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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雅听他笑话自己,冲他皱皱鼻子:“如此嘲笑人家,想必陛下自己很会吹箫,敢不敢来一曲听听?”说着把手中的洞箫递过去,笑吟吟的看着他。
由于天热,璃雅只穿了件粉色长裙,宽大的袖管上搭条鹅黄色披帛,腰间系了跟披帛一样颜色的曳地飘带,厚重的头发用一根粉色发带在脑后挽着,看似随意实则精心的打扮让璃雅看起来清爽飘逸,竹林间的日光照在她明亮的笑脸上,晃的姜昱眼睛睁不开,紧绷许久的心像裂了一道缝,慢慢融化开来。
箫声轻扬而起,只略懂音律的璃雅也顿感心旷神怡。片刻后,乐声由轻柔转为明快,像流莺在林中跳跃,璃雅折下两根带叶的竹枝做剑,随着箫声舞动起来,轻盈的身姿时而轻柔如粉蝶翩迤,时而灵动如鹊鸟夜惊,腰间飘带伴着裙裾飞扬,更衬得她如凌波仙子,罗袜生尘。
不知舞了多久,箫声渐停,墨漓准备伫足收枝,本想在空中来个漂亮的回旋然后飘然落地,奈何落脚处的竹叶下有块圆石,脚尖踩上去一个打滑,整个人直接扑向地面……
璃雅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如此收场,恨不得立时晕死过去。
姜昱笑着递出手扶她起身:“两枝竹子也能被你舞的这么好,可是特意学过剑?”
璃雅捋了捋额边乱发,窘迫答道:“小时候跟兄长们学过些根基,后来阿娘病逝,随六哥去邺城,又跟着一个隐居的剑师学了几年,臣妾学的只是剑术皮毛,也就花样好看些,临敌可是一点用没有。”
姜昱笑了笑:“那可不见得。今日你是为了迎和曲意,只舞出了剑法的灵动之处,却仍透出了些许凌厉剑气,看来草原上也不乏剑术高手,朕从前倒是小觑了。”
璃雅一惊,忙跪下说道:“臣妾一定谨记宫规,断不敢在宫中炫耀武技。”在后宫,身为皇帝嫔妃却身怀武艺,对皇上安危可是极大的威胁。璃雅自认为已刻意掩饰了剑意,没想到仍是被一眼看了出来。
姜昱扶起她:“只要你不在别人面前展露就无妨。话说回来,你剑舞的不错,箫却吹的糟烂,既然不擅长这些中原乐器,为何还要特意来学?”
姜昱希望听到璃雅回答像紫宸殿宫女说的那样只为讨他欢心,但璃雅眉毛一扬,略带得意说道:“有人曾在第一次见面就当着百官的面奚落我‘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在中原,箫乃乐中雅士,鄙人正从这雅士之乐中琢磨如何才能更有‘仪’和‘礼’。”
姜昱哑然失笑:“好吧,朕当时失言了,在这给你赔不是,安婕妤自有草原巾帼风度,不用再刻意学我大周之仪。”
“看在陛下这么诚恳致歉份上,小女子也当以礼相报。臣妾之前对六哥归降的提议,陛下以为如何?”
说到国事,姜昱面色严肃起来:“那****说赐予安伽提一方诸侯之位,你希望他去哪里?”
“朔州。诸侯不敢奢望,只希望陛下能赐六哥朔州刺史之位,后续的归降和安抚就交给臣妾。”
璃雅眼中的旖旎转为殷切,而姜昱则褪去了刚才吹箫观舞时的情愫。
“可是李谦现在是不能去了,而司马贺之前曾力主对安伽提出兵,他的人去了只会坏事,你觉得,眼下谁去会见安伽提合适?”
“与六哥在一起的宰相那颉一向主张对周用强,所以他和他手下的人未必同意降周。六哥之前指明要靖远侯去,一则无非是他们落难逃到金水河时,只有靖远侯曾阻止陛下发兵,二则又是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否则随便派个官员去,那群虎狼之将会认为陛下是轻视他们,去了也是白去。”
“朕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想问问你,认为谁去合适些?”
“既然李谦与司马贺都不能去,那……陛下觉得臣妾去怎么样?”
“你亲自去?”
“臣妾亲自去,可比靖远侯去效果都会更好。”
姜昱虽心里清楚她的目的,但却如她所说,她去会更容易打动魏国将士。于是笑道:“让爱妃为朕的军国大事奔波,朕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不知爱妃想要什么赏赐?”
“只要陛下以后能多来这里为臣妾吹奏几曲,臣妾就心满意足了,万不敢要其他赏赐。”
“当时为了挫你锐气,一进宫就把你扔在这偏远萧索的院子,不如去之前先给你换个地方。”
璃雅心里对这个竹苑是喜欢的,但想日后既要争宠,再住这里确实不太方便,想到这里,欲待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不急,等臣妾把事情办好了回来陛下一起赏,那不知臣妾何时可以动身?”
“具体时日朕与众臣商议后再定,应该不会晚,此去路途遥远,你这几日就可以先做准备。朕今日出来也久了,想必旺儿又在到处找朕,先回去了。”说完把箫放回璃雅手上,顺势抚了下璃雅双手上的几处茧:“看你这双手就知是喜欢骑马射箭的,等你回来,朕带你去汤泉行宫打猎。”说完拍了拍璃雅的肩膀勾唇一笑,接着转身离去,只留璃雅沉浸在双手的余温和那一笑的魅惑中。
第14章 血溅紫轩()
皇上为安婕妤吹箫一事很快传遍后宫,司马君玉起先嗤笑而过,直到次日司马贺让仇安传话,告知皇上有意派安婕妤前往辽州五原县招降安伽提,司马君玉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再过一日正好七月初一,紫轩殿聆训时,司马君玉历数李锦宜之过,并要众人引以为戒,刘贵嫔立刻接道:“娘娘说的甚是,自从李才人事发后,臣妾无日不翻阅《女诫》静思己过,常想若人人都能领悟太祖徐皇后立《女诫》时的一番苦心,宫里不知该少了多少事端,哪里还能有人兴风作浪。”
淑妃欣慰道:“刘贵嫔所言深得我心,既然说到这里,那各位就在此背诵一下《女诫》十二篇,刘贵嫔,就从你来如何?”
“谨遵娘娘之谕。”刘贵嫔福了福身,开始吟诵:
“贞静幽闲,端庄诚一,女子之德性也。孝敬仁明,慈和柔顺,德性备矣……勤俭不妒,足法闺阃。”
淑妃点点头:“静妃,第二篇。”
静妃应诺背完,身后人依次接下去,到璃雅时本该接第六篇,淑妃忽然打住:“安婕妤直接背第十篇吧。”
好在璃雅早已记熟,当下脱口而出:“言语有章,戒谨谗慝,中馈是专,外事不涉,谨辨内外……毋擅宠而怙恩,毋干政而挠法。擅宠则骄,怙恩则妒,干政则乖,挠法则乱……”
璃雅渐渐察觉不对,果然,还没诵完就被淑妃打断:“安婕妤可明这篇之意?”
璃雅心下思量:淑妃这是要借机教训她了,自己倒无所谓,但她堂堂魏国公主在大周后宫当众受辱一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到边关,六哥手下那些将士知道了势必不会干休。眼下怕是只有皇上能救她,但这个时辰还在早朝,怎生把事情闹大些,让皇上来一趟呢?一边想一边说道:“这篇是说后宫不得干政。”
“那你做到了吗?”
“臣妾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前日午后,你撺掇皇上许你前往五原县外魏营招降,可有这回事?”
璃雅很干脆的否认:“没有。”
淑妃冷笑一声:“皇上自己都说了,是你主动要去的,难道皇上还会冤枉你?”
璃雅轻视的看了她一眼,不懂这么没有脑子的女人怎么能在淑妃位子上混这么久,倘若这种事真是皇上所言,那也必是私下商议时所说,后妃前往战场本就不光彩,就算结局皆大欢喜,传出去也会让外人以为靠女子才取胜,这种有损天朝威严之事皇上绝不可能公之于众,现在却被淑妃嚷嚷了出来。
璃雅继续否认:“没有就是没有,淑妃不信可叫皇上来对质。”
淑妃唰的一下站起:“皇上日理万机,岂会为这种小事来跟你对质,那还要我掌管这后宫何用?本宫今日若不罚你,怎能对得起历代贤后,对得起手中这块传承百年的掌宫大印!来人,上刑仗!”
殿内一时寂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敢挺身为璃雅说情,都静静看着几个太监搬来长凳棍棒放在殿中。
璃雅皱皱眉头,居然敢对她用私刑,真要在这被打了,她魏国的脸干脆直接装裤兜里算了。于是暗暗打量了一眼周围,目光落在淑妃前方桌案切胡瓜用的匕首上,略想了想,立即很识时务的跪在地上:“臣妾错了,求娘娘就饶了臣妾这一次!”一边求饶一边跪着往前爬到淑妃身旁,拽住她的裙裾晃着,一脸楚楚可怜之态,淑妃厌恶的甩开璃雅的手,璃雅借势倒在身旁桌案上,一把抄起匕首抵在淑妃脖子上。
淑妃俏脸瞬间煞白,惊惧的看着璃雅:“你要干什么?”
殿内顿时大乱,紫轩殿的宫人涌上前来叫嚣着:“快放了娘娘!”
香梅本站在淑妃旁边,想从后面悄悄抢走匕首救下淑妃,璃雅回头一刺,香梅肩膀上立时血流如注,璃雅云淡风轻的说道:“谁再敢上来,我先直接杀了你们的淑妃娘娘。”说着匕首轻轻深入,淑妃的脖子上缓缓滴出一滴血来,吓得淑妃大叫道:“都退下,不要上来!”
璃雅左手楼住淑妃肩膀,右手持着匕首微微一笑:“你们谁去前朝通知一下,只要皇上来了,我立刻放了她。”
淑妃慌乱的下令:“快去,快去告诉皇上来救我。”
宣政殿上,百官早朝,一名宫人匆匆从侧门进去,站在人群后焦急的搓着手,杨钦看到后过来问道:“什么事?”
“安婕妤在紫轩殿持刀顶着淑妃娘娘,一定要皇上亲自去才放人。”
“什么!”杨钦吓了一跳,连忙回去对姜昱耳语一番,姜昱脸色一变,留下一句“散朝”就拔腿而去。
朝堂上窃窃私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司马贺拉住正要随同前去的杨钦询问,杨钦看了司马贺一眼,略带安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