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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神洲的封禁,与元会量劫有关,或许只有找到玉神殿的祭司,方能水落石出而真相大白。
而那场传说中的浩劫,真的要来了……
无咎突然打个寒噤,怔怔四望。
曾经遭遇的种种有关浩劫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只觉得遥不可及,此时却仿佛身临其境,令他不寒而栗。便好像这旖旎的夜色,仅为幻象,随时都将打破,颠覆,陷入混沌……
而月光明澈,夜风依然。
无咎摇了摇头,看向手中的另外一样东西。
一张陈旧的兽皮,两尺见方,上有古体字符,以及山水的描绘。乍一见似曾眼熟,与《四洲盖舆》相仿,若所料不差,所描绘的应为四洲的图像。而对照之下,两者又大不相同。《四洲盖舆》,乃是地图,四洲的山河地理,无一不全。而兽皮的描绘,极为简略,仅能看出大致的景象,神洲、贺州、部州、卢洲之外,似乎还有另外一块地方,且空白处标注着凌乱的字符。
咦,这多出来的一块地方,从未见过,莫非便是天书信物中所提到的第五洲?
无咎铺开兽皮,继续查看。
字符凌乱、缺失,且古体晦涩。且凝神辨认,慢慢揣摩……
长夜过去,旭日东升。
湖光山色,旖旎如昨。
无咎终于放下兽皮,舒展双臂,然后昂首挺胸,冲着远方痴痴眺望。只待山水入怀,心神渐趋宁静,这才再次看向兽皮,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忙碌半宿,倒也将兽皮上的字符认得七七八八。大致是说:五元通天,破碎虚空。而何为五元?天、地、人、鬼、神也。何为破碎虚空?天有九重,不足虚空万一。虚空有界,空虚无界。唯有打破虚空,方能畅游空虚。虚空,便是空虚,而虚空,又非空虚。究竟怎个意思,天晓得!
总而言之,兽皮上的字符,极为晦涩费解。而所描绘的五块图案,或为四洲,而多出的一块,并无署名,难以揣测。其各自标注着天、地、人、鬼、神的方位,像是阵法,却依然看着糊涂而难解其意。
且罢,待到灵儿出关之时,再就心头的诸般疑惑与她讨教一二,凭借她的聪慧无双,或能有所解答也未可知……
“无兄弟——”
呼唤声传来,崖顶冒出韦尚的身影。一宿未见,他还是摇摇晃晃的虚弱模样,或许有事放心不下,要在闭关疗伤之前交代一二。
“有何吩咐?”
无咎点头致意,顺手将面前的玉简与兽皮收了起来。
“我本想闭关,突然想起一事。一个月前,于田玄镇遇到两人。我听师妹提起,其中的老妇人与你有关,她本想上前相认,却被戊名阻拦……”
“韦春花?在龙舞山庄,灵儿与她打过交道,戊名可恶……”
“或许是她,怎奈过于匆忙,只待来日转告,却不料灵儿闭关,所幸我回想起来,切莫耽误你寻找友人……”
“不耽误!”
“我也是不吐不快,如此便好……”
“韦兄,安心疗伤便是!”
韦尚放下一桩心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位灵儿的师兄,不仅修为高强,且性情耿直,为人厚道。
而无咎虽然不急不躁,淡定如旧,却抬手挠着下巴,眼光中闪过一丝惊喜。
韦春花现身了?
唉,此前有过约定,于卢洲重逢。而转眼之间,六、七年过去,也不知道韦春花找到了百金阁没有,更不知道兄弟们的现况如何。却毋庸置疑,她与兄弟们一定在找寻本先生的下落。
而一个月前的田玄镇?
无咎翻手拿出一枚图简,查看过后,蹙眉忖思,旋即有了决断。
田玄镇,距此足有五、六万里之遥。两地相隔甚远,且又过去了一个月。而既然获悉了韦春花的动向,又岂能无动于衷呢。
不管如何,切勿错过。
而眼下守候灵儿,又离不开啊。何况已答应了韦尚,也不能出尔反尔。
事不宜迟!
分身乏术?
无咎的心念一动,抬手一招。
不过瞬间,一道淡淡的金光由远而近。竟是他的元神分身,依旧是光屁股的模样,接连翻转了几个跟头到了山崖之上,伸手抓过一个戒子与一道紫色的剑芒,又冲着他“嘿嘿”一乐,旋即倏然腾空而眨眼消失无踪。
无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小家伙躲在原先的洞府修炼呢,奈何五色石已所剩无几,且让他前去寻找韦春花,但愿有所收获……”
8)
第九百五十章 我是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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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天白云之间,一道淡淡的金芒飞驰而过。
去势之快,瞬息千里。
须臾,已是万里之外。
金芒急转直下,落在一座山谷之中,旋即现出一个小人儿,仅有存余长短,光着屁股,眉目灵动,威势横溢,手里抓着纳物戒子与紫色小剑。见四周没有异常,他突然光芒爆闪,个头猛涨,随之模样大变,并顺手将戒子套上手指,张口吞了紫色小剑,又抓出长衫、靴子而瞬间束扎妥当。
山谷之中,就此多了个青壮汉子,只见他乱发披肩,留着短须,相貌寻常,却散发着地仙的修为,显然是位仙道中的高手。
这是无咎的元神分身。
而分身来自本尊,元神互为一体,修炼也不分彼此,可以说他是另外一个无咎。
当本尊前去搭救灵儿,他留在洞府继续修炼。吸纳了上千块五色石之后,他如今的修为已是地仙二层,使得本尊也随之水涨船高,抵达地仙四层的境界。只因本尊要为灵儿护法,便由他外出寻找韦春花。而他虽非本尊,却有着本尊同样的强悍。
元神之体,轻灵多变,施展神通,威力或将更胜一筹。尤其是来自本尊参悟的“飞魂”之术,略有小成,由他施展,瞬息千里,便是与飞仙高人相比亦不遑多让。此外,他又从本尊的手里,拿来一个纳物戒子,与九星神剑之狼剑。可谓能打能逃,足以让他纵横一时。
不过,此去只为找人。但有意外,即刻溜之大吉。
无咎的元神分身易容之后,又上下打量而以免露出破绽。当他看向右手,神色微动。随着法力运转,他的掌心浮现出一点白色的星芒。
月光之印?
而本尊的月光之印,乃是黑白相加的圆月印记。分身却截然不同,所呈现的仅有一点星芒。
为何彼此不同呢?
元神分身,姑且称之为无咎,他懒得多想,踏空而起,身影闪烁,冲天飞去……
又一个清晨。
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出现在朦胧的晨色之中。
是个青壮汉子,出现的无声无息,好像是鬼魅的幻影,踏着残夜而来。尤其他刚刚还在半天之上,转瞬已到了山谷之中。可见他的飞魂遁术,已渐趋娴熟自如。
无咎,或者说,无咎的元神分身。他仅在昼间稍作歇息,余下的时候均在赶路。许是元神之体,与鬼族的魂体相仿,接连不断的施展飞魂术,并未让他感到过于疲倦。
据图简所示,这个山谷的西侧,有个上百户人家的村镇,便是田玄镇。一个月前,灵儿途经此地,遇见韦春花,而时至今日,韦春花或许早已远去。纵然如此,也该前来查看一二。若能找到那个老婆子,应为意外之喜。若是扑了个空,再慢慢找寻也不迟。
“这便是田玄镇?”
无咎尚未落地,便惊讶了一声。
山谷西侧的山坡,果然有房舍错落,街道纵横,却墙倒屋塌,满目的荒凉。且神识所见,没有半个人影,唯晨雾惨淡,死气沉沉。
无咎踏空往前,又来回盘旋,片刻之后,他落在无人的街道之上。
街道两旁的店铺虽然倒塌过半,而从门匾的字迹看去,正是田玄镇。小小的镇子,显然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
不远处有个店铺,倒是完好无损,门户大开,门前还摆放着木桌与酒坛子,应该是家酒肆,却不见掌柜与伙计。
无咎走了过去,抓起一个酒坛子,拍开泥封,嗅了嗅,尝了一口。酒水的味道尚可。他“咕嘟咕嘟”便是一阵猛灌,一坛酒眨眼见底。过罢酒瘾,扔了空坛子,又将摆在门外的几坛酒收入囊中,然后抬脚走进铺子。铺子里的存酒,再次被他一扫而空。而他仍未作罢,穿过店堂,来到后院,直奔酒窖走去。
难得遇见没有主人的酒肆,自然要搜刮一番。
酒窖便在后院,木门敞开。循着台阶往下,浓重的酒香扑鼻而来。丈余深的酒窖之中,果然摆放着数十个酒坛子。
无咎挥袖一甩,再次将窖藏的酒坛子收归己有,而转过身来,又微微皱起眉头。
地窖的角落里,趴伏着一具尸骸,老者模样,全身干瘪,或为酒肆的主人。看他的样子,应该死了一段时日,未能躲过杀身之劫,最终遭致吞噬精血而亡命于此。
无咎伸手弹出火光,焚了老者的尸骸。而他刚刚走出酒窖,突然隐去了身形。
与之同时,有人影从天而降,“砰、砰”落在院中,竟是两个高大的壮汉。
“酒……”
“哈哈,酒……”
两人应该是为了美酒而来,落地之后,便忙着寻找起来。而转了一圈,只找到了两坛残酒。
“没有……”
“定是鬼族所为,抢走了美酒……”
“鬼族不饮酒,也不稀罕灵脉!”
“而你我兄弟寻觅多时,收获甚微,地下的灵石,哪里去了?”
“灵脉贫瘠,也是难怪……”
“哼,鬼族捡了便宜,却让妖族善后,阿杰,你我走也……”
“阿猛,有人气……”
两人没有找到美酒,大失所望,发着牢骚,便要离去。而毕竟是高手,神识强大,突然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