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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道:“鲁大哥与我等肝胆相照,是个极仗义的好汉。若不支会他一声,定要惹他怪罪。”田嘉心想多一人去便多一个帮手,立时便应声附和。
荆轲歉然道:“荆轲一人之私,劳烦诸位兄长,实在心中不安。”
盖聂笑道:“兄弟万不可再出此言。良朋论交,祸福同当。当日我受冤于南山,你又何曾畏退半步。若唤作鲁大哥有些个紧要事,你我还不是一样倾力相助,不计生死。”
田嘉亦道:“正是这般道理,任侠儿女,但凭情义二字处事,何分你我。二哥,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鲁大哥武功高强,有他助阵,咱们也多了一番胜算。”
荆轲听二人一说,如醍醐灌顶。心想日后鲁勾践若欲上了麻烦,他肯定会不避生死,鼎力相帮。处事相交,本该如此。焉能因牵扯到生死便不欲牵连朋友,如此岂不是将朋友小瞧了,反没将他们当成真正的朋友。
想到此节,立时释然,说道:“好。本该如此。”
田嘉又道:“大哥,那也将灵羽带着吗?”盖聂有些犯难,说道:“此次赴韩,定有凶险。此事由她自己定吧,她去也好,不去也好,全凭她意愿。”
不多时,灵羽清洗好了。盖聂道:“灵羽,我们要去燕国替荆兄弟报仇,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灵羽道:“那此行可有危险?”盖聂道:“有。”
灵羽道:“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三人见她如此问,只道是有危险便不去了,谁知她却要去,都颇是诧异。田嘉笑问道:“这是为何?”
灵羽道:“灵羽自知武艺平常,帮不上大忙。如果没有危险,我就不必去了,只在这里候着你们回来便是。但有危险,我一定要陪着盖大哥一起。”
第一百五回 中年妇人()
盖聂心念一动,不知是该感动好,还是该踌躇好,说道:“灵羽,你不必如此。”
灵羽道:“不,我觉得都是值得的。除非盖大哥嫌弃我,不肯将我带在身边。”盖聂听得这话,心中更觉不安,说道:“灵羽,你我终是男女有别,在我身边也非久长之计。”
灵羽怔道:“你是在赶我走吗?”盖聂叹道:“我绝无此意。只是盖聂好孜然一身,你正当韶华,空耽误了你。”
他是怕灵羽越陷越深,只有趁早说清,让她绝了这念头。虽伤她一时,但留她常伴,只会误她一生。故而将话说明,言下之意是对她毫无男女之爱。
田嘉见盖聂将我说绝,只恐伤了灵羽之心,忙打圆场笑道:“大哥言重了,灵羽姐姐也只是将你当作兄长相待。是不是?”
灵羽径不答田嘉之话,只感心中被刀一割了一般,痛而又可笑,冷笑道:“好,是我痴心妄想了。我是残花败柳,低贱之人,怎配得上你堂堂磊落君子。你嫌弃我也是应该,呵呵,嫌弃我也是应该,我这就走……”说罢,转身奔了出去,头也没回半眼。
田嘉埋怨道:“大哥,你还不快追。”盖聂神情怅然,说道:“由她去吧,我也是为了她好。不想她将一片深情空付在我身上,耽误了她一生。”
田嘉默然不语,大哥对灵羽并不爱意,趁早割断,对二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好的解脱,也可不让她再越陷越深。
事已至此,只得由她去了,三人也不再耽搁,立刻动身,先往西去邯郸会合鲁勾践,再同南下赴韩。
行不到一日,便到了邯郸境内,这时已是晚间,先找一家驿站投店,计议着明日一早再去找鲁勾践。
天色还未全黑,街市上兀自人来人往。田嘉便邀盖荆出去转转,盖聂推辞了,让荆轲相陪。
荆田便在长街上漫步,田嘉笑道:“二哥,都说邯郸人走路好看,我看也跟我们差不多嘛。”二人边走边聊,荆轲都是好生相陪。
这些日来,多历波折。他二人从没像现在这般,有独处相对的时光。待明日找到鲁勾践,便要去找义父报仇,又是危急生死之事。故而都分外珍惜现在这偷得浮生的半晌之闲。
还朝一家客商老板打听了鲁勾践居在城外何处。鲁勾践在这邯郸那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一问便知。原来鲁勾践住处就在城西外不远处的一座山林之中。
就在二人打听鲁勾践居住时,却被旁边走道的一个中年妇人听见。那妇人偷向二人打量一样,若有所思。荆田二人却都没留心在意。
二人闲庭信步,不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街上也是人影稀疏,便要回驿馆中去。
经过一处所在,是一座门宇森严的宅邸。因是晚上,主人家早已关门闭户。荆轲道:“嘉儿,你知道这是哪户人家吗?”
田嘉见荆轲忽出此问,必有因由,心中盘算着二哥在邯郸中竟有相识的人家,猛然想到一事,道:“这莫不是卫家?”
荆轲道:“正是。”田嘉笑道:“不知卫大少近来可好。”笑声中却是不怀好意。荆轲猜中她心思,笑道:“嘉儿,咱们走吧。回去太晚,盖大哥该担心我们出事了。”
田嘉本想探进去,恶作剧一番,闹他一场,以解向日里荒庙外围攻之恨,听荆轲这一说,之只好打消了念头,道:“这家下代没一个好人,离的越远越好,省得沾染晦气。”
二人已到了一条巷子中,甫一过巷,往左一转,便是南街,离驿馆已不远了。
蓦地里闪出一道灰影,跃进巷中。那人手持一根竹杖,不由分说,已朝荆田二人分点过去,正是方才无意中听得荆田打听鲁勾践居住的那个中年妇人。
荆田在窄巷之中,突逢敌攻。好在都是伸手敏捷,身子后退一步,双剑已出,反攻了过去。
二人初时还道方才经过卫府被察觉了,是卫鸳来报旧仇,这时定睛一看,见对方竟是个满带风霜之色的中年妇人,齐撤剑退出战圈。
田嘉道:“大娘,我们并不认识你。是有什么误会吗?”那妇人咳嗽一声,道:“我年纪大了,耳朵可不聋,眼睛也没瞎,找的就是你这对男女。”
话音甫毕,竟又动起手来。杖首点出,劈向田嘉。未等招式变老,立时顺势一带,势夹劲风,又扫向荆轲。虽是个中年妇人,却是身手了得,一招之间同时向两人攻到。
荆田不敢懈怠,见她虽使一根竹杖,以一敌二,但进手都是杀招,凌厉无比。一连拆了十合,田嘉不禁问道:“我们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杀我们。”
那妇人冷哼一声道:“你们打探鲁勾践下落做什么?我看你们就不像好人,是不是想要害他?”
荆田闻言,不禁失笑,心道:“果然是误会。”田嘉道:“那你可打错人了。我们不是来害他的,他是我们朋友,我们有事找他。”
那妇人疑惑道:“当真?”田嘉笑道:“自然是真,你也是他朋友吧,咱们快住手吧。”
那妇人陡然间双目一翻,厉声道:“既是他朋友,我更要杀了你们!”杖法反而加紧,轻拍杖身,杖头出伸出一口短刀,朝田嘉划去。
田嘉怒道:“你这疯婆子好没道理。把我们当作敌人要杀,知我们是朋友也要杀。真是不可理喻!”长剑还了一招凤点头,后发先至,避过杖身,朝对方当胸削去。
荆轲会意,剑身一侧,一招龙飞式,径刺她咽喉。二人双剑合璧,同时挤去,俱是直取那妇人要害。
窄巷之中,避让不暇。那妇人却从容不迫,丝毫没避让的意思,将杖一横,便将两剑都挡在门户之外。一时间拆了三十余招,二人凭联剑之威,仍拿对方不下。
那妇人招式好生怪异,斗到酣处,竟将一条青色刀头杖使出一团黑光来,将荆田都裹在当中。
正自难分难解之际,巷内闪来一道白影,正是盖聂。
他知卫家与荆轲有仇,见二人久出未归,怕遭到了危险,便找到这里。
第一百六回 阴煞邪功()
盖聂突然现身,出现在这巷子中,立时被将那妇人去路断了,同荆田一前一后,正好将她挤在中间。只是他不屑从背后下手,便只按剑不发。
荆田见盖聂到了,都是面露喜色。那妇人察觉身后有异,虚晃一杖,转过身来,只见面前已站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惊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荆田二人已收势站定。田嘉笑道:“怎么,你这疯妇人想逃了吗?”
那妇人听得这话,情知处境不妙,挥杖便要夺路而去。盖聂仗剑一格,哪容她就去。杖剑一交,两人立时动起手来。
荆田见盖聂一出手,自然是十拿九稳,便仗剑掠阵,守住出口,防那妇人战败后回身而逃。
盖聂见这妇人使得一根竹杖,竟安插刀头在上,如此怪异兵器实数少见,更兼她招式邪门,心道或是黑道中的人物。将鱼肠一颤,霍霍连刺出五剑,直取她面门。
这妇人方才在荆田联剑之下,拆了四十余招,没分出胜负来。这时遇上盖聂这等宗师来,出手进招竟也丝毫不怯,一连拆了十几招,或杖劈,或刀扫,都是辣手招式。
这时见盖聂连攻五剑过来,挥舞着刀头杖,以快打快,竟也还出五杖,毫不逊色。
盖聂不由称奇,心道:“从没听过黑道中有这么一个妇人高手。”不禁问道:“敢问前辈姓名?”那妇人道:“凭你这后生也配问我。”但心中也是生疑,心道:“这后生剑法好生了得,比远高那对男女,便是和那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田嘉叫道:“大哥,这妇人好生无礼,先将她制住再与她说话。”盖聂应道:“好!”
那妇人冷笑道:“凭你这小子也想胜我!”他见盖聂虽一时与她不分上下,但剑法极是平淡,毫无凌厉之势,只道他也不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再拆个几十招便能败他。
拆到四十余招,那妇人又将竹杖舞出一团黑气来,杖法愈发诡异起来,怪招频出。那团黑气随竹杖挥动,越来越大,朝盖聂噬去。
这是那妇人苦练而成的邪功,唤作阴煞功。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