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梦境里,现实中,什么阵眼,什么家国,自兰山殒命剑断石后,都和他宋恒没关系了,掀天匿地阵,谁爱上谁上——
对,我就是这么不负责任,我就是不做林阡的左膀右臂,我就是个懦夫就是个逃兵,我答应你建功立业,你把兰山还给我啊!
牐
如果可以,吟儿真想就这样顶替宋恒进入那风烟境中,那样至少可以陪林阡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可惜,在列的不愿打,想入而入不得。
众人开导宋恒失败的这个昼夜,她在起先没有增援的情况下,单枪匹马,杀入了两个细作的最后一道防线。
约莫午时,已深入南谷十几里——不知具体时间,只因天昏地暗,不知详细路程,只因百折九转。
这一刻,她与两个细作隔着一道残垣,却如临鸿沟。
断壁上,密密麻麻的虫蚁;她想过去,便需和他们一样经受住万虫啃噬之苦。
脚一移,险些穿心的箭矢;她想进攻,便需先问过四周牵一发动全身的箭雨。
但若不过去、不进攻……等不到援军赶来,他两个便会逃到下一关。
以上纠结,以上矛盾,以上胆怯,全都是两个细作给凤箫吟设想,而吟儿自己,毫无纠结,没有矛盾,从未胆怯,几乎在他俩历险的第二刻就紧跟着扑了上来,她身体四周簇拥着惜音剑拖曳的滔天血光。
鸿沟如何?敢犯我者,虽远必诛!
身如离弦之箭,电光火石掠出。
剑,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集灵动凌厉于一体。
不遗余力,追魂夺命,一往无前。
对于那些毒障和箭矢,她满身的破绽,由满身胆魄来挡。
一剑直劈而下,主使四始料不及,慌忙举手来拦,几近被她将手削断;好在那下线反应灵活,及时拔刀相抵,砰一声刀剑对撞火星四溅,她觉察出此人内力雄厚,武功不在她之下,是以不敢怠慢。
祸不单行,遽然脚底生风,原是她不慎踩到陷阱,随着一道利刃意外刺出地面,那强敌眼疾手快、身影倏变,一掌向她前胸偷袭,势如闪电。
她就该意识到,此人左右手随心所欲,以往应练过双刀或双剑……
不容喘息,主使四绕到她身后,一刀狠辣冲向她后心。
前后夹攻,危如累卵。
她镇静不乱,剑舞如狂,一招万式,攻守兼备,霎时战局早不见她此人,唯余剑招,“皓虎癫狂,素麟猖獗,掣断珍珠索”,不刻,声势犹在,剑也半隐,“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再尔后,剑与人皆无迹可寻,“只留清气满乾坤”,最终,连人带剑,复现于他二人刀剑之外——“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雪,风,花,月!
放肆反抗,狰狞霸悍;巧妙辗转,不失豪壮;迅疾腾跃,灵动无双;蓦然重返,当仁不让!
主使四的刀不受控地直接刺上他下线的刀,与此同时凤箫吟飘身落地一剑掠闪,主使四身上瞬间触目惊心一道几乎将他中分的血痕。相比之下他下线要厉害得多,接连挡下他和凤箫吟一刀一剑后仍然毫发无损,并且游刃有余。
一心护主的这位绝顶高手,全力将主使四护在他身后,继而全力以赴地,迎向凤箫吟所构筑的青城点苍与南石窟寺所学之剑阵……以阵破阵!顷刻,他也如生出三头六臂,驭万道刀光平行迸射,战局中,赫然见,烈焰焚于北斗之间,两人势均力敌,交锋三十来回,始终不分胜负。
却听嗡一声震耳欲聋,原就险象环生的两人身旁,陡然炸出一团毒蜂,径直朝四面八方发散,疯狂往他与凤箫吟身上扫射,两人各自受阻,谁不堪此痛,谁便必遭对手侵袭,于是竟都不曾退让……
不退让,既是坚韧,也有把握,二人刀法剑法、内力功法皆是旗鼓相当,当场又比拼起身影如梭、轻功步法,五十回合,仍然平分秋色。天光忽明忽暗,一息之间,她忽然觉得对方身形熟稔,这个控弦庄奸细,这个大约五六十岁的男人,和她战力相当,怎好像哪里见过?
一时胶着,却无法忘记刺入兰山后心的那一剑是他所发!情之所至,她酝酿多时,厚积薄发,风花雪月与反风花雪月并驾齐驱。一刹,风与风痕,花与花影,雪与雪迹,月与月晕,近乎同时呈现,相互加强,战局内顷刻像多出一万招,分裂出又一个凤箫吟。剑法提升,臻入化境,那敌人顿觉棘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便即此时,援军喊杀之声清晰可听,两个细作本就打不过她,这下是更加走不了了。然则主使四虽然武功不济,却能急中生智,趁着下线对凤箫吟尽力抵挡,他捏着一粒碎石,倾力打向凤箫吟头顶身后的巨石。
那巨石本还摇摇欲落,因他之力加速坠空,向着凤箫吟当头砸下,吟儿原已准备生擒那下线,加之援军到场、她又对这主使四轻视,一时竟忘记功败垂成之大忌……强风笼罩之下,自救已然不及,只想着纵是受伤,纵是主使四逃脱,她也不能对这下线放手!
所以眼神一厉,拖着那下线一起留在巨石打击下,缓得一缓,却见斜路一把飞剑入局,将那巨石打偏了稍许,方才令她只是肩膀受了擦伤,剑主随刻就到,俯身与她打了个照面:“主母,可有事?”一身红衣,扎着马尾,作风泼辣,正是陈采奕。
“不碍事。多谢陈将军相救。”她回答时,一把拎起那个被砸昏的下线。
陈采奕放下心来,对身后援军发号施令:“将那叛徒拿下!”说的正是主使四了。
说话间,主使四已被扭送回头,吟儿正准备撕开那下线的蒙面,却忽然看出主使四的居心:“不好,按住他!”
陈采奕顷刻冲前,一把托住主使四的下颚,固定住他的舌头不给他自尽机会:“想死?没那么容易!兰山大夫这笔血债,我宋家堡和你控弦庄慢慢算!”
吟儿结束战斗,倏忽惊痛入骨:“兰山她……怎样了?”
“兰山大夫……应是,不在了……”陈采奕强忍着眼泪没有掉落,“堡主他,不知该怎样过活。”
“……”苍天无眼,最惨痛的死给了最无辜的兰山,最残忍的打击给了最脆弱的宋恒,吟儿看着坚强更胜男子的陈采奕,痛楚中平添了一丝希望,“宋恒他,未必没有救。”
“杀兰山的,是这个人?”陈采奕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旁。
吟儿的视线也随着陈采奕一起急转而下。
这个和她实力相近、擅长使双刀或双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老者。
是谁?。
a
第1344章 离合皆前定;命短问前生()
略带紧张地揭开这细作的蒙面,火光照映下五官清清楚楚,她回忆了片刻终于想起是谁,惊呆当场,一片空白。
韩莺的婚礼,建康的秦府,她和他见过几面。
他多半出现在旁人的转述里,比如,他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把林陌拖下深渊,比如,他被吴曦押送到了万尺牢待审,比如,他深爱玉紫烟并逃过了林楚江的眼。
耳边又响起小差人来禀的话:“崇力迫切想要见秦向朝。”
不停回荡,分明提示,却被忽略!
实在太优秀的细作,行事滴水不漏,武功万里挑一,此刻万尺牢的那个,不过是他的替身而已,他假意被押送到短刀谷,其实,早就在伺机越狱,意欲借机与上线接头。
掐指一算,他应该正是在范铁樵遇害的当晚趁乱与人相换、金蝉脱壳,所以对于控弦庄来说,他是当晚发出消息的最后三个余孽之一。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吟儿的心咯噔一声,预感到了接下来的所有不幸
果不其然,她和陈采奕才刚率众凯旋,第一个冲上来的便是宋恒,不过才第二天罢了,他憔损得好像换了个人。
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他一听说害死兰山的凶徒落网,便如遭电击般从行尸走肉骤变成激进好战,行为乖张、动作张狂地拦在阵前,说什么也要将那人就地正法。
“还未公审……”吟儿不敢设身处地想,如果她是宋恒,此刻会否想要将凶手千刀万剐。
“上线留活口便够了!这下线欠兰山的命,我要他现在还,立刻还,必须还!”宋恒睚眦尽裂,一副挡我者死的不敬,好像完全不认识凤箫吟。
强行冲过天骄阻拦,狠狠推开凤箫吟和陈采奕,他满脸妄执冲上前去,一把揪起被五花大绑的凶手,忽然愣在那里,脸色惨白。
他当然也认得秦向朝,也知道,如果要林陌回来,秦向朝比主使四更需要留活口……
陈采奕看凤箫吟肩上一片殷红,完全是宋恒蛮力所害,大怒:“你杀他啊?杀啊!林陌的悲剧,现今的一切,还不都是你铸下!?”
“主母。”他仅剩一丝良知,源于对林陌的愧疚,但还是控制不住情绪的波动,对着吟儿声嘶力竭,“兰山她,才刚十六岁,我有几十年的人生,都准备好了要与她分享……我刚要同她说,我想照顾她,为了她奋斗……”
吟儿被击中心头,瞬然噙泪,兰山对于她而言,不像华子榆那么陌生,兰山和小、闻因一样,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朝终成大器,何以如花凋零。
“所以……”宋恒眼神一狠,语气变重,剑指秦向朝,怒不可遏,“他必须要死!不仅要死,还要暴尸示众,昭告天下,他秦向朝是个万恶不赦的金国奸细!”
“你可知道,如此一来,秦府会被株连、再也不能翻案?川宇他,便算出逃?”天骄难免怒其不争,压低声音劝阻。
“那是你们的事。”宋恒冷笑一声,岂有商量余地。
的确,是他们所有人欠了他,尤其凤箫吟,布局不周,难辞其咎。
此刻,吟儿必须给他一个最痛快的回答;而从一开始,她本也想着要让凶手伏法
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