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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一经提醒，昨晚发生的一切渐渐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昳煌羞愧得一阵脸红，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我，昨晚没说什么失礼的话吧……”
“没有。”邪气的笑挂在嘴边，敖磐接着说出了令昳煌惊讶的事，“你不是说过要替你皇姐报仇吗？我可以借给你力量，只要你跟我来。”
“……我，又是皇姐的替代品吗？”
敖磐稍稍愣了一下，“不，本王看中的不是荧殿下的弟弟，而是帝国的昳煌。”敖磐伸手将空茶杯拿回，顺便在昳煌唇上留下了个吻，“本王明日即将启程回国，好好考虑吧，煌。”
敖磐起身，捋了捋长发，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快点把衣服穿起来，会着凉的。”
昳煌再次望着那背影，蜷起身子靠在床头。我是怎么了？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是帝国的皇子煌么？还是那个爱着皇姐的煌么？还是那个发誓要想暗飒报酬的煌么！几杯酒就把我的理智完全摧毁，居然，居然把他和暗飒重叠了……那背影确实很像他，但并不是他，他没有那么温柔……
一整天，昳煌闷在屋子里。父皇不仅没召见自己，还处处躲着自己一般。想他对昨天的事重新作出解释的念头果然是不切实际的。原来父皇也爱着皇姐，为了掩饰才刻意装作冷淡。美丽温柔的皇姐居然召来了自己的亲弟弟和亲父亲的爱，这算不算是一种罪孽……
还有一点，得到皇姐的人……父皇想说什么？
“殿下好像很烦恼，燐儿能替殿下分担一些吗？”
“如果我想抛弃帝国，抛弃子民，你会笑我吧。”
“怎么会！殿下您只要按照您的意愿行事就可以了。”
依照我的意愿么？我的心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但浇灭火焰的方法却是会遭人唾弃的途径。
“即使我不再是皇子，你也会跟着我么？”
“燐儿现在的一切都是殿下所赐，殿下无论到哪儿，燐儿一定紧随您身旁。”
去龙族么？昳煌仰天，皇姐，你的灵魂好不容易醒来了，我却要离开这个帝国。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在替你报仇之后，也为了替我自己报仇，我要杀了暗飒！
但是，那时的我，你还会接纳我么？这样污秽的身体，你还会正眼看我么？
“龙王，带我走。”出现在敖磐房间里的昳煌一身素装。
“下决心了么，煌皇子？”敖磐悠然面对表情严肃的昳煌。
昳煌点点头，“我要复仇，不过我不能让帝国背负我的任性，所以在心愿未了之时，我将舍弃昳姓，我不当什么皇子。即使这样，你也肯带我走？”
“当然，本王说过本王看中的是你，煌。”
敖磐把煌揽在怀里，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同时，笑容荡漾开来，分不清那是欣喜，满足，还是其他什么。
VariatioN ~叛~ 终
（第三章）
ConcertO ~幻与实~
“陛下回宫！”
随着侍卫的呼喊，汹涌的水波分开，晶莹剔透的宫殿从水下显现。一条蛟自宫殿游出，恭敬地垂下头停在敖磐面前。
“走吧，煌。”
敖磐拍拍煌的背，但后者显然被这壮大的场面惊呆了。龙族统治水域，这是魔法大陆住民的常识，但能有幸见到龙族王宫水晶宫的人少则更少。正如其名，这座宫殿就像是用整块水晶雕琢而成，在水滴和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面前的这条蛟，大概是龙王的专用坐骑吧。蛟也算是龙的一种，拥有蛟作坐骑的都是王宫贵族。不过，尊贵归尊贵，这看上去滑溜溜又没地方抓的东西怎么坐啊？
敖磐轻轻笑出了声，“不敢坐上去么？那么本王抱你上去吧。”话音刚落，煌立刻觉得身体被抬到了半空中，敖磐不费劲地一蹬地，跨上了蛟的脖劲，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巨大的鳞片上。蛟开始在水中穿梭，划出一个个水泡，但不可思议的是这旅行就像在空气中一般，流过的水仿佛风一般拂着头发的衣饰，丝毫没被浸湿。
“蛟的周身会有结界，不用怕。”敖磐对怀里的煌解释道，含情脉脉的眼神令煌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放我下来吧。”早知道蛟游得那么平稳，就不需要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抱起自己了。
可是，敖磐不但没有松手的打算，反而把煌抱得更紧了。“你难道不喜欢本王的怀抱？煌，你已经选择成为本王的人了，就没必要还这么害羞。”
煌无言地点点头，把脸贴在敖磐的胸膛上，平和而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中，突然觉得倦意袭来。
“欢迎陛下回宫。此次斯蒂亚之行，陛下……”宫殿门口作揖的宰相虹突然收住了口，蹙着眉张望了一下躺在敖磐怀里睡着了的少年，“陛下，这是……？”
“呵呵，他可是本王这次行访的最大收获。”敖磐笑着，径自走向自己的寝宫。
将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敖磐唤来跟随煌而来的侍女。“燐儿是么？原来如此，倒是与荧公主有几分相似。煌的周身就交由你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殿里的人。要像他姐姐那样照顾他，明白了么？不过，只准‘像’而已。”
寝宫外，宰相虹正恭候着敖磐。“陛下，老臣没看走眼的话，那可是斯蒂亚的皇子殿下？”
“曾经罢了。现在他只不过是普通的一介人类，舍弃了姓氏和地位、委身于本王的一介人类而已。”敖磐迈步向朝堂走去。
“陛下想把那皇子，不，那少年如何处置？恕臣斗胆，陛下该不会爱上那少年了吧。”
敖磐停下脚步，“即使爱上了又有何妨？况且放着他，大有用处呢。”
奸邪的笑容弥漫开来，竟与那暗飒如出一辙。
“不要，就是不要！”煌一头蒙在被子里。
“殿下！您……”
“怎么了？”闻声而来的少女优雅地踏进房间，来到弟弟的床前。
“啊，荧殿下，您也劝劝煌殿下吧。那么高的烧，就是不肯喝药。”一旁服侍着的侍女们终于等到了救命稻草。
荧轻轻叹了口气，坐到床缘，从侍女手中接过盛着汤药的碗。
“煌，你又任性了。这药，御医们费了好大劲才熬出来的，快起来喝了吧。”
被窝中，煌探出半个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最爱的皇姐。“我不想喝……很难喝……”
荧用勺子搅着汤药，时不时吹口气，“煌，你是帝国的皇子，这点苦都受不了怎么行？听姐姐的话，快点起来吧。难道你想一辈子不治好这病躺在床上？”
煌侧着头，好像还顾忌着什么。荧召退了房里的其他人，煌这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靠在床头。
“你呀，偏偏在这种地方爱面子。”荧摇摇头，煌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半分钟前还死活不肯吃药的他在荧的几句劝说下就动摇的样子，才死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荧把药吹得不烫嘴，一勺勺慢慢喂给煌。那小皇子虽然是拧着眉憋着气，但最终还是乖乖地把整碗全喝了下去。
“好好睡吧，姐姐陪着你。”
小心地扶煌躺下，荧给他盖上被子，一只小手却伸了出来，拽住荧的手臂。
“皇姐，哪里都别去，陪着我。”
“好了好了，小傻瓜，姐姐就在旁边，睡吧。”
皇姐，别走，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如果我躺在病床上你就能一直在我身边，那么我宁可这病一直不要治好……
……红色的秀发，标致的容貌，皇姐，是你吗？那个又是药吗？不过，再苦再涩的药我也会喝，只要你在我身边……
“皇姐……”
“殿下，您醒来了？”
“燐儿，是你……”煌揉揉眼睛坐起身，跟着自己背井离乡的燐正站在床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皇姐不可能在这里，我明白，但为什么又梦到了那时的事呢？
“这里是？我睡了多久？”
“这里是龙王陛下的寝宫华龙宫，您睡了有三个多时辰了。龙王陛下说您大概是旅途劳累，派人送来这碗莲子汤给您补补身子。”
“嗯？嗯。燐儿，我梦到皇姐了，许多年前的事了。”煌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思念的味道。
看着那样的主子，燐不禁心疼。睡梦中的煌一遍一遍呼唤皇姐的梦呓，燐听得字字刻入心中。自己进宫之际正逢荧殿下订下婚约之时，无意中遇见失落的皇子一定是上天的安排，给了她令人羡慕的地位，给了他一个能时刻在身边酷似他的爱的人。
“殿下，燐儿可以坐到您床边来吗？”
煌愣了一下，点点头。床缘的燐，轻轻搅着莲子汤，吹凉烫口的汤汁，一勺一勺地喂给床榻上的少年。
和梦中一模一样，就像皇姐，就像荧。
但是，不一样。即使再相像，荧和燐是两个不同的人。已经犯过一次的错误，绝不能再重来。
影子可以获得同样的形态，却永远无法拥有实体的温暖。
她不是皇姐；而我，不能伤害她。
端着空碗的燐离开了房间，煌披了件外袍独自走到窗边。窗外是陌生的景色，美丽但孤单，空气中总是时常折射出浅蓝色水的波纹，提醒着自己这里是龙族的地盘，而我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
煌有些后悔了，并不因为离开了帝国，而是想起了父皇母后，还有荧。皇姐的灵魂醒来了，但我却没有告知她一声就这样离开了，因为我知道，若是再去神殿，自己的决心定会动摇。但现在却是多么想再听一次那甜美的声音。
“想什么呢？”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回头却也知道来者是谁。
“没什么。”煌摇着头，撒了个轻易就会被揭穿的谎。
敖磐轻轻用手一拨，将少年的身体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