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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是他林阡……不错,入魔前的渊声和林阡一样,本心向善,奈何不堪,也就是说现在的林阡,稍有不慎就重蹈覆辙变成下一个渊声……
“不会!今次只是药性,一定还有转圜!”燕落秋俨然读出了她的心路,摇头劝慰,“你且看他,天骄帮忙,不是打得很正常吗?”
吟儿看出她想帮忙抚琴镇压他的入魔,然而不巧烛梦弦断,她左膝受伤根本难以站立,所以一时之间竟束手无策。纵然如此,她还在苦思冥想如何助他规避风险,吟儿焦急的神色在看到她绝代风华时忽然一凝:落落,到底我没有看错,你是个与他相配的女子……
却在那时听得众人惊呼,凤燕二人望见凌大杰败退正待一喜,却看斜路里又冲上两个身影,仔细分辨,南石窟寺中吟儿见过:“四气,十八反……”
三十年来,以他们为代表的渊声门徒,对渊声誓死追随、错对不辨、肝脑涂地。傍晚冥狱之外,渊声大彻大悟、放下屠刀,门徒却没有全部都跟从,有十九畏那般闻言也回归初心的,却也有十八反那般,攥紧拳头仍有不服的:“那些荣耀,师父不想再逐?种种苦难,岂能一笔勾销……”
渊声叫他们都散去吧,却怎可能说散就散,四气那时刚被宋军打败还在流窜,闻言寒心,自然不服,想来便和无头苍蝇一样的十八反一拍即合,把这笔账都算在了今日狱外发动围剿的盟军、狱中压制渊声的林阡身上。
南石窟寺中,四气制衡过薛焕,十八反平手过越风,都是绝顶高手,虽说也有折耗,终究保留三成,而此刻林阡好不容易才伤了凌大杰,筋疲力尽正是最低迷……也是最可怕的状态!
贵阳、泰安、陈仓、陇干,场场血洗都在这崩溃边缘,晦夜残恨,竟要重演?这些年来,他总是这样,明知会入魔,却因为背负太多,逼迫着自己非得强杀硬拼。所以,渊声入魔只是被冤,林阡入魔却是自愿,加之,渊声握一月,林阡握了十年,一旦泥足深陷,就绝对不像渊声那样好放下……可是他,作为南宋群雄的唯一领袖,岂能入魔!
激昂与脱缰,膨胀与分崩,神性与魔性,本就是一线之间,一旦割裂、两个极端。奈何,林徐与高手堂之战那微妙的平衡,被四气和十八反的出现彻底打破,四气手中长剑,寒热温凉动荡、针对人体脉络,十八反同样用剑,专门伤人兵器、削铁如泥……
那时林阡已然打定主意,拼死先把这一战打完,殊不知“拼”就是彻底入魔的开端,一旦付诸行动,属于他的心魂便一丝丝地往刀里散,直到刀里的林阡和躯壳中的他越来越疏离却都不完整……
“别拼,打你自己的,这场仗输了何妨!”天骄发现不妙,艰难收刀、放弃前行、紧紧守护、苦心挽回,“翻过这坎,便有提升!”徐辕当然懂,林阡若想不开,以刀合人,则必成灭世之魔,但若肯听他的,保持清醒,以人合刀,则提升战力比以往更强。
那时对于林阡来说,除了徐辕在他耳中模糊的言语,回荡心间还有他曾经自己的声音,正是西岩寺他在和尚面前,听闻渊声败给佛经时,他说的他会比渊声运气好:“不妥协,必磨合!”
输了何妨?河东之战不能输!若是输了,山西义军何去何从……
不妥协、必磨合?却又谈何容易?这短短几天,他又加强或参悟了那样多的超强意境,可能是敌人太厉害的缘故,进步空前地一日千里,然而相应地,他自控力也一溃千里——这些超强意境,全都是推动他入魔的!
“那这世上,就当真没有合适的制约之招?!”没发现,不代表不存在。注定无法摆脱的魔性,究竟要如何才能控制它?
林阡原本还在竭力思索着两全之策,可是就在那一息之间,脑中像有什么绷断,其后就再也没有意识……
一瞬,肉眼虽看不见,众人却已能感觉到,饮恨刀中的混乱能量,全部在林阡身体内外流窜。
燕落秋大惊,扼腕,实在可惜,换作任何时候,都能以“别逼迫又一个渊声诞生”来偃旗息鼓,可现在是金宋决战的紧要关头如何可能劝停高手堂?
竟已经开始了吗……徐辕靠得最近,神色顿时一暗,“我竟说晚了……”
已经开始入魔,如此,如果不得其法地压制,想来也压制不了几时,最终只能是压到一定地步、泄洪井喷式地反弹出去,将邻近所有人都不分敌我地秋风扫落叶,适得其反……
“不晚,天骄……”那时有一袭白衣轻掠到他身边,是与徐辕共同拒敌、也是左右一起守护林阡,徐辕一惊,不知吟儿心一横把手里半瓶药全吃了,却无论如何都明白她这才刚醒怎么可能打?!
吟儿知道还不晚,徐辕提醒林阡的那一刹,终究给林阡种下了一丝回来的念。或许,他现在纵然神游天外却仍在考虑制约之招?那她且来,助他净化心念。
高手堂乍见她来都是一惊神情繁复,然而很快平心静气全力以赴,她现在到底不是公主而是林阡的妻子。
不对,徐、凤、林三个,是南宋的三足鼎立!
风激电骇。轻灵红光,沛然紫气,映照这残月之夜。冯虚刀精湛浑厚,无一招虚弱苍白,惜音剑灵活跳脱,全然是不拘一格。剑笼八极,刀倾万里,地载天覆,候其间万象更新。
那时他俩心中都有着唯一执念,等,等这个能带他们冲破黑暗的男人回来!
浑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激烈混战中,近百回合拉锯下,一丝霜雪,顷刻复燃,拔地冲天,山崩地裂……
轰然巨响,见只见林阡周身爆发出无穷战力,光芒暴涨,他身边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抗力推斥,这一刀,悟出就打,“天下高手如电抹”!
然而,这一刀实在过于强悍,一霎,悉数因沙飞石落而本能后退的围观所有人,都不知他到底是以人还是以魔打出的这一刀?
眼看着饮恨刀的全部力量都以不可逆之势灌入远近,谁的脸不是生疼伤口不是迸裂鲜血不是直流……包括四气、十八反、凌大杰、封寒、孤夫人在内全被扫空到达数丈开外,下一刻林阡毫不犹豫一边冲前挥刀一边把生死未卜的这些劲敌全都掀起来朝金军扔,惊得丁志远手脚发颤连连后退:“快……快通知王爷和仆散大人……”吕禾一吓,直接破胆,倒在地上。
“是……魔吗?”杨妙真尚在噙泪,柳闻因已不顾危险跟了过去,众人错愕望着林阡癫狂追击、似是要夺回冯天羽等人质,却从背影就看得出丧心病狂,浑然不顾这里所有他身后的人……
“精神不稳,但不是魔……”柏轻舟闻讯而来扶起燕落秋时,冷静作出判断和预言,尚不及为燕落秋的平安喜悦,忽然间就是一惊,立即起身环视起四周。
“所以这一刀,是提升到了新的层阶?是啊,他身边这么多辅助,不太容易入魔。”燕落秋勉强站起,突然也面色惨白。
林阡身后的人,身边那么多辅助,适才离他最近的徐辕和吟儿……在何处?!
大战过后,满目疮痍,山河摇落,万剑嘶鸣。凌乱的火光中,众人如何还管战况,急忙去寻天骄主母,终究在落满灰尘的冯虚刀旁,妙真先发现了满头大汗、昏厥在地的徐辕:“樊大夫!”
樊井才刚到场,不知发生何事,看徐辕才刚醒转就大口吐血,一惊之下险些被地上死尸绊个跟头。
“别救我……”好你个徐辕,到这关头还讳疾忌医?樊井正待痛骂,却看他一脸痛苦指向另一处,“樊井,务必救活她……”
樊井一脸纳闷地循声而去,稍不留意还以为那只是件被谁掉了的披风,没想到上前揭开一看下面居然还有个吟儿……“谁打的天骄和主母?!”他一边来看吟儿一边心惊胆战。
“主公……”异口同声。
“林阡你是嫌她死得不够透,还是在锻炼我樊井医术呢!”他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只看了吟儿几眼,便转过身立刻救徐辕。
“樊井,军令你……都不听了吗?”适才林阡出刀的那一刻,徐辕看出有变,虽及时推远了吟儿,却知她必受了震伤,本就是命悬一线伤上加伤那还得了?此刻见樊井不救她,徐辕知她必死无疑,一心只怕林阡殉情,伤痛之下连连吐血。
“落落……”吟儿虽然也半昏半醒在吐血,却不觉得哪里疼,气力也还充裕着,这或许是回光返照吧……浑噩之际,知自己还是难逃一死,尽管她也曾经想过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她只能带着托孤的语气,希望燕落秋能答应自己陪伴林阡不孤单地走下去,“务必记得,少给他喝酒,他……”
妙真见她额上全是虚汗、半句话都说不完,情不自禁泪流满面,轻舟亦方寸大乱,连忙问旁人主公怎还不回来。
“吟儿,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他,做好盟主、主母以及孩子们的母亲。”燕落秋将她抱在怀里,目光狡黠地柔声笑着。
“……”吟儿神智倏然回来,想到适才林阡为了救燕落秋坠崖,忽而被激起了一股强烈的醋意,这醋意在下一刻便转为可怕的求生欲,“想得美……”
“活着都压不住我,死了就能压住吗?别天真了。”燕落秋轻笑,继续激将。
“一定要压住你……”吟儿越气就越想活,终还是昏了过去。
“主母!”“盟主!”众人惨呼,徐辕只道吟儿已死,大惊握住樊井的手:“快去救她!否则拗断你这手!”
“省点力气吧,她伤没你重。”樊井想,哎哟大言不惭,你现在能拗断谁啊。徐辕一愣,不明所以:“那她,只是旧伤晕过去?”
“吃多了药而已。”樊井余光一瞥,看慕红莲已经被燕落秋召唤去看,听到“大梦丸”的只言片语,冷笑一声:“江湖骗子也充神医?春药能当止疼的吃?”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