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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将军费心,本应请将军喝杯茶水,聊表敬意!只是这前不沾村,后不着店的,实在有些为难。一些俗物,还需烦请将军代为做东,犒劳兄弟们辛苦!”
韩江双眼紧盯着马千成,嘴角一咧,脸上刀疤扭扯一下,露出的笑容实在更加渗人。
马千成心头打鼓,拿着钱袋的手却不敢收回。正自强笑中,韩江伸出手中长枪,只是一挑,已将钱袋高高挑起,落到紧随其后的一名骑兵怀里。动作极其娴熟,想是做过不止一次。
马千成心头一松,正准备再客套两句,又听韩江说道:
“不知掌柜尊姓大名?本将先代弟兄们谢过了!”
马千成心中暗喜,想不到只是路边偶遇,就有可能与握有实权的韩江拉上关系。
转念之中,业已想到,此时只需混个面熟,等回到镇原城,再去好生结交,才是事倍功半之举,赶紧说道:
“不敢劳动将军发问,在下马千成,添为丰顺号管事”
正待借此良机,稍须加深在韩江心中的印象,却听韩江打断自己话头说道:
“马管事,不知马车所装是些什么货物?可有通行凭证?”
“这”
韩江之语顿时让马千成满脸汗水滴落下来。只得一梗脖颈,开声说道:
“韩将军有所不知,在下此次所运货物,是从越国采购,数量虽是不多,却价值颇高。就因如此,边城守亲自点名,让我负责此事”
这马千成语气极为真诚,好似并无隐瞒之意,又在不温不火之间将城守点了出来。让旁人不需多想就能明白,这批货物只怕与城守关系极大,心中自会掂量掂量。
只听这人说出这番言语,能成为丰顺号八大管事之一,确实自有其道理。在韩江追问之下,马千成方说出城守之语,也是万般无奈之举,期望韩江看在城守面上,放过此事。
而马千成所指边城守正是镇原城守边师。这镇原城是军事重镇,主要功能就是卫边,民事政务却不署理。按照魏国律法,政务之事应由城守管辖。
这边城守在此经营已有多年,关系可谓盘根错节。虽不理军务,但手下招徕的亡命之徒极多,隐然是军队之外的最大一股势力。
边师与驻军总领营雷来往不多,也没见两人有何嫌隙。平时都各领其政,互不干涉,隐然一副井水不犯河水之势。
这韩江听到马千成道出城守边师,侧头对左右骑兵笑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似将这一城之主并未放在心上。
到了此刻,马千成已是汗如雨下,心知今日只怕不好过此一关。眼中露出一丝渴求之意,低声说道:
“将军!车队之中实在并无违禁物品,只是在下有一侄女自越国而来。因听人说起西部高原景致壮美,与别处惠然迥异,想去见识一番!女流之辈出门在外,有些不太方便,还请将军原谅则个。”
看似这韩江像是只会在沙场争雄的武夫,其实此人能在家道中落时,奋下决心,也是极为有心之人。
知道商人在追寻利益之余,惯会玩弄口舌。对马千成所说之事,并不相信。侧头只向车队一摆,意指让身后兵士搜车。
马千成双手连摇,却又不敢阻拦,早有数十名军士跳下马来,两人一组,正要一一搜查。
这支商队规模不大,只有二十余辆马车,护卫管事之人却不少,足有近两百余人。见骑军人多势大,只得紧握住手中兵器,强忍不动。
车队为让路于骑兵,全都在路旁排列整齐。且看那车轮所留痕迹,除一头一尾两驾马车之外,均车辙极深,载货颇多,且分量极重。只需随意一观,就能知道其中虚实,到了现在实是方便兵士们搜查。
方才接到韩江所挑钱袋的兵士,带人推开马千成,所行方向正是第一辆马车。
马千成正自唉声叹气,无计可施,第一辆马车上的布帘已被掀开,只是那两个搜查的兵士却呆立在那里,再无动静。
韩江心中一惊,以为其中有诈,狂喝一声:
“周大,吴四!”
随着声音出口,韩江猛然跃起,身形向第一辆马车扑去。等站到马车布帘之前,眼神已扫了进去。
一见之下,心神也是一阵乱颤,却也放下心来。不由笑骂两声,提脚将周大、吴四两人踢到一边。
只见马车之内坐着两名年轻女子,其中一人年约二八,一身白色绣衣,异常精美,正是韶华绽放,花蕊初开的最美年华。
这名女子也确实身材妖娆,眉目如画,见有人来,羞涩欲据的神情更是惹人怜爱。难怪让两名常年少见女子的军士,一见而丢魂失魄。
另一女子年岁稍小,衣着青衫相较白衣女子,显得简单粗糙,应是随身丫鬟。青衣女子相貌也并不出众,见到车外军士凶恶模样,蜷缩在车厢一角,瑟瑟发抖。
66、将主()
到底这韩江出生显贵之家,曾经也算鲜衣怒马。心中虽也惊于白衣女子的美貌,却还是瞬息之间就已回过神来。
转身对早跑过来的管事马千成说道:
“马管事,可有这两名女子的身份文贴?”
“这”
见马千成有些支支吾吾,韩江自顾说道:
“既然没有身份文贴,本将只能将此二人当做流民暂且带走!等马管事找到证实文书,再来领人了!”
不等马千成答话,被韩江一脚踢开的周大、吴四一听此言,早已跑上前来,就要将赶车马夫赶下。看这两人情形,为这驱车之位,说不得还要争上一争。
韩江正自暗笑,却听那马千成说道:
“将军!在下在这里行商近二十年,还未听说这因无身份文贴被扣押之事,想是将军事务繁忙,记错了律法”
“咦”
韩江面色一僵,脸上如赤红蜈蚣的刀疤一阵跳动,周围所站之人具是心头一颤。
马千成被韩江气势所慑,退了半步。
韩江心中也有些得意,正待开口训斥,却听到商队最后处传来一道巨哮之声。
这声巨哮发自商队的最后一辆马车之上,距离此处足有百步之遥,却有如就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就连经历过尸山血海拼杀的韩江,也觉声音好似自身体穿过,让人气血好一阵震颤,双腿不由一软。
再看身边所站之人,周大、吴四两人借着马车扶手方才站立,只是双腿战战,有些发抖。而那马管事更是不堪,脸色苍白之际,竟摔倒在地。
车内两名女子好在本就坐卧,倒无不妥,只是双眼充满惊惶之色,身体微微颤栗,好似受到极大惊吓一般。
其他军士虽也各自站立,却也是一副心神具颤的表现。倒是骑在马上的兵士,想是战马感觉迟钝,受哮声影响有限,只有几人脸色苍白之余,掉落了手中的兵刃。
这时才听到手下一名军士,好似在巨震中有些耳聋,显得异常空洞的声音传来:
“将军,这里有一名受过箭伤之人!”
韩江心中一动,这支商队倒也有些意思,不光车队之中藏有女子,还留有受箭伤之人。
要知夏州各国虽不禁武,但对民间的弓箭却管理颇严。普通之人身受箭伤极少,韩江想到此处,不由起心去看个究竟。
扫了周大吴四一眼,让两人在此好生照看,这才一手提起马千成向车队尾部走去。
马千成这时也反应过来,知道事情更加麻烦,连声解释道:
“将军,这车后之人,在下并不认识。是一生意伙伴介绍过来,在下见此人伤势极重,身体虚弱想是并无危险。且这人又舍得出钱,这才容他待在商队之中!”
韩江在行走之间,已传令全军戒备,对马千成所说并不理会。
还未走到车队最后,就已看到那辆马车已被手下军士围住。兵士手中刀枪均已出鞘,气氛凝重,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
只是包围之中除了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外,就只有一只全身毫无杂色的黑色巨犬趴在马车前,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让人觉得这群如临大敌的兵士,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方才传讯的军士已经迎了上来,轻声说道:
“将军!标下得令搜查这最后这辆马车,掀开一看,车内只有一人倒卧在那儿,还有这只黑犬。那人仿佛昏睡不醒,叫也不应。”
“标下见此人背后有道箭伤,心知有异,准备将他拖出,不想这黑犬就是一声狂哮,是标下胆小,一时不慎给将军丢脸了!”
韩江心中不由一阵腹诽,暗道方才那声巨哮就连老子都差点出丑,却也怪你们不得。但还是不敢相信的指着那只黑犬问道:
“燕三!你可看清,真是那只黑犬?”
“将军,标下绝对没有看错!”
说话的功夫,韩江已走近马车,手中长枪斜指,防备这只超出常态的巨犬。见黑犬好似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这才长枪一卷,将马车布帘扯了下来。
马车之内堆了厚厚一层棉被,显得异常酥软,一道平躺其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只需一见,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身体。
封闭严实的车厢本应有的酸臭之气却丝毫不见,一种好似阳光照射过的自然芳香扑鼻而来,竟是让韩江精神不由一振。
此人上身未曾着衣,皮肤呈现淡淡的金黄,全身线条极为分明。让人只是一看,就有一种这人定能扛山之感。
车内平躺之人,胸前用白布扎成一个十字,牢牢固定住胸口处露出的一只黑色细管。
细管应是深插于体内,散发出一丝淡淡的药香味。看细管所插的方位,应不离心脏左右。
不知这人受了什么伤,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治疗。
就算此人只是平静的躺在那里,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这人全身上下不断辐射而出的力量感,让人不由觉得整个空间,都是以这人的身体为中心构建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