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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我开始着手在越南对法布局。
与此同时,新疆的战事,摧枯拉朽。
接连的丧师失地,给“洪福汗国”带来了致命的内乱,阿古柏被儿子和小老婆合伙毒死了。
父子相残之后就是兄弟倪墙,伯克胡里和海古拉打作一团。
西征大军席卷而东,“南八城”中的“东四城”接连克复,“洪福汗国”日薄西山,苟延残喘。
新皇帝自潜邸移跸紫禁城,作为皇夫的我,也跟着搬了进去,入住乾清宫。
实话实说,我很激动,我住在“天子正寝”里头了哎。
皇帝的服装、发饰,都发生了或微妙、或显著的变化,中国的“衣冠革命”,开始发端了。
我和婉妃第一次见面,印象深刻。
这个女人……哎,不简单。
皇帝登基在即,英国人致送了最大的一份贺礼——装了满满一只大船的“圆明园器物”。
至此,英国已经把他能够搜罗到的“圆明园器物”都还给了中国。
嗯,剩下法国了。
不着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自己去取回来的。
登基大典举行,群臣匍匐,我的妻子坐上了太和殿那张通体鎏金的宝座。
西征大军为皇帝送来了最好的一份贺礼——新疆全境光复,伪洪福汗国彻底覆灭。
伯克胡里死在一个女人——他勾通弑父的那个女人——手里。
我和进京参加登基大典的曾国藩彻夜长谈,最终达成了共识——仿“买断旗龄”例,由“江淮盐业公司”出钱,朝廷向流落江宁的湘军退役“有功将弁”赎买顶戴、功名。
条件是——统统给我回老家去。
江宁,“湘系”的根据地和大本营,“湘系”的最后一块核心地盘,终于回到了朝廷——也即是我的手里。
圣母皇太后回銮,我用了超规格的礼仪来迎接她——这不仅仅是为了弥补我对她的歉疚。
我的两位正妻,终于见了婚后的第一次面儿,据她们自己说——当然,太监、宫女也都是这么说的——“十分融洽”。
敦柔在乾清宫,一直从日上盘桓到日暮,姐儿俩一同用膳,同宿一宫,还一块儿“红袖读书”。
嘿,外头都在说,轩亲王的两位正妻,亲密过于嫡亲姊妹呢!
我心甚慰,我心甚慰。
当然,我也晓得,她们俩多少是在演戏,可是,既肯演,演的还挺像,这就是好事儿啊!
暂时不能要求太高了。
两宫皇太后“撤帘大典”如期举行,我加“辅政王”名衔,“恭代缮折”,“蓝笔批本”,成为无摄政之名、有摄政之实的帝国第一人。
七载回首,不能说无憾,也不能说无愧,可是——
无论如何,对国家,对民族,我是无憾、无愧的。
关卓凡放下笔,玻璃窗外,晨光微熹。
唔,整整一个通宵。
今天,应该会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吧。
*
(《乱清》第十一卷《大王之风》完结,第十二卷《干戈戚扬》即将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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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要在西班牙行废立之事()
时间倒流两个月。
一八六七年,十一月。
西班牙,瓦伦西亚。
天阴阴的,铅云低垂,空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儿。
对于今天的天气,卢卡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对于当地人来说,今天可是难得的一天——瓦伦西亚是西班牙的地中海门户,常年日照充沛,一年之内,超过三百天阳光灿烂。
高耸的米伽勒塔下,卢卡斯抬起头来,心里有点儿嘀咕:作为瓦伦西亚主教坐堂的钟楼,这座米伽勒塔未免粗壮的太过分了吧?挤得旁边儿的教堂主体建筑都不大起眼了。
“请问,”卢卡斯说道,“这座‘米伽勒塔’,是以圣米伽勒命名的吗?”
“是的,先生,”领路的修士说道,“您十分渊博。”
渊博?你可真会说话啊,这是个人就猜的出来嘛。
“这座塔有多高呢?”
修士晓得客人要问什么,“六十三米——一共两百零七级台阶。”
两百零七级?好家伙,有的爬了。
不过,从这个安排,也可以看出今天要会见的人的谨慎——在塔顶谈话,没有被偷听泄密之虞。
一口气爬到塔顶,强壮如卢卡斯也略略有些气喘了,不过,身材瘦小的修士却呼吸如常,跟在塔底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将军,客人到了。”
墙垛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转过身来,向卢卡斯伸出了手,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卢卡斯先生,幸会。”
不过,他的德语听起来有些别扭。
卢卡斯快走两步,握住了对方的手,“普里姆将军,久仰。”
“将军,”修士说道,“卢卡斯先生的英语、法语都说的十分流利。”
普里姆将军笑了,换成了法语,“幸好——我在语言上,可真是没有什么天分。”
“您过谦了,”卢卡斯也换成了法语,“您的德语,比我的西班牙语,好的太多了。”
普里姆哈哈一笑,然后看向修士。
修士微微颔首,转身下楼。
普里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深陷的眼窝中放出锐利的光芒,刀子一般扎在卢卡斯的脸上。
卢卡斯十分坦然,“将军,您以诚实、正直、力量与勇气著名,能够在瓦伦西亚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哦,对了,据我所知,这座城市素来有‘力量与勇气之城’之称,您以此为大本营,真的是……相得益彰。”
淡淡的笑容回到了普里姆的脸上,“卢卡斯先生,您过誉了,不过,瓦伦西亚确实是一座‘力量与勇气之城’。”
“还会是一座幸运之城、光荣之城、自由之城、革命之城。”
“自由?革命?”普里姆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嘲,“我以为,德意志人、特别是普鲁士人,不会喜欢这两个词儿。”
“我是一个商人,”卢卡斯耸了耸肩,“再说,西班牙和德意志之间,隔了一个法兰西。”
普里姆目光微微一跳,“卢卡斯先生,您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我是说,您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商人。”
卢卡斯一笑,“也许吧——啊,抱歉,我实在太不谦虚了。”
“不,我很欣赏您的直率。”
“将军,”卢卡斯说道,“我们都是直率的人——”
微微一顿,“既如此,请允许我开门见山了。”
“请说。”
卢卡斯略略放慢了语速,使自己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如果,三个月之内,您能够发动政变,推翻贵国女王的腐败统治,那么,花旗银行将为您的正义行动,提供资金保障;其后,花旗银行将领衔组成银团,为您的新政府,提供充足的财政支持。”
虽然中间人已经做过隐晦的暗示,但听到花旗银行的代表亲口说了出来,普里姆的眼中,还是精光大盛。
“卢卡斯先生,”他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你怎么敢肯定……我想,嗯,我会发动政变呢?”
“将军,”卢卡斯微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在西班牙,似乎算不上什么秘密吧?事实上,您已经参加和策划过多次起义或政变了——”
“一八四三年,您参加反对摄政埃斯帕特罗的起义——起义成功了,您出任马德里行政长官,晋升少将。”
“没过多久,您策划推翻温和派领袖纳瓦埃斯的政府,这一次,您的运气不大好,失败被捕,流放菲律宾——当然,后来您得到了赦免。”
“一八六六年,也即去年,您再次谋划政变,企图直接将伊莎贝拉二世赶下王座,可惜的很,您又失败了,不过,运气比上一次稍好一些——您及时脱身,流亡国外。”
“您壮志不息,合适的时候,就会悄悄的返回国内——不然,今天我们也不会在这座‘力量和勇气之城’见面了。”
普里姆的鼻翼微微抽动了一下,“卢卡斯先生,看来,西班牙之行之前,您还是很做了些功课的嘛。”
“希望您不会介意我对您的关注——”卢卡斯说道,“您知道,我是一个商人,放贷之前,一定要对客户做相应的调查的。”
顿了一顿,“您不缺乏力量,也不缺乏勇气,不过,您缺乏金钱——这是您为什么未能推翻纳瓦埃斯政府,以及为什么未能将伊莎贝拉二世赶下王座的最重要的原因。将军,我说的对吗?”
普里姆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所以,”卢卡斯说道,“我相信,花旗银行的提议,对您来说,是有价值的。”
“感谢贵行的好意,”普里姆说道,“不过,贵行愿意为我和西班牙新政府提供贷款,所为何来呢?”
“利息呀!”卢卡斯微笑说道,“将军,您不会跟我说,您和您的新政府,不打算支付利息吧?我们的利息非常克己,可不能说是高利贷呀!”
“不,不,”普里姆有些发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甚难措辞。
“我明白您的意思,”卢卡斯说道,“事实上,我也知道,您一直在寻求国内、国外的财政支持,可惜,这方面,您所获甚微——”
顿了顿,“这也不能怪您,实在是因为之前,西班牙王室和政府的信用,太差、太差了!在银行家们的眼里,保守派、温和派、自由派,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都不肯还钱,或者说,都没有钱还钱。”
普里姆微微透了口气,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卢卡斯,“那么贵行……”
“我当然要对股东和储户负责,”卢卡斯说道,“将每一笔贷款的风险控制在可接受的范畴内——”
顿了顿,“我既然不能把宝押在西班牙新政府的信用上,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