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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多起来,有些乘了马车或轿子来的显见出身富贵或官宦人家,曲定璇不欲在此停留,逐拂袖起身道:“走,咱们回府!”
千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知小姐正心情不悦,哪还敢去捡那纸鸢,只收拾了手里那只,然后与阿妩和挽璧一起跟在小姐后面。
待曲定璇走到停着的马车面前,长福早已将车门打开,正要上车,忽见另一辆套着双驹的马车停在几人面前,车门一打开,露出一张圆圆的脸蛋来,涂脂抹粉,珠翠满头:“咦,曲妹妹你也是来放纸鸢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知府家的千金赵吟容,这名字虽是好听,但身材委实惊人,而她又自觉尊贵,瞧不起别家小姐,所以人缘差劲的很。
而她与曲定璇可说是冤家一对,曲定璇的美貌与形态在她那一辈的小姐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也因此赵吟容对她最是嫉妒,总是仗着自己父亲是曲继风的上司,恨不得什么事都踩上她一脚。
曲定璇虽不是任人欺负之辈,但事关父亲,她也不敢妄为,只能避退,尽量不与她碰面,想不到眼下冤家碰头,碰了个正着,不得不堆起一脸假笑:“是啊,不过我已经放完了,就不陪赵姐姐您了。”
说罢便欲登车就走,不想赵吟容又道:“唉,妹妹那么急干嘛,反正回家也无事,难得春光如此之好,不若在这此多陪我一阵。”
听着她们的话,阿妩才算知道,原来眼前这个便是前些日子小姐说起的那个赵家千金,果然长得还可以,虽脸圆了些,但五官明朗,倒也不难看,至于这身材,由于她身子尚掩在车厢里,所以看不到。
见赵吟容这么说,曲定璇再是不愿,也只得虚笑着留了下来,赵吟容这才满意地跳下了车,随着她的动作,那辆看起来甚是结实的马车一直在不停的抖动着,似有些不堪重负的样子。
真见了赵吟容的身材,阿妩才知道,原来小姐的形容已经算客气的了,这赵家小姐的腰比男人还要粗上一倍,浑身赘肉累累,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会颤一下,虽满身绫罗绸缎,依然惨不忍睹,全身上下,也唯有那张脸还能看。
左右扶着她的两个丫环,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瘦如竹杆,面带菜色,犹如整日里没吃饱的人一般,真不知这赵小姐是怎么把自已弄这么肥胖的。
“咦,妹妹你的纸鸢呢,怎么就见了一只,那多无趣啊!”赵吟容身材肥胖,偏还要做那弱柳扶风的姿态,实在让人瞧了反胃作呕。
“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带了几个来,全是在城里最好的工匠处订制的,不论是骨子还是这面子,亦或是线,选的全是最好的料,特别是这面,你瞧瞧。”赵吟容自丫环手中拿过一个画成蝴蝶的纸鸢递到曲定璇面前:“全是用绢做的,手感顺滑,上面画的东西亦是栩栩如生,和一般纸做的可全然不同。”后面那句话带上了几分讽意,眼睛亦有意无意的瞧着千樱手里那只用纸做的纸鸢,阿妩等人岂会听不出来,曲定璇更是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堆肥肉。
“呵呵,这么好的纸鸢,妹妹如何有福放飞,还是姐姐你自己放吧,不过姐姐您可要当心,悠着点,别跑得太快,否则跌了跤,可没人扶得动您!”曲定璇假做关心之色,实际却是狠狠嘲笑着赵吟容。
“你!哼,不识好歹!”赵吟容最恨人家说起她的身材,如今被曲定璇一说,当即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又怒又气:“想不到令尊大人一世英名,竟教出你这么个不知礼节,不懂进退的家伙!”
曲定璇不甘示弱,当即反唇相讥,争执间她早已忘了顾忌,只顾逞一时的口舌之快,阿妩等人见两者间火药味渐浓,皆是心中着急,为了不让场面继续恶化下去,千樱乍着胆子上前进言:“小姐,咱们出来这么久,是该时候回府了。”
“哟,妹妹果然不同凡响,连身边的丫环都这么没规没矩的。”赵吟容一味的冷嘲热讽,反正她的身份比曲定璇高,量其也不敢怎么样。
经千樱这一提醒,曲定璇倒是冷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与赵吟容斗嘴,反而敛了面上的怒容,换成一副谦恭的模样,欠身道:“妹妹不打扰姐姐放纸鸢了,就此别过,至于我这丫环,一定严加管教,若姐姐以后有空的话尽可以来找妹妹说话,不过听说姐姐因参加选秀,要忙着准备各项事宜以及修整形态,怕是没什么时间了,那么,就此别过!”又是一福之后,不顾赵吟容气极的模样,径自仪态优雅的登上了马车,临行前还朝赵吟容笑了一笑,然后令管家长福驾起马车。
曲定璇坐在里面偷瞧在马车后面生气乱骂的赵吟容,不禁笑开了颜,要说没教养,后面那位才是正主呢,可笑自己刚才居然会和那种人生气,差点还没她看了笑话去,幸好后面扳回一局。
曲定璇在车上的心情甚好,一路上与几个丫环说说笑笑,倒也热闹,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曲府门前,阿妩扶曲定璇下马车,刚进门下了梯阶,就听到正厅里传来父母亲的说话声,其间还夹杂着另一个陌生的男声,呃,有客来访吗?
带着这个想法,曲定璇步入了正厅,尚未跨入门槛便见得一年轻男子的背影,瞧着好生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曲定璇愈瞧愈熟悉,思索片刻,忽而惊叫道:“是你!”
今天要回家去喽,所以早点更新,嘿嘿,渐入正题了
第一卷 时移命易 第四章 婚约(4)
这句话怕是只有阿妩和千樱才能理解,因为她们也认出了那个背影的主人,不就是前几日在街上遇到过的那个傻书生吗,怎么会在这里?
听得曲定璇的惊呼,曲继风夫妇才发现女儿竟然就在厅外,夫妇俩的神情都显得有点不自然,尤其是曲继风,眉头都皱成川字了:“璇儿,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年轻男子听到这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讶然回头,惊见自己朝思幕想的小姐竟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这……这该不会是他在做梦吧?
不!不对,刚才曲老爷似乎叫她璇儿,与绣帕上所绣的名字,难道这位小姐就是曲家的女儿,也即是与他自小定婚的未婚妻?!
想到这一层,书生欣喜若狂,原先还想着自己要娶一个不喜欢女子为妻,没想到眼下竟有这等好事,他要娶的与自己所喜欢的,乃是同一人!
在两人目光刚一接触,便如被磁石吸住一样,再离不开半分,痴痴凝望,全然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
曲氏夫妻面面相觑,瞧女儿的样子,似乎与这男子还认识,这是如何一回事,难不成女儿背着自己在外面与男人私会?
想到这个可能,曲氏夫妻俱是脸色煞白,莫氏急急拉过曲定璇悄声问道:“璇儿,你认识这个人吗?”
曲定璇红着脸偷瞧了书生一眼,低声点头回答:“嗯,前日里去庙里上烧时,曾在街上见过他一面。”说及此,她又问起莫氏书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莫氏吱唔着没有说话,书生抢先说道:“曲小姐,在下邵郁之,自小便与你订下婚盟,此次来此,正是奉家父之命,与你来完婚的!”
曲定璇轻呼一声,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这等巧事,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原来就是自己的未婚夫,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莫说是曲定璇惊奇,就是阿妩等人亦是瞠目结舌,挽璧当日虽没有跟去,其后却是听千樱说了,她瞧瞧自家小姐,又瞧瞧书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有着细微的变化,不过诸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书生身上,哪会注意到这她。
“璇儿,你先回房去,爹有事和这位公子说。”曲继风沉寂良久,忽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曲定璇犹豫了一下道:“爹,此事关系女儿的终身大事,女儿不弄清楚怎么行,女儿要留在这里。”
曲继风正待要训斥女儿,莫氏已上前拦了说:“老爷,既然璇儿想听就让她听,这事毕竟与她相关。”
曲继风对夫人一向敬重,眼见其如何说话,只得默许了女儿留在此地,随即对邵郁之道:“小姐没听过你的自述,你便再说一次罢。”
邵郁之深深地望了曲定璇一眼后朗声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原来在十五年前,曲继风得中进士放外县令,带着几个人来福州上任时,于途中遇到劫匪抢劫,几个小厮下人都惨遭不幸,银两亦被抢了精光,他在逃跑中滚落山崖,有幸未死,且藏着官印凭信的包裹也紧紧握在手里,只是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幸得一渔夫打鱼经过,将他救回了家中休养,这一呆就是一个月,在渔夫一家人的精心照顾下,曲继风得以复原。
曲继风对渔夫一家人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无奈身无分文,除了一颗官印一封吏部凭信以及祖传的玉佩外,再无其他。恰好渔夫家中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曲继风想到自家夫人此时已经怀孕五个月,便想到一个好办法,指腹为亲,若自家夫人生下个女儿来便结为亲家,若是同样是生儿子,便结为兄弟,相扶相亲!
渔夫家自然不会反对,这娃娃亲便就此结下,曲继风临行上任前,渔夫一家还将打鱼积攒下来的一些铜钱全给了他,充当他的盘缠,而曲继风将随身的一块祖传玉佩扳成了两半,各执一半,以做为将来认亲的凭证。
曲继风千恩万谢的上路了,一再表示自己绝不会忘了这门亲事,而最初他也确实是这样的,在刚到福州的几个月里,不仅写信将赠送的铜钱双倍返还,还时不时的捎点东西过来,可是在大约半年后,联系就中断了,而渔夫一家从来没出过县城,自然也不知该如何出门寻找,所以联系就此断了。
而渔夫的儿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自小结了这门亲事,只寒窗苦读,在十七岁那年考取了秀才功名,而也就是这一年,渔夫夫妇先后染病在床,眼见着不行了,渔夫在撒手人寰之前,将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并取出那半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