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林阡列为最新目标——林阡将要亲自来收拾这位诡绝。
战线前推如此之快,直接让酝酿极久才成功的陈铸傻了眼。
这日,林阡与莫非、莫如几人一同策马巡营,莫非因剑胜陈铸心情极好,与林阡策马行了一段路后,索性仰躺在马背上晒太阳,双手抱头慵懒自得。林阡原想说别这么睡,话到嘴边忽然笑起来,唉,被战争压抑太久,忘了莫非性子里本就有这一面。
“哥,这样不大好,万一掉下马,可不利于战。”莫如在旁小声提醒了一句。
“唉,今日林兄来,只聊江湖。不谈战事。”莫非笑起来。
“那可不成,咱们本意是来巡营的,你可别忘了初衷。”莫如说。
“……”林阡先是一愕,没想到莫如觉悟比莫非还高,后笑了起来。“哈哈,莫将军。得妻若此,夫复何求啊。”
“所以嘛,你也看到了,跟你一样,被夫人管着,可不爽的嘞。”莫非笑侃。
“哼,哥哥难道还想再找一个?!”莫如佯怒,涉及原则问题当即拔剑“砍”他,莫非倒是控制好了,不过马儿没控制好……结果原地跌了个四脚朝天的狼狈。
莫如大惊失色,生怕乐极生悲,赶紧下去把他扶起来。林阡苦笑摇头看着这一对,忽然有些想念被自己留在关川河东的吟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风沙扑面尘土扬。
所幸,东部会战就快结束了。
八月廿七,金军在此番最佳的阵容配置下仍然溃败,临洮金军本可期待的司马、齐、黄、陈全部失效。
什么叫“安顿到了关川河之东”?楚风流在八月十九得到的战报,才八日就换作了“流离在石峡湾东”……根本别指望去救楚风流,甚至集体在往后撤。
二王爷完颜君随,面对着骑虎难下的“双倒扑”,根本没有半刻思虑,生怕楚风流覆灭,于是直接给出完颜永琏填补给他的狂诗剑解涛、扩充到齐良臣司马隆这一阵容里。完颜君随此举,也就像当年林阡为了吟儿一样……陕西镇防军由此被越风穆子滕掏出缺口,暂为后话。
狂诗解涛的填补,使林阡没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事里继续轻松,甚而至于要将县中的辜听弦调上去顶着……然而到这一刻,楚风流实在是已经兵粮寸断,多撑一日都是天赐……
临洮府,城围十余日而不解。
金方从陇陕调遣的援军,陆续折戟于林阡之手,无一路能赶赴楚风流身边。非但援兵不至,偏还在这时天降大雨……当疫病横行,又缺粮断药,近万将士走投无路,此情此景,“天助贼也!”站在寨墙,罗洌悲观骂天,完颜纲一言不发,似还想为楚风流出谋划策,叶不寐强自振作,楚风流看他的时候他还不屑一顾地咧嘴笑了笑,可笑得比哭还难看。
被陷于死地的金军主帅,将领有术虎高琪、石抹仲温、完颜纲,高手有薛无情、叶不寐、楚风流,他们却无一不能在宋方找到可以克制他们的对手——宋军先锋是程凌霄、何勐、肖忆、海逐*浪。后盾则是如同仇敌忾的苏军盟军、可以随时随地给以前线支持。所以。这样的包围,早已给金军造就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影;而今连绵的秋雨、怒号的阴风,都好像是故意来给宋军助势的,因而眼看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同站在寨墙的楚风流,看到的不只是阴涝的风景、体会到的也不只是绝望的心情,她明白比自己更危险的是二王爷——林阡拿不下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擅长凭险据守,还有一个原因是林阡想要围城打援!所以很早以前楚风流就命人对二王爷说,别轻举妄动随意增援,可惜完颜君随没有听她的话,又派出了解涛及其军兵……想到陕西即将被陇右连累。楚风流不禁幽叹一声,正要说话,耳边响起一句话——
“现下这个局面,别指望杀出去。咱们,失败了。”石抹仲温被罗洌传递了悲观因此垂头丧气。
楚风流闻言转身,厉声向他喝斥:“失败?与林匪共存于临洮府已是失败,若然我军全军覆没而他来主宰陇右,那不是失败,那是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将军……”石抹仲温万想不到一贯温和的楚风流会有这种严词厉色,惊诧之余双腿都有些颤。
“楚将军说的不错。”同为临洮府事的术虎高琪闻言肃然。临洮府是陇右首府,金军战败退到这里、使抗金联盟在陇右的据点能够互融就已经是失败了,如果金军团灭,那陇右将改变这几年来的金宋共存局面。换成林阡全然掌控,大金之江山社稷将被重重摇撼!那不是失败,那是耻辱!
换句话说,就算现在能走出林阡的包围圈去他们也没什么资格笑出来,因为他们毕竟还是弃守了临洮府,只不过保存了兵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而已。“将军的意思是,若然能杀出去,也不能暗自庆幸,而是。必须记住这个奇耻大辱,日后卧薪尝胆,把临洮再夺回来。”术虎高琪悟道。石抹仲温等人被点醒后全然士气点燃:“不错,若有机会走,将来必将临洮夺回!”罗洌一愣。难道说,王妃有办法杀出去吗……
“风流。你上次便说,‘不必靠别人,可以自己走’。”薛无情来到众将所在,也听出了楚风流弦外之意。
“是时候了。”楚风流点头。
计谋早已有之,她多等了八天之久,一则要金军记得这教训,绝境下燃起最强的斗志,二则她在等一个战机,等林阡完全把重心倾到东部战场去。
“司马隆、齐良臣、陈铸、黄鹤去,人人都想突破去救楚风流”——这是楚风流不动声色、给林阡施加的障眼法。事实上楚风流预见了,当林阡强行封锁、围城打援,这些人根本一个都过不来,只可能接二连三地往林阡网上撞。而楚风流,图谋着要自己走,首先就需要林阡不在意她。
其次,她就等着宋方以为,“楚风流已经陷入绝境,粮尽援绝。”——
是要在这样的绝境下,金军才会有人叛变、向宋方投诚。而宋方在这种情境下,也会最容易相信这些投诚之人的动机和诚意。
投诚之人选谁?自然是选“羌兵”。
连苏慕梓都知道羌兵是金方的一个不稳定因素,苏慕梓曾对田若凝说过:“我军内部是很坚硬的,不像金军那样临危时还会出些畏死的羌兵。”
不久之前高崖之战,术虎高琪之所以败给郭傲,也是在关键时刻军心浮动,“那群临时征调的羌兵里,竟有人秘密向宋军投诚”……
羌兵畏死。临时征调。既有过前科,宋军当然信了。
围地则谋。
当楚风流采用羌兵来诈降宋军,以期由他们出其不意撕开宋军的缺口。金方将帅闻言却分为两派,一派如术虎高琪和完颜纲这样赞叹支持,一派像薛无情这般皱起眉头说太过冒险。
“主公,非常时期,需要非常的战术——已是万不得已。”楚风流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说服力。
“若这支羌兵出卖我们,陇右金军将万劫不复。”薛无情仍然犹疑。
“羌兵中未附者,终有一日会附。或许正是从这一战起,与我军共患难而同仇。日后若大金与南宋全国交兵,陇岐兵锋也少不了他们。”楚风流微笑自若,和林阡一个德行,一朝被蛇咬,十年不怕蛇。
“楚将军看中的兵马,自然也不会错。”术虎高琪心悦诚服。
“别无他法了,等到宋方总攻,我军必定覆灭。”完颜纲道。
“也罢……只能如此了。”薛无情只能赞同。
八月廿九,羌兵首领秘密与宋方统帅海逐*浪见。称原就不属于金朝官军,素来遭他们欺负,一有危险的仗都是他们先扛,现在羌兵十有九伤,可一旦有药有粮还是先给官军。他们不想再这样陪金方共患难了,愿投降宋军帮他们反打金军,只求活命。
“金军这次是彻底完了!”闻知羌兵欲叛离楚风流向盟军投降,何勐和肖忆都是高兴不已,逐*浪和程凌霄则因为羌兵有过前科,心忖濒临绝境的金军确实是从这里开始“内部崩溃”了。
宋军诸将都是勇谋兼备之人,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可还是轻信了楚风流设定的剧情,毕竟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根本想不到羌兵会是“诈降”!
战法无穷,炮马尽用。
奈何,楚风流的合情合理,遇到的偏是心比田若凝还多一窍的陈旭军师。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试想如果不是因为陈军师谋略远胜于林阡,林阡怎会把自己的重心倾到东部去?
陈旭说,羌兵可以投降,但盟军不会像金军一样驱使你们当先锋,不需要你们打,只会送你们走,你们要的本来就是“活命”而已,我们成全——如此,杜绝了羌兵和金军里应外合的可能。
陈旭还对那羌兵首领说,只要你们投诚了,盟军会分批将你们遣向各地。着重咬住了“分批”二字——如此一来,杜绝了羌兵的半途反悔、突变滋事,他们被拆分,没法闹起来。分批更还彼此为牵制,已走的觉得未走的还没安全,未走的觉得已走的还没脱险,
以盟军现在的兵力,要在围困金军时,分批监视遣散这些羌兵,绰绰有余。
“若羌兵诚心投降,当然求之不得;若只是诈降,必然不敢一口答应,因为既不能里应外合、又不能出其不意聚众杀个回马枪,那么楚风流交代的任务就算失败,他们断不敢把楚风流丢在这里苟且偷生——楚风流少了他们这一路兵马会更危险。”陈旭说。
在陈旭的解决方案下,楚风流的最后一搏,被化解得轻柔无形,却毒辣地直逼要害!
羌兵们最终没有一口答应,投诚之事不了了之,诈降之谋因此败露,海逐*浪等人闻言又惊又心有余悸,庆幸陈旭军师看得深切,亏得他小心谨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