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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四十五岁的阿部忠秋年纪不小了,当然也已经结婚,只是子嗣艰难,让人叹息。阿部忠秋的正室是稻叶道通之女,继室是户田康长之女。本来生育过一个儿子,但夭折了,后来也没有再生过儿子。为此,阿部忠秋只好收养伯父阿部正次之孙阿部正令,然后改名阿部正能为养子。
眼下,阿部正能也跟了过来,显然是打算跟着养父一起历练。
宽永四年生的阿部正能现在十九岁,在历史上,他会一直到六年后才会成为阿部忠秋的养子。但眼下,显然历史已经改变。
“正能,明人报纸上说的,你怎么看。”阿部忠秋拧着眉头,想着这些对于日本的影响。
阿部正能一礼,道:“父上大人。明人对朝鲜行事大为改变,一改往日朝贡体例。眼下看来,定有大事发生。如此既是贷款,又是允许购买先进军械。这是有大事情发生的前奏。”
“你想得和我差不多。但还有一点,你没想到。”阿部忠秋缓缓道:“我怀疑,这位皇帝陛下是不打算让日本、朝鲜安生了。他既然盯上了朝鲜,就不会放过我日本国……”
这个不放过的用词让阿部正能听完,却是忽而感觉身上一冷。
阿部忠秋说罢,又看向对马守宗义成。
宗义成也在苦思冥想,这会儿见阿部忠秋转眼看来,明白这是想看问自己的看法,缓缓颔首道:“明人……太豪富了。一百万元,按照明人的换算,那就是一百万两银子。折算成钱粮,那是多少万石?”
宗家是享受十万石大明待遇的对马守,阿部忠秋虽然少一些,老中作为谱代大名只有几万石。而这些,都意味着一百万两银子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数目。
就算是以日本政治生活后来极为重要的迎接朝鲜通信使,以动员33万人,七千六百匹马这般巨大的接待费用,也是一百万两银子。
但大明,竟是一开口就给了一个低息的百万元贷款,真正是让人不由地感慨明国之豪富。
“此前,我还听说明国内忧外患,眼下看,却全然不是这个样子。那东北清国已经被明国灭亡了。国内的判断,更是早早为新国主消灭。这样的大明,只剩下一个让人敬畏的大明。只可惜,了解这一切,我们知悉的太晚了。”阿部忠秋缓缓地说着,拧着眉头,皱眉苦思。
阿部忠秋是从抵达日本国的华商口中知晓中国近况的。
同时,通过朝鲜人的口中,对马守的宗义成也知悉了一些中国的近况。
在华商口中,大明自然是天降圣君,扫平内乱与外患,中兴大明,更是开明地看待海外贸易。
透过朝鲜人口中了解大明的宗义成更是感觉夸张。朝鲜人面对清人铁蹄,是毫无抵抗之力,被轻易杀到国都脚下,举国沦陷,惨状无以言表。故而,在朝鲜人的印象里,清人固然是蛮夷,但军力是极厉害的。
而今,从前看起来不如的明国竟是反过来吊打了清人,直接将建州亡国。这样的反转震动了朝鲜人。
“神兵天将,十万强军剿灭建奴,长驱直入,直捣赫图阿拉,虏酋授首五十万清军灰飞烟灭!”
“大明强兵利器,火铳开火,千步之外取人性命。大炮怒吼,三尺城墙砖石崩毁……”
“天降圣君,大明中兴……”
……
回忆着从朝鲜人口中听来的二道消息,宗义成转述说出,果然见大家的脸色都变得颇为难看。
“中国之强,竟然于斯?留言,或多不实之处。”阿部正能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此刻抗声说出,满是不平之色。
其余人见了,却是都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息。
中日的差距,实在是巨大得让人无法否认。
从前,他们在日本国,见不到中国如何,还可以多说几句自大的话语。但眼下到了中国,见恢复和平后的京师繁华,见城门口每日见到的巡逻警便纪律森严战力彪悍,等到又见天坛献捷大典上一处处战利品,他们便明白,这大明之中兴,委实不只是说说。
“中国之强盛,多说无益。眼下,还是要探究明白,中国对于日本国意欲何为……若是再严格禁绝贸易,便大事坏矣。诸君,此乃切身攸关之事,还请诸君万万报以诚挚进取之心,不可懈怠一分!”阿部忠秋扫视全场,目光尤其严厉地看向宗义成。
毕竟,这一位可是有过篡改日本国书的恶劣先例。虽然后来柳川一件之事中幕府将军选择了维护大名的威严,坚决肃清战国时代“以下克上”之风气。但对于宗义成这等世代把持日本外交事务的对马守,依旧还是颇为警惕又不得不重用的复杂心情。
“哈伊!”全场轰鸣,所有人严正以待。
第二十七章:有求于大明()
♂
大明是没有星期日的。
这是基督教的东西,虽然天主教徒已经在中国开始传教,但显然还未到了可以影响全国的地步。没有周末这种事,朱慈烺每日都得干活,除了春节这等重大时候,竟是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朱慈烺是要准备出国访问的人,这一回给了朝鲜人一百万元巨额贷款以后,李氵昊谦辞卑言,极力恳请大明帝国皇帝陛下对朝鲜进行国事访问的事情也已经开始准备。
很快,朱慈烺就要离开京师了。
自然,也就不用每日继续处理那些繁重的政务。
虽然自从审定了国是计划,批准了财政预算方案以后,朱慈烺的工作量大大减轻,纵然要批复什么大事,也可以丢到各个国务咨询委员会里。
但……皇帝陛下毕竟是个仁慈的人。
对于这一点,乐清儒尤为赞同。
他只不过是在与皇帝陛下私下谈论的时候提及了休息的这个问题,很快便引起了皇帝陛下的注意。
没多久,一封请奏《奏议节假日》的奏章从礼部定下方案,呈文到了内阁,随后以闪电一般的速度递送到了皇帝陛下的案台上。
照例,一式两份,皇帝陛下案台上一份原本,国务咨询委员会里收到了另一份复印件。
节假日当然就是顾名思义,要休息。
相比而言,明朝的节假日就实在是太少了。一开始,明朝正式的假日在朱元璋时期只有三天。也就是春节、冬至以及皇帝的生日。
当然,这种做法长久不了。没多久,便增加了年末春节一个月的假期。到了后头,时移势易,休假再改,一个月休息三天假。也就是上旬一日,中旬一日,下旬又一日。
虽然如此,但朱慈烺看来还是太少了。
为此,朱慈烺便是决定重订大明的节假日。
在节假日里,朱慈烺增加了以皇帝陛下攻占赫图阿拉那一天的日期,十二月一日作为帝国的国庆日。
同时,朱慈烺决定一月休假六日,每隔五日休假一日。
没人明白为何皇帝陛下如此执着于消灭建奴竟是能够当得上国庆的规格。毕竟,对于大明而言,久经风雨,无论是蒙古人、倭寇亦或者女真人都未能击败他们。
但皇帝陛下既然坚持,那也自然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
更何况,国庆节还能多七日长假呢。
当然,总免不了许多部门都需要值班有人守候。这些条例经过礼部上下讨论以后,都完备仔细,这才提交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中。
照例,如此重要的事情朱慈烺递给了国务咨询委员会审定。因为国务咨询委员会委员们显然也是在这个节假日范围内的,自然迅速通过。
这个也许是批复最快的议案实施以后,乐清儒便很是乐得在二月十六的这一天,享受新多出来的这一天的假日。
再不需要大早便赶到衙门去,也没有了每月例行仪式痛苦万分的早朝,乐清儒轻轻松松地在家赖了个床,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悠悠醒来,享受美妙的一天。
只不过,朝堂虽然给了休息的一天,但乐清儒作为礼部侍郎,分管外交的侍郎显然安生不了了。
咚咚咚……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乐清儒虽然只是三品,门房却自觉自己也有个九品。此刻眼皮子不抬地看着门外进来的一人,微微地打量了起来。
能当得上门房的,别的不说,眼力劲以及随机应变的本事必须有。
眼力劲便是要有看得出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的本事。
这自然要有相当大的阅历。
显然,乐颜是有这个本事的。
他只是一扫眼看过去,便认出了对面里面竟然有个外国人。这对于乐颜而言算不上以为。自己老爷什么职司,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么?
稍待,乐颜往前目光一扫,心中微微多了一点注意。领头的男子是个明人,穿着体面,衣着华贵,显然不是凡人。再定睛一看,目光扫过眼前那名文士,乐颜仔细一看,心中不由久久思量了起来。
藏在文士身后的那人虽然身量不高,却是仰首挺胸,一副久居上位者的气势。虽然此人有意思在收着这样的气势不让人看出来,但这般事情,如何瞒得过乐颜?
乐颜不禁将此人与自家老爷默默对比了一下,竟是发现两者不遑多让,甚至眼前这一位说不定还气场强大一些。
这般一想,乐颜却是郑重了起来,他预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排前的是乐清儒的老乡,亦是在京师准备下一年大比的举人,陈渐鸿。陈渐鸿生的一副好相貌,举止气度温文尔雅,待人接物亦是妥帖非常。
此刻叩响了门,陈渐鸿没有寻常书生的傲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出,走上前先朝着乐颜致礼道:“乐管家,学生可又来叨扰了。”
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况陈渐鸿身上还有功名,却对他如此客气,自然是让乐颜好感积累颇多,笑道:“刘先生今日这般早来,可不知是何要务呀?”
“要务当不得,只是今日听闻乐大人休沐,难得有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