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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柏与另一名守门太监开门进来查看,璃雅趴在地上,虚弱的求他们告知贵妃派一名太医来,鲁柏见状连忙跑到紫轩殿对李锦宜禀报,李锦宜听后对王紫阳说道:“正好伯阳兄在此,不如顺便去看一看。”
王紫阳故意冷声说道:“娘娘,我虽为一介草民,但也有自己的规矩,望娘娘莫要为难。”
李锦宜软声求道:“璃儿是我在宫中唯一的好姐妹,如今又遭贬斥,孤身一人关在竹苑,兄长当是帮我一个忙,去瞧一眼吧。”
王紫阳哼了一声:“好吧,下不为例,前面带路。”
到了竹苑外,另一名守卫太监拦住李锦宜:“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李锦宜斥道:“安才人都痛成那样了,难道眼睁睁看她等死吗?本宫在此等候,莺儿带紫阳居士进去诊治即可。皇上怪罪下来,自有本宫一力承当。”
王紫阳与莺儿进屋时,璃雅正躺在床上发呆,王紫阳遣莺儿在守在屋外,他自己找了方凳子随便坐下来,看了一眼璃雅不屑的说道:“行了别装了,又有何事找我?”
璃雅翻身下地坐向桌案另一边,伸出右手放在桌上:“我真的睡不安稳,找你来瞧瞧的。”
王紫阳不信她会为这点小事兴师动众的找他进宫,但还是伸出一只食指搭上璃雅手腕号脉,只见他脸色突变,又以三指切脉,双眼直瞪璃雅,不敢确定的问道:“鸣挥的?”
“这么说,我是真的有孕了?”面对这个意外,璃雅不但没有焦虑,反而微微欣喜,王紫阳深深的看着她:“你确定要留这个孩子?”
璃雅使劲点点头。
“你在宫里怎么生?皇上可是两个月都没见过你了。”
“我不会在宫里了。宝音已经出宫去联络阿智和沙木,有了他们的消息我就走。”
“你要带着鸣挥的孩子远走高飞!那你不打算让他知道吗?”王紫阳有些吃惊。
璃雅摇摇头:“他若知道了,也会想另外的办法把我接出去生下这个孩子,那样皇上定会有所察觉,反而连累了他。既然你知道了,到时候我出京或许还需要你帮忙,这件事我不想再让第三人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不让鸣挥知道。”王紫阳有些不安,在屋里转了几圈才停下来。“好吧,走时如有需要随时找我。你练武之身康健无虞,但饮食欠佳,我跟锦宜说一声,对你多加进补,为了掩人耳目,我会宣称你患肠游之症,每日会派人送药,你暗中倒掉即可。”
走出竹苑,李锦宜已等候多时,看到王紫阳出来忙迎上问道:“如何?”
“胃弱阳虚而因寒伤脏,夏日多炎,阴邪易入,幸无大碍,我回去后每日派人送药进宫,按时服用即可。另外,饮食需加注意,我会列个单子,你嘱咐厨子按方进补。”
李锦宜点点头:“那就好,劳烦兄长了。”
王紫阳正要离去,只听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才人真是好福气,居然能劳动赫赫有名的紫阳居士亲来诊脉,不知紫阳居士是冲着靖远侯的面子还是贵妃娘娘的金面呢?”
李锦宜粉面含怒,王紫阳却是无谓一笑,转过身来看到一个挺着大肚的宫装丽人,上下打量几眼,连连摇头,面具下的眼睛露出惋惜之色:“瞧这身子也有六七个月了,想必就是陆贵嫔无疑,可惜了。”
陆芯忍不住问道:“什么可惜?”
王紫阳问李锦宜:“陆贵嫔可是你的好姐妹?”
李锦宜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陆贵嫔眼界甚高,我区区一个贵妃还是入不得她眼的。”
“哦,那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里面那个安才人是你好姐妹,我勉为其难走一遭也就算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也好胎儿也好,我都不该多问。告辞了。”
陆芯心下一紧,王紫阳精通岐黄药理,能见微知著,自己最近腹部偶尔阵痛,宫里的太医只告知多卧床即可,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难道王紫阳一眼就看出状况不成?当下堆起笑容先向李锦宜福了一福:“娘娘那样说真是太冤枉芯儿了,芯儿知道,过往多有得罪之处,尤其是安才人与靖远侯的事上多听了家兄妄言,给安才人与娘娘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事后芯儿就知错了,还望娘娘莫与芯儿一般见识。”
李锦宜看了眼王紫阳,忍住笑绷着脸说道:“我当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只是璃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怂恿皇上加派守卫,扣减餐食,困在这监狱般的竹苑里,连生病都得我亲自关照,这又当如何呢?”
陆芯换上一副娇弱模样,泫然欲泣的说道:“只要娘娘能托紫阳居士保我母子平安,芯儿今日就求皇上撤了禁令,允许安才人出竹苑自由行走。”
“皇上亲自下的旨,连柳昭仪都劝不了,你能有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其实对安才人还是有旧情的,只是不愿纵着她,加上芯儿怀有身孕,以给孩子祈福为由,求皇上放了安才人,想必还是会同意的。”
李锦宜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陆贵嫔还真是本宫的好姐妹了,就再劳烦伯阳兄长一次如何?”
王紫阳为难的踌躇半天才慢腾腾的走到陆芯身边:“好吧,既然贵妃娘娘都发话了,这个金面不能不给。”说完示意陆芯抬手,以右手食指切脉,过了一会问道:“陆贵嫔今日是否下腹和腰背有酸痛之症?”
陆芯连连点头:“是的,可是有什么问题?”
王紫阳收手回立:“陆贵嫔有早产之兆,近日应多卧床,忌动怒,回头我派人送几粒德安堂的安胎药来吃几天,半个月后我再进宫为贵嫔看看,希望这个皇子能平安降世。”
陆芯先听到早产之兆,本已脸如死灰,又听王紫阳说此胎乃是皇子,立时变为惊喜之色:“多谢紫阳居士,若能保得此胎,日后定当重谢!”
“日后再说,你别忘了答应贵妃的事就行。”王紫阳拱拱手,得意的看了锦宜一眼便转身离开。
王紫阳出宫后直接找到李谦,把陆芯的情况告诉了他。
“就算服用我的安胎丸,也不会超过下个月就得生,算来离足月还是提前了一个月。”王紫阳信誓旦旦的说道。
李谦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他:“这确实是个机会。不过,你怎么会进宫给她把脉?”
王紫阳表情有些不自然:“锦宜要我进宫给璃雅瞧病遇到的。”
“璃雅病了?”李谦顿时紧张起来,面露关切之色。
“是啊,病的不轻,差点下不了地,真够可怜的,一个人孤零零关在那个院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她那样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只撒欢惯了的小野马被关进了马厩,就算不病也蔫了。”王紫阳故意夸大了说,时不时看着李谦的神情。
李谦眼眸低垂,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那你多费些心神帮帮她,听说安宁经常去看她,下次进宫带些味丰楼的点心让安宁拿进去。”
王紫阳揶揄道:“靖远侯也会关心人,还是个女子,真不容易。”
李谦瞪他一眼:“别胡说,简塘临终之托不能不顾。”
“好好你什么都对,那陆芯的事……”
“我这几日就派人接木云道人,你的那些丹药早些准备。”
“早已经准备好了,你确定要开始了吗?”
李谦看着皇宫方向,缓缓说道:“开始吧。”(。)
第66章 木云道长()
庆隆三年炎热的暑季,若说有什么是永昌城所有百姓最津津乐道的,那就是涂安观中的木云道长了。
今年的永昌城雨水比往年少的多,连续两个多月干旱使城外田地龟裂,水井枯竭。一日,来自海外仙山云游的木云道长途径永昌城,看到城西上方黑气隐现,走到京兆衙门向京兆尹刘瑨借十多个熟悉水性的差役,言道城西段的永河下有水龙被困,才导致永昌连日干旱,刘瑨将信将疑,亲带官差来到城西永河边,在河里打捞起一艘沉船,侧翻的沉船下还有一口硕大铜钟,众人合力捞出铜钟后不一会,就看到河面水花翻腾,一条赤金大蟒从水下游走,转眼不见踪影。两日后,永昌城上乌云翻滚,一场大雨瓢泼而下,暂居涂安观的木云道长一时间名动京城。
盐州商人徐大维在城南买了套宅子,住进去没几天,家中器物全部霉变,所有人进宅后都会浑身酸软无力,但一出宅子便精神抖擞,有人半夜上茅厕时见到一个白影飘到后院后消失,徐大维笃信佛祖,请了几位佛法高深的大师驱鬼毫无作用,最后抱着一试的心态请木云道长去家中作法,果然在后院找到一口被填的枯井,井下有具死了多年的女尸,木云道长在后院设坛焚尸,又给每人服用丹药一粒,当日器物霉变之色尽皆消去,酸软之感也不再出现,此后木云道长声名更甚,以致每次讲道传玄时涂安观前都水泄不通。
每场布道后,木云道长会为其中一位有缘人解签,陆仲的夫人杨氏听说此事后也去了涂安观,恰好成为这日有缘之人,木云道长看了看签文,又仔细瞧了瞧杨氏面相,捋了捋颌下长须说道:“夫人命中有一贵人,乃家中至亲女眷,可惜这个贵人眼下遇劫,若能顺利化过此劫,不但贵人本人,夫人全家此后都可蒸腾日上。”
杨氏想到爱女陆芯即将早产一事,面上立时大惊,忙问化劫之法。木云道长捻须沉吟:“那要看这个劫从何而来,才能顺本溯源除掉此劫,我需前往夫人家中一看方知。”
杨氏当即雇软轿带木云道长来到陆宅,木云道长四下查探一番,摇摇头道:“那个贵人不在这里,须带我去她时常所居之处。”
杨氏有些为难,陆芯住在宫里,她可无法随便带个道士进宫,只得请木云道长在府中暂住一宿,等她家老爷回来才能做主。
陆仲听过关于木云道士的传言,一见之下,果然仙风道骨谈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