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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狱卒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拉起一块麻布盖在夜锦衣身上,几个人抬起夜锦衣悄悄往外面走,等抬到衙狱外面,他们就将夜锦衣的“尸体”放在事先准备好的一辆拉车上面朝着城郊赶去。
而剩下的几个狱卒,慌忙将夜锦衣住的牢房收拾好,将那些饭菜和血迹处理掉。
天气阴冷地可怕,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让这冬夜越发显得冷寂与可怖。
荒郊,几个穿着便衣的男人正拿着锄头和铁锨等物什费力地在荒凉的小树林里挖坑。
天太冷了,一个男人放下手里的锄头朝自己的手呵口气,还忍不住看了一旁被麻布盖严的尸体,摇着头轻叹口气。
“老李头,快些干活吧,你在这可怜那个死人,还不如可怜你自己,别忘了你家里还有几个孩子要养呢。”另一个男人扫了他一眼,埋头将土堆到一旁,这样劝道。
那个被称作老李头的男人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小赵,老张,要下雪了。”
老张给掌心啐两口唾沫,使劲搓了搓,埋头道:“这鬼天气,看来是要下雪了,咱们还是快些吧。”
小赵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抱怨道:“还是王全他们几个精,留在牢里收拾,让我们三个大晚上在这挖坑埋人。”
说着,他还瞥一眼那尸体,朝地上啐口唾沫道:“真他妈的晦气。”
“好了,小赵,咱们快些干完,还能早些回去打盆热水洗洗。”老李劝道。
没有多长时间,一个大坑便被挖好了,老李和老张一人抬了一头将夜锦衣丢进那坑里,然后几个人便又拿起铁锨将旁边堆起的土给丢进这坑里。
夜锦衣依然是紧闭着双眼,冰冷的泥土被倾倒在他的身上,而他却毫无知觉。
“不要!”
楚修翳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好久都没办法回过神来。
这十年里,楚修翳总是会做同一个噩梦,他总是会看到玉展颜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站在绝崖的尽头朝他微笑,他拼了命地跑过去,可是玉展颜却在那一刻纵身跳下去。
不要,别离开我!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去,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没有办法抓住玉展颜,都只是扯到了一块红色的衣袖,即使玉展颜看起来与他近在咫尺。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眼睁睁地看着玉展颜在自己眼前跳下绝崖摔得粉身碎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自己在梦里也没有能跟玉展颜一起死去。
可是,今天的梦,跟之前不同。
他梦到了一片茫茫的大漠,那大漠风沙四起,满眼望去尽是黄沙,在这一片黄沙之中,他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
他像一个幽魂一样走着,他想,若是自己累死渴死在这大漠里,最后化成风沙飘走,也会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可是,在这茫茫黄沙之中,他看到一抹鲜红的颜色,那人,他熟悉地紧。
他看到这风沙之中,玉展颜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微微笑着看着他,他有些心慌,却不是害怕,却是高兴,高兴到有些心痛。
“展颜。”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地跑过去抱住玉展颜,这一次,他终于抱住了他日思夜想的人,纵使,这只是在梦里。
“修翳。”玉展颜的声音很是微弱,若非是贴着楚修翳的耳朵,他真有些听不清楚。
“怎么了?”他将玉展颜抱地紧紧地,手扣着玉展颜的头,喜极而泣问道。
“救我。”玉展颜的声音里不知为何带着莫大的绝望和无助。
他心里猛地一疼,松开玉展颜后退一步,想要看玉展颜怎么了,却看到玉展颜不停地往黄沙里陷下去,就这样一小会的功夫,玉展颜的整个小腿已经完全陷入到黄沙里面去了。
“展颜,抓紧我。”他才刚刚见到玉展颜,他才刚刚触碰到她,他不能让她再次离开自己,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地,他死死抓住玉展颜的手,另一只手环住玉展颜的腰往自己这边拉。
可是,没有用的,他眼看着玉展颜整个人被黄沙吞噬,他眼看着玉展颜无助地看着他,嘴唇翕动,重复着两个字。
“救我。”
可他却救不了她,十年前是这样,如今在梦里还是这样。
楚修翳并未从噩梦的惊惧中恢复过来,他抬手抹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下床给自己倒杯冷茶,一口饮尽。
风吹地窗子呼呼作响,楚修翳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向窗户打开窗扇,一阵冷风便灌进房里来。
楚修翳像是感觉不到这刺骨的冷风,只是将手搭在窗台上,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
暗夜中,隐隐有星星点点白色的东西飘洒下来,落入东京城的地上,屋顶上,树枝上。
“下雪了。”楚修翳将手伸出窗外,几片雪花落在他的手掌心,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却带着哀伤的味道。
胸口一阵刺痛,他猛地捂着胸口的伤口,因为疼痛他不得不低着头深吸一口气。
他的胸口,有一道极深的伤疤,那是他十二年前受的伤,可是即使过了这十二年,这道伤疤也总是会在冬天剧烈地疼痛,似乎是要提醒他,十二年前的这个时候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算在梦里,我都不能陪你一起死,你很恨我吧。”楚修翳因着伤口的疼痛轻笑一声,那笑更像是在嘲讽他自己,他轻微开口,伴随着两滴泪水从他眼眶滚落下来。
“呜~”
小赵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发抖地问旁边的两个人:“老李头,老张,你们听见没有?”
“听到了,狼叫。”另外两个人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屏住呼吸听着周围的动静。
正在他们三人朝着周围仔细观察的时候,黑暗处出现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那双眼睛,冰凉又凶狠地看着他们。
“快跑,快跑。”三人丢下手里的家伙什,撒腿就跑,转眼就不见影了。
黑暗中,一匹黑色的狼从林子间走出来,它并没有去追那跑掉的三个人,而是在地上嗅了嗅,踱到了那个埋夜锦衣的坑旁边。
夜锦衣并没有被完全埋进去,透过迷离的夜色和撒下的黄土,还能看到他苍白的面容。
那匹狼像是闻到了夜锦衣身上的味道,也跳下那不太深的坑里,踩在夜锦衣的身上,低头舔了舔夜锦衣的脸颊,接着,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口,露出了它的獠牙,朝夜锦衣的脖颈咬去。
第七十三章 夜锦衣在哪()
一辆马车在夜色中匆匆行驶,最终停在了东京大狱前面,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人从马车走下来,却被门口的官兵拦住。
“站住,来者何人。”
“集贤殿大学士陈升之,传圣上谕旨,即刻释放王诜、夜锦衣。”陈升之将圣旨抬手放在众人面前,尽显威严。
“宰相大人,请。”门口把守的官兵看到陈升之手里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忙将手里的兵器收起,为他们让开一条路来。
那狱吏接到圣旨,忙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大人,属下有罪。”
跟在陈升之身后的任子钰见状,便明白定是王诜和夜锦衣出了什么问题,忙问道:“驸马和我大哥出了什么事?”
那狱卒有些发抖地抬起头来看着面色不佳的陈升之,吞吞吐吐道:“驸马无恙,可夜锦衣······他逃走了。”
“不可能!”任子钰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死死盯着那狱卒。
“大人,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夜锦衣在大人来之前没多久逃走了,我正打算去禀告,没想到大人就来了。”那狱吏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生怕陈升之因此事责罚自己,还指了指一旁的狱卒们补充道,“不信,大人可以问他们,他们都可以作证。”
“是,大人,夜锦衣的确是逃走了,关押他的牢房跟其他人是分开的,我们给他送饭时才发现。”那个叫王全的狱卒忙替狱吏解释道,他很清楚,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一个人出了问题,所有人都保不住了。
“老师。”任子钰见陈升之一直紧皱着眉头,脸上蔓延着怒气,忙小心开口道。
那些狱卒听到任子钰叫陈升之,也都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陈升之的脸色,盼着陈升之不要再追查这件事情,给他们一条活路。
过了许久,陈升之才沉声道:“夜锦衣本就无罪,算不得逃逸,如今圣上的谕旨已下,你们从今之后不得再提起这件事情。”
“是。”狱卒们终于松口气,忙点头应道。
“带路,我亲自接驸马都尉。”陈升之道。
“是,大人请。”
王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带自己出去的会是陈升之,纵使那日陈升之来此向自己询问了事发时的详情,可他只当那是审问罢了,并未曾想到陈升之会帮自己。
世事,太无常了。
直到陈升之和任子钰带他出来,上了马车,王诜才终于缓过一丝神来,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朝陈升之深深一拜道:“宰相大人洗清冤屈之大恩,诜感激万分。”
陈升之忙扶着王诜道:“驸马不可。此事本就是老朽一时糊涂,勿信他人之言,害苦了驸马都尉。驸马未责怪反而道谢,折煞我了。”
王诜道:“若非诜太过多疑,当日未将事情禀明,也不会闹出这些事端来。但诜想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大人查清了?”
说着,王诜不着痕迹地扫了任子钰一眼。
陈升之道:“此事多亏了子钰,带我们找到了那几个西夏人,才知他们与夜少庄主有私仇,便设了这么一计,嫁祸夜少庄主。驸马放心,此事我已经向陛下禀明,也是陛下命我连夜来接驸马出去。”
王诜追问道:“那几个西夏人呢?”
陈升之叹口气,惋惜道:“可惜,那几个西夏人有备而来,让他们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