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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横塘眉头上挑,冷哼道:“她不是你的人。”
见素一双桃花眼飞扬起来,咄咄相逼道:“她从发鸠国卖身媵女,契约还在我手中,怎么不是我的人?玉尊府的媵女随昆仑绝皇私奔,当真是一件损辱门楣的丑事。就算为了尊严和面子,我也该把她抓回去,你说对不对?”
紫宁瞪着一双眸子,在被窝里连连摆手,想开口说话又不能,急的她不停咬唇,只好朝月横塘挤眉弄眼。
见素说她跟绝皇私奔了,这算什么话,他们明明是光明正大,彼此深爱。
月横塘的眉间一松,淡淡说道:“既已私奔,紫宁从此就是昆仑的人,跟你西岐国没有关系,玉尊早该放手了。”
“你让我放手?”见素撇嘴一哼,不予理会。停一停突然问道:“本尊有两件事不甚明了,还要请教绝皇。”
“但说无妨。”月横塘淡然道。
“其一,你是昆仑绝皇,理当与仙族神女婚配。丹穴山静霄,蜀山梓绮,罗浮山叶涟女,你喜欢谁都行,为何偏喜欢发鸠国来的一个小媵女?”
月横塘沉默不语,他喜欢紫宁有很多理由,但没必要告诉见素。半晌问道:“我想知道其二是什么?”
见素缓缓踱步,桃花双眸一斜,笑得十分暧昧,“其二,你的好兄弟东陵觊觎紫宁已久,难道你是眼瞎了吗,或者明明晓得也故作不知情?”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嫉妒,就算好兄弟,也能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月横塘淡然回答:“我知道此事,但我也知道东陵为人正直坦率,既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威逼利诱。与你玉尊相比较,我更相信东陵的情谊和人品。”
“哈哈哈!”见素仰头狂笑,眼角微斜一瞥,笑意渐浓,“他的人品,我却不相信。他对着紫宁甜言蜜语,缠缠绵绵,知己情深,让人看着都腻歪。等过了腊八之期,本尊便带紫宁回西岐去,她此后一生由我安排,不必你和东陵操心。”
话音刚落,从殿门外走来一道青衣身影,东陵冷声说道:“月横塘,一个混蛋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还不把他赶出昆仑?”他身后跟着浣灵,一袭的绿衣站在门边,神色十分焦急。
见素眸子一瞥,嘲弄说道:“只要一说到紫宁,你就马上现身,当真比拘神符咒还快!”
东陵清眸微转,白皙如玉的脸色冷冰冰的,昂首迈步踏进寝殿,“我与你多说一句都觉厌恶,仙道界数万年出一个败类,偏偏让我赶上了,也是晦气!”
见素嘴角一紧,随即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东陵,没有我这个败类,怎能显出你跟月横塘两人的道貌岸然?一个迂腐顽固,一个惺惺作态,仙族就是被你们给毁的。神君装模作样,神女争风吃醋,没有一个像样的。”
浣灵提着裙角迈步进来,绿色的衣影婆娑,在气氛沉重的大殿中添出一抹灵动。她打断见素的话,说道:“你们……先不要争吵,这么晚宁儿去哪里了,你们看见她吗?我等了几个时辰不见她回去,可急死人了。”
白球蹲在她肩膀上,扇动翅膀一直蹦跶,学着她的语气啾啾叫道:“不见羲儿回去,可急死人了。”
紫宁听见浣灵和白球的声音,登时泛起一脸绯红,连忙用被子遮住。月横塘淡淡一笑,目光略带戏谑看向她,幔帐里荡漾出一片温情旖旎的浮动。
轻轻“嘘”了一声,月横塘将她的小脑袋按进被窝里。
随即抬手捏出一个道诀,在脸上打一层蜡黄的病色。紧接着幔帐掀开一条缝隙,窸窸窣窣地起身钻出去,双手撑着榻边,摇摇晃晃地坐起来。
“咳咳!”月横塘嘴唇发白,脸色透着青黄,一副的病容模样,抬袖捂住嘴巴,顺势将身后的幔帐遮得严严实实。
见素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两眼,见他神色憔悴,头发凌乱,一双眼眸黯淡无光。
没料到月横塘伤得这样厉害,只见他身穿一件宽松白缎面里衣,领口衣襟微敞开着,隐隐露出一道醒目的血红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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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天妖余孽()
快期末,这几天太忙了,写的匆忙一些,细节不够精致,请见谅,最后完本会大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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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秋风刮得愈紧,回廊中的一排宫灯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冷风吹进寝宫里,犹带着缕缕寒气,与幔帐中的温热气息冲盈相混。
月横塘缓慢起身,随手披上一件白色绣羽的斗篷,满面病容,说道:“我受伤这几日,各仙道洞府来了不少人,想必天妖余孽也收到消息,一定更加肆无忌惮。腊八之期已近,待尘埃落定之日,我便带紫宁离开昆仑。”
他心中最想要的,就是远离仙道界的纷争,不再做昆仑绝皇,只是一个平凡的月横塘,跟紫宁一起去遍山开满杏花的地方。
想带着她,去游历四海八荒,看花开花落的风景,每一刻都不分开。曾经在十万年前失了约定,他想在这辈子一件一件偿还。
东陵的清眸中浮起一层雾气,半晌幽声说道:“天妖并不容易对付,仙族屡屡遭难,人心各异。道族和巫族更是各自为政,都束手旁观,想要看仙族的笑话,却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脸上的表情泛着疲惫的哀情,整个仙道界已无力对抗天妖,他担心这一回的决战,仙族不容乐观。
见素抬手拂动宽幅大红的衣袖,露出轻蔑的笑容,“仙族找了一个女人做首领,不打败仗才怪。十多年前我去蜀山,见过菡樱白一面,那时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女弟子,相貌呆滞,资质平庸,不知怎么就当上了蜀山掌门。繁花寻不见,枯叶夺珠黄,足见仙族后裔一代不如一代。”
浣灵忽地脸色一白,着急跺脚道:“绝皇,你知道宁儿在哪里吗,莫不是得罪了菡掌门,让蜀山的人抓走了?”
她最担心这个,蜀山的人时常找紫宁的麻烦,菡樱白也不是善类。
白球呼扇翅膀飞上飞下,学着浣灵叫得咕咕声响,“羲儿让蜀山的人抓走了?”小白身子在殿内旋飞了一圈,一双小黑眼珠盯着月横塘,喘着气嗅一嗅他身上的气味。
似乎有一股羲儿的香气,白球的眼珠子一转,“嗖”地飞到他胸前衣襟,用毛绒爪子挠一挠,瞬间挤进去半个小身子。
月横塘略一低头,出手犹如闪电,一把将白球抓出来,咳了两声说道:“这里是昆仑仙境,不是蜀山宗门,菡掌门不会无故抓人。况且我与仙族长老已有约定,既已圈禁,他们就不能为难紫宁。”微一张开手掌,白球“嗖”一下振翅而飞,落到浣灵的肩头,“紫宁此时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担心。”
浣灵的目光有些飘忽,欲言又止,半晌闷闷地低下头。
月横塘转眸看向窗外,声音低沉略哑,问道:“东陵,静霄的伤势怎样?”
东陵轻叹一口气,说道:“就算身上伤好了,心头的伤仍在。她这些天不吃不喝,整日发呆流泪,憔悴了很多。我去看她,她也不说话,倒像一个木头人了。
见素撇嘴冷笑一声,“月横塘,你和我都不是傻子,明人不必说暗话。静霄若与你决裂,就等于是你自家后院起火。如果困境解决不了,你就别妄想打败天妖,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
一双桃花眼扫到他脸上,十分不屑地说道:“你堂堂昆仑绝皇,在女人面前婆婆妈妈,弄出这么多无谓的事。丹穴山静霄也好,蜀山梓绮也罢,她们都视紫宁为眼中钉,所以我更不能让她留在昆仑受苦。月横塘,你自顾不暇,就应该放开紫宁。”
东陵清眸一顿,转头怒视着他,说道:“他放不放开紫宁,都与你无关。”
见素反唇相讥,“我每次一提紫宁,你就怒发冲冠,对我恶言相加,还敢说你心里没一点企图?”
“企图?”东陵怒不可遏,“你的企图又是什么,一心想跟月横塘斗个高下,紫宁就成了你的猎物。你又自诩情圣,收罗天下女子的心,既然玉尊府上有美人无数,为何偏要盯着紫宁!”
见素哈哈笑道:“你是不是想听我说,我对她从来没安过好心?”
东陵脸色一寒,厉声说道:“你果然承认了!”猛地向前迈步,青衣人影闪动,拦在见素眼前,“你若对她有一点图谋不轨,我这一生都不饶你。”
见素一双眸子轻睨他,懒洋洋说道:“这种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我听得都腻烦。你是神君,我也是神君,你蓬莱有三千弟子,我西岐国有雄兵十万,你倒说说看,究竟有什么本事灭了我?”
东陵脸上露出一抹沉重,转瞬笑得凄然,“见素,你大概不知道,有一种办法叫做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疯子!”见素瞥了他一眼,转向月横塘说道:“你一定知道紫宁在哪里,赶快放她出来,本尊懒得跟你们这些迂腐之徒费唇舌。仙族的昆仑绝皇顽固不化,蜀山菡樱白老气横秋,让紫宁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好好一朵鲜花也枯萎了。”
月横塘颔首低眉,神色有些微变,说道:“从亘古至今,昆仑乃是仙族众门的领袖。菡掌门虽暂代仙族统领之位,但天妖倘若进犯,我身为一代昆仑绝皇,必定不遗余力对抗入侵。”
半晌眉头抬起,问道:“玉尊自诩天下情圣,对女子是否甚为了解?”
见素不明所以,一双桃花眼上挑,神色傲然道:“女人的心思,从来瞒不过我。只要我略施小计,三贞九烈的女子也会动心。”
东陵冷冷说道:“都是下三滥的手段,说什么情圣,不过是大色魔而已。”
月横塘微一抬手,阻止了东陵,皱眉问道:“见素,我与你虽不是莫逆之交,但也相识已久。欣赏你玉尊是道族第一翘楚之人,大可成为守护仙道界的中流砥柱。”
见素嘴角一弯,笑道:“月横塘,你不必说我的好话。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