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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繁忙政务,也都习惯了。这紫禁城呆着,也的确是不够爽利。”朱慈烺手中拿的不是刀叉,而是筷子。
牛排虽好,却是让宫中御厨按照十成熟的样式做了。这年头,朱慈烺的喜好就是风尚。谁会说一声土鳖?
“不如……出宫逛逛?”皇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朱慈烺。
朱慈烺顿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了筷子,静静的看着皇后。
“近日,妾身也在想。每日看那么多的文牍报告,总觉得这些事情不是真切生的。甚至想,下面的人要是起了歹意,用文辞糊弄,我又能分辨几分真切?久在宫阙,便不一定能让自己的眼珠子看到真正的事务。最重要的……便是总觉得,这些事情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就像是脱节了一般。故而,妾身就想,出宫去,亲眼看看,这亲手推动的事情,将怎样改变这个世界。如此,或许才真能感受到自己这些辛劳的意义何在呢。”皇后话语温柔,更是情真意切。
朱慈烺闭上眼睛,不由想道:“是啊,算算,也要小半年没出宫了。每日总想着奏章文书、人事任免。总觉得虚实不定。也许,是得出去亲眼看看。甚至,重新冲在第一线,这才能够看到那最美的风景,明白自己所做一切的意义呢。”
在幕后作为主使,固然符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古话,却真切少了那分亲身经历的体会。
每日处理文牍,也许那些体力劳动者会觉得风吹不着,雨淋不到,但朱慈烺却更想与大明一同体会风雨同舟的感觉。
“出宫……出宫……”朱慈烺喃喃着,道:“是啊。这征服天下的启航之中,我又怎么能远远躲在后头呢。朕……该与那万千开拓者一样,一同前行。与这大明的强盛,一同呼吸啊!”
……
位于京师大学堂外的恒信酒店大堂里,吴巧儿熟练的点了菜单,交给侍应生以后,仔仔细细的看着吴万英,不由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好呀,回来了。全头全尾的回来了,姐姐也就放心了。”
“嘿,这不是没事的回来了么。再说,开打了,袍泽们都上去了,我能缩了头,当个懦夫?那不是给咱们吴家丢人么!”吴万英摸着脑袋,嘿笑着。
“你呀你……”吴巧儿想说些什么,也知道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没意思,不过他也是有法子,道:“你还记得田掌柜么?现在,是咱们干娘了。你这一仗打完了,我想了想,打算给你寻个法子,不能在呆在那儿了。你呀,别以为姐姐我不知道你在云川兵站上的事情……可好险,好险啊就回不来了呀!”
“姐……你要是让我退役,那今天,也趁早收了心,绝不可能!”吴万英骤然起身打断。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凝滞。(。)
第九十五章:过洋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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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我回不来?可有多少兄弟,这一战过去以后,就真的没回来?我有姐姐。那些袍泽战友就没有兄弟父母?可……他们都永远的走了。我当医护兵,在急救医院里,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好兄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更是知道,有多少兄弟在战场上,连个尸首都没有,就交代在了那茫茫沙漠上,那茫茫草原里。我……我能当一个逃兵吗?”说着,吴万英话语也有些哽咽了起来。
吴巧儿怔怔的看着弟弟,忽然觉得弟弟有些陌生。
这不再是曾经那个娇气,任性,自以为是的弟弟了。短短一年不到的军律生涯,一场刻骨铭心的战争深切的改变了他。让他学会了责任与但当。
这样的陌生,是来自一个男人成熟的变化。
吴巧儿既是有些担忧,也同样感觉到了欣慰。
这样想着,吴巧儿却发现自己竟然被说动了。一时间,吴巧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姐弟俩陷入了尴尬的对峙。
而这时,酒店的楼上,想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实木地板在牛皮长靴的踩踏之下清脆而响亮,沉重的脚步声也意味着这是一群男人,而且,不少还都是军人。
吴万英听出了这是军靴的声音,一下子上了心。
“这一回,一路上能有诸位先生陪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等虽然都是武夫,却也都听闻过陆先生的《日月星晷式》以及陈先生的《度测》。能有两位天文学的大拿,这一回可真是有望大幅度改进导航水平了。毕竟,现在水师里头用的还是郑爷爷下西洋的本事。想要跨越大洋,寻找圣上所说的那个新大陆实在是太不济了。”说话的是齐远,这名海军军官一脸兴奋与激动。
至于齐远身边的几个文士,在普通人眼里名头就不大了。当然,在专业圈子里,两人都是有一号的人物。故而,两人都被受聘于京师大学堂天文学院教授。
一个名作陆仲玉,撰写了《日月星晷式》,另一个名作陈荩谟,撰写了《度测》。
中国的天文学发展,总的来说在宋朝时期是发展壮大的。但可惜的是中间遇上了元朝,又碰到了明朝禁习天文的打压,天文学成了钦天监的专利,发展骤然缓慢。虽然钦天监作为一个专门机构可以研习天文学。但近亲繁殖多智障的事情显然无需多加解释。故而,纵观历史,此刻明朝的天文水平已经稍稍落后西方。
落后就要学习先进。
陆仲玉与陈荩谟便是这个时代中西交融的代表人物。比如陆仲玉著《日月星晷式》是最早利用欧几里得几何作图法解决天球坐标在不同平面上投影的一本著作。
两人都是一副这个年代典型文士的打扮,身着素淡长衫,身形消瘦,有些营养不良的模样。当然,都是不约而同的架起了一副金丝镜。这是京师大学堂的福利,但凡眼睛有疾,近视看不清的,都可以免费配镜。因为,京师大学堂里便有自己的天文馆,里面就有十数个镜匠研制天文望远镜。当然,也能制近视镜。
面对齐远的吹捧,虽然心知对方肯定是专门做了功课这才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样,但一想到水师的将官来请,还是纷纷露出了自得的神色,只是脸上都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
“哪里哪里,这位将军过奖了。我们都是些研究杂学小道之人,区区微末所学,见笑见笑了。”陆仲玉谦逊地说着。
陈荩谟亦是拱手着道:“的确如此呐。能让将军上门来请,我们其实也很诧异呢。”
两方坐定,看着两人的惊异,齐远不由长叹了起来:“今日来请,自然是有事相求。圣上尝尝教导我们,水师的带兵打仗不能搞莽夫粗勇之举,得学习知识,明白学问。实不相瞒,我原本亦是府学学子,身上有举子功名,自以为诸子百家的杂学略知一二,也不甚在意。但后来一入水师,才发现这天地广阔,无处不学问。就比如……这远洋导航,便是让我无数水师勇士,迷航失踪,多少子弟,就此再也见不到。”
陈荩谟闻言,只是颔首,心中既是钦佩将士们的牺牲,也是有些不好说话。因为,严格来讲,他是研究数学的。故而,陈荩谟将目光落到陆仲玉的身上。
陆仲玉静静的听着,陷入了沉思。
“故而,今日我等,是为改进远洋导航之法而来。尤其听闻西人已证地圆学说,在这导航之法上格外独特。但我知晓这是人家赚钱的法门,决计不会传授,故而,这才求到京师大学堂里。”说着,齐远起身,又是恭敬一礼。
大明固然在总体的文明水平上可以超越西方,但在一些关键领域里,却悄然开始拖后腿,落下了极大的距离。
比如说,这海上航行的导航。
得益于文艺复兴早已在西方开启,相比于国内自然科学的落后,西方已经积累了较为高水平的天文学知识,从而在海上导航中取得了优势地位。这个优势地位不仅是技术上的对比,也是实用得无法缺少。试问,如果在海上没有可靠的导航技术,那么海上横行显然无益于送死。
相对于西班牙人,葡萄人以及荷兰人等欧人可以跨越大洋航行,甚至环球航行,而今大明的航海水平依旧停留在郑和下西洋的水平上,依靠着海道针经与过洋牵星术导航。
名字虽然十分有韵味,上档次,但时过境迁,已经落后于世界了。
所谓海道针经,就是将一次次航行过程之中的经验记录总结下来,用以指导航行。
例如:例如《郑和航海图》中“太仓港口开船用丹乙针”就是说“太仓港口开船用指南针105度方向航行。”
至于过洋牵星术,其实就是一种等纬度航行法。用通过看北极星等标志性的星星来确定自己所在的纬度。如此一来,哪怕在海中航行迷失了自己所在的方向,只要按照同一个纬度继续航行,便总有一天可以看到大陆。
之前的麦哲伦环球航行就是用了这个技术。当然,比起一般的等纬度航行法,麦哲伦更加厉害一些,他发现了南半球的标志性导航星南十字星。
至于为什么说这两个办法落后于世界也很简单。
海道针经的原始自不用提。
只要稍微知晓天文知识,也能明白想要在地球上确定自己的方位,光有纬度当然是不够的,还得需要有经度。
而今大明,连地圆学说都尚未接受,更加无从谈起这经纬度上开发新的导航办法。
当然,对于这个时代的大明而言,需要庆幸的是,他们已经悄然偏转了原定历史的轨道。一个新的大明出现,征服世界的启航已经在朱慈烺的圣旨中展现无数的新发现与新技术即将出现。
比如……眼前齐远抵达京师大学堂。
齐远的身份很熟悉,这位一早就加入了水师的年轻军官是水师里的种子干将,眼下是北洋水师第一舰队提督,也是旗舰登州号的舰长。
帝国即将开始对外殖民,那么曾经不受重视久久只能当运输大队的水师便眼见可以走上扩张的道路。齐远身为水师一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