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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我韦家曾于后山陵园举办比试,正是为了甄选弟子……”
“为何要等两个半月之后?”
“史道子说了,钟奇子前辈出关之时,当盛情款待师祖,弥补之前的慢待之过。同日让两家弟子切磋道法,以表庆贺!”
“嗯,倒是一桩好事,却不知此番过后,韦家前辈能否带着弟子外出历练一二,你譬如天卢海啊、泸州啊……”
“哼,痴人梦想。且不说天卢海难以穿越,卢洲更在百万里之外……”
“无极岛有传送阵,料也无妨……”
“你以为寻常的传送阵,能够抵达卢洲?而威力强大的传送阵,无极岛又岂肯轻易借给外人?师弟,我没工夫陪你说话,除非你有灵石,没有?失陪……”
韦合没有讨到灵石,只当吃亏,不再啰嗦,转身进院关门。
韦管事,精明着呢,没有好处,休想占他便宜。
无咎独自站在门外,将手中的禁牌收起。门楼下铺着青石,倒也干净,挨着右侧,摆着一个蒲团,乃是韦合所留。他挥袖轻拂,盘膝坐在蒲团上,然后倚着门柱,悠悠然远望。
已是七月的中旬,盛夏时分。而地处大海大海中的无极岛并无酷热,反倒是景色怡人。
嗯,终于成了守门弟子,而倘若无事,如此这般也不错,至少有风景相伴,再来上一壶酒,醺醺然不知天涯何年。而风景,终究只是一道风景。最终还是要继续远行,并设法前往卢洲。短时日内不能返回阳邑岛,但愿广山与他的兄弟们耐得住寂寞。不过,两个半月之后,又将有何变数呢……
便于此时,院门“吱呀”打开,一男一女走了出来,而边走边窃窃私语——
“昨日被那人扫兴,着实可恨,今日趁早,师兄陪我……”
“嗯,切莫声张,以免师弟们不安分……”
竟是韦山子与韦秋兰,并肩穿过院门,便要就此远去。
“站住——”
第八百章 守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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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声阻拦。
韦山子与韦秋兰却置若罔闻,跳下台阶,继续往前。
“聋了不成?站住——”
话语声又起,多了几分蛮横。
韦山子停下脚步,神色不悦;韦秋兰却顿足转身,一张俏脸带着绯红,却非羞怯,而是怒了,叱道:“无礼之徒,说谁呢?”
只见无咎从门旁站起身来,挥袖拍打着衣摆,然后不慌不忙走下台阶,微笑道:“长辈吩咐,韦家弟子不得擅自外出。而这位道友非但不听劝告,还辱骂前辈无礼”
韦秋兰的脸色更红了,急忙打断道:“胡说呢,我怎会辱骂长辈,无礼的是你”
“我是无先生,唤我先生也成!”
无咎走到两人面前,和颜悦色又道:“无极岛不比冠山岛,风大雨大,长辈的吩咐自有道理,两位还是回去吧”
“师兄”
无咎的劝说也是好意,而韦秋兰无言以对,竟撒起娇来,显然指望着师兄给她出气。
韦山子原本身高体壮,气势沉稳,而一声“师兄”落在耳中,他不由皱起眉头而漠然出声:“由我陪着师妹外出一趟,料也无妨!”
“哦,有无长辈允可?”
“没有,那又怎样?”
无咎背着双手,踱着方步,摇摇晃晃越过两人,然后转身挡住对方的去路,依旧是面带微笑:“回去吧,即使守在院内,也不负这良辰美景”
韦山子却脸色一黑,沉声道:“闪开——”
韦秋兰趁机上前,伸手叱道:“一个看门的弟子而已,面对师兄、师姐,竟敢如此轻薄无礼,该当严惩——”
师兄与师妹,就是不同。一个恼怒,懒得啰嗦,直接翻脸;而一个违规在前,反倒是成了受害者,并反咬一口,变本加厉。
而同为守门弟子,也迥然有异。那位韦管事,惧怕师兄、师姐,无咎却不怕,只觉着闲闷无趣,索性没事找事。
“咦,本人遵循长辈戒令,严守门户,两位不听劝告也罢,竟然要动粗打人?”
无咎后退两步,似乎怕了,却依然挡住去路,一本正经道:“本人虽为看门弟子,却肩负长辈的重托与韦家的安危而不容轻侮啊。再次奉劝两位,莫要知错犯错,即刻返回”
韦山子有些迟疑。
而韦秋兰却扭动腰肢走了过去,神色含怨,面带委屈,恨恨道:“不让出门也就罢了,却被你肆意恐吓”而她话没说完,好像脚下踩空,“哎呀”一声,踉跄着往前摔倒,恰好直直撞向无咎的怀中,旋即又是大声惊叫:“师兄,他非礼我”
无咎本想捉弄这对师兄妹,没想到自己反被捉弄。忽见韦秋兰扑向怀中,他急忙躲避。
韦山子终于忍耐不住,纵身跃起,猛然挥拳砸来,并大吼一声:“我打你这个淫徒”
此人看着倒也稳重,怎奈禁不住女人的拾掇,只须三言两语挑拨,顿时像换了个人。
“哎,住手”
无咎不愿打架,继续往后躲避。
谁料韦秋兰来势更快,看似踉跄不支,柔弱不堪的样子,却一头狠狠扎进怀来。
与之瞬间,韦山子从天而降,竟给他蹿到背后,一双铁拳“呜呜”生风。
前后夹击啊!
师兄、师妹不简单,一个是筑基九层,一个筑基七八层,被如此两人前后夹击,换作任何一个筑基的高手都要吃亏。尤为甚者
无咎正要横移躲闪,忽而双眉倒竖,猛然伸手一抓,就势原地旋转。韦秋兰被他抓住的右手中,竟然持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锋利短剑。
这女子佯作失足,却悄悄摸出飞剑实施偷袭。其阴险毒辣,由此可见一斑。
而暗算不成,手腕被抓,韦秋兰急于挣扎,奈何手臂以及整个人,都被一双铁箍般的手臂抓住。身不由己之下,她被迫举起飞剑往前劈去。
韦山子挥拳砸到,恰好迎向短剑,顿时大惊失色,慌忙抽身暴退:“师妹”
韦秋兰苦于无奈,急声呼救:“师兄,小妹被人玷污,救我”
韦山子倒飞而起,却目眦欲裂。
玷污?
却见那位守门弟子,双手搂着娇小的师妹,并紧紧抓着师妹的手臂,彼此紧贴而相互纠缠,简直令人不忍目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师妹竟然遭人玷污,是可忍孰不可忍。
“师妹,为兄来也——”
韦山子人在半空,剑光出手,盛怒之下,他俨然动了杀机。
无咎依然抓着韦秋兰,不便撒手,否则必将陷入她与她师兄的围攻之中。而这般纠缠下去,更加不利。隔着护体灵力呢,我玷污谁了?
恰于此时,一声怒叱响起——
“成何体统,都给老身住手!”
无咎不作迟疑,抓起韦秋兰,便高高扔了出去,借机阻挡韦山子的攻势。而果不其然,那女子反手一剑,又快又恨,并咬牙启齿道:“淫贼,你该死”
一剑劈来,爆发出丈余长的剑芒,竟动用了法力,显然要杀人而后快。
近在咫尺,难以躲避。
无咎却身形一闪,瞬间蹿到院内。
与之同时,有人擦肩而过,随即传来“砰”的闷响,紧接着便听韦春花厉声道:“秋兰,还不收手”
无咎的双脚落地,见院子里冒出几个筑基弟子在探头探脑,他报以微笑,转身往外走去。
只见韦山子已收起飞剑,神色尴尬,躬身施礼:“师伯”
韦秋兰的飞剑则是坠在地上,她本人落在几丈之外,犹自身形摇晃,却非娇柔作态,而是攻势受阻,法力反噬所致。她却脸色羞红,眼圈含泪,委屈道:“姑母,那人辱我”
韦春花背着双手站在台阶上,虽也瘦弱,却透着威严,叱道:“如何辱你?”
“他”
无咎正好走出院门。
韦秋兰的五官秀丽,衣着简朴,乍一见便如山村的女子,倒也清秀可人。尤其动辄脸红而害羞的模样,很是讨人喜欢。此时她抬眼一瞥,低下头来,楚楚可怜道:“他他摸我”分说之际,她竟伸手指着自家的后臀,又抱紧前胸,旋即又连连顿足而羞怒难耐状:“姑母,您老人家给孩儿做主”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这要是被女人咬一口,要人命呢。
无咎的笑脸一僵,忙道:“哎呦,当我没见过女人”
韦春花猛然转身,冷冷道:“哦,你见过多少女人?”
无咎顿然闭嘴,“砰”的撞在门柱上。
韦秋兰趁机抬头,隐隐得意道:“淫贼,你不打自招”
“够了!”
身为姑母,应该熟悉侄女的秉性。
韦春花出声叱呵,不耐烦道:“你二人快去快回,休得惹祸!”吩咐过罢,她转身返回院子,擦肩而过的瞬间,又狠狠瞪了无咎一眼:“你若敢触摸秋兰一指头,老身便剁你的一双手!”
无咎没有申辩,也没有吭声,而是随后关上院门,这才悄悄舒了口气。
“哼,无先生,你冒犯了师兄,秋兰不会罢休!”
韦秋兰收起地上的飞剑,人也恢复常态,得意之余,依然在装巧卖乖。
瞧她说的,似乎在维护她的师兄。而明明是她惹祸,却佯作无辜,无非将她的师兄牵扯进来罢了,偏偏又显得她有情有义。如此一位女子,倒也叫人大开眼界。
无咎撇着嘴角,不以为然道:“嘿,冒犯先生的下场,小孩子都懂的”
“所言何意”
“师妹,不必与他饶舌——”
韦山子摆了摆手,而离去之际又回头一瞥,沉声道:“莫要猖狂,改日定当与你较量一番!”
无咎笑了笑,随声道:“随时奉陪!不过,我也劝你一句,女人的花言巧语,信不得”
师兄陪着师妹远去了,门前人影落寞。
无咎背着双手,在门前来回溜达,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