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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这是鸣金退兵的号令。
中军战阵之中,原本还打得分外艰难的红娘子忽然感觉浑身一阵轻松,眼前更是看到了一幕让自己永生难忘,无比畅怀的景象。
只见原本还喊打喊杀,红了眼珠子的刘可成与阮应兆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之后,刘可成顿时如蒙大赦,吼了一嗓子:“风紧扯呼”
随后,刘可成身边的三十几个亲兵一个没少,护着刘可成,纵马疾驰,立刻就跑了。
阮应兆见此,暗骂不讲义气,也是一声高吼:“跑啊退兵啦”
刘可成与阮应兆一跑,整个战局顿时乱了起来。三千余山东镇战兵茫然失措,看着刘可成与阮应兆这两个主将逃跑,纷纷有些懵。
刚刚还拼死拼命要打,怎么这会儿就突然跑了呢?
“还打个卵子,俺们的将主都跑了,还给谁拼命?”
“跑啊”
“俺不打了,救命啊”
……
顿时,整个中军一阵摇晃。
刘振看着这一幕,微微有些眼眶发红,满眼都是煞气:“这般狗日的竟然跑了,竟然跑了亏俺还过来救你,咿呀啊啊啊啊”
刘振说罢,手中偃月长刀猛地一阵突杀,直到将身边冲来的闯军都杀空了,让身后的一干军官跑了过来,这才听到耳边纷纷乱乱,都是些惶急无措的声音。
“刘百户,俺们跑不跑?”
“他们都跑了,俺们还打不打?”
“俺们也跑了吧这就要来上万的贼兵。俺们这才一千多人,要怎么打?”
说话的都是些骑兵小旗,都是骑着马,冲杀犀利。同样,若是要跑,亦是最容易跑掉留出一条命的。毕竟,在哪里都是骑兵是大爷。这些人技术含量高,战场上最为紧要,亦是金贵得很。现在友军都跑了,自然是一个个慌了神,都问向刘振而来。
他们在朱慈烺军中,别的可以记不住,但听军令,无令不得退兵的铁律却是无一人忘记。
看着一双双茫然望过来的目光,李振心中早已将刘可成与阮应兆上下十八代骂了个遍。
“秦益明大人麾下,没有抛弃袍泽的软蛋”李振忽然想起之前朱慈烺所言,望着眼前一双双目光道:“刘可成与阮应兆跑了,丢下了自己袍泽战友。三千山东镇官兵,全都被抛弃了俺们临清营,没有这种孬种”
“不跑跑了,俺们就算不得临清营的兵俺李振,可以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可俺不能对不起秦大人俺们秦大人亲口说了,俺李振保了这一方大明家国,那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英雄俺们临清营上下,全都是这样的英雄。是英雄,那就不能退”
“俺们临清营,不跑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俺李振还是一条好汉”
“打打他娘的怕个球”
……
忽然,一名丢了甲,顶着兽面吞颜盔的百户止住了将头顶上头盔丢掉的举动,看着前面被杀得溃退如泥的袍泽,听着李振等临清营兵士的话,目光湿润。
“俺山东镇,也有好男儿拼了”
又一个总旗扛起了长枪,大喊道:“俺李虎的兵,到俺身边来,并肩,列阵拼了”
“俺不跑了,跟着俺来,杀啊”
……
“这帮子官兵,今日好生不一样了。”红娘子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迷惑不已。她造反许多年,打官兵从来都是能打溃,就绝无逆袭的可能。但凡军中出现将官撒腿逃跑的情况,定然是全军溃退,绝无幸存的道理。
可现在,两个至少参将级别的官儿跑了,一个看起来顶多百户模样的官竟然还带着兵挡住了
“真邪性李岩呢?告诉他,再不来,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红娘子娇呵喝道。
李岩来了。
看着自己刚一上阵,刘泽清就带着山东镇的兵跑了,李岩心中已经大定:“这局,俺们胜定了”
忽然,李岩的耳边传来了吴毅的声音。只见他带着麾下一千多精壮闯军,罪责刘泽清去了。
“兄弟们
,打官兵啊跟着俺,追啊”
“打下一个官兵,扒了包囊,俺们就能发财了”
“要胜了,追啊”
远处,不知何时留了一匹马的刘泽清上了马,回过头看着自己撤兵之后整个军阵动荡的局面,刘泽清笑声止不住地肆意了起来:“姓秦的。真以为这山东镇是你的了吗?哈哈哈,敢得罪我,现在就要你命”
三千人,至少一半还是已经久战的疲兵,对付还有近万生力军的闯军。这会是怎样一个结局,让刘泽清光是一想都心中畅怀。
忽然,刘泽清勒马停止,看着距离战场已经有千步之遥后,心中大定,对刘奎道:“传俺军令,整队,收兵”
刘奎微微有些恍然,不知道这一次算是胜了还是败了。
亦或者……这叫转进?
“愣着干什么,没干过事?”刘泽清看着刘奎神情恍惚,怒斥道。
刘奎一阵慌乱,连忙应下:“小的明白。”
刘泽清微微一皱眉,按下心绪,道:“还有,传令给秦侠。就说俺军中闹了兵乱,请他拨付军饷十万两以安军心。如若不然呐,俺们山东镇是肯定上不了战场了”
感谢书友铁长空的打赏~
。。。
第十五章:拥兵自重()
大明崇祯十五年五月十七日,距离朱慈烺率军战李岩、红娘子所部闯军于东明的五天前,朱仙镇军议还在持续。一位亲历者将这一幕幕忠实地记录了下来。后世不知多少人不断揣摩,认为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序幕。
左良玉的声音仿佛是一颗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湖面中。
没有人想到,左良玉竟是这般跋扈,压根就不给丁启睿一点面子,直截了当,甚至连一点好话都没铺垫就直接否决。
伴随着左良玉的拒绝,沉寂的军议里一下子无数波澜涌起。
有了左良玉起头,方国安、杨德政等军将都是接连开口。
“先筹措粮草,结寨再打如何”
“粮草军饷是为首要,闯贼历来喜好劫掠,储蓄颇少。我等可久战相持,闯军自然会粮尽退兵。到时候,我们便可掩杀过去,解围开封”
“正是如此,还是先别浪战为好吧”
“对对,暂时先别打”
“啪都给本督住口”忽然间,就当方国安与杨德政等一干将官说得起劲的时候,一道愤怒的咆哮响了起来。
顿时,众人的表情纷纷凝固,看向主位上的丁启睿。
此刻,丁启睿全然没了儒臣镇定自如的气度,一手拍在案上,双目怒张,扫视几人,眼中仿佛带着择人而噬的怒火。
方国安与杨德政都是心惊,看着仿佛第一次认识的丁启睿,齐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见此,丁启睿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点,笑容勉强地盯着左良玉。
左良玉仿佛毫无察觉一样,依旧笑容浅浅,神情自若,只当丁启睿不存在一样。ad1;
“而今开封城被围依旧,水路又为闯军所断,阖城四面都无生路。城中粮米,亦是断绝而无补入。若我军在此迁延不前,别说开封城百万百姓如何求活,就是军饷粮米补入一样艰难。左将军,此战应当尽快开战,不当再拖延下去了。我大明军中,若论平贼之事首推左将军。此战,还赖左将军甚多。城中百万军民,翘首期盼,无不是期待我大军获胜。如此,亦是百万军民期盼左将军慷慨大战呐。本官为一地督抚,更是由衷恳切一场大胜,由衷恳请左将军的大胜。如此,就请左将军”丁启睿说到这里,一脸期许地盯着左良玉。
下首的杨文岳看了,也不由心中有些难受。
这可是大明的督师啊。
丁启睿再不堪,那也是加了兵部尚书,总督河南湖广四川以及长江两岸的大明总督
可这样除了内阁大学士,已然站在文臣巅峰上的大明官员,却奈何不得麾下的将领
面对左良玉这样拥兵十万的大将,作为统帅的丁启睿却需要这样好话说尽,姿态低绝地近乎恳求般劝说。
这如何不让杨文岳心中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左良玉如此跋扈,固然有统帅丁启睿无能的缘故。但又何曾不是而今朝廷式微,权威暗弱的原因也正式如此,以至于作为曾经凌驾武臣之上的文官再也没有驾驭武臣的能力。
看着丁启睿满脸期盼之上,左良玉脸上终于有了动容。
脸上依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左良玉心中却是大为畅快。
左良玉是经历过文臣势大,待武臣如走狗年月的。曾经,一个区区七品知县就能让已经带兵数千,官至二品副将的左良玉不得不屈膝卑躬,曲意讨好。
而现在,一个曾经可以号令十数总兵如鹰犬的大明督师,却要反过来求一样的姿态,曲意讨好,舍了脸面,让左良玉出兵作战
这如何不让左良玉心中暗爽
只不过
暗爽归暗爽,左良玉却绝对不会如丁启睿的愿。ad2;
想到这里,左良玉不由地想到了前不久从京师来的一封加急快信。
信上,正是侯恂亲笔所书。此刻的侯恂已经从一介阶下囚复官兵部侍郎,带着京中军饷紧急赶来。信上,叙旧回忆之余,更白纸黑字地写着:只要侯恂一到,就拨付军饷十五万两犒赏左良玉所部。
想到信上所言的一切,左良玉轻笑出了声,对视丁启睿的目光,心中一片决绝。
只不过,就当左良玉刚想要继续拒绝的时候。
丁启睿又开口了,只听丁启睿脸上笑容忽然收起,换上了一片冷漠的神色:“平贼将军左良玉,听令”
噌噌
忽然,左良玉耳朵微动,余光扫过去,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丁启睿的督师府身后,一人缓缓抽出腰中长剑,正是丁启睿的标兵营副将,王世虎
紧接着,屋内众将纷纷悚然一惊。
因为他们也听到了,一阵密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