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鲶鱼怪的眼神,必然是看到了更让他恐惧的东西,顺着他倒下的目光,我抬头看向殿宇琼顶,琉璃的顶掩映出水中的斑斓光景。
千足眯起凤眸:“想倒是机关算尽,孰人能料!墨竹,你装死藏得可真好,可惜功亏一篑。”肆意淫笑。
顿觉心口一痛。
墨竹居然没死?藏在这个地方?这个祸害……怎么不早死早超生!
千足脚下一蹬,窜上穹顶,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倒挂在房顶,他用带着血迹毒痕的手抹过琉璃瓦,爆出一片白光,虽然刺目,我却丝毫不受影响。
瓦砾碎玉般纷纷扬扬而落,落在半空化为烟尘飘逝,而穹顶映出另一片光景,恍如透明的玻璃房,房顶上落着一口棺材,棺材同样是玻璃的,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柔美莹润的背影,及膝长发弯弯曲曲压的身下,仿佛这身体的主人只是睡着了……睡着了?
惊!这个女子难道是墨竹?他果然是女人?不对,上次无意间看到他洗澡,明明是男子身。
想着脸不红心不跳,总觉得我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千足一拳砸向穹顶,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穹顶却纹丝不动,“果然不同寻常,你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吧。”
他跳下地面,张口金光大盛,吐出一根枯草一样的根须,略略念动咒法,根须在千足手中活了一般渐长渐多,甚至冒出了绿芽。
咒法更加繁复冗长,又过一会绿芽茁壮爆发,粗壮的藤蔓缠绕住千足,蔓延至殿宇里里外外,爬向穹顶。
防止被藤蔓淹没,我跃上墙壁用来通风的中孔,蹲伏。
藤蔓仿佛无孔不入,四面八方如蛇游水寻找穹顶的缝隙,找不到便刻骨刮心地抠穹顶,那嗞嗞作响的刮玻璃声,惊得我鸡皮疙瘩一茬一茬掉,捂着耳朵难受至极。
终于在忍受得快爆发要喝止千足时,听到一声细碎的玻璃碎,藤蔓停止刮擦涌向那个缺口。
我长出一口气,穹顶已经被藤蔓打开一人大小的洞口,千足化作一道光飞进。
我前思后想要不要跟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鲶鱼怪诈尸!
如果说他只是一条鱼的样子也便罢了,可是他仍然保持着人形模样,空洞的瞳孔目无焦距。
虽然明知他不可能看到我,可是当他的目光扫过时仍是浑身一颤,果然比活物可怕的是死物,比死物更可怕的是死了又活的。
赶忙窜入洞口,穹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光景,偌大个穹顶,空落落的,只有一副棺材,千足去哪了?
我走向棺材,有些讪讪,生怕棺材里的这个也诈尸,可是上天让这样的美人死后不腐是有道理的,并不是要来吓唬我们这些花花草草的。
水晶棺材里的冰美人紧闭双眼,眉心一点朱红,温润的面颊粉红,唇若涂脂,莹莹笑窝,纤细晶莹的一双玉手放在小腹上,小腹微隆,似乎有孕在身,着实让人怀疑这美人是否真的死了。
棺盖似乎被人打开过,不知会不会影响防腐效果,要不要帮她盖好?
可是胆小如我,仍是不敢靠近,深呼吸一下,定定心,紧紧盯着尸体,轻轻碰一下棺材,没有反应,稍稍放心了一点双手拖力合上棺盖……
没有异样。
再次长出一口气,可此时却突然头晕目眩,眼前景色破碎,身侧微风荡漾,耳边河水湍湍。
花香伴着细雨洋洋洒洒落在肩头,朦胧烟雨中,肃杀的剑锋夹着血水晃过眼前。
好在我身手不凡,堪堪躲过,定睛一看,那血刃并非朝向我,而是另一个有着古铜色面孔的英俊男子,而我则虚空漂浮着,他们看不到我碰不到我,似乎只是一个幻境而已。
数了一圈,大约有九个黑衣人袭击男子,男子寡不敌众,很是吃亏,没多久就伤痕累累。
此处正是浣江,此时的江边没有像样的码头,没有石子滚的道路,全是坑坑洼洼的泥泞土路,杂草丛生,除了打斗的几人,四下寂寥,别无他物。
这是什么年代?
男子被逼得连连后退,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惴惴喘气,一个黑衣人趁势从背上砍下一刀。
男子纵然身手敏捷也躲不过连砍两刀,胜负已成定局。
但男子毫不畏惧,唾一口黑衣人,举起利刃,大喝一声,顿时周身流动黑色的光。
黑衣人似乎早知道他接下来的动作,纷纷后退一步甩下披风挡住眼前。
男子皮肤上呈现一条条黑色斑纹,这些斑纹在皮肤表面流动如同一条条井然有序的河流,最后成一个个古老不可辨识的文字,漆黑的文字在全身游动……
“这是?刻印在身上的咒文!被诅咒的家族?”
连我这种孤陋寡闻的小丫头都知道的被诅咒的家族,可见这诅咒有多么可怕。
相传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有一个被神遗弃的家族,连名字都贬弃的家族。
这个家族的祖先原本也是法力无边的神仙,此人却堕入魔道,与魔神为伍,元始天尊将他贬为凡人,永世不得再入仙籍。
魔神得知后,前来寻找这个连名字都没有了的人,给了他无上法力对抗元始天尊。
而仙界有个掌管美貌的小仙女爱慕此人久已,不忍他堕入深渊,舍身来救。
元始天尊深有所感,饶过他们,却也降下诅咒,防止其再入魔道。
这个诅咒会年年岁岁蚕食被诅咒之人的生命,而一旦此人使用了魔神的给予的力量,就会加速死亡,甚至一命呜呼。
更可怕的是这个诅咒世世代代延续不会消亡,每一个继承人在前任死去后就会被迫继承,直到这个家族完全灭亡。
我们都以为这样的家族只是个传说,早就不存在于世了,今日尽然被我撞见!
在我看来与其说诅咒,不如说这其实只是个封印,一旦封印解开,解除封印的人就面临死亡。
可见魔神的力量何其强大,连元始天尊都不能将他完全消灭,只是堪堪封印住而已。(。)、++!已经有300万的道友选择了,各种网友经典书单!不用再担心书荒问题!xhsjyd【
七十七、魔神之子()
男子杀气四溢,接下去的一幕不言而喻,黑衣人在他的血爪下无一幸免,而他自己却如暴走的猛兽,撕咬尸体……没错,用牙齿血淋淋地咬。
我再一次觉得恶心。
远处路的尽头,跌跌撞撞出现一个孱弱的身影,虽然面孔被凌乱的长发遮掩,但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人正是棺材中的女子,消瘦的脸廓和弱不禁风的身子骨。
男子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双眼通红,直到女子站在她身后,憔悴地跪地,嘶哑地唤了一声“狸”,他才发现,而且一转身就下杀手,全然杀红了眼。
第一次领会到魔神可怕力量的诱惑,那个坚韧刚强的男子在魔神的控制下,完全丧失自我,如同行尸走肉。
我来不及阻止,或者说无法触碰到,眼见女子轰然倒下,男子如梦初醒。
风刮起地上的沾染了血迹的杂草,女子的长发也在风中飘散,露出绝世容颜,满眼的疼惜没有一丝恼怒。
男子嘶声裂肺却吼不出来,“阿芙”二字声声卡在喉咙里。
这对痴男怨女两两相望,只不过一个已经奄奄一息,另一个伤心欲绝,谁都无法说出关切的话。
狸握着阿芙的手,不言不语久久凝视。
我不禁想起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句本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是战士们在上战场之前所立下的“生死与共同甘共苦”的誓约。
但我觉得此句想说的既不是生死同盟的誓约,也不是爱情相守的誓言,而是希望能活下去,能长长久久活到白发苍苍的期盼,若是无法活着执手偕老的誓言都只是虚幻。
活着,本身就是一场盛宴;活着,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我尽从来不曾好好珍惜过!
后面的事大体如我猜想的,男子狸放弃自己的性命,女子阿芙腹中胎儿继承了诅咒。魔神的强大力量撑着不让母体死亡,胎儿一死,诅咒立即消逝意味着魔神的力量随之消散。
漫天细雨化作倾盆大雨,打湿一地血尸,也浇熄了这份炙热的爱情。
不久就有人路经此地救了阿芙,而狸作为人神共愤的恶魔,被追杀来的人割下头颅,身首异处。
救了阿芙之人正是李员外的儿子,这少年生得风度翩翩,其实也算是英雄救美的美事,可惜佳人早已心有所属,一直到少年娶她之日,她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终日低眉垂目不曾正眼看一眼少年。
我立在床边,细细打量阿芙,她失了光彩的眼睛依旧漂亮,仿佛蒙尘的珍珠,掩饰不了夺目的华丽。
她抚摸肚皮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腹中的胎儿说话:“那日你从土匪手中救下我,你说你是山里长大的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你狸猫……多卑微的名字,我说以后叫你君狸吧,既不失野气,又得体大方。你嫌弃我文绉绉的,却又得意地告诉别人你叫君狸。”
“还有一日你为我翻山越岭采来药草,只因为我怕苦,给我换一个药引,手上伤痕累累,你却笑着说——这点小伤算什么,你才是病怏怏地赶紧好起来,我把全天下最美丽的蝴蝶都捉了来放在你的院子里,可别蝴蝶飞走了,你还没好起来……”
阿芙停顿了一会,沉浸在回忆里,唇角笑意盈盈,眼眶中泪水打转,终是没有流下来。
她道:“还记得你突然离开的那一个月吗?我满世界找你,终于在山洞中找到你,你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我当时想若不能同生,也要与你同死,留我一个人活着……我好害怕没有你的日子,孤单得如同浮萍……”
她冰凉的手抚摸虚空,仿佛触摸到君狸,又在半空停住,她摇摇头克制自己的痴想,终于又昏睡过去。
嫁娶之日再次途径浣江,阿芙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