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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除了密布的水网、河流、林木之外,愈往北走,地形就愈崎岖,道路的通过能力就愈差,骑兵就愈发之缚手缚脚。”
“莫雷尔将军甚至提出了一个貌似荒唐的建议:除了少量用于侦查、通讯者,其余的骑兵,统统‘下马’即,将马匹留在越池,骑手步行前进。”
“说的明白一些,就是‘骑兵改步兵’在莫雷尔将军的眼里,马匹没有用,人嘛,还是有用的。”
“可以想见,这个建议,立即遭到了混合骑兵团团长居伊上校的反对愤怒之下,他甚至拍了桌子。”
“居伊上校的激烈反应是理所当然的,莫雷尔将军的建议,确实如居伊上校所言,‘是对光荣的骑兵的严重侮辱’。”
“阿尔诺将军赶紧出来打圆场,莫雷尔将军的‘骑改步’,自然被否定了,不过,船上没有骑兵的位置,骑兵和炮兵一样,都要走陆路。”
“当时,居伊上校还想不到后来会发生些什么,如果他想到了,也许,不得已求其次,会接受莫雷尔将军的‘严重侮辱’也说不定呢。”
“后来发生了些什么?”
“唉!越南的雨季开始了呀!”
*
第二四七章 越道难!()
“要说明的是,以下我所说的,并不仅仅止于越池至宣光一路之情形事实上,从越池‘水陆分兵’开始,到整个北圻战事结束,我们都一直‘泡’在越南的雨季里。”
“从山西出发的时候,天是晴的;从越池出发的时候,阴雨绵绵这似乎是上帝给我们的某种提醒,或者说某种预兆。”
“初初的时候,我们也并不是太在意对于越南的雨季,‘春水社’自不必说,就是交趾支那总督府,也是有足够的经验的。”
“每一个士兵,都配发了‘雨衣’一块两米见方的桐油雨布,中间挖出一个圆洞,往头上一套,就是一件简易的雨衣虽然简易,但防水效果还是不错的。”
“另外,我们还接受了‘春水社’的建议,给所有的士兵都配发了一顶当地的竹斗笠如果雨不大,即便不穿那件桐油布的‘雨衣’,单单这个竹斗笠,也可以遮住大半个肩膀;若既穿上‘雨衣’,又戴上竹斗笠,那就是‘双保险’了至少,可以保证雨水不会从‘雨衣’圆洞边缘流进脖领里头。”
“打算的倒是满好,可是,事实很快证明,这个竹斗笠,其实并不好用。”
“第一,所谓‘可以遮住大半个肩膀’,是对越南人的身材而言,对于欧洲人来说,这个斗笠的尺寸,实在太小了些。”
“第二,小归小,竹斗笠的重量并不算轻尤其是相对于轻便的铜盆盔来说,戴在头上,沉甸甸的,急行军的时候、战斗的时候,尤其碍事。”
“因此,没过多久,就有不耐烦的士兵扔掉了竹斗笠;愈往后,被丢弃在道路两旁的竹斗笠就愈多,到北圻战事结束的时候,士兵们的头上,已经基本上看不见竹斗笠了。”
“士兵们头上的竹斗笠愈来愈少,天上落下的雨滴,却愈来愈大,愈来愈密。”
“我们并不是没有见过大雨在欧洲,在法国,暴雨也是寻常事;而且,初初的时候至少,越池到宣光这一段这个雨,也不算特别的大。”
“事实上,雨大、雨小,并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他娘的!为什么现在我一回想起来,就觉得,直到北圻战事结束甚至,直到整个法中战争结束,这个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当然,理智告诉我,这个印象,并不正确即便是在雨季,也有过晴天的时候,而且,骄阳似火。”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不管雨大、雨小,不管天阴、天晴,我们的衣服,从来就没有干爽过,从早到晚,浑身上下,永远都是潮乎乎甚至水淋淋的。”
“是我们的‘雨衣’太小了?不应该啊!‘雨衣’的尺寸、款式,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不大也不小若再大些,就会影响正常的行动了呀!”
“还是说,因为扔掉了竹斗笠,雨水流进了脖领里?可是,戴着竹斗笠的人,也是这副潮乎乎、水淋淋的模样呀!”
“全军上下,坐船的也好、步行的也罢包括阿尔诺将军在内,就几乎没一个例外的全都是潮乎乎、水淋淋的。”
“如果仅仅是雨水多、湿度大,也罢了,关键是,因为雨水的关系,这个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阿尔诺将军和司令部,走水路,不过,陆路也要有司令部的人,以为统筹、联络;我自告奋勇的讨了这个差使当时想着,山西到越池坐的船,那么,越池到宣光走走路,活动活动筋骨,不也挺好?”
“而且,越池到宣光,直线距离不过五十公里左右,并没有多远嘛!”
“事实证明,我实在是太乐观了!”
“首先,我要强调的是,在越池以北地区,直到整个北圻战事结束,基本上,我就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或曰欧洲标准的道路即便是欧洲乡间的那种泥土路,我也没有见过。”
“事实上,‘泥土路’,这儿也是有的,但是,未经过任何的硬化,只是一条一米来宽的、蜿蜒崎岖的‘烂泥带’而已我从未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不晓得‘烂泥带’的原貌是什么样的,反正,只要一个连踩了过去,所谓的‘泥土路’,就变成了黏糊糊的‘烂泥带’,一脚踩下去,连鞋面都看不见了整只脚都没入了泥浆中。”
“打滑是不必说的了我敢说,走陆路的,不论军衔高低,就没有人没摔过跤的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只有‘安南狙击手’们除外他们是越南土著,走惯了这样的‘烂泥带’。”
“有时候,还会出现这种情形脚陷在泥里了,一下、两下没有拔出来,就想着,哎,先喘口气儿吧!结果,喘着喘着,极度的疲惫袭来,竟站在那儿就睡着了,待后面的人一头撞了上来,彼此便跌做了一团。”
“很快,每一个人,都成了‘泥人’。”
“我们不能不寻找对抗‘烂泥带’的办法譬如,棍子;没过多久,每一个人都拄了一根棍子,并自嘲,这是我们的‘第三条腿’。”
“‘第三条腿’还是帮忙的‘烂泥带’虽然还是一样的难走,但至少,没那么容易跌跤了。”
“‘烂泥带’再难走,到底还是可勉强归入‘道路’的;而许多时候,连这种‘烂泥带’都是不看的。”
“譬如,越南有许多的稻田,而稻田是没有任何形式的道路的连‘烂泥带’也没有,想穿过稻田,就只能走窄窄的田埂。这种时候,‘第三条腿’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前前后后,‘噗通’、‘噗通’,不绝于耳我们都晓得,每‘噗通’一下,便是又有一个倒霉鬼跌进水田里头了。”
“我们不能不佩服当地的土著了他们身材矮小,但即便是妇女,也可以挑着几十公斤的担子,颤颤悠悠的,在田埂上健步如飞。”
“当然,他们都打着赤脚这一层,我们可就学不来了,‘烂泥带’再可恶,我们也不能脱了鞋或靴子;一个是军容的要求,一个是越南这儿,无数的蛇虫,光着脚走,没有哪个欧洲人有这样的胆量。”
“这种时候,我们就不能不羡慕‘安南狙击手’了他们都穿着草鞋,比起我们的皮鞋、皮靴,走‘烂泥带’,可是轻便多了、舒爽多了。”
“有人就嘀咕,在这种地方作战,对手若是越南人,他们溃逃的时候,我们可怎么追的上呢?想打歼灭战,难了!”
“您必定以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挣扎,我们必定盼着雨住、天晴?”
“您错了!事实上,我们最怕的,就是越南雨季里的‘晴天’!”
*
第二四八章 三载绸缪岂寻常()
“‘晴天’唉,那叫什么‘晴天’啊!”
“太阳出来了,明晃晃的,但天空永远是灰白的,没有一丝儿蔚蓝这倒没有什么,关键是,这个太阳,太毒辣了!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好像头顶吊着一个巨大的、熊熊燃烧的火盆,烤的整个人浑身上下往外冒油!”
“还有,雨明明停了,空气的湿度,为什么反而更大了呢?”
“这个湿度,大到了什么程度?许多人都言之凿凿,说,只要伸出手,凭空抓一把,便能够攥出满手的水来!”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水’,也许只是汗水伸出去之前,就已经是‘满手的水’了。”
“雨住天晴,‘烂泥带’却没有任何干爽硬化的迹象,反而变得更难走了泥浆被太阳晒的滚烫,士兵们都在骂:不等到达宣光,我们的脚,就会被烫熟啦!”
“说到这儿,您大约可以想象我们的处境了对,就像走在一个大大的蒸笼里,浑身的毛孔都像嘴巴一样大张着,拼命的呼吸着,想吸进清凉干爽的空气哪怕只是一小口也好!”
“然而,徒劳无功。”
“这样的‘晴天’,不要也罢!我们宁肯重新回到雨天里!”
“幸好,雨季里的晴天,不会持续太久,继之而来的雨天,雨滴初初掉落的时候,也是热乎乎的我们开玩笑,叫这个做‘洗热水澡’。”
“但无论如何,总比在大蒸笼里苦苦煎熬舒服点儿呀!’”
“在这样的天气、地理条件下行军,中暑,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如果有人走着走着,开始垂下头,晃晃悠悠,那就表明他已经中暑了,马上就要不行了!这个时候,后头的人要赶紧上前扶住;若慢了一步,或根本就没留意到,接下来,前头的那位,就会一头栽倒在‘烂泥带’里。”
“中暑的人头昏、恶心、胸闷、呼吸困难,严重的会发高烧,有的能够烧到四十多摄氏度,四肢抽搐,嘴吐白沫若遇到这样的情形,那就是有生命危险了!得赶紧抬到路边的树荫下,脱下帽子,解开衣扣,灌几口水,再往头上、脸上泼洒一些,同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