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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分秒不差吗?”
“你若提前了,护士还没有离开护士站,你若是迟到了,护士回到护士站,你
都可能被护士阻拦。”
“那就分秒不差。吴伟业有这样的可能。值班护士夜班治疗时间一般都写在黑
板上,卡着时间进入可能吧?”
“困难的不是吴伟业能不能卡住时间,而是护士守不守时。我问过护士长,护
士长说夜班护士大都做一些常规性的治疗,除非是高级别的护理,或是有值班医生
介入的护理,护士才会严格守时。而一般性的护理,护士的治疗时间没有必须分秒
不差的要求,有可能提前几分钟,也有可能推后几分钟。是提前还是推后,也仅仅
是值班护士视当时的情况而定。”
“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所谓的空档时间是不确定的。吴伟业不能确定,甚至就连值班护士自
己都无法确定。吴伟业卡不住这个时间,他的整个预谋就是残缺的,就有可能前功
尽弃。”
“那他会不会提前到,先在科室的门外候着,看着护士走了以后再进入护士站
呢?”
“他可以这么做。你注意到没有,科室门上面有两扇并排的玻璃,在门虚掩的
时候,吴伟业只能从这两扇玻璃朝里看,但是他能看到什么呢?吴伟业的身高是一
米七,玻璃最下端的高度是一米六左右,再加上护士站与门有一定的距离,那么他
就是踮起脚朝里看,也看不见坐在护士站围台里面的护士,还不能凑得过近,否则
就有可能先被护士发现。既然他看不见护士,他怎么确定护士走没走呢?他不可能
把门推开看吧?开门一定会发出声响的。还有就是,吴伟业提前多少呢?也无法确
定。就算是提前到了,护士有没有可能比他还提前了呢?护士提前走,也一定会提
前回来,因为治疗时间是相对固定的。万一正在吴伟业准备进入病房时,护士从别
的病房出来看到了,吴还是进不了病房。”
“假如吴伟业不可能进入病房,他就不可能是凶手。但是前面的那些证据又如
何解释呢?”
“其实,只要吴伟业可能不是凶手,先前那些证据就得重新确认了。我们从头
开始吧。”文静拿出一张纸来,大致画出了大坪校门口传达室的轮廓。“你看,这
是传达室,这是唯一的一扇窗户,窗户与大门的角度差不多是九十度了吧?出入大
门的人只要在出入时不转身朝传达室里看,传达室里的人实际看到的是出入人的侧
面。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麻将桌的摆放位置,正对窗户坐的只有一
个人。我们不是问过吗?当时先看到吴伟业出去的就是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但实际
上他也是仅仅看到了吴伟业的侧面,又是夜晚,从明处往暗处看,能看清楚什么呢?
另外三个人就更看不清楚了,他们是在先看到的人说了以后,才站起身来往外看的,
而吴伟业没有停下来,那么另外三个人看到的也仅仅是吴伟业的背影。”
“你是说他们看到的可能不是吴伟业?”
“有这种可能。与其说他们看到的是吴伟业,倒不如说看到的是一个象吴伟业
的人。什么地方象呢?先看到是那人的侧面,而且是朦朦胧胧的侧面,而另外三个
人看到是背影,也同样是朦朦胧胧背影,照常理推断,他们其实无法看清楚那是谁。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断定就是吴伟业呢?另外三个人的断定来源自第一个人的说法,
而第一个人是根据什么呢?”
“那一定是蓄起来的长头发。”
〃正是如此。 断定的根据就是蓄起来的长头发。这样看来,就不能肯定这个人
就是吴伟业。因为蓄起长头发是吴伟业的外部特征,而又是很容易改变的特征,仅
仅根据一种极易改变的外部特征而断定就是吴伟业,显然是草率的,不确定的。”
高明由衷地佩服文静的细腻思路,也被文静新的视角而激动起来。他站起身来
双手来回搓着问:“文姐,还有什么?”
文静笑着说: “还早着呢。 ”说着,又把桌上的三个杯子摆成一个三角形。
“高明,你看,大坪建设中学,大坪电影院,大坪医院,三处地方刚好象一个三角
形。这里是大坪建设中学的角,从这个角到大坪医院是直线。但若要先到大坪电影
院,再到大坪医院,不就是绕了一个角吗?”
“对呀,吴伟业完全可以步行到大坪医院,为什么要绕到大坪电影院然后乘出
租车到大坪医院呢?我原先想,大概是到电影院先找地方喝了酒,下了决心后才乘
出租车到大坪医院的。可是经过刚才校门口的推导后,我也觉得这个证据也不确切。”
“不可思议。吴伟业既然有预谋,就必须卡准时间,而想要卡准时间,最好的
方式就是步行了,步行可能控制快慢。乘出租车就难以控制了。另外,他进入医院
大门和外科大楼都用的是‘住院的’的说辞,而为什么没有用‘本院的’说辞呢?
相比较而言,用‘本院的’说辞风险最小。前一个说辞,万一遇到认真的盘问起来,
进是进得去,但时间就控制不住了。”
高明这时有些急不可耐了。“文姐,你干脆说你的假设吧。”
“我想兴许是有人冒充吴伟业,给我们演了一场戏。”
“为什么呢?”
“为的就是制造出吴伟业在现场的证据。”
“那就是说,另一个人,另一个蓄起长发的人出校门,故意把手机包丢弃在出
租车里,然后进大门,再进大楼,电梯。目的就是证明吴伟业在现场。
“很有可能。”
“但另一个人是谁呢?”
“尽管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儿是可以肯定的。那另一个人也无法真正
把握住值班护士的空档时间,他可能也进入不了病房。”
“但刘应学确实是被人捂死的呀?”
“我是说,假如得不到值班护士的配合,就进不了病房。假如……”
“假如得到值班护士的配合?文姐你是怀疑王莉娜?”
“你没有感觉出来王莉娜对刘应学的反感的程度过于偏激了吗?”
“可是王莉娜为什么要参与谋杀刘应学呢?”
“现在还说不出来什么。查查看。”
文静与高明来来回回地推测,一直搞到了天亮。文静说还是先去吃早点吧。高
明说:“文姐,我说一个地方,保证你满意。”
高明领文静到了大坪建设中学对面的一个面馆, 文静一看, 不明所以地说:
“我当是什么地方,不就是吃面的地方吗。”
“文姐,你先别下结论。你看它的招牌”
文静注意看,见门口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地用墨汁涂着三个字“开半天”,文
静心想,字写得不怎么样,名字倒挺有意思的。高明让文静坐下后,如数家珍似地
说道起来。
“这家的面馆在这一片名气可是响当当啊。面是切面,煮得不软不硬,盛上骨
头汤,上面再浇上油炒过的肉馅,洒些葱末,色香味俱全。再佐以一小碟猪头肉。
那更是绝了。这里的猪头肉切得极薄,拌上花椒,辣椒油,味精,葱花,和着面吃,
那真是赛过活神仙了。”
“那为什么叫开半天呢?”
“这家店是几个铜梁来的农民开的,也没有店名,按照他们老家的习惯,从早
上开到中午时就收摊了,下午、晚上都坐着玩。时间长了,来吃面的人就戏称他们
是开半天。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叫起来了,名声越叫越响,后来他们自己就用这
几个字当招牌了。你瞧,文姐。”高明突然用目光指向了马路对面。文静顺着高明
的眼光看过去,见是穿便服的王莉娜正站在路边象是等人,又象是等车。王莉娜今
天打扮得格外地鲜亮,这与穿着军装的王莉娜截然不同,似乎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里面一件白色的高领薄毛衣,外罩一件同样是白色的短风衣,下着一条白色休闲裤,
脚上一双白色的旅游鞋,从上到下通体白色,与那高贵的肤色融成了一体,越发显
出披肩黑发的飘逸。尤其让文静惊叹的是王莉娜雕塑般的表情:专注,凝聚,孤傲,
还有几分凄切般的婉柔。
“气质的确不凡。”文静眼光没有离开路对面的王莉娜。“她的家庭一定层次
很高吧?”
“父母都是医药设计院的高工。”
“那怪说不得呢。”
“只可惜都去世了。”
“是吗?按说岁数不会太大吧?”
“要说起来,王莉娜是挺惨的。她在三医大上护校的最后一年,她的妹妹正读
高三,也就是那一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跳江自杀了,出事后不久,王莉娜的父母
相继病逝了,有人说是被气死的,是不是我们没有查过,但肯定是受了特别大的刺
激才病的。”
“那王莉娜没有别的亲属了?”
“有是有,但来往很少。噢对了,王莉娜的妹妹也是大坪建设中学的。”
文静一惊,差一点儿跳了起来。“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呢?”
高明一脸委屈地瞧着文静看,不知该如何解释。
文静若有所思地说:“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去年局里通报批评大坪派出所两
位民警,就是因为一个女中学生自杀的事,好象那个中学生也姓王,叫什么来着,
我记不清楚了。”
“是不是叫王小宁?”
“想不起来了。哎,你看,王莉娜是在等人。”
高明抬起头来一看,嘴里不禁“咦”了一声。文静问:“怎么啦?”
“文姐,那男的你知道是谁?”
文静看过去,见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个子不很高,正跟王莉娜说着什么。
文静摇摇头。高明说:“那是刘应学的女婿。”
刹那间文静似乎从一片黑暗中走了出来。这时,王莉娜和那个男的招手拦住一
辆出租车。文静赶紧对高明说:“高明,快去跟着他们,我们随时用手机联系。”
高明走了以后,文静径直来到相距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