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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姐很忙?”苏柯插进一句嘴。
“是。忙着睡觉!”姜萱和小蛟一起回答。一个理直气壮,一个咬牙切齿。
两个对峙片刻。苏柯从中排解道:“小姐是要成亲?那诗经这篇是再贴切不过了,不如我们就从这里念起吧!小姐以前有没有学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姜萱推开他,鼻孔朝天出气:“我不读书,也不嫁人。要嫁叫我爹去嫁吧!”
苏柯顿时呛咳。
原来碎琴山寨的寨主姜良一直想让女儿嫁入苏家。目前最适婚的苏家青年是苏柯。苏柯很好奇这父女是何许人也,就改名换姓好奇的跑过来看看。正当黄钟城攻打疄品郡的时候,苏家以为跟黄钟寨有关,急得四脚朝天,连苏穋都召来了。苏柯却不在乎。他只在乎眼前这个美人儿……怎么说起话来就这么娇纵粗鲁呢?
其实姜良对女儿一直还算蛮放纵的,但是为了攀苏家这头亲事,他下了决心:姜萱再学不会最基本的文雅学问,就打下去打屁股,没用的先生则挑在竹竿上暴晒三天!
苏柯总算知道了全寨的同情目光从何而来。
从山中走过一支送葬队伍。那唢呐的哀乐,很能代表他的心声。
送葬的人把棺材抬到四十里山路之外,在一个土坑边放下来,竟然就拍拍屁股走了,满脸都是完成了任务的轻松。
棺材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都黑了,里面传出细微的鼾声。
姜萱想了个“丧遁”的主意,雇人把她抬走了。在棺材里,她忍不住又睡着了,梦中闻见酒菜的香味,活生生被馋醒,擦去口水打算把棺材盖顶开……咦,怎么真的钉死了?
再说,荒郊野地的,怎么会有酒菜香?
姜萱颓然敲了敲棺材壁:“喂,算我输了。”
“知错就好。”苏柯把一个纸卷“窸窸窣窣”从棺材上事先留的通气孔里塞进来,“小姐离家之前,我们正好说到桃夭。小姐请把这篇背出来,就能出棺,并且吃饭……”
“我看不清!”姜萱一口回绝。
外头立刻有明亮灯光从通气孔里照进来:“这叫凿壁偷光,很有古风的。”苏柯好心的解说。
“先生?”姜萱贴着通气孔往外瞄。
“哎!”苏柯受宠若惊的再往前凑一点。
“凭你的榆木脑袋还想不出这损招!”姜萱勃然大怒,“小蛟!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
外头地上,一席好菜。小蛟安静的把杯中酒干了,鞠躬告辞:“小姐,属下在寨子里等你。”
新月如钩。荒郊野地。只剩孤男寡女。姜萱在棺材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背:“桃枝……吱吱?……那啥?”
“夭夭。形容桃花光彩。便如小姐之容光。小姐把它想像成‘妖怪’的妖,就好背多了。”苏柯温柔提议。
姜萱仍然紧锁双眉:“你说我背会这些,那个少庄主就能娶我?”
“其实没关系的。”苏柯宽解她,“不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你多背一首诗就喜欢你。喜欢你的人,不论你背不背诗都会喜欢你。”
“爹跟小蛟要是像你一样明理就好了。”姜萱叹息。
“好说……”苏柯摸摸鼻子,“不过你为什么非不肯嫁进苏家呢?”
“因为那个庄主一定会很凶。”
“如果他不凶呢?”
“哈哈哈!”
“真的,”苏柯坚持道,“如果他像我呢?”(。)
第十章()
因此苏柯赞赏姜良,也算是有理由的。不过姜萱还是要问:“你就为了我爹娶我?”
“那当然不,”苏柯道,“为了你也是很重要的。”
“我有什么好呢?”姜萱像所有女孩子一样,一定要问个究竟。
“你也没什么好……”苏柯在姜萱粉拳落下来之前,道,“但我以前好像见过你。找了很久,也没再找着你。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比你好的。那不如就是你了吧。”
姜萱这次没再揍他,倒是若有所思的怔住了。
地灵州浪荡有名的苏公子柯就这么成了亲,摆了几百桌席面,成千上万的江湖朋友流水价道贺。苏柯应酬直到半夜才回去,姜萱居然还醒着,老老实实顶着红盖头坐在床沿,就是目光有点呆滞。
“怎么了?”苏柯担心道。
“饿……”
苏柯抓了一把干果来给她,她嚼着嚼着,倒在苏柯的膝盖上睡着了。粉红的嘴唇张开来一点,嘴里有没吃完的干果,腮帮子鼓鼓的,居然还扯着极细微的鼻鼾,像某种可人怜极了的小动物,苏柯怕吵醒她,就搂着她过了一夜。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的看见姜萱睡颜,怎么说呢……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睡得如此专注,仿佛是死了一般。让他担心,她从此再也不肯睁眼。
幸而天亮时姜萱自己跳起来了:“我爹说头一天不准睡过头!不然他死给我看!”
苏柯哭笑不得,抬手安慰她:“放心,你没有。”
手一举,肩膀那儿就“咔叭”一声。姜萱回头:“你扭筋了?”
“不,就是有点僵……”
“那我帮你敲敲吧!”姜萱麻利的抬手。苏柯闭上眼睛享受——闷哼一声,承受住了!
这是手吗?铁块儿吧!谁说姜萱武功不怎么样?这“铁拳功”让苏柯都有点发怵,连忙阻止打算继续效劳的姜萱:“算了,我们出去吧,朋友们来了。”
自诩交情深厚的江湖朋友,已经在庭院里大呼小叫。催新婚夫妇出来供他们打趣闹腾。
这一闹又闹了一天。
晚上苏柯想尽办法摆脱一切纠缠,早早就进了新房。姜萱够赏脸的,仍然没有睡着。烛光下看她,比山庄初见时候更俊俏。苏柯心头咚咚的跳。不由得红了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萱已经急着问他:“一直人多我都没机会问!你既然是苏柯,来教我书是什么意思嘛?觉得把我发展成你的弟子再娶进门比较带劲是吧?”
外头一片闷笑。听壁角的等了两天,终于等到猛料了!
等苏柯板着脸把所有闲杂人等都赶完。姜萱又睡着了。苏柯还不想就这样向命运低头,试着碰碰她。姜萱紧闭着眼睛,从梦里扫过来一腿!含着怒气,相当的霸道。苏柯早上就领教过她铁拳,此时怎敢随便挨她腿,若要封挡呢,又怕挡疼了姜萱,只好快速的后退闪避——但听轰的一声。
等天大亮了,姜萱揉揉眼睛,诧异道:“咦。咱们的门怎么坏了?”
“是,”苏柯闷哼,“太不牢了。回头找人修。”
“可得快点儿!”姜萱担心道,“不然耽误我回门了。我爹说了,要是我不及时赶回去,扒我的皮呢!”
“是。是。”苏柯怪没脾气的答应着,去安排诸般事宜。
三朝回门,是规矩。回门时要带的礼物之类,其实早已备好,苏柯出门确认车马时。凝了凝。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觉得,暗处有某种窥探的视线。难道是错觉?
“公子!”下人着急、而且为难的来报告:“夫人睡着了,怎么办?”
苏柯道:“我去看!”
果然姜萱趴在桌上已经睡得呼呼的了。苏柯犹豫片刻。斗胆伸出手,还没碰着,但听见她说梦话:“小蛟,原来是你啊……”
不知多惊奇和唏嘘。
苏柯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放下。他出门吩咐下人。整块地面,连桌子椅子,全搬到车上,当心别吵醒了夫人。
碎琴山寨里,一片喜气洋洋。寨里的汉子们正等着打趣姑爷小姐,见到整座马车搬上来,都怔一怔。
“她睡了一路都没醒。”苏柯解释,“我又不敢吵醒她。”
“姑爷你是怎么折腾小姐的啊?害得她要睡成这样补回来!”汉子们乐歪了。
苏柯红着脸,没法儿答腔,心底百味杂陈。
小蛟打开车门:“小姐,请下车。”
“……吼!”姜萱正打算化身为喷火怪兽。
“老爷发火了。”小蛟淡淡道。
“——怎、怎么回事?”喷火怪兽立刻变回可怜巴巴的小兔子,怯声问。
姜良亲自出来迎接女儿和女婿。苏柯曾乔装打扮到山寨里作教书先生,这是有点过人。不过年轻人谁没做过点过份事呢?好比唐解元卖身为奴,那叫一段佳话!他满脸堆笑。
苏柯仍然敏锐的感觉到,姜良有点不对劲。
寒暄片刻之后,姜良要与女儿单独说点私房话儿。重门一关,他脸就拉了下来:“姑爷待你不好?”
“挺好的呀。”姜萱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他怎么没中毒?”
“呃……啥?!”
“你身上带着毒。别问是怎么带的!跟他亲热,就能叫他中毒。这是你出嫁的任务,我怕你露出破绽,一直没告诉你。现在看来,不告诉你不行。我不管你们之间怎么样,你必须尽快叫他跟你亲热!”姜良字字硬如金石。
姜萱仍然没怎么反应过来:“可是……”
“你不听从老父的命令吗?!”姜良厉声道。
姜萱堕下眼泪来:“不是的……爹,有一天,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日子了,好像是做梦,我应该是生了重病,你对着我哭,哭得我心都要碎了。那个时候我就下决心,以后再不让爹担心。您说什么,我都遵从。”她幽幽拜下去,“可是,我们跟苏柯之间有什么仇呢?能告诉女儿吗?”
姜良也不由得老泪纵横,唏嘘着,不由得松了口:“这事——”
“岳丈,您还好吗?”苏柯放心不下,不顾小蛟的客气阻拦,还是赶过来。
“没事!”姜良以最快速度换上一脸欢容,“是老夫一时感慨。唉!女儿长得这么大了……”
这次新婚夫妇回去,小蛟就不送了。他将留在碎琴山寨。但临出门前,姜萱仍然想办法跟他私语了一句。她自以为没人发现,背后,苏柯的目光却又黯了一黯。
苏家的丫头们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