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说,沈渊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沈渊,你成功了。
沈渊,你用这种方式折磨了我三年,你觉得我还会再给你折磨我的机会吗?你哥就算是我错手杀死,而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夜锦衣收回手,狭长的眸子眯起来,里面充斥着嗜血和阴鸷的情绪,猛地转身往外走。
夜锦衣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他好像异常压抑,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姿态寻求一个解脱。而平日里他却是极其温和,笑意盈盈,宛若飘逸优雅的仙人,这种狂肆暴戾的样子几乎没有出现过,只因沈渊今日做的事情已经突破了他的极限。
他杀了沈渊的大哥,沈渊不怪他,不但不怪他,反而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
他夜锦衣不怕人恨,他怕的是他已经伤害了别人,而那个人还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对他好。
他宁愿沈渊直接一剑刺过来杀了他,那也比让他承受良心上的谴责好受几千倍几万倍,可是沈渊却偏偏不是这样做。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和折磨。
他一定要知道原因,否则,他今日就毁了这个乱自己心神的家伙。
在这样的雨天里,以这样快的速度跑着,雨点打在脸上就像刀割一般,生生的疼。雨水打的夜锦衣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用已经湿透的衣袖摸了把脸,马的速度却并没有减慢。
“少庄主,你·······”无境山庄的守卫见夜锦衣冒着雨过来,身上尽是腾腾的杀意,下意识就挡过来。
夜锦衣挥拳将脚踢起,力道极大,直接将守卫甩到一旁,连看都不看就直接进去。
任子钰正在沈渊房间照顾,沈渊的伤确实比较重,但并没有危及到性命,鹤半月帮他上完药施完针后,他就已经醒过来了,但只是对如何受伤的却缄口不言。
任子钰帮他煎好药递到跟前,他却一口也不喝,脑子里充斥的满是夜锦衣当时嘲讽的目光。
门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他费力的抬头看去,就发现夜锦衣湿淋淋的冲进来,看自己的目光充满敌意。
“子钰,你先出去。”虽然是在跟任子钰说话,但夜锦衣目光仍然死死的定在沈渊身上。
“大哥,可是······”夜锦衣的语气虽然和平时一样,但任子钰看着夜锦衣的脸色却觉得不对,他那凶狠的目光让任子钰浑身发麻,不得不小心开口。
“滚出去!”夜锦衣耐不住吼出来,燃起火焰的双目扫过任子钰,让后者忍不住打个寒噤,低着头走出去房间,走出房间之前有些担忧地看了沈渊一眼。
夜锦衣一步一步的向沈渊走去,身上的雨水顺着他的脚步一滴一滴地下。沈渊苦笑的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眼里竟然没有什么痛楚,反而是一种解脱。
“沈渊,你为什么要这样?”夜锦衣慢慢的靠近沈渊,脸上是温柔至极的笑,但是那笑现在在沈渊眼里却极其阴森残忍。
“说,为什么?”夜锦衣伸出手按住沈渊胸口受伤的地方,动作很轻柔,让沈渊觉得伤口有些困痛,很是难受。
沈渊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夜锦衣见沈渊这幅模样,嘴角勾起阴森森的笑,按在沈渊伤口的手用尽全力,似乎不让他痛死不罢休,沈渊换好的白色衣服很快有渗出鲜红的血迹。
沈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折磨的受不住,猛地睁开眼睛,忍不住颤抖者,脸苍白如同一张纸。
“为什么?”夜锦衣终于收敛了自己的笑,认真的看着沈渊,“三年了,你觉得折磨我折磨的不够是不是?”
夜锦衣从袖中抽出匕首,架在沈渊脖子上,那锋利的匕首很快就在沈渊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他的手很用力,但是匕首却并没有再深入下去,他只是逼迫着沈渊和他对视。
“大哥,你干什么?”上官若仪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看到的却是自己最尊敬的大哥要伤害自己的丈夫,她猛地跑过来推开夜锦衣,严严实实地躺在沈渊的床前。
夜锦衣瞥了一眼挡在面前的上官若仪,紧绷的脸有些松动,这一幕,似曾相识。
“若仪,让开。”躺在床上的沈渊看着上官若仪,虚弱地开口。
“你闭嘴。”上官若仪扭头阻止沈渊说话,眸中却尽是担忧和心疼,她又看着夜锦衣,哀求道,“大哥,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和沈渊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对他。”
“若仪,让开。”夜锦衣低垂着眼眸,声音很淡,却带着嗜血的情绪。那柄沾了血迹的匕首还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他猛地抬头,阴鸷的目光扫向上官若仪。
“不,大哥,我求你,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看着你们这样。”她拼命地摇着头哀求夜锦衣,见夜锦衣的脸色仍旧是沉静又阴鸷,她猛地跪在夜锦衣的面前,拉住夜锦衣的衣袖。
“若仪。”沈渊见上官若仪跪在夜锦衣面前,猛地从床上挣扎起来,却因为太过虚弱的身体跌倒在地上。
上官若仪像是没有听到沈渊的阻止,只是拼命地求夜锦衣:“大哥,你看在莫弃和莫离的面子上放过沈渊好不好,他们还不到三岁,你不能让孩子长大没有父亲。”
闻言,夜锦衣一直沉静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低头看着上官若仪泛着泪光的眼眸,又抬头扫了一眼虚弱地倒在地上的沈渊,突然勾起嘴角轻笑一声。
“哐当。”匕首被夜锦衣丢在地下。
上官若仪看着丢在自己面前的匕首,猛地抬头看向夜锦衣:“大哥。”
“少庄主。”沈渊也艰难地皱起眉头看向他。
而他却只是安静地转身打算离开,他不想沈莫弃和沈莫离和自己一样,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杀害别人父亲的凶手。
可想到身后的沈亦岫,他的眉头还是仍不住皱了下,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一笔勾销,他累了,不想再追究了。从此,他要和身后的那个人形同陌路。
“你觉得你替我大哥隐瞒的事不值得我为你做这一切吗?”他刚从上官若仪的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身后沈渊无力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也停住了他的脚步。
夜锦衣缓慢的扭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沈亦岫,冷声开口:“什么意思?”
“你为了他的名誉隐瞒了多少事情?”沈渊捂住胸口艰难的从地上站起,绝望的看着夜锦衣。
“到底是你挑衅他,还是,他嫉妒你逼你和他比剑?”
“到底是比剑时你被他伤了,还是,他胜之不武偷袭了你?”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少庄主,你不是很清楚吗?那你觉得你替他做的这一切,不值得我为你付出一切吗?”
沈渊赤脚站起来,慢慢的向夜锦衣走去,他每说一句话,夜锦衣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这么多年,夜锦衣一直没有告诉别人,沈壑的死到底带给了他多大的震撼,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因为那个意外,他不禁害怕面对沈渊,也害怕面对自己,面对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却单纯善良的自己。
也因为那个意外,他不敢再用剑,他将自己的佩剑扔进了机杼城熔铸兵器的炉子,亲眼看他们融化成铁水。
更是因为他不能接受他杀了沈壑这个事实,他才越发不能接受沈渊不恨他,反而对他好。
这才是他将自己逼到绝路,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沈渊的理由。
“原来你知道?”半晌,夜锦衣才费力开口。
“我大哥他不是你杀的。”沈渊闭上眼睛,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你的剑刺得那么浅,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了?”
上官若仪猛地站起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沈渊,也有些心疼地看着沈渊。
夜锦衣却不说话了,目光平和的看着沈渊,到现在,还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
“我大哥是我杀的。”沈渊猛地睁开眼睛,眼里是解脱,“我看到他挑衅,看到他偷袭,他不配做我大哥,所以在你走后,我杀了他。所以,他被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可我没想到他那么对你,你还会替他隐瞒,所以我决定用尽我的一切也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更没有想到,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留下阴影,不再碰剑。”
沈渊伸出手,按住夜锦衣的肩膀:“这件事情庄主也知道,可他是什么反应?你拼了性命也要救他,可这么久以来,他是怎么对你的?”
夜锦衣猛地扭头盯着沈渊,之前他说的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接受,可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义父明知道不是他,还如此待他,甚至和沈渊一起欺骗自己?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自责了三年?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因为沈渊对自己的好折磨了自己三年?
笑话,真是笑话。
夜锦衣侧头看看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猛地打掉,他看向沈渊,目光冰冷而晦暗。
沈渊看到夜锦衣那种尽是讽刺和冷漠的目光,心就像被万箭穿心般痛苦,他知道说出来会让夜锦衣怎样厌恶自己痛恨自己,这种厌恶痛恨比之前夜锦衣对自己的冷淡更让他难受。
是了。是他自己做的孽,若是当时就说出来,夜锦衣就不会因为沈壑的死而痛苦了这么多年,而自己也不会看着夜锦衣痛苦而更加自责。更不会,让夜锦衣知道真相后更加恨自己。
夜锦衣冷冷的看着一脸痛苦的沈渊,心里再也没有之前他为自己挡剑的半点怜悯,他轻笑一声走出房门,没有再看沈渊一眼。
“大哥!”上官若仪从房间里跑出来拉住他的袖子,小心道,“对不起。”
“你去照顾他吧。”夜锦衣强扯出一个笑扭头拍拍上官若仪的手背,又大步流星地走开。
被隐瞒这么多年,被自己的良心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