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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涅槃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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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出生的那年秋天,你父亲参加冷桓精心布置的宴会,最终被他关入大牢,并以叛逆之罪秘密处决。”说到这里,众人纷纷面显悲伤怆然之色。

    一代英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最终却身遭荼毒,让世人唏嘘感慨,而亲身经历这一场变故的人则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欧阳辰老先生悲痛难安,喃喃说道:“当年老夫也看走了眼,见那冷桓性格软弱,当初虽替将军感到不值,但从未料到他心肠如此歹毒对将军下了毒手。老夫隐居这凤鸣山庄才一年有余,就传来将军惨死的噩耗”。

    说着,欧阳老先生捶胸顿足伤心不已,令众人更是心中悲怆。

    李涯见此情景,深受感染,心道,看来当年父亲与这宴席上的众位长辈出生入死结下了深厚的情谊,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来。

    酒过三巡,众人请欧阳辰老先生分析这天下大势,老先生多年经营者凤鸣山庄,在这星湖手下有上千人,分散在大小岛屿上,日常在沿海与内地经营粮食、丝绸、陶瓷、铁器等各种货物,所以足不出户,便通晓天下大事。

    欧阳辰见众人注视自己,起身说道:“当今帝国有玉门、天山、天水、清河、永安、临江、望海、玉龙、苍漠、白象、神鹿、中都十二郡,以鸣江为界,南方有白象、神鹿、临江三郡,北方则九郡。”

    李涯见欧阳老先生对帝国情况信手拈来十分钦佩,见欧阳先生继续道,“南方三郡相对北方九郡而言,河流众多,农业发达,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

    “而北方九郡近年来却连年大旱,庄稼收获微薄,加上皇帝晚年贪图享乐,不断加大百姓赋税,弄得民不聊生,十室九空,好多人都全家向南逃亡,留在本地人越少,则苛捐杂税越多,今年夏季苍漠郡就发生了多次暴动,最终被残酷镇压下去。”

    李虎不禁好奇道:“为什么皇帝晚年会变成这样呢,帝国建立才不过二十多年,就和前朝末期一样的腐朽黑暗了。”

    欧阳辰老先生感慨地说道,“这一点似乎是历史必然,从本朝往上三个朝代都没有超过五十年,最短的仅二十多年便灭亡了,这就为谋朝篡位提供了借口,一旦哪个地方势力坐大就会觊觎这皇位,但朝代无论如何兴替受苦的仍然是老百姓。”

    “先生的意思是不过三十年,也许这天下又要陷入动乱纷争了?”众人心中不安,齐声问道。

    “这就很难说了,此次苍漠郡动乱,相邻的玉门郡、玉龙郡和望海郡不但不派兵支援,反而趁机占领了苍漠郡的一些肥沃田地,这很让人深思啊,长期以来各郡百姓已经只知郡王,不知当今皇帝了。”

    欧阳辰话锋一转,盯着李涯道,“凡事都有两面,从我们为将军复仇这件事来说,现在要对付的只是冷桓一人,目前我们在白象郡这地盘上还是非常安全的。”

    听了欧阳辰一番分析,李涯豁然开朗,望着大厅众的各位前辈,不仅心中多了一丝担忧,这些人为了给父亲报仇已经远离了正常的生活,若是他们再有个闪失,将来又有何面目对那九泉之下的父母?

    想到这里,李涯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既然是自己的仇恨,就凭一己之力去了断上辈的恩怨吧。

    午膳结束后,李涯一人回到后院轩室中自己的衣服收拾整齐,准备偷偷远离凤鸣山庄。

    他觉得无法再面对这些长辈,看到他们历经风月沧桑、现实侵蚀仍保持对父亲的忠肝义胆,如同那磨刀石上千锤百炼的刀刃不但没有失去棱角,反而更加锐利,更加光芒四射。

    李涯发觉自己无法承受这义气之重,在心里也难以理解,这一切如同那千钧重担压在他幼稚的心灵之上一样,使他窒息,难以呼吸,唯有离开这里,才能轻松的呼吸外面那自由的空气,哪怕是身死命陨。

    夜色很快来临了,原本是清空气爽的日子,到了傍晚反而飘起雪花来。

    毫无征兆的一场大雪就这般袭击了这片静谧幽美的小岛,纷漫的雪花划过窗外,连绵的雪花在冷风的欢迎下,时而跃腾,时而翻滚,时而急行,时而漫步。

    雪,就像是顽皮的小童一般,禁不住新奇的大地的诱惑,游窜在树上花间,而李涯的心,也早已飞跃在天际,跟随着雪儿飞荡在宽广的天穹之下。

    飞翔,这是雪的宿命,也是雪的一生,一旦它落到了地上,生命就失去了活力,等待它的终将是消逝。

    而在这雪夜,凤鸣山庄的众位壮士好汉聚在一起,三五成群,围炉煮茗,念叨着“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寒沙梅影路,微雪酒香村”“柴门村犬吠,风雪夜归人”等诗句。

    他们尽情痛饮,似乎这多年的憋屈、愤懑、不甘都在那酒杯之中,酒入愁肠,化作点点泪水,多年的豪迈洒脱,都随着那过去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看着大厅众位前辈的洒脱、落寞、愤慨……等各种神情,李涯在雪地里跪地拜了三拜,随后拭去眼角的泪滴,念叨一声,“各位前辈珍重,李涯就此别过,深情厚谊,无以为报,唯有叩拜。”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了两行足印,消逝在茫茫雪地里。

    行到那码头,李涯见四周一片雪白,那空灵的岛屿在茫茫天地中显得那么的落寞孤寂,远远眺望星湖风景,但见一片迷蒙的水汽弥漫着。

    远处的山峰,只有几行辨不清楚的薄影,山上的积雪和树木,大略可以看得出来四围枯秃的树干,好似怯寒般的在那里呆立着。

    站在码头,极目四望,甚而至于那缥缈的星湖的,此刻却不能看清了,凤首山岭、房屋、竹树,尚勉强可见,稍远则封锁在茫漠的烟雾里了。

    一种莫名的悲壮涌上李涯的心头,这纷繁错综的人生经历使他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他如同苍茫大海中失去船舵的小舟一般,既看不到远方能够指示方向的灯塔和陆地,也没有操控船的工具。

    纵有再多的热情,再大的动力,也是徒然,那在心头闪烁的一个个身影,此时已渐渐远去。

    他知道,自己的一生终将不凡,这种感觉让心灵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也许在他的生命里,再也无法平静地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落,好比那已经被射出的箭矢一样。

    他即使有了自己的思想、观念,已经远离出发的地方,身上背负的仇恨,不容他有任何犹豫,唯有在这复仇的道路上坚毅勇敢的走下去,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为此而牺牲。

第二十章 孤舟畅饮(求收藏,求推荐!)() 
那码头上此刻仅有一艘孤零零地小舟横在湖中,远远看去是那么的忧伤,如同此刻李涯心中的落寞一般,在这广阔无边的星湖中,这小舟不正和自己一般寂寥吗?

    李涯沿着码头栈道走去,在那狭窄的木板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迹,一直延伸到湖边。

    大雪还是肆无忌惮地飞扬,北风穿云叫啸迎面吹来,如同刀片在脸上刮过一般刺人心脾,李涯不由得裹紧了衣衫,将那斗笠用力往下压了压,尽力保藏着身上的暖气,尽管这样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但他不由自主地重复这样的动作。

    他一摸后背,背上只有行囊,却没有任何兵器,这又给李涯带来一种失落,以前那黑刀虽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缚在背上总能给他带来一种沉重的踏实,哪怕是手中拿着那跟藏有离魂剑的竹扁担都能给他精神寄托,给他安全感。

    走到那小船边时,李涯朝四周望去,这雪天没有任何人来这码头,岸上除了他的脚印,更是人迹罕至。

    “这样也好,走得轻松点,否则还真是麻烦呢。”李涯大步跨上木舟,那船不大受他身子的重量猛地往下一沉,摇摇晃晃起来在水面上产生了一圈圈涟漪,打破了湖面的沉静。

    李涯解开船绳,用脚一蹬码头,船儿便朝那湖心驶去,他用手摇动船桨,使伸入水中的橹板左右摆动,推动船只前进,就像鱼儿摆尾前进。

    渐渐的后的凤首岛由大变小,由近变远,四处都是轻柔如帛的飞雪,轻轻地飘她柔软的舞姿在风中摇曳…旋转,然后弥漫成绵絮般纷纷扬扬,缓缓地落入湖中。

    李涯地叹了一口气,继续摇动手中的船橹,将船儿悠悠荡荡地朝着对岸飘然而去。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一个沧桑凄凉的声音从船舱中传出来,令李涯心中一凛,原来这船舱中早有人了,可是自己知道现在都没有发现,而那码头上却没有任何足印,莫非这人已经在船上很长时间,难道他在这舱中专门等着自己?

    就在李涯思索之际,欧阳辰从船舱中缓缓探出身子,目光和善的看着李涯温柔地说道,“这湖上风急雪紧,气温寒冷,不妨进舱饮一杯温酒,也陪陪老夫聊聊天。”

    李涯手中执撸,一时腾不开身子,面有为难,朝欧阳辰先生看去,怕一撒手,那船儿就随着湖水往下游飘去。

    “没关系,进来吧,老夫在这星湖中已寄居多年了,四周环境熟悉的很,现在水流平缓,纵使这船儿飘荡半夜也无大碍。”欧阳辰见李涯双目注视那手中船橹,看出了他迟疑的原因。

    欧阳辰风神飘逸的言行感染了李涯,于是他不再犹豫,几步走进了船篷之中,那舱中摆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两边各有一个坐蓐,桌上的小火炉上温着一壶酒,这时那酒香四溢,让人一下子忘记了外面的刺骨严寒。

    在火炉边配有两盏酒樽,欧阳辰见李涯坐下,面露微笑,转头凝视外面那洒洒拉拉的雪花,轻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在这冬夜能静下心来欣赏湖心雪景,细品佳酿,堪为人间一大快事。”

    此刻,外面的雪更是满天飞舞,而他们所乘小舟在湖面缓缓飘流,似乎是从那黑漆漆的夜幕中降落下的白丝一样,湖上没有任何其他船只,连飞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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