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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相信这一切,他转身冲进暴雨中寻找着:“老师~,老师~,云娘~,云娘~,……”每一声都是撕心裂肺。两天后,河中打捞起老学究的尸体,尸体被河水浸泡得已经不成形,方志城此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唯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他念着老师最喜欢的《离骚》,纵身一跃跳进了江中,如同屈原般绝望而又坚定……
太子妃病危的消息传了出去,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不详的东宫,奴才们私底下都偷偷议论,东宫的气数是不是尽了,各自盘算着谋个好出路,托干爹的、托姑姑的,每个人都用不安的眼观看着那座辉煌却又掩在暮色中的宫殿,希望自己最终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石梦欣要死了,胤礽得到孟良辅的回禀,他没忍住一碗热茶扣在了孟良辅的头上,把这个国手烫了满脸花。
“医不好太子妃,你就等着全家陪葬吧!”胤礽留下这一句话,踢门出了房间。
孟良辅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值日的太监把他搀扶起来,他才颤颤巍巍的走向太子妃病房,顶着湿漉漉的衣冠再次替太子妃诊脉,让周围的人看了都有些不忍。
胤礽回到了书房,心里堵了满满的,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一个女婢送来了冰湃过的果子,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胤礽阴鸷的看了女婢一眼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详?”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做错什么了吗?”
“你不是找你的对食,要出我的府吗?”
“奴才从来没有,奴才一直都忠心耿耿于主子的,请主子明鉴。”女婢抖如筛糠。
胤礽借开了腰带,不由分说用腰带勒住了女婢的脖颈,用尽全力,女婢不敢反抗,临死前只是痛苦的搓扭了一下腿。而胤礽浑然不知她已经死了,直至他的愤怒结束,他才放开了女婢,女婢软绵绵的躺在地上,胤礽讨厌的踢了一脚,吩咐道:“滚下去!”可女婢仍然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儿,胤礽才意识到了什么,用手碰了碰女婢,尸体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胤礽害怕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人,看别人杀人和自己亲自动手是如此的不同!他害怕的缩到了书桌下面,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辫子上的黄线是石梦欣编的,石梦欣第一次送他时,胤礽好笑的接受了,权当她小女儿态,从小到大,他收到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珍宝,十六岁的石梦欣娇美恬静,安静的如一幅画。多年以后,缠在他辫子里的黄绳都是石梦欣编的,他一直认为是对石梦欣的一种奖励,奖励她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当好了她的太子妃。可他不明白的是,石梦欣背叛了他,可他还像一个傻瓜似的带着她编的绳子,胤礽开始解自己的辫子,把黄绳用力的抽了出来,丢在地上。嘴上有咸咸的东西……
清月在太子的房间外踌躇,太子妃在病中一直低声叫着胤礽的名字,清月看情况,恐怕太子妃心里正真爱的人还是太子,他们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在太子妃在生死关头,如果胤礽能来看看她,也许太子妃可能闯过这道鬼门关。可太子——他误会已深,加上脾气暴躁,自己此时冒这个头,不死也得脱层皮。清月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慈手软,不能学学康熙和费色曜,太子妃只是自己的棋子,棋子,棋子……
“我要见太子。”清月对含冰说。
“为了太子妃吗?”含冰问。
“对。”
“她值得吗?”
“值,她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蒋清,你还是没变,宫廷不会看重义气这种东西,终一天义气会害了你。”
……
“你帮我,还是不帮?”
……
“未时你来走廊。”
走廊上,含冰抬着水盂,后面跟着两名执事的太监。清月跟了过去,前面的含冰弯腰,表情痛苦。
“含冰姑娘,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这可怎么办?”
清月知道了含冰的用意,连忙上前去看含冰。
“你先来这里坐一会儿吧。”清月嘘寒问暖的把含冰扶到廊椅上。
“误了太子爷的时辰可不行。”另一个太监焦急的说。
“用不着你们来告诉我!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怕我连累了你们。我就不信,以我的身份,太子爷连这点恩典都不给。”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
“你,你替我把水盂送去。”含冰指着清月。
“我?”清月故作惊讶。
“就是你。”
清月抬着水盂进到了太子的房间,而两个太监留在了门外。
一进房门,清月就感觉不对,她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走着。一具尸体躺在书房西侧,清月差点把手里的水盂打翻,小心的把水盂放下,顺着异常的声音,找到了她想见的人——太子,此时他披头散发的抱着一跟头带,眼睛早已经哭肿了。
“太子爷,您怎么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您先出来好吗?”
“我想见梦欣,你让她来,好吗?”
清月心里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一对怎么样的夫妻呀?
“太子爷,太子妃卧病在床,现在不能来伺候您,您先出来,好吗?”
“我不出来,你是谁?”
“我是清月。”清月暗暗怀疑胤礽精神失常了。
“我不认识你,你让梦欣来,让她把头绳送来。快去,否则我杀了你!”
清月想了一会儿,轻轻哼起了儿歌。太子眼神迷茫的听了一阵,扑到了清月的怀里,惨兮兮的哭诉道:“额娘,他们都欺负我,想要我的皇位,而且皇阿玛要杀我,梦欣背叛了我。”清月无奈的拍着胤礽背脊,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他的童年,听他的委屈与害怕,听他的无奈与惆怅……清月不知道应该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呢,还是相信“原罪论”,人,是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动物,人心是世间最诡异的东西。
清月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从疲倦中苏醒过来,胤礽的脸盖住了自己的脸。
“你怎么进的书房,你进来干什么,说!”
“回禀主子,我来送水盂。”
“含冰呢?”胤礽把手放到了清月的脖子上。
“回禀主子,她突然生病了。”清月说完,感觉脖子一紧。
“你有没有阴谋?”
“有。”
“什么?”胤礽诧异的放开了手。
“太子爷,太子妃在病中一直叫着您的名字,她这样失仪,虽然在宫廷中是不允许的,对您也是大不敬,但我想你们夫妻多年,您应该明白她的心思。”清月定了定神。
……
“你说完了?”
“是。”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能会有一顿板子,甚至会丢掉性命。”
“我无德无仁,很残忍?”
“不是,您只是害怕背叛而已。”
……
“老八真厉害!”
“这和八爷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你不是他派来的?”
“不是。”——猜错了,我是自己请缨来的,清月默默的想。
“我不信。”
“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做自己该做的。”
“老八很信任你?”
“是。”
“你真敢回答,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不敢。”
“为什么这么回答,不想活命了?”
“我出了您的府,有人问我您的事,我是说您好呢?还是您说不好?”
“巧舌如簧!”
“不是,就如您说的,只是为了活命。”清月把眼观放到了尸体上。
“为了活命,你可以像门外的太监一样,不用为石梦欣求情,还可以假装没有看到——她。”胤礽指了指尸体。
“是,我以后会努力这样做的。”
“努力,你应该说一定,宫廷中不许有仁慈。”
“您本性仁慈,也许如此,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才让您痛苦。”
……
“我仁慈?”太子自嘲的笑了,叔公死后,他的手上沾了无数的污垢和血渍,没有了储君地位的保护,他一定不得好死,也不知道地狱长什么样子。
“本性是。”
“实质不是,对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
“你下去吧。”
“嗻。”
“等等,别人问起,你会怎么说。”
“太子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什么也没发生过,你什么也没看到,知道吗?”
“明白。”
“把含冰找来。”
“嗻。”
清月出了房门,合欢花散发出醉人的香味,她闻着花香感到无比的累,扑腾了半天,也不知到自己干了些什么,越接近目标,清月就越不忍,在饶恕和报复中不断徘徊,着两种情绪一直纠缠着她,心灵都快被撕裂了……这一步不是别人安排的,是她自己选择的,她自己挖了个抗把自己埋了!
“你没事吧?”含冰在身后问。
“没事,只是太累了。”清月疲惫的摇头。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值日的太监站那么远吗?”
……
“你回去休息吧。”
“不,太子没有临幸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那是?”
“太子亲自动手杀了一个女婢。”
!!!!
“他让你进去。”
“谢谢。”
“是我应该谢你。”
“清月,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交集。”
“我也这样认为。”
不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