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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江湖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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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所以,易天平这些姿态明显是针对普通弟子们的,要用和我们相反的旗帜鲜明的强硬态度吸引人数众多的普通弟子。”

    白墨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一路的功课倒是没少做,不错,墨阁普通弟子呼战的诉求你楚伯已经跟我讲过了,但是这些弟子的想法太天真幼稚,没有真正见过飙血的战场恐怖,没有见过尸横遍野的惨烈。”

    李成梁扫了一眼周围的弟子,叹道:“我觉得咱们只有先借着这些弟子的幼稚,先把他们浅显的见识中的矛盾集中到内堂的跋扈上,然后在可能的情况下加大总坛弟子派驻东南分舵的轮换,让他们快速成长起来。”

    白墨生淡淡的说道:“具体计策以后再说。今夜先把这里的事情料理完,普通弟子只需要知道做什么,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没了易天平,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场中两边的两队人都各自耳语交谈着,围着的弟子们也都窃窃私语着,也不敢离开,就敢站在那儿聊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因为也不敢当着大佬们的面胡扯方才的事情,要是一个不慎声音大了被大佬们听了去,自然吃不了兜着走。

    逐渐苏醒的瘫倒在地上的内堂弟子们互相搀扶着站起,徐徐汇集到了易天平的身后,刘俭则是收拾了木屋里乱糟糟的炉火、佐料、锅具等等物什,招呼了跟着自己搭伙干的另外几名春秋堂的弟子,也都汇集到李成梁身后。

    双方对立的事态愈发尖锐,场中的空气都让人感到略微有些迟滞,早秋的晚风缓缓吹过山林,“沙沙”声泛然作响。已上中天的半轮明月如勾,残月的身躯丝毫不影响透着圣洁色彩的月光挥洒大地,在场众人大都身穿青墨色或墨青色的外袍,月色萦绕浇洒其上,看起来像是浑身上下都笼罩上一层盈盈的光芒。

    但没人有心思观察这些难得的早秋半夜的美景奇景,方才还有些嗡嗡的议论声亦都逐渐势沉,不多时,整个山坡悄然无声,发落可闻其声。

    白墨生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内心思忖着易天平的行为,李成梁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是易天平的心思绝然不止于此,可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易天平还有什么更多的想法。易天平突然压抑下去的愤怒,展现出的保护麾下弟子的应有气愤后迅速恢复一个堂主——上位者应有的淡然气度,让白墨生觉得本来针锋相对的攻势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虽然双方聚起了在场的麾下弟子,但是这样的尖锐对立大都流于其表,起码白墨生自己现在对今夜还能否对易天平发难,夺得一些胜利成果是存了疑问了。

    白墨生身旁,李成梁显然也是明悟了这一点,故而方才还因为自觉猜中了易天平心思而显得有些亢奋,现在已经半耷拉脑袋,非常专注地扮演起了作为伤号的“本职工作”,对于自己借机而发挥的计策可能落空表现得颇为沮丧。

    “呼~呼~”衣衫划破空气的破空声由远及近,不消多言,这时候只会是楚伯颐到了。

    迟滞的空气氛围瞬间恢复了流通,围观的弟子赶忙大呼几口气。

    “参见巨子!”在场所有人纷纷恭谨地向着楚伯颐见礼。

    楚伯颐右手一抚长须,顺势一扫前襟,问问落在场中,调息停止运使轻功的行气,沉声道:“免礼。”

    白墨生和易天平两人上前到楚伯颐身旁,拱手作揖:“巨子。”

    楚伯颐看了一眼白墨生,再看了一眼易天平,瞧了瞧内堂弟子的灰头土脸的惨状和李成梁一脸要不行了的负伤模样,也大概明白了情形,但也出言迎了白墨生和易天平一声,让二人将发生何事再叙述了一遍。

    楚伯颐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先使用自己身为巨子的威望将这件事情尽量平衡处理,易天平又表现得很是平淡,也不好借机发挥针对,于是楚伯颐说道:“此事如此分明,还需要将我从太上们那里请来,惊扰了太上的清修。衡岳,惊犯太上院,罚为杂役弟子,贴身侍候春秋堂香主李成梁,以观后效。”

    “弟子遵令,谢巨子!”衡岳心中高兴地快要哭出来了,马上就能更紧地保住李成梁的大腿,怎么能不开心!但面上还是将眉头紧紧锁住,有些愤懑填胸的样子。

    楚伯颐接着转身对李成梁他们说道:“春秋堂纵容弟子借堂中权力之便私自交易物资,当处重罚!李成梁,刘俭,你等可知错?”

第十二回 忍吞声内堂让步 唁先辈三派祭天(3)() 
楚伯颐接着转身对李成梁他们说道:“春秋堂纵容弟子借堂中权力之便私自交易物资,当处重罚!李成梁,刘俭,你等可知错?”

    李成梁和刘俭赶忙就坡下驴:“弟子知错。”

    楚伯颐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李成梁新入墨阁,着其香主位改为候任香主,戴罪立功。刘俭私设饭食贩卖地点,在夜禁就寝时刻后售卖吃食,违反墨阁禁令,罚为杂役弟子,跟随李成梁戴罪立功。另,李成梁对同门出手,虽然有防卫之因但是出手失衡,罚扣除墨阁香主佩剑,髡刑削发一寸!”

    “什么?巨子……”白墨生听到楚伯颐要对李成梁处以髡刑顿时觉得十分惊讶,而且一股受到侮辱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何?只因髡刑乃是将人的须发削去的一种刑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丝毫之损皆是无范失德,是一种侮辱性质极强的刑罚,自西周起多处于犯了重罪的犯人身上。故而白墨生作为李成梁的师父,对于李成梁要被髡刑感到受到了侮辱。

    易天平显然也被楚伯颐的刑罚之重惊吓到,毕竟髡刑对于人格是有贬低性质,如果真这么处罚了,自己内堂这些弟子算是把白墨生、李成梁师徒得罪死了,今后见面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因为白墨生、李成梁会认为受刑的起源在此,而不会认为是他们自己先行挑唆,也不会因此迁怒楚伯颐,毕竟墨阁对于同门相残的处罚最高可处极刑,否则白墨生方才也不会上来就嚷嚷内堂的弟子同门相戗了。

    易天平知道这条处罚楚伯颐只是说说,以退为进,卖自己个面子,这不正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呢么。于是很是配合地主动站出来:“巨子,李香主不过是和内堂的弟子们发生了些许口角,双方切磋,一时不慎,各有损伤,李香主也被属下那不成器的劣徒所伤。依属下愚见,李香主罪不致此,斗胆还请巨子收回成命。”

    楚伯颐满意地嗯了一声:“嗯,易堂主所言却也是有理,若是切磋之后有了损伤处以重刑确实不妥,是本座方才少想了。即如此便暂免李成梁髡刑,改为罚扣香主月例银钱一季。”

    白墨生朝还有些发愣的李成梁挤了挤眼睛,李成梁这才从方才震惊中反应过来楚伯颐不过是高举轻放,最后给了自己一个不疼不痒的罚扣月例,反正自己有白墨生罩着,又坐拥负责对外联络贸易的春秋堂,想来那些月例不过就是毛毛雨罢了。

    “弟子遵令,谢巨子教诲。”李成梁拱手。

    楚伯颐转身走向徐泓,说道:“内堂掌刑弟子,纵容触犯禁令之事发生,如此不算,还仗势欺人,对阻拦自身错行的同门弟子出手攻击,着褫夺掌刑弟子牌令,罚为内堂杂役弟子。”

    “弟子遵令。”这些内堂掌刑弟子的心开始滴血,内堂的杂役弟子可是实打实的杂役弟子,总坛相当多脏苦累的活都是内堂那些底层的杂役弟子负责,徐泓作为易天平的弟子或许还能得到些许照顾,其他那些弟子一想到自己今后就要从颐指气使的云端掉到人人可欺之的地底,心中有苦难言。

    徐泓应了一下楚伯颐的吩咐,想起方才易天平的嘱托,思考片刻上前一步,抱拳道:“巨子容禀,非是弟子等主动挑衅,实是春秋堂的弟子肆意坑欺,口出污言,弟子等忍无可忍,只能反击,守护心中之理。”

    楚伯颐闻言愣了愣,对着易天平微微一笑,略显随意地说道:“你这弟子的涵养见识需要多磨练啊,克制才是行走江湖时保命的第一要义,命都没了怎么行侠仗义?今日他人辱我,日后我必杀之,而不是今日我必杀之。”

    易天平弯腰拱手道:“巨子所言甚是,是属下平时教导实职。只是有一事,这些内堂弟子也多在总坛长大,接触外界江湖甚少,属下怕如有一日他们外出行走,容易多遭不测。江湖险恶,属下想带着一些内堂的弟子外出能多行磨练,而且有属下伴身也不怕遇到什么太危急的情况。”

    楚伯颐深深地看了一眼易天平,显然这才是易天平真正的图谋,只是如果单纯是出总坛何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做动作,以易天平的地位,外出的话只消向太上报备,安排好堂中香主照顾好日常事务便可。

    但是易天平的提议楚伯颐也不好反对,有理有据,还有一个现行的缺少见识同门斗殴的典型案例在,增添了说辞的分量。更不好和白墨生先行商议,易天平一副箭在弦上的模样,也不会容许此事后议。

    楚伯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乃是好事,本座允准,易堂主还要多费心。只是不知易堂主欲往何处历练弟子?”

    易天平长揖恭谢,说道:“近闻我墨阁与掖梦山庄有一批军器器械的易货要交割,本是该归春秋堂负责,但是今日天志楼已有定计,李香主即将赴川,故而属下想带众弟子担任此次交割的任务,为墨阁分忧。”

    楚伯颐眼中闪过对于易天平意图的深深怀疑,此时少了第五涛的掖梦山庄已经是风雨飘摇,易天平主动请缨去担任军械交割的任务意图不小,但是此时却还真找不到合适人选担任此行的任务。李成梁要入川,已有重任在身;白墨生刚刚入主掌阁,诸多方面事务无暇分身;鲁荇、岳相君、卫瀚的职务性格也不适合担任,思来想去还真是只有交付给易天平比较合适。

    白墨生此时突然闪到楚伯颐身旁,抱拳道:“易堂主主动担此重任为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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