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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呢?”
老药罐子叹了口气对李老实说道:“现在的小崽子怎么都这么混蛋,坏了规矩不说,紫玳惊雷指练得一塌糊涂,一个酒囊饭袋学艺不精的玩意,竟然还被那群老王八放出来胡乱咬人,被人看破就恼羞成怒,一点隐忍都不懂得,这可怎么得了,连他师门中那群老王八蛋当年都比这小子强出不少,你说这算不算是岛上的福气?”
李老实嘿嘿一笑“距离大比还有些年头,让这帮崽子折腾折腾也好,省的岛上弟子惫懒,到时候丢人现眼就不好了。”
三麻子见俩人不理会自己,兀自在哪里家长里短,不由讥笑道:“酒囊饭袋?我等酒囊饭自问没资格过问岛上事情,但是这岛外若是畜生横行闹得乌烟瘴气的总归也是不好,这不前几天看那些畜生心烦的很,便顺手宰了七十来头,身边这才清净了些,两位又以为如何,哈哈哈哈,现在是不是仍是顾及规矩,不肯对晚辈下手呢?”说完身形再动,向南隐到黑暗之中。
老药罐子本是如枯井一般不笑不怒,直到听到三麻子口中那句“七十来头的畜生”的话,直气的须发皆张,心里无名火起,就要起身追向那三麻子,却一把被李老实抓住,只听李老实说道:“规矩!”
“都什么时候了,还规矩,规矩,明摆着江小子全家就是被他们阴了的,你放心老夫不会要他性命的,但总要让他尝尝老夫用毒的手段,让这毛还没长齐的崽子知道知道什么叫班门弄斧!”
说完挣开了李老实的手,身形一动,追了出去。
李老实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明天的烧鸡算是卖不成了。还是得跟上去看看,要是老药罐子发了疯就不好了。”
李老实说完却转身向茶馆门口一颗枫树上瞥了一眼,抱了抱拳,又捡起二福子掉在地上的钱袋子嘟囔了句:“老子也是小本买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和老药罐子一样也是展开身形如同一只肥硕的母鸡凌空飞舞一般追那老药罐子去了。
老药罐子和李老实本就不以身法见长,这隐隐约约的随着三麻子的身影追出城外三十多里,那三麻子弃了官道,窜进了林间,俩人再追上去时,那三麻子已是行踪杳杳。气的老药罐子直跳脚。
李老实喘了口大气安慰道:“多大年纪了,有什么好置气的,江小子那边有老穷酸和嵇秃子去查,定不会有什么差池。再说,这样一个兔崽子能屠了庄上七十多口,你信吗?”
“你懂个屁,小王八出来了,那些老王八难道不会跟出来吗?不玩阴的你以为就凭江小子两口子的功夫,这群畜牲能杀的了庄上的谁?出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庄上都不示警吗?那七十二个难道会真废物到伸着脖子让他们砍脑袋啊!”
李老实叹了口气,说道:“说了你多少次,沉稳点沉稳点,庄上的事情咱们分析了多少遍了,无论如何你就该沉得住气才是,刚才在茶馆里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这小子一句话就能把你挑拨到这个地步?”
老药罐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恶狠狠地看着李老实说道:“老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都被欺负到家门口了!咱俩还把人追丢了,我不管,要不你让老夫打一顿,出出心火也好!”
李老实浑身一激灵,喊道:“打我干啥,我就是个卖烧鸡的!虽然看着皮糙肉厚,但您老人家那毒针毒粉的可经受不住。”
“你是土属内性,对毒物抗体本就不错,岁数也比我小,让我老人家出出气又能怎得!出不了事的。”
“滚犊子!这事先不说了,那片树叶子到底是啥来头?我看着怎么有几分像是老疯子的手法,做派倒是不像?”
老药罐子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老疯子估计还在家里喝着婆娘的洗脚水呢,那是小疯子,前日随在小狐狸俩娃娃身后和我见了一面,倒是比他爹当年强上不少。起码没那么疯。”
“封自在?那娃娃今年得有二十七八岁了吧?身手倒是挺俊的。就是早出生了几年,过了岁数。”
老药罐子“呸”的啐了一口,说道:“大比的时候有的是人才,他小疯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现在好了,这人也没追到,咱俩的面子也跌够了,还是他妈的灰溜溜的打道回府吧。”
这会林间突然又响起了三麻子的声音:“两条没了牙的老狗既然来了,又何急着回去吃屎呢?”
借着月光一身茶馆小二衣衫的三麻子走了出来,身后乌压压的跟了七个人。那七个人身材相仿,黑衣蒙面,只是手中刀柄剑柄颜色各异,两人兵刃是红色剑柄,四人是黑色剑柄,还有一人是紫色剑柄。
李老实见这阵势,开心的笑了对那三麻子说道:“哎呦呦,这倒是少见,你个小王八是要把规矩破坏到底啊,本来无论山中放出什么样的小王八我都会念着规矩放他一马。但牵连别家门派就是犯了大忌啊,你这娃娃倒是有钱,也不知道把哪个老王八蛋坑死得了遗产,才能雇得起这灵堂杀手,嘿嘿,我瞧瞧,竟然还有两个红把子的,大手笔啊。”
老药罐子抛给李老实一枚药丸,见李老接过,含在嘴里,也不和三麻子搭话,身形一闪杀入人群。
李老实见老药罐子动了手,也不再犹豫,又对三麻子笑道:“小王八,教你个乖,只我一人你没找来七八个灵堂的白把子都放不倒,这两个低了一级的红把子加上你,想阴了我和药罐子?杀手杀手,这杀手不隐于暗中,这般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以为是智珠在握了?你这是发的什么千秋大梦!”
李老实话里竟是视那其他五人入无物,话音刚落也是身随影动,抄起肩膀上的脏手巾杀入了人群。
三麻子心想:“本是还有一个白把子的,也不知出了什么差池,竟是没到。”不过见二人来势凶猛,也是正合他意,大笑一声喊道:“是骡子是马,也得拉出来溜溜!”
而就在李老实和老药罐子于三麻子一伙人交上手的时候,往南七八里外,通往余姚的官道上,酒鬼封自在却正和一个黑衣人交手,那黑衣人手两手握着两把白把子的苗刀,身材曼妙,似乎是个女子。
封自在的从街上随手抓来的一把铁剑已出了鞘,仍是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满脸胡茬,头发散乱,一身邋遢,并且酒气冲天。
这会儿挥剑挡住那黑衣女子一刀,哪想那女子竟然全然一副拼命地打法,另一把刀经是倒握过来,身子一转背后空门全露,险险的以刀为剑,从自己腰间向身后的封自在小腹处刺去。
封自在也不理会,身影一动,已是立于那黑衣女子面前,说道:“姑娘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我只是想将你留在此处一时而已,话都说的很明白了,你怎得也不答话,竟是这般跟我拼命?”
那黑衣女子见封自在躲过自己险招,便又把苗刀正握回来,恶狠狠地说道:“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淫贼,今天便是你的死期!”说着又是双刀一并一招最常见的双龙戏珠直砍封自在小腹。
封自在听那女子说话声音就是一惊,想起一个人来,当下不敢再多想,家传的身法展开,内力凝于剑上,挥剑挡住双刀,左手施展柔功遣风意动手,如那风中柳絮一般轻飘飘的摸到黑衣女子脸上。
黑衣女子不防,“哗”的一下被封自在把脸上遮面的黑巾扯了下来。一张清冷姣好又带着盛怒的面容借着柔柔的月光被封自在瞧了个正着。
封自在一时只觉得浑身冷汗狂冒,双腿一软,胯下一阵恶寒,颤声说道:“黄姑娘,竟然是你”
第十四章: 孽缘()
这被封自在称为黄姑娘的黑衣女子,见蒙面的黑巾被封自在撤了去,脸上还被这个淫贼摸了一把,心里又气又怒,刀法施展来开,招招不留防势,也不用虚招,只是一味猛攻。
她上手俩把苗刀本不是凡品,再加上刀法奇特,双刀正握,倒握,一正一反,一反一正间就算使出同一招式所指所向也各不相同,当真是变幻多端,再加上招招凶狠一时间打的本就有些心虚的封自在无奈只能展开身法与其周旋。
封自在一边躲开黑衣女子的双刀,一边对黑衣女子喊道:“黄姑娘,都是误会,你先住手,我与你细细说明白了就是。”
黑衣女子闻言想起往日种种,心里酸楚悲愤无限,“啊!”的一声大吼,手中双刀突然飞出一把,直打封自在左腿,双手共握住另一把刀,轻身一纵,一招劈式砍向封自在。
只见封自在身影鬼魅似得竟然踩到飞出去的那把刀上,借着刀力倒飞而去,却又是好心的把那把刀踢回给了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接住了刀但并不领情,银牙紧咬对封自在怒道:“一次是误会,两次是误会,三次还是误会?你真当我是山野村妇不成?你这淫贼做恶,竟还寻这么个蹩脚的借口,真真不是个汉子!现在想来当日初见你时,你便已是不怀好意了吧,只怕与那恶人也是同党吧。”说着又一纵身,运气操刀向封自在砍去。
这俩人之间的事情说来倒是有趣得紧,这黑衣女子黄姑娘是江湖帮派灵堂最高阶的白柄刀客,若是平日里门中无事,到也爱换了兵器一人双剑四处游玩。
那日这黄姑娘好巧不巧的住进了云南小镇上的一家黑店里,谁知阴沟翻船中了店家的迷香。
那店家取了钱财,见这姑娘肤白貌美的竟是色心大起,就把晕倒在地的黄姑娘抱上床来,上下其手把这黄姑娘扒了精光,正要行龌龊之事时,却被正在店内偷酒的封自在一掌打晕。
这原本该是英雄救美的桥段,怎奈这从来酒不离口的封自在竟然喝了一口偷来的酒水后,瞥了一丝不挂的美人一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小娘们真是没料。”
他却哪知这黄姑娘早已转醒,正在运气把余毒逼出体外,那时正双眼含泪的瞪着封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