来的药,好一阵感激涕零:“巴音岱老哥能来看我,已经是我温布楚琥尔的荣幸了,这药……这药……这般金贵,怕是你拿来保命用的吧,我看还是……”
“我说拿去,就尽管拿去!”说着,巴音岱扶着温布楚琥尔入内道:“外间风沙大,咱们进包里说话!”
见此,退却不过的温布楚琥尔这才将那金创药收下,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感叹。
蒙古当然是有大夫的,但蒙古大夫有什么本事,不用细想,听这名头就知道。这年头,不管军事上战斗力的比拼,从整个文明水平来讲,中华文明都是远超各地,冠绝寰宇的存在。自然,要说医术,也一样是有数千年医学发展历史的中原最盛。这陆军医院更是作为皇帝陛下鼎力支持的存在,自然是艺术造诣独步天下。
但同样是只看名头也明白,这陆军医院就是靠着接连大战无数手术案例积累起来的水平。陆军医院这般厉害,自然也能侧面明白明人军队的厉害。
温布楚琥尔很快便将这点遐思瞥了过去,这点文明上的代差实际上已经让人习惯了几千年了,这些感慨其实早已让人习惯了。
两人进了帐内,温布楚琥尔重新躺倒了床上,当场便开始用起了药。
温布楚琥尔的外伤不多,清淤之处的内伤倒是不少。
不过陆军医院配备的金疮药似乎效果不差,原本依旧渗着血的伤口渐渐不再流血了。
此刻,两人也都开始进入了正题。
“这一回,巴音岱我来此,为的不是别的事情。就是……这一回明人大举杀来的情况。战事该如何处,老哥我心理没个准,得向你请教啊。”巴音岱典型的外粗内细的性子,一开口,便让温布楚琥尔眼中一动。
“老哥要问什么,尽管说。温布楚琥尔我听过明人一句话,叫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定然和你掏心挖肺的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温布楚琥尔当即拍着胸脯道。
只不过,这一拍又是牵动了伤口,自然是好一阵子慌乱不提。
进入了正题,巴音岱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沉声道:“明人已经杀到了云内,距离归化城也是没多远的路子了今日不必往日,蒙古有了归化城,就如同战马的脚钉在了地上。人可以走,城走不了。要和明日打,就得弄明白一点,守不守这归化城!”
温布楚琥尔沉默了。
历来与中原帝国与草原民族打仗,其中特别让中原帝国头疼的一点就是草原民族是游牧的,就如同那蒙古包,在马上就可以移动,居无定所,要打仗,卷起铺盖就可以跑,机动性高的很。
这样一来,中原帝国哪怕兴起大军,也一样很难对草原民族进行致命打击。因为他们很难说自己已经全歼了敌人,更难找到敌人。
可到了蒙古人这里就不一样了。他们竟然学着明人一样也修筑了城市。
在草原上修筑城市可不比在中原内陆筑城,就是内陆筑城也一样是成本高昂,每次都是让一地百姓伤筋动骨。如果是京师那种坚城,那更是整个帝国的大事,要动员全国的力量。
如此一来,光是随便估算一下就明白归化城的得来不易。
故而,从一开始额璘臣打算的就是依靠归化城聚集各处蒙古部落的援军,用明人不熟悉道路的办法,一路伏击,最终引诱明人在归化城决战。
到现在,伏击已经结束了。
结果,也是大家都知道了,失败了。
当时额璘臣想要奋不顾身继续进攻,但巴音岱显然不赞成这一点。
巴音岱原本想的就是继续放冷冷箭,诱敌深入。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这仅存不多的满清大军成为额璘臣个人野心的炮灰。
感受到了巴音岱的意图,原本温布楚琥尔热乎的内心也就渐渐冷却了。
他更是感受到了一阵心灰意冷的感觉。
“都什么时候了,草原上的男儿竟然还在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好的没在明人身上学到,这些肮脏的东西倒是十成十的像。”温布楚琥尔苦笑着摇头,他想着刚刚巴音岱的礼物,好歹没有将这些诛心的话说出来。
看着温布楚琥尔的表情,巴音岱猜到了温布楚琥尔肯定想歪了,大笑道:“不瞒你说,我此前的确是有些小心思,不想做炮灰。不想被额璘臣昏了头,将这几千将士的性命都辜负了。可回去了啊,我也想。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炮灰不炮灰的事情了。不想在明人的火炮地下被杀伤成肉泥,那就只有顶着炮火奋战才行。这个时候,任何别的心思都是多余的。只有咱们大清的男儿,大蒙古的男儿一起将劲往一处用,才能在这一回明人的炮火底下赢!”
一个赢字,让温布楚琥尔动容了。
他实在是太渴望这个字了。
他看着巴音岱诚挚的表情,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意,道:“巴音岱老哥要我温布楚琥尔怎么做?”
“这一回咱们能与明人打仗的力量,说到底就是咱们三股。一个是鄂尔多斯部,一个是土默特部,还有一个,就是咱们归化城的这些兵。至于其他察哈尔部也好,科尔沁部也罢。派来的那些人都不能把劲儿用上。能靠的,还是咱们自己。”巴音岱沉声道。
温布楚琥尔连连点头。
这一回伏击明军,就是察哈尔部率先被猛如虎率军击退,这才让明人能够迅速在第一时间里缓过劲来,让这一回伏击功败垂成。对于这一点,温布楚琥尔感触至深,实在是不能更赞同了。
“你和我的力量,自然是你我明白,这一战开启,定然再无退路,必定有进无退。可我担忧的,是鄂尔多斯部。”巴音岱道出了这一回来的核心点。
这一回真正的核心人物就是鄂尔多斯部济农额璘臣。
鄂尔多斯部是人口众多,占据着塞外江南之称的河套地区,人口数十万,这一回带兵而来,足足有两万余人,是土默特部与归化城守军加起来的数目。
这样的军力,如果是打算让巴音岱做炮灰,那还真有些让人难以拒绝。
当然,如果温布楚琥尔出面,那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三角的关系十分微妙,其中真意全然存乎一心。
显然,温布楚琥尔体会到了。
他望着巴音岱看过来的眼神,沉声道:“意思,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见额璘臣。这一回,再也不能有一丁点的自私了!”
“如此,那我就可以放心无忧了!”巴音岱笑道:“哪怕就是在这归化城里实打实的与明人战一场,我也绝不会有半点退却!”
“巴音岱老哥,你是好兄弟!”温布楚琥尔抱住了巴音岱,猛地捶打着。
说罢,他便朝着都统府跑去。
……
“巴音岱当真是这么说?”额璘臣看着温布楚琥尔,目光炯炯,既是存着被怀疑的愤怒,又是悄然间心口卸下了一块大石。
如果可以抛却此刻三部之间的隔阂,大家劲往一处使,那真是让人太开心了。
毕竟,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这种彼此勾心斗角的滋味。
尤其这个时候还是面临强敌的时候。
“我可以用我的名字,向长生天发誓,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温布楚琥尔高呼着。
“我相信你,温布楚琥尔是个好汉子,不会在我面前说这种谎言。”额璘臣连忙道。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心中的起伏,不让自己看起来失态。
显然,这是真的。
“我额璘臣,当然不是那种耍阴谋诡计的小人!我蒙古草原上的英雄,也从来没有这种!”额璘臣昂然着道:“要吞并他的兵,那我早就领着人杀过去了。但我不会这么做,草原上的男儿,心胸比天空还要宽广,为的就是我们都可以一心朝着敌人上砍去。这一战,我鄂尔多斯部一样不会有临战退却的闹钟。要与汉人战,如何战不得?就在这归化城外大战一场,明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