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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鞍儿……却是真的想岔了——黄掴对他说,盟王早就知道祝孟尝犯错,却因为那是林家军的部将而包庇,顺水推舟给了鞍儿,使得卖命受伤的他非但无功无劳、更还愧疚悔过背了那么久的黑锅。那一战,盟王安排鞍儿先入虎口,确实也像不顾鞍儿性命,是存心的罔顾甚至陷害……”刘全叹道,“你可别怪鞍儿,种种凑巧积淀到了一起,那时连我听了都气愤失智,鞍儿又是中毒眼瞎大病初愈,谁都有想不通彻的时候……”
“便是这些,造就了他对盟军的疏远,和对二祖哥的敌意……”林阡愈发痛心,便是这些,竟使杨鞍对天骄下了杀手……尽管怒意稍平,仍然耿耿于怀。。 u u。 看就到~
“盟王,鞍儿害天骄的最根本原因,却不在盟军,不在二祖,而在盟王你……鞍儿最介意的,不是那些人的争功或威胁,也不是你对权位的分配,他最介意的,恰恰是你为了权位的分配、刻意害他和他那么多枉死的兄弟。”刘全说,“鞍儿之所以让妙真千里迢迢去陇陕找你,既是信你可以转危为安,也是宁可把红袄寨交给你了,追本溯源,红袄寨和短刀谷原本就是同气连枝的,所以,他早就做好了盟军入驻的准备……
至于二祖他们,原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再不公平,都是兄弟,哪里记仇?那些权位,从不是鞍儿最追求的东西……但是,鞍儿一个人背黑锅不要紧,他不想兄弟们委屈,他怕他找错了人,他怕你变质了,他看见老夫人不肯认你,他误解你已经不是胜南而是林阡,他怕黄掴说的竟然是真的,他怕你对他的削弱会害死他更多的兄弟,所以……”
林阡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内心却逐渐越来越平和,原来是这样,杨鞍是怕他变质——没错,冯张庄之役确实可以那样解释。先锋行踪的暴露、茶翁之死的耽误、还有杨鞍的眼睛被毒伤,更有胡水灵和张睿的做戏,种种凑巧,被黄掴灵活利用,将大病初愈的杨鞍心理上逼上绝路,先前小人们的谗言终于有缝可入,各种矛盾一触即发,杨鞍选择先发制人。
“腊月廿九,鞍儿选择发难,是被黄掴长年累月地欺骗,最终在祝孟尝一事爆发,各种不公都只是辅因,关键在于,他觉得你变了。月观峰上他害天骄,在你眼中,那是他和金人的合作,在他眼中,那是唯一的生路。 ”刘全说时,林阡的脑海里零碎地出现着杨鞍对他挥刀时的绝望狂笑。
难怪说“胜南,早已不把我当兄弟。”这个“早已”,说的不是腊月廿九事件之后,而是之前,很早很早之前,林阡率领抗金联盟来到山东救局时,为了他的一己之私,不择手段侵占红袄寨的地盘——
他为了天骄祝孟尝等人而抹杀了对山东兄弟的旧情,他为了扶植一个听话的刘二祖而不惜伤害杨鞍及其部将……川蜀山东天壤之别,毕竟林阡的短刀谷从来都在掠夺,毕竟林胜南在红袄寨中什么都不是
各种有关权位分配的辅因,没有一个能敲动杨鞍的心,却一起铺垫他心中林阡的改变。
所以,很对不起,我杨鞍也不会把林阡当兄弟,兄弟情,我只给胜南。
既然林阡不可信,天骄当然不可信。月观峰事变,是杨鞍为了他的兄弟们,选择的唯一一条生路。所以,这解释了为何杨鞍孤注一掷选择叛变害得他自己一个盟友都没有,因为杨鞍,发现抗金联盟是敌人之后,本来就没有留后路。
“即便伤了天骄是一时冲动、迫不得已;毒杀宋贤,他竟也做得出来。”林阡叹了一声,面中泛着忧色。
“恰恰是因为部将们先作主张毒了宋贤,鞍儿才下定决心反击,因为已无回头之路。”刘全解释。
战报里说,腊月廿八夜,杨宋贤更是莫名失踪,与月观峰徐辕几乎同时,下落不明。
是“几乎同时”,但谁先谁后,概念完全不同。按刘全的说法,是杨鞍虽然气愤失智,却还顾念旧情迟迟没下决断——但,一心为了他好的部将们先作主张拿下了宋贤,杨鞍虽然有怒,却也别无选择,决定破釜沉舟。
他毕竟没有要宋贤的性命,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但他知道,宋贤会在他和林阡之间,选择后者。
宋贤在那段时间里的下落不明,全因次日的金军涌入他毫无战力,林阡没法去责怪杨鞍不照顾好宋贤,毕竟那种情况下杨鞍自身难保,当时杨鞍连妙真都来不及救。
“原是这样,他心中的我,竟已是那么恶。”林阡苦笑一声,却能理解,几个时辰前说出一句“他变了”的自己,何尝不是把杨鞍想成了越野一样的龌龊。人都怕别人变,其实只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别人变了,对方根本站在原地不动,但换个角度看,心里会觉得他移动了。
“盟王,那时候,鞍儿认定你已不能信,故而发难谋取生路,他那时候就没想过要与你转圜,所以不存在妙真说的,借着改过自新的机会以身试法。”刘全说,“后来金军撕毁信约,鞍儿才意识到他根本是被黄掴骗了,这些灾祸全是他引起,山东之战是因他而不能胜,兄弟们是因他损失惨重……他不止一次悔不当初,只盼望众兄弟还能与你复原。这些天来,他一直率领我们苦撑着,他没说,但我懂,他要照顾天骄复原,他要等失踪的你回来,他要打败楚风月与你们会师……”
“万千真相环绕在侧,偏偏我撞见的是唯一假象。”林阡长叹一声,心中愈发沉郁,他知道,他的不请自来救走徐辕,正巧破坏了杨鞍对楚风月的设计,帮了楚风月的大忙,也同时,绝了杨鞍及其兄弟的生路……
尽管天骄的离开、妙真的口才可以给金军带来恐慌,但妙真利用薄弱处突围后,杨鞍已经不可能再故技重施。何况杨鞍本来就心如死灰了——林阡走后,他可能已经决心赴死、不会突围。以他个性,兄弟们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死也在一起。
失去徐辕的楚风月,只有一半的可能一蹶不振,失去了林阡的杨鞍,却是全部的可能再无战力,“只怕哥哥撑不了几天了……”阡与刘全回到营帐中时,见妙真泪水涟涟,跪求师父出手相救,而闻因也在她身边连声附和,这才知他一行四人走后不久,楚风月恼羞成怒又一次对着杨鞍猛攻。
“经此一变,他一定再也斗不过楚风月,但短期内不会接受我的救助。全叔,这几**且先去与他会合,我将派人一直与你联络。”他知道近期他只能先间接插手、暗中支持杨鞍了。虽说天骄未醒,但他对于刘全等人的信任,总是高于黄掴的。
虽然,尔虞我诈的如今,相信杨鞍的同时,注定也冒着风险,但风险总是与机会并行,林阡心中自然有数。
“我会救你哥哥。”林阡回过身来,看着妙真,“但妙真,你需帮师父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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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刀山火海()
二月初七,短短一夜,月观峰仅杨鞍、刘全就各陷两战,摩天岭也从东到西成片喊杀连番争斗。。点
林阡交代了刘全、妙真各自任务后,当即与徐辕、闻因回摩天岭。昨晚他还在抚松盘桓感慨“树犹如此”,到此刻接近寅时不过几个时辰而已,那棵松不知还在不在了——
疾驰而去,远远就可见森林上空一片红热,似有万条火龙盘旋着爬满了摩天岭,滚滚硝烟如柱般斜竖在金军四周。斜竖,是因风力强猛。整个摩天岭脆弱得就像一张纸,连山带树,被风卷荡到火舌上舔舐,恍惚竟有种要漂浮出人世之外的错觉……
司马隆怎可能不会用兵,就算谋士不说遇林莫入,他也十分清楚这道理,但各种兵法都该因地制宜——因林阡病重、无法与司马隆以武较量,这些天来,司马隆连战连捷节节西进、把骁勇如吴越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今夜宋匪更连失九座大寨、兵败如山丢盔弃甲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司马隆直打到东面这海逐浪驻地,才总算遇到了一些招架。不过,也只是招架而已,哪来得及对他设计。
海逐浪这种抵抗,并非刻意示弱,和司马隆交战了几个时辰才溃,根本没教司马隆看出一丝诈败的可能,俨然是无甚实力才败了。种种狼狈慌张,一边令司马隆相信宋军真败,一边更加滋长了他的傲气和胜念——宋军并非诈败、如此凄惨,他司马隆若不趁胜追击、反而显得教条多虑。
更何况,宋军是不会采取火烧的,今夜大风凛冽,却是由北而南,司马隆从东北来,打向海逐浪西南角,宋军真放火了,烧的是他们自己,风向也没那么容易就变……
司马隆决断得虽然快,但也是在排除了所有顾虑后、才决定了趁胜追击直捣宋匪最后一处营。
结果,却与当年黑山之役林阡输给楚风流一样,经验匮乏而大败——虽然摩天岭一带是金宋的老战场了,但对于这最西一隅红袄旧寨金军一直未有深入。 看就到~这片山林多数由宋匪内部火并时用,因此司马隆没细致研究过,再往西南方向深入少许、地形地貌的具体细节……哪怕一尺,都有大变。
待追杀到半途,才知大错特错:眼看离海逐浪吴越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打到柳五津所守的本营去了,却没留意到前线与本营之间的这片树林,中间藏匿着一处天然的凹陷低洼,大约能容纳千余人……若不俯瞰,谁都不可能发现中间的这群树木比外圈矮了一截……
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照着这样的地形,在上风处点火烧林,则确实火是借着风往南面烧了,但就是烧到这块较低地势时,风力减小不再占主导,占主导的是树木、及树木与树木之间的干柴硫磺火药,因此大火烧临此地,会沿着这些有序栽种的林木、人为设计的路线,盘旋性旺盛烧燃……
此处低洼,于是立竿见影地,成为火场中的最独立、最猛烈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