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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立即紧跟着阡的拒绝去讽刺柳峻,彻底打消这样的可能性。
柳峻显是一怔,不错,他的任务和他的本心就是饮恨刀,多要一个,也许会激怒对方,叶不寐和完颜猛烈不会极力支持,轩辕九烨要的也是饮恨刀。强夺轮回剑,在这种情势下不要说是费力不讨好,根本全无可能……可是,黄鹤去已经归来,小王爷实力可疑,为前途考虑,要不要再进一步?就算必须厚颜无耻……
“柳峻,饮恨刀,你握得动么?”身前林阡,就在思绪最紊乱时淡淡问他,顿时所有思绪都颠覆,柳峻的眼和心,全然集中到了饮恨刀上,此刻虽然已经能握得了,刀身还牢牢留在身侧坚石里,是林阡那一掷太过猛烈,柳峻先前便有担心,被他这一句提醒,哪里还有心情想他的前途?即刻柳峻暗运气力,极力要将饮恨刀提起。
阡微笑着,柳峻,可叹你把饮恨刀看作了生命的全部。对付你,太容易,你的死穴,竟在我的手里。
便趁柳峻去握刀分心时,近处再没有人,可以阻止阡救云烟。救她只是一瞬间,从头到尾阡几乎面不改色,然而出其不意把云烟带回自己身边,他必须做的只是履行他适才承诺,抛下他手里的短刀不要。
抛下就抛下吧,反正饮恨刀对我来说,不是我的全部,我人生里最重要的事,应该跟身边这个女人有关,失去她,才真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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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除了动荡就是苍茫。轮回之间,重新看见了她的笑靥,那么,此刻他无刀,无联盟,无牵挂。
留下柳峻左手握长刀右手拾短刀,就让柳峻好好地沉溺在实现夙愿的喜悦忘情里,就让敌人和战友,都好好地疑惑他的一举一动,揽紧云烟,没有武器,且用手臂阻断这蓄势待发的千军万马和即将找到各种借口来袭击的刀光剑影。
阡忽然开心地笑起来:云烟,像不像夔州那下着雨的夜晚,灵蛇威胁你性命的时候,饮恨刀来得太晚救不了你,也是我的手臂,保护好了你的安全。
云烟被他一步步带离凶险,就在满阵金军犹疑的眼神里,一笑嫣然:记得,那雨夜,你为了救我身负重伤,却攥紧我的手对我说,不要走,哪里都不要去。当然哪里都不去,因为哪里都要一起去……
离开了金军范围,却没有选择联盟的方向,走得这样毅然决然,自然而然。吟儿的眼前忽然一片模糊,这样真的最好啊,这样真的很自然啊,云烟姐姐,值得阡负尽一切的。这也是,我的希望,其实,胜南的心里,更宁愿这样吧,抛弃一切,和挚爱隐居山水间,再也不过问江湖……
“林兄弟?他到底要做什么……”海将军迷惘地看着阡和云烟背离战场越走越远,“饮恨刀?就这样给了金人么……林兄弟,他不会这么做的……”
是啊,不会这么做的,连这个粗心大意的海逐浪也知道,你林阡行事周全,说到就做得到,刀与剑,皆须留我抗金联盟。吟儿抬起头,阡方才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对她而言都像一个暗语,简单不过,战场上,有几个人知道,现在的阡,对手不止柳峻一个?
还有一个,就是阡和云烟越走越近的叶文暻,第三个方向。可以给云烟保护却很可能致阡于死地的叶文暻。如果说吟儿的猜测没有错。
像初至黔西一样,停下脚步,结束独处的时候,云烟不会留他,只是微笑着低下头来等候他吻她,然后,整理了他的衣衫目送他离开,这个习惯,能维持的期限是多久呢,从来没有想过,现在也不会去想:“去吧。”
“等我回来。”阡微笑,却要让叶文暻看看,安全和凶险,他林阡都可以游刃有余。
等你回来。云烟亦回报他一笑。送他离开,云烟一个人站在靠近叶文暻镖队的位置,此时此刻,应该不会有人确切知道胜南的用意,而叶文暻,却好像有更深长的用意……不管这两个男人将会何时何地冲突,云烟知道自己现在只要做一件事,看着阡离开,等着他回来,在此期间,决不转身接受叶文暻的救援。
等你回来。吟儿默默说,云雾山的牢狱里,你亲口说过,宁叫天下人负你,你也绝不会令武林动荡。我知道,你的下一刻,将以饮恨刀为敌人,将饮恨刀夺回来,才既不负云烟姐姐,更不负我之盟,你之生。
第三百二十八章 恨无常;叹未央(3)()
有惊无险。当云烟彻底安全,划过叶文暻、沈延、江中子等人心头唯一一个感觉。
其实阡揽着云烟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周围已经到处都积聚起除去他的杀气,要在当时除去林阡,根本就是个绝佳的时机,当所有人都觉得金人动杀机毋庸置疑,当太多人都忐忑不安下一幕必将出现一场激战云烟也一定沦陷其间……
一切,却因为那个人是林阡而保持平静。
叶文暻叹息且震惊,何以眼前这个男人,出入凶险那样得从容淡定,没有给他身边的女人展现任何的血腥?他二人忽略一切走出敌军时,宿敌们竟然没有一个起衅。是不敢起衅,也是根本没有借口起衅!战争必须由他一手掀起,也该是他一人来终结!
叶文暻清楚地知晓,此刻林阡把云烟留在这里,并非把云烟交给自己,而是托自己暂时保护云烟,是“暂时”而已。不留在他的抗金联盟,一是因为他对联盟有愧,二是,在安定叶文暻,告诫他,你此刻必须还是不动声色——是的,如果适才林阡把云烟带回去就一定会藏起来,叶文暻不是傻子一定即刻就发难,才不管你抗金联盟现在大敌当前。你林阡,如果一着错就满盘输,可惜,我现在竟没有出面的机会——
郡主没有转过身来,郡主和林阡一样决绝,此刻她一心系在林阡的身上,不可能接受他叶文暻的救援:郡主,对不起郡主,我破坏你的幸福,只因为他在破坏你的人生,天竟安排我来,一手破坏你的幸福……
纵横官场多年的叶文暻,从未流露过一丝这样的神色,曾经烙印在心头的爱人,现在距离这么近,却好似隔着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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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放松戒备的金人们,在看见林阡离去又回身的刹那尽皆色变。当此刻南宋武林领袖的兵刃正被金人将领紧紧攥在手心里,对于抗金联盟来说或许是个天大的耻辱和笑话,而抗金联盟却未必明白:这对于金军来讲,未尝不是一种极度的危险和考验。
有些东西,守住比得到更艰难,得到它要耗尽心血,守住它、拥有它,很可能更加吃力。就是因为这种不安定感存在心头,才更要除林阡而后快——原本,应该趁着林阡离他的联盟尚有一段距离时派遣兵力杀了他,趁着他没有兵器在手不去理会任何谴责,但万一……
也就在柳峻犹豫不决的同时,惊见林阡转身返回,不由得悲从中来:原来,我和师兄、林阡最大不同点就在这里,他二人,从来不会对敌人有顾忌、生畏惧,他二人下定决心之后就不会想到“但万一”。像自己这样,得到了刀却有一个比自己更胜此刀的人存在,所谓的不认输,才演变成了死缠烂打么,才总是当断不断么……
“林阡,你回来得正好,倒是帮我下定了杀你的决心。”柳峻生硬地笑起来。
“握稳了吗?”阡提起适才被柳峻扔在地上的那把刀,柳峻面色一变,听阡续道:“如果握稳了,千万不要再被我轻易夺回来。”
柳峻被激,怒意充溢:“光凭你手里这把刀?你未免太过狂妄!”
“单打独斗一决胜负,哪里有什么狂妄?”阡微微一笑,“看看饮恨刀,和你柳峻的缘分有多久!”单打独斗,所以包括叶不寐完颜猛烈在内的满阵金军不得不形同虚设,在这个战场,和饮恨刀有关的人物,唯有林柳二人。
“林阡,竟不知晓么?饮恨刀如果不在主人的手里而被主人挑战,会给主人比敌人更强烈的敌意?”柳峻压低声音,饮恨刀在手则中气十足。原来如此,所以当初饮恨刀在资质平庸的蓝玉涵手里停留时,能够对正面挑战的胜南爆发出激荡得谁也无法控制的战意,尽管那时候,胜南和饮恨刀,还只是初次相遇而已……
“原来你也认为,我才是饮恨刀唯一的主人。”阡轻声地,他可以预感到,在柳峻手里的饮恨刀,会有怎样的情绪释放,登峰造极后,必一落千丈。
“废话少说,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从我手中夺刀!”柳峻语气忽地变粗暴。
“是啊,他手上没有人质,的确很难夺刀。”吟儿只听阡的号令,如果阡不要抗金联盟插手,那今日决不起兵。但是,她只想用语言支持胜南,告诉他他们并不介意他的亏欠。
柳峻恼羞成怒,罕见得睚眦尽裂,饮恨刀在他的手里,那刀的主线就是悲狂!
而,只要阡手中有刀,哪一把不是饮恨刀?联盟诸将,方才发现原来林阡与邪后当真有一点一致,绝不轻言失去。
命运使然,让柳峻再一次闯入阡的战史,但这一次,揉在刀光中的,必定不止私仇。话音刚落,林柳二人,几乎同时出刀,饮恨刀对战饮恨刀法!
第一刀的较量,全力以赴正面冲撞,阡提刀直袭气吞万里之势,柳峻举臂阻拦也端的是力大无穷,围观者众,知战者少:战意的较量,实在是看谁先转攻为守,看谁会势如破竹。也就是说这第一刀,其实已然见出了分晓。
吟儿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柳峻,你专克饮恨刀的刀法,如何驾驭得了饮恨刀?
若言刀上有激越,放在敌手何不发?都注意到柳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被激之后其实理应充满战力,却因为太过狰狞,竟根本挖掘不出饮恨刀的实力,有的只是纯粹的仇恨和敌意,饮恨刀的敌意,助他来势汹汹,却远不及曾经在阡手中展现的疆场辽阔。
“迥然相异的师叔侄,行刀气速,内力,和内涵风格。没有一样相同。”叶不寐于最近观