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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宁见他这样认真,为了名字的事,竟打出一个隔音禁制,不让别人听见,暗暗觉得有趣,嘻嘻一笑道:“你也不必客气,其实我知道你叫东陵公子。”
侍女们在禁制之外跪了一地,深深低着头,东陵公子不说免礼,谁也不敢起身。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飘落窗外,玉尊双目微合,缓慢放出一缕神识,透过隔音禁制,探听两人交谈的内容。
“我不叫东陵——”如玉一般的脸上神情有些失望,一双眸子悠缓看去,平静说道:“东陵是我的封号,只是我的名字专为你而说,你想不想知道?”停了片刻,幽声说道:“说起来,到底还是我欠你。”
一个呼唤名字的情意,他也极为看重。
紫宁见他如此执着,便生出一些亲近之感,莞尔一笑,忍不住说道:“你怎么有这样呆的念头,真像一块木头,我看你叫小木更好,这才是最贴切的名字。”说罢,抿嘴“噗嗤”笑出声来。
悄悄抬眸看他,青衣莹亮,一副俊雅不凡的仙姿,赏心悦目,心想:“若是整日这么看着,如同不花钱看一幅画似的,真的很养眼呢。”
东陵公子听了“小木”二字,微微一怔,半晌微笑道:“我的名字是——”将她一只手拉过来,展开掌心,缓缓写下“风稷贤”,郑重叮嘱道:“社稷之稷,贤能之贤,你要记住了。”
仙道界人人皆知蓬莱东陵公子,他的真实姓名却很少人晓得。只因是紫宁,他才如此郑重其事。
紫宁见字迹金色发光,笔锋清秀俊逸,与他的外貌人品十分相衬,便赞许笑道:“社稷既重,贤者难得,可见公子肩负了蓬莱仙族的重任和寄托。”
东陵公子目光中闪过一道黯淡,连忙掩饰过去,说道:“紫宁的名字也好,紫气东来,尽为尊贵,宁而娴静,方能致远。”情绪微动,目光中浮起一层湿润的雾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窗外摇曳而动的红色宫灯望去。
仙族的重担,要由昆仑和蓬莱扛住,但紫宁呢,应该何去何从?
凝眸半晌,淡淡说道:“紫宁,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达成心愿。你若不愿做玄女,我可以帮你废去丹田之力,还你平凡之身。你如果想进昆仑,我也能成全到底。这世上一切的难事,只要你想要,没有我风稷贤做不到的!”
玄女重生,是一段艰难之旅。他心底暗暗升起一股惆怅之情,玄女与绝皇,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仙族反对,道族争夺,是非纷乱,风涌云起。
除非紫宁不是玄女,安静做几十年的凡人,守着月横塘平淡过一生,或许两人能有一个善果。
紫宁心头仿佛长出一片空荡荡的白花,听他的一番话极似情意深重,却又无情至极。双肩微微抖动,紧咬住嘴唇,两手深握进袖子里,紧紧攥住,如沾染了冬日清晨的露水,冰冷而潮湿。
“废去丹田之气,就没办法修炼吧,一个没有功力的凡人,怎么能进昆仑仙境?”她眼中蒙上一层浓重的雾气,“或许我可以不做玄女,但我一定要修炼,
我与他相念相契,必然相守终生。”
眉心紧蹙成一团,低语说道:“我以东陵为知己,你却仅当自己是君子,看似保护,实则苛难一个弱女子。”
风稷贤眼眸中划过一丝惊愕,转瞬眯起淡然的双目,悠声问道:“在紫宁心中,何为君子,何为知己?”
紫宁的目光朝他脸上一凝,忽地泛出无限的遐思,吟吟说道:“君子当不拘小节,知己当念及对方。东陵谦谦君子,又是紫宁的知己,有朝一日若我不幸身死,只望东陵将我烧成灰烬,洒入四海八荒之中。祀典之节不必祭拜,楼前月下不必想念,永远忘记紫宁,若能含笑度过一生,花开花谢,云里风里便都是紫宁了。”
东陵公子按住榻桌的修长手指一颤,眼眸之中已有无限温情的湿润,“紫宁——”
窗外伫立的红色身影双眸微动,暗叹一声,“原来如此,得紫宁一女子,月横塘何其幸运!”
寝殿内暗香流转,紫宁忽地朝东陵公子抿嘴一笑,“明日绝皇进西岐国都,我们一起找他饮酒如何?到时我下厨亲手烹制几道小菜,观花赏月,把酒言欢,琴笛随奏,知己相合,哈哈,多美好的一幅图景啊!”
东陵公子转眸看她,目光透出一丝好奇,问道:“你会下厨烹制小菜?”
紫宁兴奋的目光一闪,登时激动起来,说道:“那是自然,我的手艺可好了,多难的菜色都会做。”眼眸在他脸上打转,忽地一笑:“我以后不叫你东陵公子,叫你小木哥,可好?”
东陵公子眼眸中的淡光浮动,略觉有些不妥,“你来自道族,我是仙族之人,名位高低有别,你可知这犯了大忌讳。”他自己倒是不介意,但要为了她着想。
众仙族若见紫宁喊蓬莱东陵“小木哥”,非要抓头发挠墙不可。
紫宁一心想着既是知己,叫东陵公子实在见外,也显得生疏。
她哪顾什么仙道名位高低,当即双手重重一拍膝头,眉头紧皱道:“左也犯忌讳,右也犯忌讳,谁管它那么多?你要是害怕受牵连,害怕别人说闲话,就当我没问过。”鼻子里哼了一声,露出一脸失望的神色。
东陵公子淡淡微笑道:“我从来不怕闲话,你若想如此,我就随你心愿。”
紫宁登时欢喜起来,一反手扯住他的衣袖,笑道:“真的吗,真的吗,以后准许我叫你小木哥,我给你做一道精美可口的小菜,好不好!”
东陵公子假装不乐意,流露出一丝凄然的神色,皱眉说道:“只有一道小菜么,这样的知己之情是不是太薄了些?”
紫宁抿一抿嘴,双眸中蕴着盈盈笑意,眼皮却向上一翻,任性说道:“一道嫌少,那就三道吧,怎么样?本姑娘是名厨,不轻易掌勺上灶,四海八荒多少人排队想吃我做的菜。最多只能给你三道,不能再多了。”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一晃。
东陵公子忍不住一笑,眼神柔和起来,点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紫宁心情欢愉,当即抬起手,笑嘻嘻跟他“啪”一击掌,爽快地说道:“一言既出,八匹马也拉不回!”
两人肆意说了这些话,却苦了禁制外的侍女们,只能模糊看见他们的人影,却听不见说话声。侍女们咬牙忍耐跪着,心中却有一团疑惑:不知这少女是何人,竟有这样的好运,跟目不染尘的东陵公子亲密说话,令她们又羡又妒。
寝殿内忽地一股红气腾起,玉尊陡然现身,抬袖一挥,冷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去!”一众侍女连忙起身,慌张地施了一礼,匆忙退出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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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尊:一个笨丫头,有什么好的,你们都要争?
东陵公子:那你不要争了,放弃吧。
玉尊:不行,本尊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紫宁:喂喂,那个什么尊的,我喜欢月横塘。
玉尊:笨丫头,你一定不知道本尊的手段,最后让你爱上我——
紫宁:唉,这厮又犯病了,赶紧吃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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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子夜乌啼()
玉尊陡然现身。【 】
如烈火一般的眼眸中泛起两朵桃花,异常娇艳迷离,静谧地伫立在暖阁炉鼎浮出的香气之中。红色的缎面衣袍光影流华,身形犹如水纹一般微颤波动,笼上一层薄淡的轻烟,显得幽深而又凄美。
东陵公子清眸一转,抬手解除了一道噤声禁制,起身整袍,肃目问道:“玉尊府事务繁忙,今夜专门在此摆设宴席,不知是何缘故,有什么喜事么?”他与玉尊并无深交,但暂住玉尊府邸,对主人也需寒暄一番。
修仙之人,素日辟谷,极少饮食,玉尊府虽然是夜夜笙歌,但对于东陵公子来说,这夜宴却是来的突然,不知玉尊有何用意。
紫宁眼眸中的神色微动,连忙从席榻上起身站立,轻轻拉一下东陵公子的衣袖,表情略显紧张,小声说道:“小木哥,我不想见他……”这个玉尊十分危险,不知为什么,每次面对着他的眼神,总有一种慌乱不安的感觉。
似曾相识,如梦如幻。
手中持一根镶嵌滚亮明珠的玉簪子,在火红的灯光下透着凄清之色,玉尊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容,说道:“要说喜事么,倒真是有一件。本尊今日得了一名绝色媵女,芳华端丽,聪慧无双,特邀约东陵公子一同饮酒庆贺。”
美人即在眼前,错过就不再拥有,得到就不再放手。
迈着缓步,红艳艳的身影走到紫宁面前,他凝视了半晌,伸出略青发白的手指,将闪着翠光的镶珠玉簪子递上去,“萍水相逢,也是有缘之人,不论你明天是否离开玉尊府,见素有幸逢见紫宁,这一根簪子就当做留念了,你收着吧。”
声音悠缓绵长,带着一股如泣如诉的凄凉之意。
这一番柔情蜜意的倾诉,声声如歌,映衬他幽深目光中的淡淡忧伤,神色的视线,凝望的角度,夺目的色彩,全都完美绝伦,无可挑剔。
玉尊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如此含蓄委婉,感人至深的剖白,能博来多少女子的笑容和眼泪,没有谁能抗拒他的柔情。
果然紫宁脸上的表情一滞,流露出同情的好感,似乎被他的哀伤感染。
玉尊嘴角上挑,目光中微微有些隐藏的笑意,这笨丫头如此好骗,看来对她也不必花费多少心思。
紫宁本不愿与他再有瓜葛,但见此景,心中暗想:“玉尊虽有些疯狂之气,但也不像是一个坏人,拿他一支玉簪子做纪念,也算相识一场,没什么大不了。”
当即抿一抿嘴,待心情平复,捏了满把汗水的手从袖中伸出来,接过那一支镶珠的玉簪子,玲珑剔透,十分精致,她点头微笑道:“好吧,这簪子我收下了,多谢你的美意。”随手放入衣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